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頌年的動作很小,談玉琢身子往下滑,半仰著頭張開嘴,被人抵著舌尖含了會,梁頌年貼著他的唇,聲音悶在唇齒之間,變得很含糊:“記得嗎?”“初吻。”談玉琢調整自己的唿吸,緊張地皺起臉,“那時候你也沒伸舌頭啊。”梁頌年含糊地笑了笑,親了親他的嘴角。電影放完,演播廳還黑著,談玉琢怕梁頌年還要幹什麽,在演員表開始滾動的時候就站起身往外走。原本準備的江邊散步計劃也被談玉琢從心裏默默劃去了,坐上車和梁頌年想迴去了。車內的光不算明亮,卻足夠把談玉琢的臉照得很清楚。看著談玉琢臉頰上的薄紅,梁頌年扣上安全帶,開動車子。迴程的二十分鍾裏,談玉琢很安靜,快到出租屋樓下的時候,他在手機上給池岩發了條消息,但過了十分鍾,對麵也沒有動靜。談玉琢想他可能去店裏了,並沒有在意。到了樓下,梁頌年送他上樓,談玉琢沒有拒絕。兩人往樓上走,天色已經黑了,樓道聲控燈不夠靈敏,一路上都沒有亮燈。談玉琢扶著梁頌年的手臂,仔細辨認腳下的樓梯,走到三樓上四樓的拐角,樓上突然響起一陣金屬碰撞聲。談玉琢抬起頭,因為這聲聲響的緣故,聲控燈亮了,四樓走廊被照得清晰。他看了一眼,心頭猛地一緊,往下退了兩步,縮下了頭。梁頌年站在他的身後,順勢抱住了他的腰,同樣也沒有發出聲音。“靠,你神經病啊?”池岩怒罵了一句。談玉琢從樓梯的縫隙裏往上看,池岩麵前站著一個身量極高的人,因為視角原因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出他戴了一副黑框眼睛,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腳上穿的也是一雙白色的球鞋,很幹淨清爽的樣子。那人低著頭,手背貼在嘴唇上,一言不發。談玉琢迴頭和梁頌年看了一眼,他有點擔心池岩,正想繼續往上走,那人開口說話了。“哥哥,和我接吻就那麽惡心嗎?”聲音低沉和緩,卻在談玉琢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池岩唿吸聲粗/重,大概是氣狠了,怒喝了一聲“滾”。談玉琢慌張起來了,如果他往下走,肯定會發現自己和梁頌年。樓上安靜了一兩分鍾,響起腳步聲,談玉琢連忙握住梁頌年的手,想找個地方躲一下。腳步聲很快變得雜亂起來,談玉琢往下走,聽見了幾聲咒罵聲和皮肉碰撞到牆壁的聲音,然後就是鐵門打開的吱呀聲。談玉琢疑惑地轉身往上走,走廊上已經沒有兩人的身影,隻剩下大開的鐵門。“……”談玉琢垂著手站在拐角處,人已經淩亂了。梁頌年從背後抱住他,“寶寶,你小男朋友出軌了呢。”談玉琢瞳仁一顫再顫,魂不守舍地說:“我好像不適合這時候迴去。”梁頌年親了親他,笑意明顯,“去酒店?”作者有話說:玉寶:天殺的,花卷還在裏麵呢!!!第78章 暗角梁頌年刷開門,把房卡放進卡槽,迴身關上門。談玉琢站在玄關處,沒有動作,梁頌年碰了碰他的肩膀,談玉琢轉迴頭,眉頭微微皺著。“在想什麽?”梁頌年問。談玉琢搖了搖頭,“沒想什麽。”房間裏隻有一張大床,梁頌年撿起椅子上掛的外套,打開行李箱,疊好衣服放進去,談玉琢看了他一會,慢慢在床邊沿坐下了。“頌年。”談玉琢輕輕地叫了一聲他。梁頌年蹲在地上,聞聲抬起頭。“怎麽辦?”談玉琢呆呆的,“花卷還在裏麵,我臨走前沒有給它關進房間裏。”梁頌年忍不住笑出聲,“沒關係,花卷會自己躲起來的。”談玉琢還恍恍惚惚的,手在被子上摸了摸,什麽東西都沒有抓到。梁頌年站起身,走到他麵前,低頭看似思考了一番,臉上露出幾分認真,“那我們迴去把花卷偷出來?”談玉琢看他的眼神不太清明,“真的嗎?”“好像不太好吧?”談玉琢緊張地說。梁頌年看著他笑,談玉琢反應過來,頓了頓,眉頭擰得更緊,“你逗我玩做什麽?”梁頌年沒有說話,俯下身,把他頰邊的碎發往後撥,手指順著臉頰往下滑到下巴。談玉琢順著他的力道抬起頭,因為姿勢的原因,眼睫毛向上翻,顯得很翹。“別想你小男朋友了。”梁頌年輕聲說,“可不可以多想想我?”談玉琢很後悔自己向梁頌年撒謊,導致他到現在都抓著這個問題不放。為了讓梁頌年的關注從這個話題上移開,他伸出手,抱住梁頌年的脖子,把他拉下來點,別扭地貼住他的嘴唇,“你在我麵前了,我想什麽?”梁頌年弓著腰,手順勢撐在他身側,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隻是盯著他看。談玉琢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麽,一開始還是梁頌年教他接吻要閉眼,但後麵發現梁頌年接吻的時候從來都不閉眼。談玉琢移開了些距離,垂著頭,梁頌年歪頭,想要低下來看看他的臉,談玉琢不肯,往他肩膀上靠。梁頌年退而求其次,親吻他的頰邊和耳後,“談談。”談玉琢聲音悶在衣服布料裏,尾音含糊不清,“你暫時還是不要說話了。”梁頌年沒有問什麽,一遍遍吻過那一小塊皮膚,托起他的腿,麵對麵抱起了他。梁頌年抱他到窗邊,拉開窗簾。談玉琢迴頭看,窗下是酒店的花園,某種柑橘類植物開了花,白色的花朵細碎地點綴在樹間,幾乎要看不清。談玉琢身子往後仰,坐在了飄窗上,脊背靠著冰涼的玻璃,因為距離的拉開,被迫麵對著梁頌年的臉。梁頌年聽他的話,一句話都不再說,沉默地吻著他的嘴唇,談玉琢扶著他的肩膀,身後的支撐物因為是透明的,顯得沒有那麽安全,他始終進入不了狀態。他緊/繃/著後腰,氣都快/喘/不順,沒有辦法,隻能在換氣的間隙主動開口說:“我在想你了呀。”梁頌年彎起嘴角,“我也在想你。”談玉琢身子不斷往後躺,他抵住梁頌年的肩膀,睜大眼睛,“你吃藥了嗎?”梁頌年坦誠說:“沒有。”談玉琢不知道怎麽辦了,他也有點想,但似乎現在不是該做這種事的時候。他沉默了幾分鍾,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你之前為什麽那麽抗拒我?”談玉琢雖然已經給自己做完了部分心理建設,但說出來,還是難免失落,半垂下眼瞼,“我以為你真的很不喜歡我。”梁頌年直起些腰,很錯愕,“你是這樣想的?”談玉琢看著他,手指不自覺地拽緊他的衣服,猶猶豫豫地“嗯”了一聲。“你總是推開我。”談玉琢說完,停頓了幾秒,緩了會才繼續往下說,“每次被推開,我都會感覺自己做錯了事。”“而且你推開我,過會又順著我意,和我上/床。”談玉琢一直盯著梁頌年胸口附近的短袖圖案看,鼓起了些勇氣,“讓我感覺你隻是想滿足我,自己卻不舒服。”梁頌年叫他抬頭,談玉琢不太想,就直說了:“我不想。”梁頌年便摸了摸他的臉,確定人沒有掉眼淚。“不是抗拒你。”梁頌年撫過他的脖子,停留在他腦後,“一開始我和你說試試,也不是不想談戀愛。”“我不是正常人,不能向你保證什麽,可是你當時病得好可憐,想讓你開心。”“所以想把選擇權全部放在你手上。”梁頌年用臉頰貼了一下他的臉頰,談玉琢發現他的皮膚滾/燙,好像發燒了一樣。“和你做的很多事,都是全新的,我需要在事前搜索很多東西,然後去學習。”“你抱我的時候,我感覺皮膚都在發/燙。”梁頌年偏過頭,嘴唇擦/過談玉琢的臉頰,“親我的時候,我想一直看著你。”“和你z的時候,想把你的腹腔打開,把全部的我塞進去。”談玉琢肩膀抖了一下,本能警告他不要轉過臉,但他還是控製不住,和梁頌年的眼睛對視上。“這些感覺,對我來說,一直都太過了。”梁頌年閉上眼,燈光透過他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我也會害怕。”梁頌年睜開眼,眼神已經歸於平靜,如寬闊無波的海麵。“愛不是美好、柔軟和成全嗎?”梁頌年聲音很輕很低,有點啞,“可我能給出的,好像都是醜惡、嫉妒和扭曲。”談玉琢鬆開了他的衣服,梁頌年安靜地看著他,像在等待某種審判,孤注一擲卻又冷靜克製。梁頌年笑得很溫和,聲線平穩,“在婚禮儀式之前,我去過後台化妝間,帶了一杯水。”“想騙你喝下去,然後帶走你。”梁頌年停頓住,觀察著談玉琢的神色。談玉琢手臂撐在身後,把自己蜷縮起來,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我站在門後,聽見你對著周時笑,說喜歡他。”“我沒有進去,”梁頌年把頭埋進談玉琢的肩膀上,“如果我進去,我肯定會做出對周時不好的事情。”談玉琢沒有動,梁頌年變得焦躁起來,“你抱抱我,可不可以再抱抱我?”梁頌年的鼻尖碰到了他的脖子,沒有什麽威脅性,談玉琢卻迷糊地感覺自己像被一把刀抵住了脖子。而這把由血肉、骨頭、筋脈組成的刀在顫/抖。談玉琢最後還是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我不喜歡周時,你別和死人較勁了。”梁頌年沒有說話,談玉琢不知道怎麽哄他,隻好低頭去親他的鼻梁和下巴,緩慢地移到他的嘴唇上,“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