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越國皇宮,飛簷翹角,雕梁畫棟。比起皇家別院還是要大氣許多,特別是擺設很是講究。


    蘇雲染不由想,這逐越國的經濟好像也很一般呐!雖然他們沒有像大啟‘頹廢’那麽多年掏空了家底,但之前他們冒險去閶慶攪局,結果自食其果被坑了一大筆銀子。


    蘇雲染有理由懷疑,逐越因賠款到現在都還沒徹底緩過來。


    眼下除了大邢和一些小部族的使團沒有到達,其餘大國使團都到齊了。


    “諸位遠道而來真是讓逐越蓬蓽生輝了,來,朕敬諸位一杯!”文敬帝的模樣很是文質彬彬,雖然上了年紀卻還是透著一股老學究的儒雅。


    蘇雲染掃了一眼逐越皇族的位置,隻見到了三王爺蕭丌和五王爺蕭行,至於那太子蕭悅和九王爺蕭慎都沒有出席。


    文敬帝逐個客套一番,跟閶慶也是和顏悅色的,就好像之前兩國之間鬧的哪一出不存在似的。不得不說,皇帝真不是一般人。


    臉上笑嘻嘻,心裏不知道把閶慶罵了多少遍了。坑了他一大筆錢財,賠了夫人又折兵。


    文敬帝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梁鶴禎和蘇雲染身上,這些人之中他對感興趣的自然是大啟的太子和太子妃了。畢竟這兩人的身份很是特別,在各家皇室之中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兩個民間出來的皇族,能坐到太子之位,可見不是什麽普通人。可既然是民間出來的,他又是怎麽做到這一步的?


    想起炆王他不由感慨,當年這個人可真是逐越的頭號敵人。幸好當年有宸王籌謀,他們合理除掉了心頭大患。


    不過這件事雖然過去已久,但他也很清楚炆王一直都是大啟皇帝最疼愛也是最寄予希望的皇子,這筆賬大啟不可能忘記。


    而這個炆王流落在民間逃亡的兒子,也不像是會忘記逐越與他父母之間的仇恨。


    這關係,就很玄妙了。


    “早就聽聞啟國太子貌若謫仙,如今一看有過而無不及。嘖嘖,這通身氣派,仙人見了都要自愧不如。”文敬帝誇著,可這話落在旁人耳朵裏卻變了味道。


    一國太子需要被人注意的是才華是治國手腕,又不是靠容顏取悅人的玩意,上來就隻誇他長得好看是瞧不上他嗎?


    梁鶴禎輕笑一聲,卻是帶著冷意:“皇上過獎了,晚輩可聽說當年皇上正是因為相貌出眾才格外得先皇的歡心。”


    文敬帝臉上笑容一僵,一時間就有些不知作何反應才好。他年輕是的確容貌出眾,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但說什麽先皇是因為他長得最好看才選他當儲君,這就殺人誅心了。


    見文敬帝臉上滯住,蕭行立馬站了起來:“當年炆王在戰場上英姿勃發,小王有幸見過真容至今都記憶尤深。太子是炆王血脈,相信太子也一定深得炆王真傳了。”


    蘇雲染聽這話真想啐他一臉,他竟然還敢說這話。當年炆王的死跟他估計也少不了幹係,現在竟然還敢主動提起炆王。


    梁鶴禎從出生就沒有見過自己父親,他竟然誅心的說‘真傳’兒子,還真是哪裏有傷就哪裏撒鹽。


    頓時間這大殿之上的氣氛就有些凝滯起來,旁人也看出來了,火藥味有些濃。


    蘇雲染想懟迴去,梁鶴禎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以示安撫。


    梁鶴禎輕蔑地笑了笑:“孤不才,父王之英武是世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倒是貞王殿下,聽聞貞王從小就在威遠大將軍麾下定然是青出於藍了。”


    嗬嗬,殺人誅心,誰不會呢!


    貞王臉色一沉,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無人能望其項背?這是把天下將才都算進去了?還真是……夠不要臉的!好端端的就扯上他舅舅,世人皆知他舅舅死的不明不白,這……


    他半眯起眼睛,此時此刻有些瘋狂地想舅舅的死,到底跟這個梁鶴禎有沒有關係?


    貞王黑著臉坐下,梁鶴禎笑眯眯地飲茶。


    這氣氛真是難看到了極點,三王爺蕭丌在謀士的指導下,已經很熟練地掌握如何緩解氣氛。


    三王爺舉起酒杯笑道:“來,這第一杯酒咱們就敬英雄們!”


    無論是炆王還是威遠大將軍都是英雄不是?


    氣氛稍稍緩解了一些,三王爺拍拍手,一群舞姬和樂師魚貫而入。片刻後,樂聲響起,舞姿曼妙。


    氣氛終於迴暖了,有說有笑不在是言語交鋒。


    五王爺蕭行的目光卻一直暗中盯著梁鶴禎,此人果然不簡單。


    之前讓人去查黑鷹衛的事情,結果依舊無法證實黑鷹衛到底還存不存在。而這個人究竟是哪來的勢力把宸王扳倒的?這一點一直都是他查不到的信息。


    還有就是他身邊的太子妃,這個女人藏得比梁鶴禎還深。


    扮豬吃老虎,說的就是她吧?


    有意思,很有意思。


    他派出不少人去查梁鶴禎,結果去查的人要麽什麽都沒有查到,那麽就是突然失蹤了。於是他便想著換一個方向,調查蘇雲染。


    結果這一查倒是查到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一個鄉野丫頭,沒念過書也沒見過世麵。她是如何從嫁到梁家給梁鶴禎衝喜之後就變了一個人?


    他一開始懷疑過她或許從一開始就藏拙,可後來發現那蘇家人對她那可是真不是自己人。別說念書了,就連吃飯都是饑一餐飽一餐,每天還得幹農活。


    就這樣,她怎麽可能識字?


    可是經過調查,她卻在嫁入梁家不久之後開始以變賣草藥賺取銀錢。很快就讓梁家生活富足起來,而且梁鶴禎之前可是快死的人了,她嫁過去人就慢慢好了。


    可千萬不要跟他說這是因為衝喜衝好的,他可不是那些愚昧之人他不信這些鬼話。梁鶴禎的病好了絕對不是巧合,然而中間出了一個走方的郎中給他看過之外,就沒有什麽特別的了。


    具調查結果,走方的郎中也就看了一次。


    看一次就能治好,扯犢子呢?


    一個快死的人突然病就好了,一個窮苦的家庭忽然變得富足還在鎮上買下了鋪子。這一切,都是以為蘇雲染嫁到梁家之後發生的變化。


    他的人可是把刀架在了鎮上大夫的脖子上,大夫說梁鶴禎病入膏肓絕對不假。


    聽聞後來蘇雲染遭遇滑坡卷入了洪流之中,人人都以為她死了,結果失蹤的她又迴來了。


    好端端的迴來,還說學了一身醫術?


    可笑,學醫沒有幾個寒載豈能成醫?短短數月就敢說自己習得醫術?


    後來打探到的事情就更可笑了,蘇雲染還是個妙手迴春的神醫。學了幾個月的神醫?這可讓那些苦學苦練幾十載大老大夫怎麽看?


    蘇雲染簡直就是一個迷,從她出現在梁鶴禎身邊開始,就是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這個蘇雲染太不簡單了!


    手段不簡單,身世也不簡單。雖然有人刻意抹除的痕跡,但很明顯蘇雲染並不是蘇家的女兒,她的身世怕是跟西域二十四國有關。


    太有意思了,大啟的太子妃,身世卻是個迷。也不知道他們皇帝若是查到這個,會不會日夜擔心她根本就是西域派來的細作?


    可惜他實在是沒有查到更有利的證據,否則一定要送上去給天承帝一份禮物。


    蘇雲染眉頭皺了起來,她眼神銳利地掃向蕭行,隱隱中竟有幾分銳利和威懾。


    蕭行被忽然對上視線,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被她的氣勢給壓了下去,那一瞬間手微晃了一下,盛滿的酒水灑了一點出來。


    好個啟國太子妃,好個身世成謎的蘇雲染。


    蘇雲染還在盯著他,蕭行剛才那一瞬間的驚駭早就消失不見,取代上來的是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


    他舉起酒杯對她是以,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蘇雲染卻半點臉麵都不給,直接就迴了他一個白眼然後轉頭欣賞歌舞了。


    蕭行頓時就是一噎,這夫妻兩還真是……格外討人厭!


    蕭丌也注意到了蕭行的目光一直盯著蘇雲染,他側過身悄聲對他道:“五弟,人家名花有主,你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人家不合適。五弟若是缺女人了,大可跟三哥說,我送你。”


    蕭行側目看他,隻覺得蕭丌的笑容格外的討厭,比蘇雲染夫婦更討厭。


    “就不勞三哥費心了,畢竟……三哥送的女人小弟怕是無福消受,畢竟……我惜命!”蕭行冷笑了一聲。


    蕭丌送的女人,哪個不是衝著他的命來的?


    歌舞正酣,文敬帝的目光在各國公主身上掃過。


    嗯……


    這些老狐狸,果然都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主。


    老九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們就拿這些個貨色來打發他?


    文敬帝的臉色又不太好了,他放出去的消息難道他們就沒有想法嗎?老九是他最寵愛的孩子,當然要配最好的女子。


    這些公主裏……


    啟國的就兩個正牌的公主,大公主形骸放浪簡直太糟了。六公主年紀雖然稍微大了點,但好歹沒有那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過,這六公主生母位份很低。這六公主自身又不出彩,而且性格很糟糕。


    文敬帝搖搖頭,這個不行。


    目光又劃向了雲闕公主,嘖嘖,她父皇落敗之後,她也死氣沉沉的。


    這個……還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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