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有理由嗎?


    可以有,也可以沒有,而喜歡‘上’一個人,就沒有複雜的理由了。


    殉逆是茲血塔那的一部分,他卻並不是來自於茲血塔那的體內,他來自外界,由所有人的負麵情緒:‘病態’聚集而來。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惡人,在人界,最不常見的‘病嬌’在這裏算是惡人的一種,這裏的人倒是有很多是病嬌。


    殉逆跟他們有著差不多卻又不同的性格,當他有意識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情緒:孤獨。


    孤獨,也可以說是寂寞。


    他能理解那些惡人為什麽想把喜歡的人都困住,因為這樣對方就跑不掉了,但是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這些人那麽喜歡困住別人的身體。困住一個人的身體,是沒用的,他覺得自己要鎖住一個人的心,一個人的靈魂,自己才有和那個人幸福相處的感覺。否則單純的對那個人好,那個人總是反抗,他會生氣。


    他會嫉妒,為什麽這世上的人有很多都是一對一對的,作為一種負麵情緒,他不能明白為什麽他們經曆了那麽多磨難還能在一起。


    不喜歡了就是不喜歡了,他覺得不喜歡的東西就要拋棄,喜歡的東西就要好好掌握在手裏。


    他想知道為什麽當自己試圖蠱惑別人,要那人喂對方吃媚藥的時候,對方拒絕自己的原因,他想知道為什麽他們都能在一起,就自己是孤獨的。他好想,好想,和人接觸。


    也許別人不會孤獨的原因就在於他們有著人形,能和別人接觸,而他什麽人都接觸不了,隻能在世間飄蕩。


    他飄蕩啊,飄蕩,不知什麽時候就來到了黑森林,無論他去了哪裏,總有負麵情緒,他的力量,會自動見了他,向他湧來。


    無論他吸收了多少能量,他都不能一下子變成人,如果不能和人接觸,那麽他再強又有何意義?


    他在這裏尋找著人生的意義,他找啊找,就在黑森林裏發現一個有趣的人。


    ‘他’看著不大,是個小孩,如果就以外貌來判斷年齡的話,他覺得她比他小多了。


    許久了,他在這裏都沒瞧見人,他以為那個小孩就是比別人厲害了點,‘他’同別人一樣瞧不見自己,他哪裏曉得,她竟然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她向他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如果是她看錯的話——他覺得她沒必要看著自己後方的那塊區域,那裏什麽都沒有,僅僅就是一片草叢啊?


    他想到這裏,覺得可能是她注意到了他,他有些激動,不過這激動的情緒隻維持了一會兒。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也許對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她僅僅就是朝那個地方看了一眼。


    他這樣想著,可是他還是抱著某種期望。


    他看著她,觀察它,他試圖向她搭話,她居然有反應。反應不大,但是卻讓他激動:這是不是說明自己能和她接觸呢?


    他很期望有人來和自己交流,到處漂泊,無人迴應自己的感受實在是太不好了,他總是隻能自問自答。


    要是他再這樣,‘精神分裂’,玩角色扮演,他覺得自己要瘋掉,好在他遇見了她。


    他並不知道,隻要是負麵情緒,就會被她吸引,她是強大的,可以承擔所有人的負麵情緒,可以是它們的“最佳容器”。


    不管是什麽原因讓他被她吸引,他都過來了,他願意跟著她,看著她,僅僅就是一個理由:她有可能觸碰到他。


    他看著她捕獵,用一把小刀解決掉地上因為病毒會爬動的屍體,她會在森林裏發生自然災害的時候將自己儲藏的糧食分一點給森林裏的動物吃。


    他看著她在家裏麵製作藥水,他一直一直在看著她,終於,他在見到她認識到‘新朋友’的時候不再滿足於僅僅是在一旁看著她了。


    怎麽迴事?那個家夥,她什麽時候認識到的?


    他以為那個人對她來說就是‘新朋友’,他通過調查得知,他們早就認識了。


    那位銀紅發紅眼的少年,好像和她關係很好的樣子……


    他很嫉妒,嫉妒讓他想殺了他。


    他以為她和他一樣孤獨,原來她早就有自己的朋友,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和他交流……


    這怎麽可以?


    他看著她這麽久了,一直都以為她是一個人,他嚐試過去吃她吃過的東西,她都沒什麽反應,這樣看來她明顯是沒有和什麽人接觸,她以為待在家裏就是安全的。


    明明應該是她沒有和人接觸過才不會對他那麽警惕才對,明明她應該不會有那麽多朋友,現在他卻看到了她在和別的男生交流?


    憑什麽她能和別人交流,自己卻隻能在邊上看著?


    她跟別人不一樣,也許他的確能和她交流,隻是他沒嚐試。


    他覺得她肯定是不夠警惕才會和那個家夥交流,他看得出來,那個家夥跟自己一樣,是某種負麵情緒,他想觀察他,對方卻根本就不給他機會,他還沒做什麽,對方就先對他的行為向他發出了警告——


    他找了個時間,去跟他談話,在記憶閣樓裏,他站在走廊上,不客氣的質問他:“是你吧?”


    “什麽?”對方能和他交流,這讓他小小的意外了一下,隨後他就反應過來了,對方和自己是同類人,那麽他們之間能交流,這件事就不奇怪。


    對方看上去很厭惡他:“你一直在監視她,這讓我很不爽。你的舉動讓她沒有自由的感覺。”


    他一上來就數落他的‘罪狀’:“你監視她,這是你的第一大罪,你用她用的勺子去吃她吃過的東西,是你的第二大罪。”


    殉逆聽了他講的話,忍不住反駁:“我那是好奇,而且我又不是故意要忽然出現用她的身體的。再說了,我和她是一個人,我用她的東西我有錯嗎?”


    對方才不管他的情緒呢,他不客氣的說:“錯了就是錯了!你是和她用一個身體,但是我認為我們是獨立的靈魂,我們侵占她的身體本來就是我們的不對,你用她的東西還有理由了?”


    緋炎說的有道理,他不認為自己錯了,事實上他沒錯,殉逆就是覺得他錯了,自己對了,是對方在無理取鬧:“我用她的東西當然有我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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