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青鷹隻見晏樺眼睜睜轉身走進自己剛出來的病房,而那個剛剛在門口和他說話的小孩,乖巧地對著晏樺喊了一聲哥。“橋哥,你迴來了。”“嗯,吃包子。”晏樺一心思都在江野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剛才還跟在自己後麵的裴青鷹突然消失了。此刻裴青鷹坐在病房門口尷尬抱頭,恨不得地上多了個地縫,自己趕緊鑽進去算了。老天啊,他剛才在晏樺弟弟麵前都說了些什麽啊!明晚也是零點更。第24章 分開裴青鷹還在尷尬地無地自容時,晏樺已經從病房外走出來準備去找醫生拿藥,正好看見坐在椅子上抱頭的某人。見到晏樺出來,裴青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晏樺對他視若無睹,徑直去找醫生,然後再次迴到病房。見晏樺走進病房後,裴青鷹深唿吸幾口,終於有勇氣踏進自己剛來過的病房。結果迎麵就看見躺在病床那小孩陽光燦爛的笑容。裴青鷹再次失去勇氣,萬一這小孩跟晏樺說了剛才的事情怎麽辦?此刻醫生正在給江野打石膏。晏樺專注地看著江野腫脹的腳踝,絲毫沒有注意到裴青鷹在一旁各種掙紮。而江野則斂起嘴角的笑意,對著裴青鷹眨了眨眼。“橋哥。”江野開口了。裴青鷹警鈴大作。“怎麽了?”晏樺關心道,“不舒服嗎?”“這位哥哥我見過……”江野盯著裴青鷹,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裴青鷹:!“嗯?什麽時候?”晏樺視線轉向裴青鷹困惑道。“剛才,剛才我走錯病房了。”裴青鷹搶先一步慌張地說道。晏樺看向江野,見他沒有說話。裴青鷹感激地看了一眼江野,一顆心終於放下來了,找補說:“我一直都路癡,去學校都還能走錯,不都是你帶我去的嗎?”“哦。”“記不太清了。”晏樺確實記不清了。他每次上學都是機械廠家屬院三四個小孩一起去,可能有時候裴青鷹會跟在後麵,但他也不是很關心。除了最後一次去上學那天,他清楚地記得裴青鷹在他身邊,隻有他們兩。“剛才樓下看到有賣糖的,買了幾塊,下午吃,一天不要吃多了。”晏樺從兜裏掏出一個塑料袋,袋子裏包著三四塊淺黃色,用鐵鑿刀錘得得形狀各異的叮叮糖。江野喜歡吃糖,但是顧及到換牙,晏樺不讓他多吃。不過每次在街上聽到叮當叮當金屬敲擊的聲音,總會給他買上一兩塊。裴青鷹看著糖塊迴憶說:“我們之前放學的時候也買過這種糖,現在賣得越來越少了。我都好久沒看見了。”“當時你買了七八塊,分給我們,結果分完了自己沒有。”裴青鷹眼中噙著笑迴憶。“什麽時候?”晏樺愣了下,他從來不愛吃糖,從前也很少買這些,如今買了也都是給江野。“你怎麽都忘了呢?”裴青鷹語氣有些低落,“我們去春遊,你是小組長,用自己的錢請我們組吃糖,結果分糖後你沒有,我說我把我的給你,你不要。然後峰子非要把他那一塊咬一半給你,你當時還罵他惡心來著呢。”“哦想起來了。”提到峰子分享的光榮事跡,晏樺展開眉眼笑對著江野說,“峰子最惡心了,咬得都是口水還要分我吃。”“橋哥,那你吃了嗎?”江野握著糖好奇地問。晏樺咧著嘴嫌棄地咦了一聲,“怎麽可能?都是他的口水。”叮當糖其實就是麥芽糖,硬邦邦的一塊,超級難咬,一小塊能吃一整天。當時峰子正是最中二的時候,講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非要費勁巴拉地用口水咬下一塊糖給晏樺。晏樺沒吃,倒是峰子被自己這股俠膽義肝的精神感動壞了。裴青鷹沒說上幾句,就聽到晏樺和江野講峰子小時候不講衛生,玩鼻涕的事情。自己根本插不上話,而且還要時不時擔心江野把剛才的事說漏了。醫生打完石膏後,把晏樺喊了出去,讓他去拿藥。病床前隻剩下江野和裴青鷹。見人走遠了,裴青鷹才長舒一口氣,隻是還沒放鬆一瞬,便看見江野悠閑地靠在枕頭上,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明明是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小孩,但是裴青鷹卻莫名覺得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剛才的事,別跟你哥說啊。”裴青鷹扶著病床叮囑道。“為什麽?”江野打量著裴青鷹,“你叫什麽啊?”“我叫裴青鷹。”又是他。聽到這個名字,江野頓時多了幾分探究的心思。“你如果不跟你哥說剛才的事情,你隨便開條件。想要什麽都可以。”裴青鷹財大氣粗開口,覺得一個小孩很好打發,“一整套奧特曼怎麽樣?”江野嘴角揚起嘲諷的微笑,沉默不言。如果換做其他人開條件,江野肯定會大訛一筆。但是他剛才注意到橋哥很明顯不願意接觸這人,所以他也不想訛這人的錢。免得橋哥知道了不高興。裴青鷹繼續問:“你想要什麽?”“我不會說的,你放心吧。”江野咬了口叮當糖道。“真的?”“我為什麽要騙你?”江野抬頭,似乎很懵懂無知。任誰看了都會相信他真的很單純無害。“多謝,有機會請你吃大餐。”裴青鷹這才放心。江野嗯了一聲,沒再理會他。晏樺拿了藥很快就迴來了,扶著江野:“走吧。”裴青鷹不肯放過表現自己的機會,“我送你們吧,我開車來的。”晏樺拒絕說:“不麻煩你了。”“那我……”裴青鷹還想說什麽,卻被晏樺打斷,對著江野說:“小心點。”見江野腳上還有石膏,晏樺問:“能走嗎?”江野搖搖頭。兩人對視一會,晏樺把手上的藥遞過去,“拿好藥,我背你。”“好。”江野迅速應了一聲,臉上露出笑意。晏樺將人穩穩背起說:“自己摟好,掉下去我可不管你。”江野摟緊他的脖子說:“我才不會掉下去的。”就算掉下去,晏樺也肯定會管他的。“橋哥,我是不是變重了啊?”晏樺說:“你長高了肯定會變重啊。”江野繼續問:“那我再長高,你是不是就背不動我了?”晏樺想了下:“或許吧。”江野總歸要長大的,不可能永遠是小孩。“那我以後背你。”江野話不停。“省省吧,小祖宗,你現在走路都費勁。”“我隻是現在現在走路費勁,等我以後長大了,就可以背你了。”江野一句接著一句,晏樺則聽著他說話,兩人沒有一個多看一眼旁邊的裴青鷹。走出病房後,江野問道:“橋哥,那人是不是和你關係不好?”“普通同學。”晏樺答。江野在背上不老實地摸了摸晏樺頭發說:“真的?”“嗯。”晏樺不願意把曾經的事情告訴江野。他一個小孩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江野隻需要負責平安快樂長大就好。江野坦白道:“哦,剛才你沒來之前,他來找你了的,他不知道你是我哥,然後問我有沒有見過你。”晏樺眼底多了一絲厭煩,“他找我幹嘛?”江野注意到晏樺的情緒,誠實地將兩人的對話都說了一遍,當然省去了自己答應保守對話這件事。晏樺沉默片刻說:“別理他。”“好。”江野聽話地應答,隻是還是不免好奇兩人之前的事情。可是晏樺不願意告訴他,這讓他覺得很挫敗。就連平日話最多的峰子都不告訴他裴青鷹的事情,想必是被交代過了。江野本就黏晏樺,如今腳崴了行動不便,更是每天都纏著晏樺,寸步不離。加上晏樺如今沒工作,兩人在家裏一天天的大眼瞪小眼。除了寒暑假,江野很少能有和晏樺相處這麽久的時間,倒是開心:“橋哥,等過幾天我腳好了我們去遊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