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紛飛,切石人使用的是粗目磨砂紙,他壓沙的手法也不精細,導致四周彌漫起一片灰塵。


    人群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退,避免唿吸到紛飛的石粉。


    看著那切石人隻帶了一個口罩,悶頭切石,陳飛覺得這行業雖然賺錢,卻也是拿命在換錢。


    “這家夥必輸無疑,趙山河對帕崗原石極為有研究,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不錯,一千萬賠死他。


    看他模樣也不像我們一樣有錢。”


    “嗬嗬,現在年輕人都覺得自己很吊,殊不知在我們這些前浪眼中,他們就是泥沙。”


    隨著原石切割,因為石屑的原因孫有財等人看不真切,隻能彼此聊天,目光或是譏諷或是不屑的看向陳飛。


    雙方涇渭分明,某種意義上是敵對,自然不會對他客氣。


    趙山河也是抱著手昂著頭,要在劉梅眼中保持一種高手作風。


    他已經打定了注意,即便等下原石切出來,他也要表現的淡然,早就知道,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風範。


    隻是——


    嗡鳴聲結束,切石人完成了切石。


    飄揚的灰塵在灑水器的水珠中粘附、落下,原石內裏的翡翠清晰的暴露在眾人眼中。


    “不可能,這不可能!”


    趙山河一臉的激動,臉色扭曲猙獰,揮舞著胳膊大聲吼道。


    因為麵前的翡翠正是梨花翡翠玉料,六分翠綠,四分冰白,恰如雨後梨花。


    “梨花翡翠,挺不錯的啊。”


    “看這人的臉色,這有什麽好激動的。


    梨花翡翠雖然不常見,但這小分量,頂多價值幾十萬。”


    “他是走了眼,輸了賭注,可不是在意梨花翡翠。”


    圍觀的人群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們永遠向著掌眼者,而對待走眼者自然習慣性嘲諷。


    這是人性,勝者為王敗者寇。


    孫有財等一幹商人也是臉色陰沉,不過這些人也有一些區別。


    孫有財是氣的臉色鐵青,握著拳頭。


    一千萬賭注是他拿出來的,再加上先前的五百萬,他虧了一千五百萬,目光死死的盯著陳飛。


    其他商人雖然也臉色不悅,但不至於如他這般鐵青,他們大多是在陳飛和趙山河身上一陣轉悠。


    顯然趙山河今天的兩次失敗,讓他們心裏動搖了,起碼以後再找趙山河掌眼,不會無條件的相信。


    “不對,這不對!”


    忽然,趙山河疾步走到切實攤上,在切石人慌忙的阻攔中拿起一塊褐綠色的石層。


    “你一定是蒙的,這是兩段原石,你根本不可能辨別出內裏的種頭!”


    他轉身激動的說道,目光死死的盯著陳飛。


    兩段原石又叫兩層原石,翡翠原石的組成很是複雜,鐵礦石,閃角石,鈣鈉石,花崗岩這些都是常見組成部分,甚至泥沙,鐵鏽也會偶爾參雜其中。


    原石中.出現兩段分層,雖然不是很常見,卻也是不少見的事情。


    趙山河已經明白他在哪裏出了錯誤,這枚原石第一層是鐵礦石,他判斷的很準確。


    但是在鐵礦石下麵還有一層綠輝石,正是他手上拿著的物體。


    陳飛笑了,他越發明白對方在賭種上的弱勢。


    “兩段辯石法,很難嗎?”


    陳飛攤開手,聳了聳肩膀,微笑著說道。


    這話一說,趙山河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醬紫,心裏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不,一群蒼蠅那麽惡心。


    看對方的模樣,仿佛兩段辯石法很簡單一般,那可是非常難的好不!


    就像台球中母球繞一個圈將子球擊打入洞,雖然同樣是將子球打入洞,但繞圈肯定比直線難,而且難的多啊。


    趙山河氣的唿哧唿哧,然後手指著陳飛,憤怒的說道:“你,你,你——”


    但是看著陳飛那一臉的譏笑,他的話語卻是卡殼,怎麽也說不出口。


    因為他已經明白,陳飛的確掌握了二段式辯石法,而這一點卻是他沒有掌握的。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這年輕人說的也沒問題。”


    “輸了就是輸了,不服再賭唄。”


    “據說這家夥輸了兩次,連輸兩次還有臉指責別人運氣好?


    賭品不行啊。”


    圍觀人群看著趙山河一陣譏諷,他們不是當事人,勝負在他們眼中就是簡單的事情。


    就像看著擂台上的選手,贏得站著,輸的躺下,結果躺下還不服輸罵罵咧咧,自然讓人看不起。


    “有種咋們這次再賭一場!”


    趙山河氣的臉色鐵青,指著陳飛大聲說道。


    他已經有些上頭,雖然他是掌眼不是賭徒,但此刻卻是如個賭徒。


    陳飛是很想繼續教訓他,甚至可以將他賭的懷疑人生。


    因為他已經知道這老家夥跟他之間掌眼實力上有些差距,簡而言之對方的實力不如他。


    不過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陳飛就撇了撇嘴,已經十點一刻了,還一刻鍾就是一中放學的時間。


    “算了,我雖然很想通打落水狗,但是時間不允許。”


    “這翡翠我買下送你,趕緊開車送我迴去。”


    陳飛不屑的對趙山河擺了擺手,然後指了下切石攤上的梨花翡翠玉料對劉梅說道。


    他剛才堂堂正正贏下趙山河,即便此刻他不想在賭,除了趙山河還在不忿的嘀嘀咕咕,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


    劉梅欣喜的朝著切石攤走去,就要去拿那塊切出的梨花翡翠。


    “這原石可不是你拍下的,這原石我要了。”


    忽然,趙山河搶先一步將那翡翠拿在手上。


    “不錯,剛才隻是賭石,這原石可不是你買的。”


    “小子,有種來跟我們競價啊。”


    “眼力不錯,但不過是個打工的掌眼,來來來,看我們這些前浪怎麽教你做人。”


    這下孫有財等人興奮起來,他們終於發現找迴麵子的方法。


    賭石他們沒那個眼力,但是競拍原石他們有那個財力啊。


    尤其是孫有財更是抱著手,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樣瞪視著陳飛,滿臉神情都是挑釁。


    “那就加價五百萬吧,反正是贏來的錢。”


    陳飛掃了他們一眼,淡漠的說道。


    隨著他的話語,剛還牛逼哄哄的人群直接就滯住了神情,目光紛紛看向孫有財。


    不過最激動的當屬攤主,先前陳飛和趙山河賭石,他並沒有選擇讓這兩人先買下原石再賭。


    畢竟在他看來,雙方都是不缺錢的人,開始一場已經賭了五百萬,自然不會欠他幾萬的原石錢。


    隻是沒想到現在事態的發展讓雙方開始“賭氣”,這對他來說可是大好事,雙方越是賭氣,他賺的越多。


    “老板,你看還加不加?”


    “不加的話這翡翠可就歸這英俊的年輕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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