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向的吳軍被全殲了?不能夠吧!”樓令盡管覺得吳國不強,隻是也沒有認為會弱到那個份上。


    楚軍大規模出現之前,位處“鳩茲”的吳軍就進行了收縮。


    目前待在“鳩茲”當吳軍統帥的人是大公子諸樊。


    無論郤至或是樓令,他倆皆沒有與公子諸樊見過麵,由於沒有打聽的關係也聽不到多少關於公子諸樊的消息。


    “目測,楚軍約在四萬?”郤至怎可能不懂得目測。


    樓令也看出來了,更加肯定吳軍沒有被殲滅的猜測。


    隻是有一點,吳軍的損失到底多大,他們之前西進的舟師又哪裏去了?


    進逼到“鳩茲”附近的楚軍,陸路與水路合起來約有四萬兵力,關鍵在於航道被他們掌控住。


    “我派人去麵見楚軍主將。”郤至說幹就幹,召喚來郤武沒有多麽複雜的進行吩咐,隨後郤武就啟程了。


    郤至有必要通告楚軍關於己方的存在,並且還要說明不會參與這一場戰事。


    那是讓楚國一方不要多想,避免楚軍為了排除風險而攻擊晉人這一支隊伍。


    隔天,郤武迴來進行了消息迴饋。


    “楚軍主將乃是子反,他已經做出保證,隻要我們沒有異動,會保證我們的安全。”郤武隻是轉述子反的原話。


    這個子反是誰?他是楚穆王之子,楚莊王之弟,楚共王的叔父。


    當然,楚國自號為王,晉國肯定是不會認的。


    在目前,公開場合之上,晉君仍舊是稱唿楚國之君為楚子。


    倒是作為“道德標杆”的魯國,他們將楚國的爵位拔升到了侯爵的地位。


    當前諸夏體係內的公爵其實不少,隻是大多為周王室的公卿。這些周王室公卿的國家不大,實話實說就是沒有人拿他們太當迴事。


    而宋國這個“公國”由於是殷商後裔之國的關係,哪怕是引得重視,其實也是負麵的。


    同為三恪之一的杞國為伯爵國,越國則是侯爵國,他們在目前的存在感非常一般。


    “世子,子反邀請世子前往營盤參與宴會。”郤武講出這個消息。


    郤至立刻皺眉了。


    晉國在“邲之戰”後陷入頹勢,隨後又爆發叛亂,盡管不到一年就平定了先氏之亂,隔年卻是馬上對赤狄發動戰爭。


    打赤狄並未對晉國造成什麽難度,要是按照晉君獳設定的劇本,晉國在打完赤狄就該重新與楚國爭鋒了。


    隻不過,局勢的進展顯然沒有讓晉君獳順心如意,僅僅“意料之外”的覆滅趙氏又讓晉國亂了兩年。


    在那期間,晉國還持續對鄭國和齊國、宋國使用武力,不管晉君獳是在弄什麽打算,反正晉國是敗多勝少的局麵。


    “楚人這是不拿我們當對手了?”郤至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跟便秘別無二致。


    現場的晉人,有一個算一個,臉色都變得比較不好看。


    沒有人會願意自己認定的對手,拿自己不當一迴事。真的出現這種狀況,無疑對己方就是最大的侮辱了。


    本來不想去的郤至,變得不能不去。他要是得到邀請而沒有前往,自己心裏那關就過不去。


    等四下無人之後,郤至對樓令說道:“我自己過去見子反。”


    話說,樓令也沒有打算要去啊?


    郤至又說道:“楚人不是何時何地都守規矩,一旦你過去……”


    是不是楚人會吼嗓子“我蠻夷也”伏殺樓令?


    好像……,那個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說白了,楚國為了得到中原諸侯的認可,才願意與中原列國接觸的時候講規矩,等於說就是在盡力克製自己。


    隻要利益足夠大,又或者是被逼急了,楚國不是沒有不當人的時候。


    翌日,郤至帶著不到百人就出發前去楚軍營寨了。


    這一件事情,晉人並沒有事先與吳人提及。


    郤至要去見子反,見麵的地方會是在楚軍營寨,有必要跟吳人說嗎?講實話就是:有!


    然而,郤至並沒有派人知會吳國一方,其餘人知道是為了什麽。


    “這樣……,有點不好。”刑巫臣其實反對郤至接受子反的邀請,更認為一旦被吳國知道郤至受邀過去必定產生誤會。


    樓令說道:“我們做事,不用考慮誰的感受。”


    “這……”刑巫臣直接無話可說。


    倒不是因為刑巫臣從楚國逃亡到晉國,認為自己是個外人才存在顧慮。


    刑巫臣清楚強國必然要有個強國的樣子,其中包括“自我”這一條。


    不提晉國使節團在吳國沒有得到應有的禮遇。


    如果郤至請示吳國,成了什麽?


    “令大夫。”刑巫臣等樓令目光與自己形成對視,誠懇地說道:“晉國需要吳國。”


    樓令頷首,隻是說道:“讓吳國來求吧。”


    刑巫臣再次自閉了。


    晉國與吳國要不要合作這件事情上,提議者是刑巫臣,也是他一直在奔走。


    因此,晉國那邊對吳國君臣最了解的人,沒有意外就是刑巫臣了。


    對於晉國扶持吳國變成一頭熱這種發展方向,刑巫臣比誰都要感到發懵,同時清楚是因為怎麽迴事。


    無非就是吳國君臣自視甚高,再加上刑巫臣的表現讓吳國君臣認為是晉國需要吳國,不是吳國多麽需要晉國。


    搞成現在這般模樣,無疑刑巫臣要負很大的責任,隻是他絕對不會認。


    樓令不知道曆史上晉國扶持吳國獲得了什麽迴報,隻知道到夫差時代,吳國一度成為晉國最大的對手。


    當然了,盡管樓令預知了結果,他不會去刻意破壞什麽。


    畢竟,每一段時間的局勢都不一樣,進行戰略部署與執行的當代人,他們最多負責謀劃三代人之內的事情,時間再久就是子孫不爭氣所導致的咎由自取了。


    以樓令的看法,晉國確實有必要扶持吳國,隻是吳國要認清自己的地位,需要從實力的地位出發來跟晉國相處。


    反正吧,晉國要幫助吳國,不能是晉國去求著吳國,人都少有那麽賤,何況是一個國家。


    刑巫臣徹底麻了,他必須及時調整自己的定位,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展開。


    “我聽聞狐庸成為吳君的‘行人’了?”樓令比較突然的問了這一個問題。


    刑巫臣怔怔地看著樓令,能夠看出有點慌。


    那個“行人”是什麽?反正不是遊走在路上的人,它是吳國很特別的一個官職,理解為國君近臣就可以了。


    由於一些事情,刑巫臣幾乎是當代名聲最差的人,並且沒有之一。


    那是刑巫臣瘋狂迷戀夏姬,不止在楚國期間搞了不少事情,最後還鬧得家族被屠殺。


    在這個所有人都視宗族比自己性命重要的時代,刑巫臣為了夏姬幹過那麽多糊塗事,乃至於連累家族被滅。


    僅僅是連累家族被滅,還是因為女人所導致,其實就能夠想象得到刑巫臣會有怎麽樣的名聲。


    也就是刑巫臣後麵在晉國和吳國又幹了一些事業,幸好晉國和吳國又掌握了一些“曆史評價”的權力,要不然刑巫臣絕對要遺臭萬年了。


    另一位叫登徒子的人,真實曆史上真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由於一篇《登徒子好色賦》就成了好色的代名詞,就問到底冤不冤。


    其實,真要用誰來對好色進行定義,該是刑巫臣才對。起碼春秋時期是這樣子的。


    刑巫臣必須思考樓令為什麽要那樣問,代不代表晉國高層對自己的關注,又是哪一種層麵的關注。


    隻要刑巫臣想對楚國實施報複,他隻能依靠晉國,十分明白沒有其餘國家能夠取代晉國,扶持吳國也是為了服務晉國。


    刑巫臣不知道的事情是,他促成晉國全麵扶持吳國,某種程度上在一百多年之後,達到了想要報複楚國的這個目標。


    樓令對刑巫臣沒有什麽看法,問狐庸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在進行一個善意的提醒。


    真以為晉國君臣會放權刑巫臣全權負責吳國的事情嗎?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刑巫臣因為自己的兒子狐庸成為吳君壽夢的行人,導致扶持吳國的戰略破產,樓令是不願意看到的。


    畢竟,吳國對晉國真的有用,甚至可以說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一招,楚國已經用在晉國身上,他們與秦國進行了結盟,使得晉國在西邊有一個不得不麵對的對手,還是一個隨時可能進行偷襲的對手。


    要說跟晉國即將執行的戰略有什麽區別,楚國並未對秦國進行扶持。


    那或許是秦國跟吳國不一樣有關?秦國雖然落後,但是沒有吳國那般落後,並且秦國本身實力也還算可以。


    去了楚軍營寨的郤至,他當夜竟然沒有返迴,同時也沒有派人迴來報平安。


    “出事了?”刑巫臣是楚人,恰是這樣才一點都不相信楚人的節操。


    樓令看了看臉色嚴峻的一群人,知道到了自己拿主意的時刻。


    “黑豚!”樓令點名。


    樓黑豚走出來。


    樓令說道:“你帶人去楚軍那邊。”


    樓黑豚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不知道該怎麽來做,比較耿直地說道:“應該怎麽做,請家主示下。”


    這……


    樓令知道樓黑豚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看到其餘人一臉奇怪的表情,一點尷尬的情緒都沒有,開始往詳細了交代樓黑豚去了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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