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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指著妹妹的頭,嚴厲的說:“你趕快給我出去,這裏不允許你隨便進來,這是規矩,你懂嗎?看你把嫂子打成什麽樣?你不懂得心疼她,我還心疼呢?因為她是我的太太。”


    妹妹想固執到底,結果被哥哥生硬的推了出去。媽媽站在一旁偏向女兒,但也惹不起兒子,她知道兒子的脾氣也是辣椒炒毛豆,一旦火起來也很兇的。末了,她狠狠的瞪了水仙一眼,嘴裏嘟囔了一句粗話,走出了臥室。


    水仙總算被老公解救出來,不過她的臉色依舊煞白,眼神發癡,可能是剛才被小姑子的粗暴驚著了。一分鍾不到,她緩過勁兒,馬上委屈的痛苦起來。


    小白深吸了一口氣,說不要哭了,肚量放寬點,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這很正常,趕快睡覺吧。有我在,她們不敢再來欺負你。


    客廳裏,小姑子照著鏡子說該死的賤人,居然敢扇我耳光?媽媽你看我的臉是不是有點腫?媽媽快速走近她,仔細觀察女兒的臉,說是有點腫。


    小姑子氣得一下哭了,好像從小嬌氣慣了,也從來沒有吃過虧,突然受氣有種憋屈的感覺。


    媽媽一看女兒被水仙扇了耳光,委屈的要死要活,騰地跳了起來,怒發衝冠,覺得女兒今天受了氣,她想給她找迴自尊。


    於是又一次衝到臥室門口,對水仙進行指責:“你個臭不要臉的,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嗎?居然敢隨便扇我女兒?她是你打的人?你也太放肆了吧?說你沒有規矩,你還總不服氣,趕快起來給我女兒賠禮去?不然今天晚上我跟你沒完。”


    小白一看媽媽又來了,氣得眼睛都紅了,“媽媽,讓我怎麽說你?你今天究竟怎麽啦?為何總是沒完沒了?你是長輩,更應該壓事,你再不壓事,這個家不全亂套了嗎?水仙畢竟是我的妻子,就不能給我點麵子?難道非讓我給你跪下不成?”


    小白把媽媽堵在門外,她看到兒子這般虔誠的在哀求自己,愣是把怨氣憋了迴去。小白沮喪的站在那裏,長長的歎了口氣,他這位堅強的漢子也被媽媽和妹妹搞疲遝了,感覺精神氣提不起來。


    然後他將臥室的門關嚴實了,生怕她們再進來騷擾水仙。


    這時,水仙被傷透了心,抱住老公就哭,說咱倆的日子不會太長久了,你家人實在太無理,我真的承受不住了,要麽離婚吧?我願意離,不想再在你家這樣掙紮了,實在太痛苦了。


    小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要說胡話了,也不要哭了,你要學會堅強,學會創造快樂。這次,我已經跟她們發威,以後媽媽和妹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這點你放心。另外從明天開始,我們不和他們在一起住,迴我們那邊去住。隻要遠離她倆就沒有這樣多的事。


    小白兩句安慰的話居然傷到水仙的脆弱處,她接著又嗚嗚了兩聲,像隻受傷的小鳥,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的眼神很木然,仿佛被一股力控製在一條直線上。然後從裏麵醞釀出一顆顆珍珠般淚滴,快速的向外滑落,不知不覺,連枕巾都濕了一片。


    她的變化好快,僅一會兒的工夫就能把自己置身在一個充滿悲傷,充滿憂鬱的境界之中。小白很敏感,馬上就能感覺到一種壓抑,一種被她連帶進去的不愉:“水仙,和我在一起盡量心情好一些,快樂些,不要用眼淚和我對話。不然,我和你的熱情都被你的眼淚占有,我們彼此的心情也會變得很糟糕的。”


    小白不停的勸解,企圖讓她快速脫離悲傷,重新迴到快樂中來。水仙用玉手輕輕的擦拭眼睛,看上去很聽話,瞬間就止住了哭聲。然後慢慢的仰起頭,她大大的眼睛飛快的轉動著,臉蛋上霞光四射,唇線分明的一張小嘴,優美中帶出一種憔悴。


    小白發現她的眼神裏帶出些許渴望,仿佛想對他表白什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愛惜般的說,“隻要你快樂,我才能快樂。因為你是我的主心骨,我的一切都受你的支配。”


    “不會吧,你不在的時候我落了多少淚你知道嗎?”


    “那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就守在你的身旁,所以完全能感受到你心情的變化對我心情的衝擊。”小白說。


    其實水仙難得遇到小白的體貼,平時他工作忙得要死,每天要麽接應各種應酬。晚上迴來已經很晚,且多數是醉酒而歸。


    要麽他就是出差,一走一個星期。在家裏水仙不僅要忍受寂寞,還要受婆婆與小姑子的氣。


    有時候覺得嫁入白家是嫁錯了門,走錯了路,十分後悔。但內心的苦惱又怎麽去和別人敘說,她還是有虛榮,要麵子的女人。所以,這一年裏水仙過得並不心寬,越想越狼狽,然後悄悄的大哭一場。


    第二天,小白又早早的去了單位。水仙由於昨天和小姑子扭打受了傷,身體不舒服,想睡個懶覺。結果被外麵一陣吼叫吵醒:“水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起床?出來做飯!”婆婆聲音很高、很尖銳,她聽得清清楚楚。


    匆匆的爬了起來,知道這個懶覺的欲望已經不可能有了。不過她沒有膽怯,因為一年多的日子裏她已經習慣了婆婆的這種吼叫聲。


    對著鏡子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看到自己眼睛還有昨天留下的傷沒有完全退去,心裏格外的氣憤。


    她痛恨小姑子下手如此狠毒,如果小白沒在,估計她打瞎她眼睛的心思都有。推開臥室門,水仙就問:“辛姨今天還沒來嗎?”“我在哦,少奶奶。”辛姨從廚房裏探出頭,笑嘻嘻的說道。


    婆婆站在客廳裏也是剛睡醒,一副慵懶的樣子,眼神十分不友好的瞥了水仙一眼,道:“女兒想喝你做得雞湯,昨天她被你氣病,今天就當你給她賠禮。”


    水仙一聽是要給小姑子燉雞湯,心裏十分有氣。不過她咬了咬牙,還是將心底所有怨恨與不滿都忍了,二話沒說進了廚房。


    保姆辛姨人很好,她很看不慣娘倆冷對水仙的做法,用憐憫的眼神看了水仙一眼。她也能感覺出辛姨眼神裏的同情,委屈的一下眼睛都紅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眼睛裏閃爍。


    不過她從沒有和辛姨告訴過她內心的痛楚,畢竟她是個傭人,身價還不夠。另外她不想讓外人把她當成個弱者,當初死活要嫁入白家,也是她要強心理的具體表現。


    水仙從冰箱裏先取出雞肉,然後開始配製燉雞湯的材料。辛姨在旁邊道:“少奶奶,你不用動手了,還是我來吧,需要放什麽材料你在旁邊指揮就可以。”“不用不用,還是我來吧,不然一會兒婆婆又會挑刺的。”


    水仙全說得實話,婆婆的確很無賴,非常喜歡挑刺。一旦發現她沒有動手做飯,肯定認為她在耍奶奶架子,接著,就會對她來一頓奚落。


    大早上,水仙不想惹那麽多麻煩,不就是煲個雞湯嗎?算不上很難。


    水仙天性會做飯,她做得飯口味也很對白家人的胃口。平時要是辛姨請假,她們一家的飯都是水仙來做。尤其小白,每次一吃水仙的飯總是讚口不絕,說隻要辛姨不在,我們家飯的口味馬上就變了。


    很快水仙的湯就做好了,然後她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等化完妝,她便離開了白家。


    水仙越想越有氣,很長時間以來小白一直不爭氣。惡習太多,吃喝嫖都占全了。尤其是跟阿鳳的關係,如果不是她強硬的幹涉,到現在她倆都不會分開。


    前幾天小白又明目張膽的去洗浴中心泡小姐,水仙實在是無法忍受他這些不良作為。而且每次她一說小白,他在這件事上死活不低頭,有股大男子主義,認為有錢男人外麵養個女人都屬正常,沒什麽可大驚小怪。


    不料他的做法傷了水仙的心,使她的情緒一下變得沮喪,陰冷,覺得這個世界太不公了,找個有錢的老公吧,還這樣花心。感覺無情的現實像用刀子在切割她的心髒,讓她在痛苦中空虛猛漲,孤獨肆虐。


    即便這樣,水仙還得要麵對生活,偽裝成一幅快樂的樣子堅強的活著,這就是她目前的生活。


    第二天,水仙下班後就再沒有迴家,而是迴了娘家。


    當時媽媽正在做飯,切菜刀忙碌的在砧板上移動。聽到外麵的門響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見水仙走了進來,她的心情一下變得納悶起來,問她,“是不是跟小白鬧氣了?為什麽大晚上跑過來了?”


    水仙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換上便鞋,脫掉外裝,圍上圍裙進了廚房。“媽,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她說。


    “你不要沾手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先跟我講講為什麽要和小白慪氣,感覺你的情緒很不高?”媽媽說。


    水仙還是不想提小白,卻換了個話題,“我幫你摘菜吧?”說完,就蹲到那裏開始摘菜。她短短的頭發拂在額前,從正麵看過去,隻能看到她微微的小鼻子,和兩排長長的睫毛。


    媽媽端詳了女兒片刻,心裏為她的美麗而喝彩,暗想女兒長得這樣美麗,不信小白就不珍惜?可是為什麽女兒迴來一句話不說?表情卻顯得那樣低調,難道小白真的欺負她了?


    媽媽也變得不解起來,馬上停止了切菜,問:“水仙,你跟媽說實話,究竟怎麽迴事?小白是不是欺負你了?你為何不提他?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你和他因為什麽鬧氣?”水仙一邊摘菜,一邊迴道:“不要再提小白,他不是人,簡直是個畜生。”


    “為什麽?”媽媽很是擔心,登時額頭都有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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