深度掌控衛國對晉國來說有極大的好處。


    並不是衛國有多少底蘊,經得起晉國多少次的壓榨。


    簡單就是因為衛國的地理因素問題。


    “拿到‘棘津’之後,我們在大河南岸就有橋頭堡了!”樓令剛才在跟郤至解釋為什麽要接受孫林父的好意。


    晉國獲得“棘津”可以在大河南岸有橋頭堡是其一,還能夠對鄭國、衛國和宋國有更大的威懾力。


    其實,沒有樓令這一次操作,晉國在未來幾十年後一定會在大河南岸獲得橋頭堡,隻不過是換成從鄭國那裏奪取土地。


    “孫林父必須給予我們土地。”樓令停頓下來,看了看郤至,又掃了魏顆一眼,繼續往下說道:“僅是依靠孫氏無法鎮壓衛國的不服,他極度需要狐假虎威。”


    好,又一個成語被樓令提前說了出來。


    從字麵意思去看,狐假虎威沒有什麽難以理解的地方,隻是缺少了相應的典故。


    “我們沒有閑功夫操控衛國。”郤至說的是郤氏。


    說來也是,郤至當前負責晉國的總外交,哪一項邦交事務都能插一下手。


    另外,郤氏直接與魯國、鄭國、宋國進行邦交,另有四五個小國。


    如郤至親口所說,承擔那麽多的郤氏已經有了足夠的負擔,他們要自己設置一個能夠承受的極限,免得最後把自己給壓死了。


    在另一方麵,盡管郤錡根本不在乎誰看郤氏不順眼,他卻是能夠聽得進一些的勸,知道不能吃獨食。


    感覺自己吃不下之後,郤氏沒少找其他家族交換利益。


    比較任性的事情就是,一旦郤錡覺得誰沒有誠意,或者是被惹到了,寧願白送給其餘人,反正咽不下去被占便宜的氣。


    這種做法,不是任性又是什麽?偏偏郤錡有任性的資格,這就令人很氣了。


    魏顆眼眸一亮,想到了什麽很快就又熄滅了心思。


    郤氏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管衛國,看郤氏擺明就是幫親不幫理的架勢,肯定是從親厚的家族去選。


    再怎麽排,魏顆知道壓根就輪不到魏氏。


    “這樣……”郤至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將衛國當成小白與福訂婚的禮物吧。”


    樓令:“……”


    魏顆:“……”


    郤氏出的女子便是福姬。


    現在看起來,福姬確實是能夠給樓小白帶去福氣。


    晉國要深度掌控衛國,衛國難以掙脫晉國的掌控,被當成禮物送人……,說著不好聽,好像卻是一種事實啊?


    隻不過,郤至這話要是傳出去,不止會在衛國引起軒然大波,晉國內部也該是一陣側目,列國變得惶恐不安了。


    這種事情郤氏不那麽在乎,樓氏卻不能完全不在乎。


    隻是當下,樓令可不能跟郤至多說什麽,要不然就變成是在教訓了。


    樓令短時間內思量了一下,開口說道:“那就不辜負郤氏的美意了。”


    樓氏與郤氏聯姻,訂婚就給了這麽一份厚禮。


    那代表著隻要衛國臣服晉國,樓氏可以每年從衛國的進貢中得到其中的一份。


    每一年的份量或許不會太多,一年又一年積累起來卻是不會少。


    再者說了,額外的進項才顯得珍貴!


    從由單獨一個家族負責哪個諸侯國的邦交開始,其實就是正式進入到高速的膨脹時期,注定了卿位家族把控晉國的格局。


    因為那不止是物質上的好處,還有政治上的份量!


    往粗俗了來講,卿位家族能夠調動某個國家的軍隊,同時可以臨時抽調物資,盤外的力量被增強了。


    郤至能夠代表郤氏嗎?那肯定是不能。


    能夠代表郤氏的隻有郤錡這位大宗之主。


    隻不過,郤錡要嫁女兒給樓氏的世子,再結合郤氏當前的狀況,他確實沒有需要反對的地方。


    “這……,簡直是太讓人嫉妒了!”魏顆低下了頭,不使其他人能夠看到自己的表情。


    能不嫉妒嗎?


    可是光嫉妒並沒有用。


    魏氏並不弱,礙於不會抱大腿,或者說抱錯了大腿,收獲方麵看起來比較有限。


    目前的旬氏自己什麽都缺,哪有多餘的來喂給魏氏?這也就導致魏氏盡管有了安全保障,想獲取更多卻是很難了。


    實力並不弱的魏氏,他們並沒有負責與哪個諸侯國的邦交。


    現如今的樓氏卻是負責與齊國和邾國、杞國、鄫國的邦交,不出意外的話,未來還會加上一個衛國。


    “實力勢必要越拉越大,樓氏某天有了卿位,大概是眾人能夠接受的事情吧?”魏顆這麽想不奇怪的。


    並不是一開始在晉國隻有卿位家族夠資格與他國進行邦交,直至欒書擔任中軍將才變成隻有卿位家族對外邦交。


    後麵,晉景公出於分散卿位家族權柄的考慮,采取讓樓氏也擔負邦交的做法。


    到現在為止,能夠負責邦交的家族,隻有樓氏並非卿位家族。


    因為郤氏力挺,旬氏、範氏和韓氏都不會反對,自然是坐實了樓氏有資格對外展開邦交的資格。


    另外一些想要染指對外邦交的家族?無論是誰跳出來,無一例外都被幾個卿位家族教做人了。


    當然了,魏顆認為那些家族會接受樓氏也獲得卿位,更清楚哪怕不大動幹戈反對,預設的障礙絕對不會少。


    事實就是那般,不刻意設置障礙,起碼要滿足既得利益者的設想,要不然憑什麽給予平起平坐的機會?


    “沒有其餘的事情,我們便返迴‘新田’吧?”郤至在衛國已經待膩了。


    樓令卻是說道:“或許應該再等一段時間?”


    郤至不解地看向樓令,等著給一個解釋。


    又能夠是因為什麽呢?


    他們離開晉國的第二個月,欒氏率先展開行動,吞並了幾個中小家族。


    隨後,郤氏、範氏、旬氏、韓氏也有行動,甚至邯鄲氏都有動作,好些中小家族要麽轟轟烈烈,不然就是悄無聲息地被除滅了。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晉國消失掉的家族多達三十六家,其中有五家屬於中等家族,包括了剛剛獲得獨立的張氏。


    當然,張氏並不是完全被消滅,他們有韓厥站出來說情,還真的說服了旬氏,結果張氏成了韓氏的附庸。


    張氏這一次當韓氏的附庸,一當就是快三百年,日後甚至成了韓國的世代國相家族。


    作為一家之主卻是人在國外的樓令,他一直在密切關注國內的亂局走勢。


    隻是集結私軍自保的樓氏,樓小白很聽勸沒有離開“太原”城一步,倒是祁午前往“太原”拜訪,提出兩家進行結盟的請求。


    樓小白隻是世子,無法拿樓氏的主意,給予的答複是祁午可以在“太原”避禍,兩家要不要結盟等樓令迴去再詳談。


    祁氏是在除滅趙氏一役中落得一個損失慘重的下場,好不容易才占領“趙”城,來不及收攏收獲彌補損失,結果晉景公又命令祁氏將“趙”地還給了趙武。


    這樣一來,祁氏無法獲得補血,他們從那個時候衰弱下去,同時也對宗室有了極大的怨懟心理。


    除了祁氏之外,一些在樓氏封地周邊的中小家族,他們被局勢所震懾,產生恐慌心理之後,一樣就近尋求樓氏的庇護。


    在那個時候,阿嬌站了起來,聯係旬氏,與範氏、韓氏、邯鄲氏進行溝通,獲得允許也就庇護了一些能夠吸納的家族。


    簡單來說就是,阿嬌並不蠻橫,商議的結果是哪個家族不能由樓氏來庇護,她禮貌表示知道,並未使用樓氏的力量進行庇護。


    由於樓小白不能出“太原”城的關係,率軍巡視的任務落在了樓黑豚身上。


    樓黑豚則是巡視的過程中,提示那些受到庇護的家族,他們的一家之主該去“太原”拜會。


    還是那個道理,並非一家之主的樓小白或阿嬌不能舉行封建儀式,獲得樓氏庇護的那些家族,他們的家主隻能等樓令迴去,正式舉行封建儀式,雙方的從屬地位也就確認了下來。


    所以是,樓令這一次什麽都沒有幹,人也在衛國出差,樓氏卻是吸納了十三個中小家族。


    “他們還沒有吃飽。”樓令給了郤至一個正式的解釋。


    說到這個,魏顆心裏不免又要泛酸。


    真的不是誰都有資格坐上餐桌!


    實力不弱的魏氏,他們因為沒有得到卿位家族的允許,今次就沒有坐上餐桌參與盛宴。


    魏氏甚至要因為沒有被端上餐桌感謝旬氏的庇護,可不能明著埋怨旬氏,說郤氏帶樓氏一塊玩,旬氏卻將魏氏給摁住了。


    如果沒有郤氏與樓氏的相處模式當例子,想來魏氏也不會多想?奈何就是郤氏太大方,顯得其餘卿位家族有些小氣。


    有那麽明顯的例子擺在那裏,越來越多有實力的中等家族,他們非要投靠一家的話,第一個選項就是選擇郤氏。


    現在的情況是,樓氏和郤氏都需要國內繼續恐慌下去,他們好吸納更多的家族成為附庸。


    郤至看似並沒有品味出那個道理,覺得在衛國已經無事可做,想要盡快迴國了。


    “等什麽?”郤至直接問道。


    看,郤至果然缺了點對時局的把控。


    樓令因為魏顆也在的關係,不好將道理講出來,隻是給了郤至一個“你信我”的表情。


    而郤至有鑒於樓令從未坑過自己的良好信譽,點了點頭不再提歸國的事情。


    他們繼續待在“濮陽”有利於孫林父繼續壓製各種不服,還可以讓更多的衛國公族封君或貴族大夫團結到孫林父身邊。


    畢竟,晉國越是表現得支持孫林父,肯定是要讓孫林父的底蘊更足,再恫嚇那些不服的人放棄掙紮。


    “現在有誰敢站出來反對孫林父?”魏顆總是會抓住機會,可不能完全沒有存在感。


    郤至隨口應道:“誰敢?”


    他們沒有帶來千軍萬馬,對國內發出召喚卻是真的能夠引來大軍。


    衛人也清楚這一波受難是為了什麽,完全是擔任儲君時期的衛衎自己導致。


    孫林父有膽子站出來。


    晉國願意力挺孫林父。


    那麽,孫林父不弑君為前提,他確確實實有資格做一些什麽,包括來當這個權臣!


    能夠看清楚國際局勢的衛人,他們萬般清楚不是選楚國就是晉國,沒有第三方陣營可選。


    衛國能夠選楚國嗎?看看他們的地理位置,選楚國要時時刻刻擔憂晉軍的入侵,哪敢去選楚國呢!


    好些理智的衛人就覺得,有一個跟晉國深度捆綁的執政,其實有利於衛國的生存。


    他們的這一個看法在短期內沒有錯,尤其是晉國內部又在進行新一輪的洗牌,內部消停下來就將力量對外。


    衛國根本不夠資格去承受晉國的雷霆打擊,相反處於晉國庇護之下能夠減少非常多的麻煩。這種情況是,哪怕衛國要被晉國剝削,情況卻要好於遭受入侵。


    弱國就是這般沒得選,隻能一次次妥協,爭取損失更少一些。


    作為弱國卻無法正視?強國可不會慣著。


    “走,外出散散心。”郤至站起來。


    樓令自然不會反對。


    魏顆就更沒有反對的資格了。


    他們帶來的護衛和人手隻能說合適,出門卻一定會有衛人護衛跟隨。


    “那三位要去哪裏?”孔烝鉏第一時間獲得匯報。


    當然,不是孔烝鉏有那個膽子派人盯著郤至、樓令或魏顆的一舉一動,主要是後三人居住在孔烝鉏家中,一旦三人想出門的話,孔烝鉏不知道才是最大的失職。


    “去人匯報上卿。”孔烝鉏頓了頓,低歎一聲繼續說道:“調集百名武士,跟隨警戒外圍。”


    孔氏並不是什麽強力家族,他們隻是作為外姓又在衛國混得比較好的家族之一罷了。


    孔烝鉏自己或核心的家族成員出門,一般也就十名左右的護衛隨行。


    問題就出現在郤至、樓令和魏顆暫居孔氏家宅,沒有出現什麽事情算僥幸,一旦郤至或樓令、魏顆被誰冒犯,再不是孔氏的過錯,很難保不受牽連。


    這就顯得很現實了。


    那就好像誰在大街上行走,明明沒有做錯什麽事情,隻是因為走在那裏,結果發生了什麽事情受到殃及。


    孔氏有些不同的地方隻是成為郤至、樓令、魏顆暫居的地方,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


    “那些衛人,還是懂分寸的。”魏顆說的是在後麵跟著的衛人武士。


    郤至連看都不看,比較嫌棄地說道:“一群歪瓜裂棗。”


    純粹比體格,其實那些衛人武士跟晉人武士差距不是太大。


    要說存在什麽差距?完全就是在精神麵貌之上。


    那個也是一種理所當然。


    強國的人,他們在精神麵貌上會更自信一些,尤其是身處國外的時候。


    主要是強國的人知道自己有堅實的後盾,更清楚沒人敢無故招惹,招惹到會遭受報複。


    相反,弱國的人,他們即便個體實力強大,礙於國家過於弱小,他們在本國不敢輕易得罪外來的強國之人,出了國也沒有那個底氣去展現什麽精神麵貌。


    當然了,其實國家強大與否,很多人是沒有那個機會去體驗的,尤其是在封建時代。


    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固定的圈子,很難得才有機會接觸到外人,乃至於一輩子能夠接觸到的人就那麽多,國家強不強大隻有看被收取的稅額到底怎麽樣。


    在封建時代,國家的強大與否,其實跟多數人一樣沒有關係。


    畢竟,那無法從能夠購買到多少商品,商品的價格又是怎麽樣,等等方麵體現出來。


    “你別射!”郤至看到了一頭鹿,先開口阻止樓令射箭,自己才做瞄準的動作,射出去也命中了。


    當前的娛樂節目就那麽幾樣,狩獵對於貴族來講,其實是一種最合適的休閑娛樂。


    在狩獵的過程中,驗證自己各方麵技藝是一點,多少也能增加熟能生巧的熟練度。


    他們不是太吃得慣衛國的飯菜,酒喝起了也覺得一般,想要放鬆的最佳選擇自然就是外出狩獵。


    衛國都城“濮陽”的周邊有些大量的小山丘,講實話就是山丘太多,不好選擇地點作為要道,再來也不利於展開農耕,委實不是那麽適合來當一國之都的所在。


    在遷都之際,衛國君臣其實就是沒得選,一開始選了殷商都城之一的“帝丘”當都城,後來才在邊上又築了新城。


    如果站在“濮陽”城頭之上,看向西邊的方向,明確知道“帝丘”在哪個位置,視線裏卻是一道又一道的山丘,反正哪怕“帝丘”在視野可視範圍,一樣是看不到的。


    “新軍佐好射藝!”魏顆大聲叫好。


    郤至卻是瞥了一眼魏顆,說道:“這距離再射不到,豈不是連戰場都不能上了。”


    魏顆“呃!”了一聲,改為其它方式拍馬屁。


    沒辦法的事情,雙方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裏,魏顆又想靠攏向郤氏,哪能不伏低做小呢?


    現在,魏顆所擔憂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郤至明明能夠從自己的所作所為察覺出來,怎麽一直沒有給予迴應呢?


    這裏倒是魏顆缺乏考慮了。


    並非是郤至不給迴饋,他就是郤氏的小宗之主,吸納魏氏這種家族,決不是一個小宗之主能夠做主。


    所以,即便是郤至願意接受魏氏的靠攏,他該做的事情是會知郤錡,由大宗之主拿主意與進行相關的接洽。


    一次狩獵下來,悶久了的眾人多少得到了一些放縱。


    隻是接下來幾天,受於雨季的影響,他們又得悶在屋裏了!


    雨季剛結束的隔天,孫林父親自過來邀請。


    “我舉行了音樂會,還請三位賞臉。”孫林父看去十足的春風得意。


    其實,孫林父也有得意的資格。


    這一段時間,衛君衎徹底消停了下去。


    與此同時,衛國先君夫人獲得了孫林父的尊重,她親自站出來為孫林父獲得那麽大的權柄表示認可。


    當前沒有“太後治國”的權威性,先君夫人認可執政卻是一種極大的加分,哪裏不會增加孫林父當權臣的合理性呢?


    當權臣而已。


    由於還沒有權臣篡位的例子,不止一國之君不會魚死網破,其餘大臣頂多也是出於利益考慮才會抵抗,決不是出於保衛國祚的心態去與之對抗。


    “去嗎?”郤至有參與過衛國的音樂會,再次有機會不想錯過。


    樓令卻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孫林父,說道:“演奏國樂不是應該在特殊場合嗎?衛上卿……,你是不是想惹得內外厭惡啊!”


    話不好聽,甚至顯得極其掃興,道理卻是那個道理。


    國之大事,在祭在戎。


    其中,進行祭祀必然演奏音樂,並且不是一次次都讓國樂團出來表演,要很重要的場合才行。


    衛國要舉行什麽重大的祭祀,或是有極為特殊的外賓到來,必須讓國樂團出場嗎?


    樓令即便是擔負起了與衛國的邦交,講事實就是仍舊不夠那個資格。


    郤至在晉國卿大夫排序是吊車尾的存在,哪怕郤氏無比強大,同樣沒有那個待遇。


    至於魏顆就不用說了。他都沒有正式的職務,魏氏目前也不過於顯眼。


    覺得自己好心的孫林父露出了委屈的表情,道歉說:“這……,我是出於對你們的尊敬。再來……,近期非常忙碌,神經過於緊繃,局勢已經穩定下來,想要舉辦宴會來讓大家放鬆。”


    是,過去一段時間因為局勢的關係,誰都過得異常忙碌,精神狀態也是隨時隨地緊張兮兮。


    人畢竟是人,哪能夠一直保持精神緊繃的狀態?


    所以了,覺得稍微能夠放鬆的時候,確實是會想要娛樂一下的。


    “你別那麽嚴肅。”郤至倒是不想參加宴會了,心情卻是有些煩躁,沒有好氣地對樓令說道:“可別跟上軍將一個樣,每時每刻一副嚴肅的模樣。”


    會有人因為郤至嘮叨樓令,覺得兩個人起了矛盾或嫌隙嗎?


    反正魏顆再一次泛酸。


    實際上,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的高度,很多話確確實實是要交情足夠。


    孫林父本來遲疑,看郤至和樓令的神態,確認兩個人是太熟能夠直接說話,不是感情破裂,一時間將吊起來的心重新放過去。


    “是,令大夫教訓得極是。”孫林父先給樓令道歉,再對郤至行禮,說道:“交接‘棘津’的儀式,什麽時候舉行呢?”


    郤至煩躁地擺手,說道:“這個你跟令商量。”


    這一下,孫林父有些懵逼地想道:“將‘棘津’給樓氏,不是給郤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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