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華雖然投靠沙皇,但麾下人馬皆是涼州舊部,並不完全受沙皇調度,雙方隻是彼此利用而已。


    阿森擔心黃華鋌而走險,安撫安胡力報仇不必急於一時,前往嘉峪關查探軍情。


    靠近黑山,遠遠便見一道城牆拔地而起,連接南北山河,當道修建一座雄關,雖然還不見城樓,但看城牆也能想象出其必定雄偉。


    阿森的臉色有些難看,隻是這邊塞的一座關隘,就比鄯善的樓蘭城還高大,洛陽和長安又是何等光景?


    “漢軍的建城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吧?”


    黃華也大感吃驚,年前還隻是在鋪地基,要馬超親自紮營駐守,這才過了個年,城牆就建起來了?


    張進歎道:“自麹演被滅後,西北再無戰事,舉涼州之力修一座關隘有何難哉?”


    黃華抱拳道:“這漢軍著實不好對付,又有馬超坐鎮,取河西並非容易之事,有勞使者稟明情況,隻憑我沙狼部恐怕力有不逮。”


    阿森言道:“黃頭領也不必過於擔心,待我迴雅丹城,必會向沙皇稟明情況。三月會盟正為商議取河西,開春後集合各部兵馬,必能拿下嘉峪關。”


    張進笑道:“如果沙皇親至,嘉峪關唾手可得,便是漢軍送給我們的禮物。”


    眾人大笑,阿森以安撫白虎幫為由,請黃華再撥糧草,將其帶往昆侖塞,那裏是青龍幫在敦煌的據點,將其一網打盡。


    黃華本想趁阿森迴去報信,借機除掉白虎文,見此情形不由心中打鼓,但也不敢拒絕,他的人馬雖然是獨立的,但糧草卻要靠沙皇提供,不得不從命。


    眾人迴到沙頭城,白虎幫終於吃了一頓飽飯,次日人馬起行往敦煌行進,白虎文和薑維以為要去雅丹城,不想到了昆侖塞卻停滯不動。


    阿森與青龍幫二頭領安澤等密議軍情,安澤正是安胡力的堂兄,這讓二人心中不安,難道阿森又被黃華說動,另有陰謀?


    兩日後終於會麵,白虎文假裝不知情問道:“使者要帶我拜見沙皇,為何在這裏停止不前?”


    阿森言道:“沙皇派人送來消息,三月會盟之地就定在昆侖塞,不日眾頭領都將在此會麵,這兩日正為商議接待之事。”


    “原來如此!”白虎文暗自鬆了口氣,試探道:“黃華欺我太甚,定要在沙皇麵前討個公道。”


    阿森一聲輕歎,勸道:“白幫主不可衝動,我有個計劃可叫你一雪前恥,就是白幫主要受些委屈了。”


    白虎文抱拳道:“白某在道上混,最講義氣二字,既然誠心來投靠沙皇,刀山火海也絕不皺眉,些許委屈算的了什麽?”


    阿森這才說道:“其實我們此次提前來玉門,是為調查紅柳溝青龍幫被洗劫一事,現在已經確定就是黃華所為,但此人詭詐,將罪責推在白虎幫頭上……”


    “冤枉啊阿森使者——”白虎文驚得站起來,臉上的神色倒不是偽裝,實在不知黃華究竟和他們商量了什麽,忙解釋道:“我才來河西,也是才知道青龍幫,但那什麽紅柳溝,卻從未聽過,何談洗劫?”


    阿森拉著白虎文坐下:“我剛才說過,已經確定黃華就是幕後黑手,他將你留在玉門,這是想故意栽贓……”


    “我與黃華無冤無仇,他卻屢次害我,是可忍孰不可忍?”白虎文心中大定,愈發底氣十足拍案而起,兇悍之氣爆發出來。


    “白幫主先聽我說完!”阿森再次拉著他坐下,緩緩道:“黃華還有近兩萬人馬,貿然抓他隻會鬧個兩敗俱傷,說不定還會被漢軍趁虛而入,所以我與安幫主設下一計:讓那黃華先去攻打嘉峪關,讓他與漢軍兩虎相爭,等他兵力消耗殆盡,毫無價值時再將他誅殺,一舉兩得。”


    “這叫殺人誅心,確實解恨。”白虎文心中暗驚,想不到這阿森竟有如此心機,抱拳道:“使者盡管吩咐。”


    阿森道:“我們假意先將白幫主關押,讓黃華自以為得計。等沙皇到後親自審問,白幫主便假裝認罪,願痛改前非,前往嘉峪關殺漢軍戴罪立功,我等自會為白幫主求情。但紅柳溝之事黃華也有責任,沙皇便可命沙狼部為先鋒攻打嘉峪關,任黃華狡詐,也不敢拒絕。”


    白虎文正急於在沙賊中樹立威信,聞言大喜道:“這有何難,不過殺漢軍本幫主定會全力以赴,就是馬超親來,也要試一試神威天將軍的實力。”


    阿森心中暗喜,嘴上卻勸道:“白幫主若能殺漢軍則盡管放手施為,自有功勞,若不敵隻管後退。白虎幫數百人隻能算親兵,攻城之事就交給沙狼部。”


    前往監牢的路上,白虎文忍不住問道:“那雅丹城究竟在何處,竟如此神秘。”


    阿森此時對白虎文已完全信任,笑道:“雅丹城並不在敦煌,位於玉門關外流沙之地,待拿下河西之後,白幫主就能迴雅丹城享樂:那裏瓜果美酒取之不盡,胡姬美人任你挑選,逍遙自在,無人約束。”


    “當真?”白虎文雙目發亮,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生活嗎?


    “那是當然,進入雅丹城的都是功勳,由羅刹王一手打造的極樂世界,實在就是人間天堂啊!”阿森似乎也在迴味。


    安排好監牢之事,阿森去準備接待事宜,白虎文與薑維商議道:“如今白虎幫隻剩七百多人,要想組建沙虎部,隻有殺敵立功,才能在西域立住腳。”


    薑維卻歎道:“他們對黃華用借刀殺人之計,對義父又何嚐不是如此?”


    “什麽?你是說……”白虎文一怔。


    薑維冷笑道:“西涼錦馬超,神威天將軍,真是那麽好對付的嗎?不說此人征戰中原闖下赫赫威名,就是麹演、越吉元帥都敗在他手下,義父能有多大把握對戰漢軍?”


    別人實力如何白虎文不清楚,但雅丹丞相和越吉元帥可是老對手,去了一趟金城再也沒迴來,他這次不惜放棄白虎幫來西域,可不是為了送死的,沉聲道:“老子不去了!”


    “如今已無退路,身不由己!”薑維歎道:“沙皇的主要目標還是除掉黃華,我們見機行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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