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真人這一掌飽含真人道火,一拍而下,劉厚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詭笑。


    就在他的掌心接觸到劉厚的一瞬間。


    仿佛泡沫被拍碎,劉厚的身影猛地變矮小。


    竟然變成了一隻病懨懨的老狗。


    這老狗耷拉著眼皮,眼神卻極為悚人。


    那,絕對不是一隻狗該有的眼神。


    眼中全是戲謔。


    狗嘴裏含著一顆紅色珠子,這是劉厚從水脈身上取來的眼珠子,擁有妖惑之力。


    就連三等橙火的烈陽真人都被迷惑了。


    老狗咧嘴一笑,想要將這顆紅珠子吞入肚子裏。


    突然從遠處一道聲音傳來:“你敢吞下去試試。”


    老狗打了個冷噤,竟然訕笑著,隻敢把紅珠子含在口中,不敢再吞。


    烈陽真人的這一掌,被病懨懨似乎弱不禁風的老狗躲開,落了個空。


    烈陽真人朝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隻見真正的劉厚,揚起鏟子,已經在乾三天的龍神位挖出了老大一個坑洞。


    坑洞下露出一口黑漆漆的壇子,惡臭熏天。


    “邪嬰壇!”


    劉厚一看之後,大怒。


    北陽門竟然用邪嬰之靈當做鎮壓龍神位的邪祟物,這手段之殘忍之惡劣,簡直是將他千刀萬剮也難以泄憤。


    邪嬰壇中埋著嬰靈骨。


    而嬰靈邪穢的製作方法極為殘忍。


    需要將陰年陰月出生的不足六月齡的嬰兒從父母身旁強行搶來,關進一口大小合適的壇子裏,讓其饑餓。


    每日隻給一點吃食保命。


    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嬰兒餓的隻剩皮包骨頭,肋骨可見。


    然後將大量生血食扔進罐子裏,在嬰兒大吃的時候,蓋上壇子蓋子,封死。


    埋入龍神位。


    這樣又饑又餓的嬰兒就會化為惡靈,怨氣衝天,將龍神位汙染。


    劉厚怒的眼眶發紅,手指在虛空中畫了道咒,口中念念有詞,中指如劍,猛地朝邪嬰壇一指。


    邪嬰壇封死的蓋子頓時就敞開了。


    一股黑氣衝天而出。


    隻見裏邊一隻通體發黑,大眼眸中白光賊亮的邪嬰正在邪嬰壇中嚶嚶哭泣。


    發現有人在看它,邪嬰抬頭,麵容還保持著生前的天真。


    這種人為形成的邪嬰雖然滿是怨氣,但是並沒有好壞的念頭。


    和非人為的邪嬰不同。


    劉厚心中發痛,暗歎一口氣,在邪嬰壇上貼上符籙,準備超度它。


    “混賬東西,你敢!”


    烈陽真人破口大罵,急著就要來阻止劉厚。


    劉厚冷聲怒道:“烈陽真人,你做這種事有違天道,傷天害理。也不怕晚上做噩夢,被邪嬰索魂。”


    烈陽真人大笑:“區區邪嬰,還敢來找我索魂!”


    聽到他的聲音,罐子中的邪嬰震動起來,仿佛在憤怒。


    生前隻有幾個月,什麽都不可能懂的嬰靈,竟然在憤怒。足可說明,幾十年前烈陽真人是親手餓死殺死埋了它們。


    那股恨意,至今難忘。


    嬰靈在壇子中不斷的探出手腳,想要爬出來。


    閃爍著白光的大眼睛,也陡然變黑。


    “你想要報仇?”


    劉厚愣了愣,問。


    邪嬰像是聽懂了似得,點了點頭。


    “好,我就送你出來,給你報仇的機會。隻是你出來後,就再也無法輪迴,也沒辦法為你超度了!你,還要出來嗎?”


    劉厚認真的問。


    邪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像是在肯定的迴答。


    劉厚不再猶豫,一掌拍碎邪嬰壇。


    邪嬰猛地化為一道黑影,拽著長長的黑霧,含恨朝烈陽真人撲過去。


    小小嬰童,雖然生前隻活了幾個月。但是在被埋入龍神位的三十年中,它的怨氣全都凝結如實體。


    它恨。


    至今都恨那個從父母身旁將自己奪走,讓它痛苦的那個人的麵容和聲音。


    永生永世,它都不會忘記。


    不遠處的烈陽真人本想擊敗病懨懨的老狗,去擊殺劉厚,免得他將邪嬰放出。


    沒想到這老狗竟然機靈無比,雖然有氣無力,但是卻每每都能躲過他的致命一擊。


    不多時,太乙門的六位真人也到了,圍著他攻擊。


    不過以烈陽真人三等橙火的實力,這六人一狗,並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就是擾亂拖住他而已。


    陡然一條黑影飛來,竟然穿過了烈陽真人的攻擊,直接撲到了他的臉上。


    “痛!”


    烈陽真人吃痛,竟然是邪靈一口將他的鼻子咬住,險些咬了下來。


    他手中捏了個驅邪咒,一掌將那邪靈扯下,想要滅掉。


    太乙門真人幾柄劍刺出,阻斷了他,將邪嬰給救了下來。


    “劉厚小兒,有種你別在一旁躲著幹陰損事,過來跟我打。”


    烈陽真人見劉厚又偷溜到離二火的龍神位,準備繼續放邪嬰,頓時怒急的破口大罵。


    “烈陽老賊,你也是不要臉的人。堂堂三等橙火的真人,要我一個五等赤火的實習道士跟你單挑。


    你這話也好意思說得出口,要是北陽門祖師爺在天有靈,恐怕都要活活被你氣醒。


    你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祖師爺就從來不托夢來怒斥你混賬嗎?


    丟人現眼!”


    劉厚冷不丁的罵道。


    罵的烈陽真人七竅冒煙。


    “胡扯,混賬小兒,你知道我為北陽門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少心血,犧牲了多少東西。我興盛我北陽門,老祖宗就算在天有靈,也會誇獎於我。”


    烈陽真人怒罵道。


    “你問問你的道心。”


    劉厚隻是冷笑,不再言語。


    這烈陽真人秉性就壞,做了惡事,也不以為意。


    趁著師叔師傅和雷打公化身的老狗拖住烈陽真人的功夫,他一個一個地推衍尋找被汙染的龍神位。


    準備將所有的邪嬰都放出來。


    雖然烈陽真人是三等橙火的真人,但劉厚觀察了一會兒,已經發現了些不對勁。


    這家夥的道火是被外力硬生生拔高的,借用外力的三等橙火,不過是虛的。


    比真正靠自己修煉上去的三等橙火的真人,差了不是一截半截。


    但哪怕如此,畢竟他還是個三等橙火的真人。


    太乙門兩位二等橙火的真人以及四位一等橙火的真人,外加一隻老狗。


    也隻能牽製住他罷了。


    真人之上,道法修為高一階,果然是千差萬別。


    劉厚手腳不停,迅速地找到一個又一個龍神位。


    六個龍神位中的邪嬰壇都被他給挖了出來。


    充滿陰煞之氣的邪嬰全都對烈陽真人充滿了恨意,沒有一個願意被劉厚超度輪迴,都想要報那血海深仇。


    很快,六隻邪嬰陰魂不散地在空中飛舞,拖著長長的煞氣,攻擊向烈陽真人。


    每一隻邪嬰都足有一等橙火的真人實力。


    一時間局麵朝著向烈陽真人越發不利的方向轉去。


    相當於13位真人在同時攻擊他,他哪裏還撐得住。


    不多時,就已經被太乙門真人的劍氣道法,老狗的妖邪之法,邪嬰的詛咒啃咬之功,弄得身體殘缺不全,鮮血淋淋。


    身上道火也消耗得快要枯竭了。


    眼看再這樣下去,就要殞命。


    烈陽真人一發狠,從懷中猛地掏出了北陽門祖宗的靈牌。


    手中比劃了個咒法,口中念念有詞。


    咬破中指,一點指尖血,塗抹在了祖師爺的靈牌上。


    “黃泉天府下九重,北陽山上藏幽羅。弟子北陽門第七代住持,有請祖師爺在天有靈,附身與弟子,滅這北陽門災禍。”


    此咒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烈陽真人,竟然被他們逼得用道法,請祖師爺上身。


    這,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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