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緊張的問冰璃:“你聽見了麽,他要跟我共進晚膳了,該怎麽打扮才能給他留下好印象,衣服要穿紅的還是綠的,胭脂擦多一點好還是擦少一點好?”


    冰璃按住霓裳往臉上捯飭脂粉的手:“你平日就挺好,打扮過了反而顯得刻意,再說,你又不會抹胭脂,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臉讓人打腫了,別把他嚇著。”


    霓裳覺得他說的很對,當即打盆清水來,把臉上的胭脂洗幹淨,又想著霓裳初見段塵染時,他是一身青衣,就挑了條湖綠色的裙子,心想跟他站在一起總要般配才好。


    傍晚時分,小丫鬟領著霓裳到了前廳,桌上杯盤碗盞已經擺放停當了。


    段塵染就坐在桌前,一身青衣曳地,說不出的俊雅風流。


    他說:“我府上興許不比你家裏,住得還習慣麽。”


    霓裳點點頭,緊張得不知道再說什麽好。


    冰璃在霓裳耳邊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先坐下。”


    他竟然隱去身形一路跟了霓裳來。


    霓裳老老實實坐好,段塵染竟然笑了。


    眼裏的神采一閃而逝,他說:“你這樣,真像一個人。”


    霓裳說:“你才像人呢,我本來就是人。”


    他一怔,眼裏的笑意才要漫上來,旋即就被一抹鬱色壓製住了。


    霓裳不知道他又想起了誰,心裏也跟著悶悶的。


    這頓飯就算山珍海味,吃也來也同嚼蠟。


    冰璃說:“他心裏分明……”


    霓裳自欺欺人的打斷他:“人的一生那麽長,不管三年或是五載,總有一天,他能忘了那個人,看見我的好。”


    這才是霓裳到府上的第一天,一切都還早。


    霓裳想讓段塵染漸漸的適應霓裳,把霓裳當成一種習慣。


    安王府裏沒有女主人,他一應的吃穿用度都是老管家操持。


    霓裳覺得老管家畢竟老了,總不能事事都能讓他稱心如意。


    所以霓裳計劃著給他潤物細無聲的關懷。


    第一步,就是給他做菜,等他離不開我的菜了,也就離不開霓裳了。


    冰璃對此反應很冷淡。


    等霓裳趁著月黑風高,到後廚炒出一盤菜來讓冰璃試吃時,他本來半黑的一張臉就全黑了。


    “好吧我承認,那條魚被我炒斷了尾巴,魚肉也有點支離破碎。”霓裳無奈道,聲音細小如蠅。


    “最關鍵的是,還炒糊了。”冰璃抽抽嘴角說:“這樣吧,你問問大黃吃不吃。”


    大黃頭一次,像一頭老虎一樣說:“嗷嗚!”


    霓裳高興的把盤子端給它,被它一爪子拍到了地上……


    霓裳深深覺得自己不是做菜的那塊料。


    冰璃說:“你除了跟著師父在天上作威作福,別的都不怎麽擅長。”


    霓裳說:“炒不了菜我也可以做衣裳,你看啊,菜一頓就吃完了,衣裳能穿好幾天,好幾個月,好幾年。”


    冰璃正黑著的一張臉就綠了。


    霓裳搓著手說:“你跟他身量差不多,嘿嘿嘿嘿。”


    翌日,霓裳就從街市上挑了幾摞布匹綢緞。


    迴到府上以後,霓裳跟冰璃說:“他長得好看,穿什麽都好看,隻要我做的衣裳不太出格,他應該都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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