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顆以一“師”之“帥”的身份納賦,帶來一百乘戰車和七千五百戰兵。


    在得到任務之後,魏顆並不止帶走自家的一個“師”,另有來自其他中小家族的部隊隨行,麾下兵力為一個“師”和兩個“旅”,滿編狀態便是一萬名戰兵。


    當然了,出征之後會出現各種狀況,比如生病或是受傷、失蹤、戰死,越大的編製越難以保持滿編狀態。


    有很多相關的史料作為依據。


    事先做好充足的準備之下,十萬大軍出征後,範圍超過一千裏以上,沒有與敵軍發生交戰,情況好的減員都會過千;換作是倉促之間出征,再加上天氣惡劣,地形險峻等等,沒有抵達戰場卻是損失更多,完全是就是正常的情況。


    因此,出征的軍隊產生損員,真不一定是損失在交戰之中,其中會傳染的疾病才是各支軍隊的大敵。


    “楚軍先鋒約是三千,他們距離我們不到十裏;後麵跟隨近六萬楚軍。”魏絳看著魏顆,問道:“我們怎麽做?”


    魏絳是魏悼子的嫡長子。


    而魏悼子就是魏口,春秋時代的大夫在逝世後,能夠有諡號。


    因此是,當前的諡號並非諸侯或天子獨有。


    另外一點,在魏口病逝之後,本來該是由魏絳變成魏氏之主,礙於魏氏麵臨特殊情況,並且魏顆與樓令的交情更好,結果接任家主之位的人成了魏顆。


    原版曆史上,魏顆別為令狐氏。


    在有樓令的這個版本,魏絳反而別為令狐氏了。


    這種事情要說特殊自然是很特殊,隻是與家族的存亡與未來相比起來,更換家主反而不是什麽大事,類似的事情在各國的家族常有發生。


    “我們沒有拿下‘函氏’,能夠確認的事情是‘函氏’城內並沒有多少守軍。”魏顆沉吟了一下下,說道:“得到的命令是擋住後撤的楚軍,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隻有迎上去交戰。”


    駐紮在原地?以為公子罷是傻子。


    楚軍現在是要逃命,明知道前方有晉軍,不可能一頭撞上去。


    “你去對付楚軍先鋒,我直接追擊楚軍主力。”魏顆拿定主意,召喚來各級軍官,下達了明確的指令。


    他們進行了分兵。


    魏絳帶走一個“旅”的部隊。


    魏顆率領其餘部隊。


    晉國的一個“旅”為二十乘戰車以及包括車組成員在內一共一千五百名戰兵,對付比己方多兩倍的三千楚軍,有問題嗎?


    如果楚軍是精銳,隻能說有得打。


    然而,那一支是公子罷派出的先鋒部隊。


    很多人以為一支大軍的先鋒一定是精銳,其實這種印象大多數時候錯誤。


    真正的先鋒隻有一個責任,也就是遇水搭橋逢林開路,幹得是工兵的活。他們比起殺人,更加擅長搞各種工程。


    隻有極少數的時候,軍隊的先鋒才是精銳。這是明確知道敵軍在哪裏,發起突擊的性質。


    當地的地形要說複雜,樹林實在是太多;不複雜的地方在於,沒有多少山峰。


    以大區域來看,有一條名叫泜的水係貫通整個區域,左右兩邊地勢比較高,中間也就形成一條寬度很大的穀地。


    這個寬度達到二十裏以上,足夠的寬度之下,兩邊的地勢隻是海拔高,並非是陡峭的地形,想要攔截要熟知當地的地形,再猜到敵軍到底會偏向哪個方位行軍。


    “他們想要龜縮迴到‘方城’後方是可以確認的事情。現在隻猜測他們會從‘葉’還是‘許6’的方向逃竄了。”魏顆知道‘失之毫厘,謬以千裏’這句記載在《易》上麵的話,用在當前正合適。


    那個“許”加個“6”是什麽鬼?著實是許人太會遷徙,一直換地方棲息。他們待過的地方就需要標注上1、2、3……等等,用來進行區分,不然看地圖有太多叫“許”的地名。


    魏相能夠就看出魏顆在猶豫,說道:“很難依賴斥候的偵查,隻能賭了。”


    楚軍的先鋒之前與他們相距不到十裏,主力通常會在先鋒部隊的後麵十裏左右。


    因為公子罷是想率軍撤迴“方城”後方,一定會避免被糾纏上,等發現先鋒部隊遭遇到晉軍,肯定要立刻更改行軍的路線。


    楚國修築的“方城”太長,足足超過三百五十公裏,公子罷實在是有太多可以選擇的路線能走了。


    有一個疑問,晉國高層就沒有想過趁“方城”防衛空虛,抓住機會奪取“方城”嗎?


    這個……,其實不應該有疑問的。


    那個“方城”並不是一座城池,它是由很長的城牆形成防禦鏈,可能相隔一段距離會有要塞或營盤,但是防禦鏈真的很長很長。


    目前的晉國不是對楚國實施滅國戰爭,奪取“方城”的某個城牆段或要塞、營盤,隻能說用處真的不大。


    要說能夠起到什麽用處,以當前的情況隻能是,作用體現在攔住不讓公子罷所部退到“方城”後方,或是設局埋伏公子罷所部。


    奪取之後再長期占領?真的這麽幹,楚國君臣不會如喪考妣,反而會讓楚國君臣欣喜若狂。


    不是因為別的,晉軍占領也支撐不起後勤,占領“方城”某段區域的晉軍卻有可能被楚國實施包圍殲滅。


    至於說,當前階段奪取“方城”的某個位置,它實在是太長太長了,公子罷不一定會去哪個位置;即便是晉國高層猜到,公子罷發現某個區域被晉軍占領,完全可以實施脫離。


    什麽埋伏之類?


    知道六萬大軍是什麽規模嗎?


    或者說,知道六萬大軍的行軍狀態,隊伍會被拉得多長嗎?


    所以了,成規模的大軍被埋伏,頂多也就是前導部隊陷進去,不可能說一下子整支軍隊被埋伏。


    遭遇埋伏又被全殲的軍隊,完全是主將不認輸,也不肯舍棄一部分部隊,以為能夠逆風翻盤,頭鐵非要硬頂上去。


    曆史上的“馬陵之戰”就是那麽迴事,孫臏熟知龐涓的性格,有針對性的一次次誘使與刺激,才最終殲滅魏軍且讓龐涓羞愧自殺。


    真正史實的戰役,遭遇埋伏又被當場盡數殲滅的軍隊,講事實就是少之又少。


    遭遇埋伏之後,撤軍期間被銜尾追殺導致全軍覆沒的例子更多。


    隻不過,哪怕是上麵那種情況,所謂的“全軍覆沒”並不是全死了或被俘,意為:不再作為一支有實際價值的軍隊。


    最後能夠逃出生天,得以活命的敗兵,其實是數量不少的。


    魏顆敢統率不到一萬的兵力主動迎擊,有阻擊的任務是其一,再來就是相信己方主力可以很快抵達戰場。


    事實是什麽?駐紮在“棫林”的晉軍主力發現楚軍撤退,相隔兩個時辰就行動了起來。


    人走過必留下痕跡,別說是成規模的部隊行軍。


    行動起來的晉軍主力完全可以沿著楚軍走過的痕跡追,哪怕楚軍主動分兵製造假象,不可能沿途製造出大部隊行軍的痕跡。


    所以,撤退中的楚軍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會被晉軍主力咬上。


    有鑒於這一點,魏顆真不怕以少打多,哪怕是己方主力來得比較遲,怎麽也不可能拖延三天以上。


    而用一個“師”又一個“旅”的兵力跟六萬楚軍交鋒,魏顆有絕對的把握堅持三天以上。


    三天是魏顆做最壞的打算,他認為不出一天,己方主力就會趕到。


    唯一讓魏顆需要擔憂的事情僅是公子罷會留下部隊進行拖延,帶上更多的楚軍繼續撤退。


    隻能說魏氏非常幸運,他們賭楚軍會朝“許6”的方向行軍,真的被猜到了。


    當時的情況是,魏顆率軍剛要從林中通道走出樹林,迎麵撞上了抵達的楚軍。


    在看到對方之後,兩邊的將士都被驚到,反應過來是一邊展開衝鋒,另一邊大唿小叫的同時進行迎戰。


    發起衝鋒的是晉軍,他們本就是為了阻擊楚軍而來,事先的心理建設更充足。


    楚軍會大唿小叫,自然是覺得太過意外,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控製好情緒,有一個人出聲叫嚷,必定會有人效仿,還是前隊的貴族反應及時才發起反衝鋒。


    突然發生了遭遇,導致情況實在是太過於倉促,晉軍肯定是沒有時間來做戰前祈禱,甚至連箭矢都沒有射出。


    楚軍同樣沒有使用遠程武器,乃至於有些人衝鋒,也有人傻站在原地。


    “必須做出改變了!”魏顆其實是被嚇了一大跳,所說的改變是效仿樓氏每戰必有斥候巡弋在側。


    魏相知道魏顆在擔憂什麽,說道:“看楚軍的反應,不像是設伏該有的樣子。”


    是的,魏顆十分懷疑己方是不是一頭撞進楚軍的埋伏圈,頻頻地在張望四周。


    有那種擔心是魏顆具備一軍主將的資格。


    換作遭遇到當前情況,該思考的事情不去想,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僥幸,遲早有一天會吃大虧。


    因為是突然遭遇到的狀況,也就是無論晉軍或是楚軍都是行軍的姿態,兩邊先期投入交戰的部隊數量不多,並且沒有陣型可言。


    交戰地點是在樹林邊沿,注定沒有戰車施展的空間,雙方就看前隊士兵的個人素質了。


    在比拚單兵素質上麵,魏氏從來不怵跟任何一個家族較量,認定哪怕是郤氏都不比本家族素質高。


    看看正在進行廝殺的情況,同樣不存在陣型,有也是小隊配合,晉軍不斷向前推進,很快將楚軍趕出了樹林。


    交戰爆發得十分突然,結束也是相當快速。


    這裏必須認清一個事實。


    從士兵到高層的素質,無疑是楚軍輸給了晉軍。


    公子罷或是哪個楚國貴族能力強,楚軍隻要將晉軍堵在樹林,有無數的辦法來進行針對。


    可是,公子罷沒有第一時間發出將晉軍堵迴樹林的命令。


    同時,沒有楚國貴族做出那樣的行動。


    “稍微整隊,組成陣列再出樹林。”魏顆讓人爬上樹看情況,得到的匯報是外麵的楚軍正在對整體部隊進行調整。


    這個情報讓魏顆得出不是遭遇埋伏的結論,擔憂出口會被楚軍堵上,乃至於楚軍對樹林縱火,肯定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出樹林了。


    至於為什麽要整隊?不整隊的亂哄哄出去,楚軍高層反應慢,又不代表真的沒有能人。真那樣出去陷入亂戰,處在數量劣勢的晉軍不是被趕進樹林,便是在混戰中被純粹的拚消耗了。


    而所謂的整隊,包括後方的士兵將武器拿到手上,該披甲的人趕進穿上,再恢複作戰單位的建製。


    事實的情況便是這般,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在行軍狀態會一直甲胄在身,同時真不是每一名士兵都手持武器或不開小差。


    身披甲胄行軍?以為是不會消耗體力的機器人麽。


    行軍狀態下的士兵,甲胄或武器一般是會就近放到車輛上,真不是一直時刻不離。


    至於說開小差,哪怕士兵不亂走動,軍官也會在隊伍中巡視。沒有軍官的士兵,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哪怕士兵知道應該怎麽做,下達指示又有多少人會聽從?


    魏顆做了自己認為正確的反應。


    楚軍那一邊。


    公子罷知道己方的後麵有晉軍,隻是真的沒有料到會在這裏遭遇。


    事情發生得過於突然,本來有極大心理壓力的公子罷,他必須承認自己反應不及時,沒有第一時間做正確的事情。


    然後,公子罷現在隻想將外派的斥候全部處死。


    隻要提到樹林的麵積超過二十平方裏,裏麵的通道不止一條,能夠理解公子罷為什麽事先不知道樹林裏有晉軍了。


    那是公子罷有派出斥候,可能斥候發現了晉軍來不及迴去稟告,可能是楚軍的斥候並未發現在樹林裏麵的晉軍,反正以發生的事情做結論,公子罷就是真的不知道。


    “偃,除了你的本部,我再給你五千人馬,務必阻擊當前之敵。等主力拉開距離,再分散撤離。”公子罷沒有忘記主要任務,選擇了分兵。


    得到命令的許偃臉色再不好看,沒有膽子拒絕,隻能應道:“諾!”


    想要分兵的楚軍,礙於事發突然的關係,行動上不會有多麽快,他們的調動也很快被魏顆看在眼裏。


    當前沒有軍旗,公子罷也沒有大纛,直接讓魏顆一時半會判斷不出會留下或想離開的楚軍是哪些組成部分。


    這一支從“方城”後麵出來的楚軍,他們大多來自當地,少量從其它區域集結過來。


    許偃便是當地人。


    正是出於那個理由,公子罷選擇許偃留下拖住晉軍。


    畢竟,許偃是當地人,麾下也是來自當地,他們熟知該地的地形,化整為零撤退的風險比較小。


    窺知到楚軍想做什麽的魏顆,他為公子罷的果斷在心裏讚賞。


    還能讚賞?純粹就是晉國與楚國的戰爭不帶恩怨上的情緒,兩國進行的是一種帶著榮譽性質的競技。


    這種品德在除了秦國之外的列國都有,並非隻有少數貴族有那種觀念。


    “公子罷太果斷,我們無法全部攔住!”魏相建功立業的心思更重。


    有一個坑兒子的爹,魏相需要用更大的努力消除後續影響,一天影響不被消除,他永遠不可能站在更高的舞台。


    這一次,魏相會在這一支部隊之中,是他懇求樓令進行允許。


    魏顆當然知道攔不住,隻是還會進行嚐試,說道:“相,你帶一半兵力留下作戰,抓緊時間擊潰當麵之敵,再來跟我會合。”


    這話說得很清楚,魏顆要再次分兵,嚐試咬住楚軍主力。


    魏相倒是不認為四千左右的兵力與七八千楚軍交戰有什麽不對,會擔心的事情是魏顆隻有不到五千兵力,風險是不是太大。


    “被留下的楚軍沒有拚命的意誌。你留一個‘旅’給我,其餘帶走。”魏相說道。


    魏顆一咬牙,說道:“好!”


    正麵有留下的楚軍在阻擊,魏顆隻能讓部隊轉進其它方向。


    離開一段距離之後,魏顆被提醒轉頭看去,看到之前的交戰地點在冒濃煙,驚得“啊呀呀”喊出聲。


    肯定是起火才會冒煙。


    煙足夠濃,那是植物太過濕潤,無法一被點就著火。


    真的是一點就著,反而不會有太多煙。


    魏顆不知道是不是楚軍放火,知道的用處也不會多大,咬牙繼續率軍追趕楚軍的主力。


    這追著追著,公子罷可能是被提醒,安排人在後麵縱火,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攔住追擊的晉軍。


    魏顆的兵力隻剩下不到六千。


    公子罷手裏有五萬左右的兵力。


    怎麽公子罷不嚐試停下來消滅魏顆所部?那是因為不止有魏顆這一支晉軍,晉軍的主力隨時會追上來啊!


    縱火燒樹林這種事情很兇殘,一旦成了火勢再蔓延開去,不知道會波及到多少範圍。


    隻是,楚人哪裏管那麽多,最主要的事情是主力脫離成功。


    魏顆當然看到前方被縱火,腦子裏麵的知識支撐,明確知道能夠衝過去。


    那樣一來,魏顆需要考慮的事情變成衝過去,身後不是一片火海,便是濃煙彌漫,將會失去退路,楚軍有可能調頭攻擊,他們有覆滅的風險。


    “衝!”


    魏顆不需要富貴險中求,想扭轉眾人對魏氏的印象,該拚命的時候卻是不能存在猶豫。


    魏錡可不是隻坑了魏氏一次。


    第一次直接讓魏氏就上了晉景公必除的名單,隻是排名落後於先氏和趙氏而已。


    如果晉景公沒有掉進茅坑溺斃?在趙氏之後,該是操作讓魏氏消失了。


    後麵那一次?坑魏氏整個家族更嚴重,不是晉國發生更大的事情,沒有國君清算魏氏,其餘家族也要撲上去撕咬魏氏。


    原本曆史上,魏錡射瞎楚君審之後,上戰場去送給養由基殺,算是一種贖罪,一樣讓魏氏不得不進行蟄伏,並且直接讓魏相消失在高端的政治舞台。


    在這個曆史版本,魏氏更幸運一些,起碼樓氏願意拉一把。


    魏氏能不能用更快的速度消除影響,乃至於實現長久的願望,則是要看魏氏眾人的努力了。


    需要立功的魏顆,怎麽可能一點風險不冒呢?


    楚軍的縱火是突然間起意,並非事先做好一係列的部署,很難短時間波及到太廣的區域。


    晉軍麵臨的風大危險是產生的濃煙,沒有及時脫離濃煙籠罩的區域會被嗆死。


    “留下三千人,其餘人繼續撤退!”公子罷再一次下令分兵,留下的部隊仍舊是當地人。


    這樣的行為,公子罷做了兩次,逃出十裏左右,以為能夠鬆口氣的時候,有人提醒說晉軍追了上來,第三次進行分兵。


    如果是正常的戰役,公子罷的統兵能力無疑是一團糟。


    正在進行的卻是突圍之戰,公子罷要將楚軍主力帶迴“方城”後方,以這樣的性質卻是顯得極其果斷。


    魏顆讓魏絳去迎戰楚軍先鋒是第一次分兵,留下魏相是第二次分兵,再一次留下三個“卒”應對三千楚軍是第三次分兵。


    搞到魏顆再一次追上楚軍主力,手頭的兵力已經不足四千。


    按照原計劃,公子罷是想率軍從“許6”撤到“方城”後方,遭到阻擊拐了方向。


    一追一逃下來,楚軍的撤退方向變成了朝“葉”靠近。


    公子罷進行了第四次分兵,分出去的部隊糾纏魏顆所部,楚軍主力也剩下四萬左右。


    他們靠近“葉”二十裏,公子罷得到匯報,說是正前方有晉軍正在逼近。


    “難道是天要亡我?”公子罷得到消息,一時間深受打擊。


    從“葉”逼向楚軍主力的晉軍,除了有祁午統率的一個“師”之外,還有不到半刻鍾之前趕到的樓氏一個“師”。


    帶著部隊急趕的人是樓武,另有郤氏的家臣鄭丘緩隨行。


    “下軍佐料事如神啊!”鄭丘緩說道。


    樓武臉上充滿驕傲,說道:“這是自然。”


    立功心切的祁午對樓武發出邀請,問道:“一同出擊?”


    他們前方的楚軍已經停下,看著隊伍歪七扭八,正是發起突擊的好機會。


    真要論起來,魏氏挺倒黴!


    魏顆率軍堵住並迫使楚軍主力更改撤退路線,結果祁午、樓武再一次堵住楚軍主力。


    這樣一來,哪怕是能夠消滅楚軍,頭功到底算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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