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


    藺翊承帶著人手一路追蹤已經剿滅了神衣教很多一直都沒有暴露的暗樁,這一次清繳得很幹淨。


    以前神衣教出現得突然,又利用了毒和蠱迅速控製了民心,讓神衣教這個組織橫空而出一夜之間就擁有信徒無數。


    朝廷對他們的了解一直都很有限,即使後來又交手了很多次,本以為已經摸清了他們的底細,但後來才發現神衣教依舊還有不少勢力一直都沒有動過。


    想想禹城伯這麽年輕,他到底是怎麽組織起這樣龐大又有強大信念的組織?也不排除神衣教可能從長孫懿掌權的時候就已經組建,或許一開始的動機並不是針對皇位。


    但不管怎麽說,現在朝廷是清楚地認知到神衣教的勢力滲透有多厲害。


    這個釘子不拔除,始終令人難安。


    藺翊承在追蹤長孫巳到禹城之時,便接收到京羽衛的消息。


    之前西南官員上折子說有人舉兵暴動,朝廷便將留在京中的京羽衛派去。但實際上西南的那點暴動已經被從西南路過的徐離墨順手幫收拾了,但京羽衛是寧王黨故意調出的,自然是不能直接迴京,於是梁鶴禎便讓他們跟藺翊承匯合。


    藺翊承收到這消息不免高興了好一會,他這一路清繳神衣教的暗樁也折損了不少人手。這會京羽衛剩下的人都過來了,底氣又足了有沒有?


    “大統領,禹城伯去了城主府。”派去監視的人第一時間將消息傳迴。


    跟了這一路,藺翊承對禹城伯的行為有些費解。他若是想金蟬脫殼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的,他也有幾次差點就跟丟的。


    他都收到了榮京的消息,寧王已經敗了,那禹城伯就沒有理由再往榮京去。


    藺翊承想過,若他是禹城伯的話,這會榮京是肯定不能再迴去了。但他也絕對不會這麽大搖大擺迴到自己的封地,這是不是太挑釁了?


    “可惜嶽川就這麽死了,不過就算他不死他也絕對不可能告訴皇帝長孫巳到底是不是聖主。”藺翊承驚訝地發現,他們到現在好像都還是沒有真憑實據指認長孫巳就是聖主。


    不過就憑他幹的這些事就跟神衣教脫不了幹係,但就是沒有人能指認他就是聖主。


    “大統領,那咱們什麽時候行動?禹城伯可是屬泥鰍的,滑溜得很,要抓就得快,不然又跑了。”副手真的感覺很憋屈,禹城伯這一路就好像是遛著他們玩似的。


    當然,他們同時也一路在鏟除禹城伯的暗樁。雖然他們也不虧,但總覺得被人牽著走感覺很不爽。


    藺翊承沉思了一會,他想過藺翊承的逃亡路線,卻沒有想過他最後會選擇迴到禹城。難道隻是一種歸屬感?想死得有些儀式感?


    還是說他覺得禹城是他的封地,在這裏他有對付京羽衛的能力?


    不會吧?神衣教還能給他剩幾個人?總不可能他除了有神衣教之外,還另外擁有私兵?


    就算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偷偷養私兵不被發現,但養私兵需要的錢財可不是一般的多。他隻是頂著一個禹城伯的爵位,每年也沒有多少俸祿。就算是有禹城的全部稅收,也不夠他同時養活私兵和神衣教。


    藺翊承實在是想不明白他能用什麽手段賺那麽多錢,畢竟他在外的名聲可是清流。文人不都是恃才傲物的嗎?金銀銅臭怎能入文人的眼?


    一旁的副手給他提了個醒:“頭,您可別忘了,禹城伯的一幅親筆畫都值老鼻子錢了!人人爭搶,還奇貨可居。”


    禹城伯的墨寶要賣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來捧場,價格更是貴的讓人咋舌。


    富人還可以附庸風雅一把捧捧場,懂欣賞的人覺得他的墨寶多貴都是值得的。不懂欣賞的人,也隻能默默留下羨慕的淚水。


    禹城伯的一幅畫,足夠讓一戶窮苦人家過大半輩子了。


    這價格,你不羨慕?


    藺翊承一向對這些書畫不感興趣,所以也從沒有去了解過。但這會聽到副手的話,也不由得有些發酸。


    就……這麽值錢嗎?千兩、萬兩就為了一幅畫,不當吃不當穿的,花這錢打造一把大刀它不香嗎?


    藺翊承消化了內心的酸水:“那這樣看來,禹城伯還是真的很有錢的。那這樣,咱們進城可得謹慎一些。”


    長孫巳是知道他們一路尾隨一路清繳他的人,他這麽跑迴禹城,果真是引他們過來的。如果城裏真的有他的士兵,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在請君入甕?


    “頭說得對,反正他現在就在城裏咱們的人已經喬裝混進城監視了。諒他也跑不了,咱們就等大部隊過來匯合了再進城也不遲。就算不知道禹城伯這些年究竟還養了多少私兵?要不要再派人進城打探打探?”


    藺翊承點點頭,現在的確不能太冒進。萬一城裏真的有伏兵,那他們全軍覆沒不要緊,關鍵還可能會跟丟了禹城伯的下落。


    副手隻是想讓幾個小兵先進城打探消息,沒想到藺翊承卻要親自出馬。


    攔也攔不住,副手也放棄掙紮了:“頭兒,可要小心些!禹城伯如果真的是神衣教的聖主,那這個人還挺可怕的。”


    藺翊承在他腦地上敲了一記:“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藺翊承喬裝的打扮了一番,褪去武將的威儀,化身為一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小六子,咱們想去打探一下城中的富臨錢莊在什麽位置。”


    小六子很遺憾地通知他,這禹城竟然沒有富臨錢莊。


    藺翊承大為震驚,按理說不應該呀?這富臨錢莊就連當初梁鶴禎在的小鎮子都有,這禹城好歹麵積比那小鎮子大,怎麽會連一家富臨錢莊都沒有?


    小六子絕對是個社交牛人,不過一刻鍾的功夫,他就已經跟個本地人似的混跡在一群婆子聚積的地方侃侃而談。


    “頭……公子,查清了。大概在六年前禹城的確有一家富臨錢莊,但這錢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還是得罪了什麽人。這店鋪連續換了好幾個店鋪,結果都會莫名走水。反複幾次後,也就沒人敢到他們錢莊做生意,這錢莊也開不下去就關門了。”


    藺翊承穿著一襲月白色錦袍,翩翩風流卻是眉頭緊皺:“這麽說來,富臨錢莊應該是被人擠走的。但富臨錢莊家大業大的,難道還搞不定這些小動作嗎?”


    富臨錢莊的家大業大可不是說著玩的,要不然怎麽都不敢明著搶暗著偷,還不是背後實力強大。可在禹城卻有人敢這麽對著幹,而富臨錢莊卻退了,這說明什麽?


    這是不是說明強龍不壓地頭蛇?


    背後擠走富臨錢莊的,該不會就是禹城之主的禹城伯吧?


    為什麽要擠走富臨錢莊呢?總不能是以為蘇雲染的關係吧?這怎麽可能?六年前的梁鶴禎和蘇雲染都還在窮山僻野吃野菜呢!


    皇帝&皇後:你禮貌嗎?


    副手還打探了到另一個消息:“禹城裏隻有一家錢莊,就叫禹城錢莊,獨一份。”


    藺翊承輕笑:“這是本土產業保護嗎?背後的老板不會就是禹城伯吧?他自己開了一家錢莊,但這錢莊又隻在禹城存在,這這生意是隻麵向禹城嗎?”


    實在是令人費解,若是銀票不能在其他地方兌換,那這錢莊存在的意義真是令他懷疑。


    至少現在確定禹城伯不會未卜先知富臨錢莊是皇後的產業,但這樣他們就少了一個知道情報的渠道。


    梁鶴禎才登基多久,他也還沒有把眼線安插到禹城來。畢竟禹城以前實在是不起眼,更何況已經劃分給了禹城伯,也就沒有太上心。


    “先找個地方歇歇腳,今晚夜探城主府!”不想太招搖藺翊承沒有住進客棧,直接租了個房子。


    準備好行頭,天一黑,兩人就偷摸去了城主府。剩下的人,開始在城中轉悠,也不知道能看出什麽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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