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劉厚嚇了一跳。


    請祖先人上身是道門的基本功,誰都可以請,但又是誰都不可以請。


    首先隻有本派的門人弟子才能請得了自家的祖師爺。


    請了以後,還要看祖師爺願不願意上身。


    但普遍來說,一派的掌門,在自己的門派內,請祖師爺上身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一旦請來祖師爺上身,實力必然大漲。


    這烈陽真人果然是個狠人,一言不合就請祖先人。


    奶奶個熊,這還怎麽打?


    拈日師叔等幾位太乙門真人也嚇得不輕,師傅倪悅菲立刻後退,飛身而起,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劉厚跟前。


    九尺山頂,雨聲淅瀝,雷聲不斷,閃電劃過長空。


    但所有人覺得這一刻變成了死寂。


    烈陽真人高舉祖師爺牌位,陡然一聲雷劈下,劈得九尺山透亮。


    染血的祖師爺牌位在他手中抖起來。


    倪悅菲越發的緊張,低聲道:“徒兒,一會兒事有不好,你趕緊逃。那混賬請來祖師爺上身,我們絕對打不贏。”


    劉厚一眨不眨地盯著烈陽真人的方向,腦中不斷地瘋狂思索著辦法。


    眼看他們都要贏了,千算萬算,沒想到烈陽真人會不顧身份來這一招。


    難不成,真要前功盡棄,所有人都血灑在山頂?


    突然,劉厚眉頭一舒展,笑道:“師傅,放心,那賊老道,贏不了!等一下聽我吩咐!”


    倪悅菲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點頭:“好,聽你的。”


    劉厚總是有神奇的手段,說不定,這一次他也是對的。


    隻見劉厚閉上眼睛,手中捏了個奇怪的咒。


    之後睜開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烈陽真人手中的北陽門祖師牌位。


    口中默默說著什麽。


    竟然像是在和北陽門的列祖列宗溝通似得。


    倪悅菲心中大震,徒兒用的,該不是失傳已久的開口通靈咒?


    傳說這咒法,能夠溝通天地幽冥。


    劉厚說了一陣子,之後劍指那牌位。


    一道厲光從他指尖射出,射入了北陽門祖師爺的牌位。


    披頭散發的烈陽真人嚇了一跳,發現自己抓在手中的祖師牌位並沒有受到傷害,不由得仰天長笑。


    笑的癲狂。


    “劉厚小兒,不管你再用什麽怪道術,你今天也離不開我北陽門。隻要北陽門祖師爺上身,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他狂笑不已,張開雙手。


    等待著祖師爺上身,大發神威,將這些闖入北陽門的宵小全都殺掉。


    可等了一會兒,祖師牌位隻是發抖,卻總是沒有等來那種熟悉的,被祖師爺附身的感覺。


    烈陽真人微微有些詫異。


    怎麽迴事?


    愕然的抬頭一看手心,隻見被他高舉起來的祖師爺牌位,竟然哢嗤一聲,裂開了。


    在裂開的同時,天上又一道雷劈下。


    徑直劈向了他的頭頂。


    烈陽真人肝膽欲裂,連忙不要風度地在地上一滾,躲開了那道雷火。


    接著又是幾道雷劈下,天空狂風陣陣,猶如天都在發怒。


    不劈死他,誓不罷休。


    而引來雷電的源頭,就是自己手中這祖師爺的牌位。


    “不可能,不可能!”


    烈陽真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他不明白,為什麽祖師爺不願上他的身,還招來雷電想要劈死他。


    他躲的狼狽,嘴裏不斷地叫著不可能。


    烈陽真人怒道:“劉厚小兒,你到底對我的祖師爺牌位,做了什麽手腳?”


    劉厚冷笑:“賊道人,你還不明白?我隻是把你這幾十年來做的惡事,用道法告訴了你的列祖列宗。


    就連你們北陽門的祖宗們都看不下去了。


    教北陽門邪術,讓北陽門烏煙瘴氣。


    將師門寶地用邪術化為煞地,偷偷煉製銅甲屍。


    這每一項,都足夠一個名門正道功德全散,化為邪派。


    我要是你的祖師爺,也要用雷劈死你!”


    烈陽真人依舊不肯相信:“不可能,不可能。我為北陽門付出了那麽多犧牲,就是為了讓北陽門稱霸春城,讓北陽門強大無比。


    我哪裏有錯。


    錯的,分明是你們。”


    他越說越是憤怒:“既然祖師爺不肯承認我的功績,那這祖師爺,不要也罷!”


    烈陽真人瘋狂地將手中的祖師爺牌位捏得粉碎。


    麵色猙獰如惡鬼!


    身上道火極不穩定。


    顯然嘴中這麽說,心裏其實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導致精神都恍惚了。


    “動手!”


    劉厚趁他病要他命,一聲令下,太乙門的六位真人,六隻邪嬰和雷打公全都一擁而上。


    請祖師爺上身的咒法失敗,便會遭到反噬。


    現在正是殺掉烈陽真人的最好時機。


    他也出手了。


    從懷裏掏出五張絲綢般的符籙。


    是紙火鋪的老康送給他的錦符。


    這錦符柔韌,不易破損,能夠承載儲存更多的道火。


    所以在潛入北陽門前,劉厚就使用了五張錦符,口含精魄,畫了五道定身咒。


    這五道定身咒,能定住真人五秒。


    五張錦符被劉厚拋了出去,迎風招搖在空中,圍住了烈陽真人。


    尤自瘋癲的烈陽真人陡然感覺自己無法動彈。


    “趁現在!”


    劉厚大喊一聲。


    六柄桃木劍刺穿了烈陽真人的身體,六隻邪嬰死死咬住他的手腳,將他的手腳生生咬斷。


    老狗也跳了過去,張開大嘴,一口死死咬斷他的脖子。


    一眨眼的功夫,烈陽真人已經沒了手腳,歪著腦袋,背上插著六柄劍。


    圓睜著眼睛,依舊是不願相信。


    “嘎嘎,沒想到,沒想到。我竟然栽在了你這個黃皮小兒的手中。”


    烈陽真人死死盯著劉厚。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落得這個下場,全都是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


    “我一生為了北陽門克克業業,從未鬆懈過。為什麽祖師爺,卻不承認我。”


    他咳出一口血,身上所有的氣勢都在消失。


    劉厚幾步走上前,沉聲問:“烈陽真人,我想問你幾件事。你的那些邪術,到底是誰教你的。是誰,將三屍蟲種入你的道火中,將你的道行強行提升到了三等赤火?


    你屢次針對太乙門,究竟想從太乙門中,得到什麽東西?”


    “哈哈,沒想到你人年齡小小,卻知道那麽多東西。”


    烈陽真人獰笑:“你是殺我兒的兇手,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就算你現在不告訴我,待會兒我也會抽了你的魂,厲刑伺候,到時候也不怕你不張嘴。”


    劉厚冷笑道:“還不如現在就配合我!”


    烈陽真人卻道:“你們還以為,你們真的贏了,能活著走得出這山頂?”


    “什麽意思?”


    劉厚突然感覺一股毛骨悚然。


    不對勁,哪裏不對勁?


    他仿佛忽略了什麽東西!


    “你以為挖出了龍神位的六口邪靈壇,就能阻止老子煉製銅甲屍?”


    烈陽真人不斷獰笑:“你以為,你真的能活著,將我的魂抽出來審問?”


    “你沒機會了!去死吧,都去死吧!”


    說完,他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腦門。


    “不好!”


    劉厚連忙動手去阻止。


    但是晚了。


    烈陽真人猶如拍西瓜似得,將自己的整顆腦袋都拍碎掉。


    紅白液體灑了一地。


    他頓時斷氣,身體倒在了地上。


    這塊地,正是埋著銅甲屍的邪土地。


    隻見血色染紅黑土,黑土竟然顫抖起來。


    像是有大物在翻身,九尺山的山頂瑟瑟發抖,抖得泥土,大樹,都在唰唰唰的晃個不停。


    烈陽真人死掉的地方,黑土被抖開,露出了一口邪紅的棺材。


    這口棺材竟然豎著擺放。


    是一口豎棺。


    紅棺材開了個口子,猛地探出一隻幹枯的手,將烈陽真人的屍體扯入了棺材中。


    裏邊頓時傳來咀嚼聲。


    不多時,棺材中傳來一聲恐怖的哀嚎。


    棺材蓋子被掀飛,遠遠的落到了懸崖下。


    一個披掛銅甲,全身古銅顏色的屍體露了出來。


    這屍體高達一米八,長長的犬齒頂開嘴唇,暴露在空氣中。


    它手中還提著烈陽真人的腦袋。


    陡然,這銅甲屍睜開了眼睛。


    露出了瘮人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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