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天之後,樓令率隊抵達了“新田”城內。


    到城門迎接的不是別人,隻有樓氏在“新田”的一眾人了。


    “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樓令看到林姒就問。


    林姒一臉嚴肅地答道:“迴家主,已經準備妥當。”


    什麽東西?還能是什麽,隻能是收集而來的情報了。


    樓令迴“新田”之前隻是通知了本家族的人,外人一概沒有會知。


    其實,樓令應該通知國君與中軍將,隻是一樣沒有事先告知。


    所以了,等樓令迴到“新田”的消息傳出去,晉君壽曼與欒書多少有些不高興,其餘人倒是沒有其它什麽情緒了。


    晉君壽曼與欒書會不高興,主要是覺得沒有得到尊重。


    相比起會讓晉君壽曼或欒書不高興,樓令更在乎的是不給他們動腦子的時間,免得自己沒有抵達“新田”就遭到算計,有劇本角色等著自己去演出。


    樓令沒有在“新田”居住的時候,樓氏在“新田”的家宅氣氛隻能說很沉悶。


    等待樓令重新入住,整個家宅像是活了過來那般。


    那種情況很現實,不說因為一家之主不在,導致留守的人變得懈怠或是懶惰,總之就是精神狀態上麵會存在區別。


    另外一點,其實一家之主不在,各種管事才會是更嚴格的階段,怕的就是出什麽事情導致自己被處分,乃至於失去永遠前途。


    兩相結合之下,氣氛能夠一樣嗎?


    說起來,樓令曆來不是一個嚴肅到死板的人,甚至平時都不會去管基層的事情。


    當然,一旦到了必須讓樓令去管基層的時候,很多人一定要倒大黴了。


    來到“新田”的樓令,他抵達之後必須派人去找某些人會知,其中包括國君與一眾卿大夫,再來就是看哪些交情很好的人了。


    那樣做的理由太簡單,易於一旦有什麽社交活動獲得邀請。


    樓令自己還要入宮謁見晉君壽曼,再去分別拜訪所有卿大夫。這不是下位者必須進行的事情,純粹就是一種社交的禮節


    當然了,不是樓令迴到“新田”馬上就該那麽做,完全可以休息上三五天的時間。


    樓令也利用這三五天觀看收集到的情報,再從中進行分析,得出有用的信息。


    “果然啊,欒書還是一直在阻攔,並且極力找事情給郤錡和郤至做,消耗他們的精力,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樓令實在搞不懂一點,困惑地思考:“胥童擺明就是想弄死郤氏,一旦郤氏倒下對欒氏的壞處明顯多過於好處啊!”


    那是一個事實,即便郤氏覆滅的話,以欒氏的實力又能搶多少封地或人口呢?該是國君獲得最多,實力較強的旬氏和範氏也能夠獲得大頭。


    要說對欒書有什麽好處,大概就是郤氏一旦覆滅,他欠郤氏的恩情就徹底不用還了?


    如果欒書真的是為了不用還恩情想讓郤氏覆滅,隻能說這個人無法用語言去進行評價了。


    畢竟,先氏覆滅之後嫡係全被殺光,趙氏的嫡係就幸存一個趙武。


    事實在證明晉國的權鬥變得越來血淋淋,不再像以前那般即便倒台,家族嫡係起碼還能當普通人過自己的小日子。


    有兩個卿位家族的殘酷現實擺在那裏,欒書一直在阻攔郤氏除掉胥童,說是盼著郤氏闔族入土,一點都不為過了。


    樓令的困惑之處也在這裏,僅是不想還恩情就那麽幹,倒下了郤氏會肥了國君和旬氏、範氏,其餘家族頂多就是喝點湯湯水水,倒下一個郤氏之後,出現三個實力更強的家族……,不對!


    “旬氏的實力比欒氏強,我之前一直訝異旬庚怎麽願意當欒書的小弟,肯定不是因為欒書當了中軍將,看來……”樓令思維停頓了一下,納悶地呢喃道:“難道旬庚早就看出欒書會針對郤氏,想‘就近’分得更多的利益?”


    不應該吧?


    真的是那樣,隻能說旬庚很了解欒書的為人,並且旬庚事先猜測到欒書會做什麽,顯得旬庚過於可怕了。


    樓令看了很多情報,不得不說郤氏內部也有問題。


    不是郤錡或郤至的問題,或者說他倆的問題不小,權勢在郤氏位列第三的郤犨問題更大一些。


    以實際需要來看,郤犨擔任司馬是為了方便操作更多,結果他上任司馬之後什麽也沒有幹。


    現在嘛……,晉國的卿位將要做出調整,不出意外郤犨會獲得卿位,搞得他就任司馬像是形式上的鍍金一般。


    那樣一來,變成郤犨享受了樓令的勞動成果,也就是侵占了樓令在軍律與擴軍上麵的功勞。


    “範氏看上去最為平靜,能夠稱之為穩健。”樓令不敢說自己看人的眼光很厲害,基本的分辨卻是存在:“以士燮的性格,不主動做什麽的範氏看著倒是顯得正常,隻能說範氏有福氣了。”


    其餘的卿大夫?


    韓厥還是一直在忙著趙武的事情。


    剩下的卿大夫有動作,隻是多數沒有什麽太大的動作。


    要說還有什麽家族搞動作,祁氏、魏氏、解氏、張氏等等稍有實力的家族,他們正在進行什麽行動。


    隻不過,樓氏收集情報的能力有限,加上樓令的精力也有限度,頂多就是再多關注一個魏氏,像是祁氏、解氏、張氏之類則是無法關注太多了。


    五天之後,樓令先請示再入宮,拜謁晉君壽曼。


    這一次的拜訪,晉君壽曼像之前那樣會對樓令說一些風涼話,其餘特別的事情倒是沒有發生。


    樓令派人去欒氏家宅請求拜見欒書的時候,得到的迴複卻是需要另約時間。


    那麽,欒書對樓令的意見很大,還是真的太過忙碌,盲猜就是兩者都有,又以後者的成份居多。


    欒書現在既要算計郤氏再防備其餘卿位家族,他還需要好好哄住晉君壽曼,別說出兵西征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既然樓令無法拜見欒書,搞得無法越過欒書去拜訪其餘卿大夫,隻能是將行程往後拖了。


    有那麽一件事,樓令原以為晉君壽曼會主動召喚,結果晉君壽曼並沒有那麽做。


    一個不成熟且愛搞事的一國之君,出了什麽事情的話,隻要不是事情太大,肯定不會發生弑君的事件,隻是國君身邊的人超大概率要倒黴。


    “這樣挺好的。”樓令真心這麽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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