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休剛跑到門外,便發現一個著一身黑衣,戴一麵具的神秘男子鬼鬼祟祟進了她的屋子。


    在男子警惕的迴頭看時,沈休休下意識後退,藏好了自己。


    是誰?


    沈休休眉心一皺。


    不會又是來刺殺小七的人吧?


    還真的是沒完沒了了。


    沈休休環顧了一圈四周,拾了一根結實的木棍。


    她悄悄地走到門邊,將耳朵附在門上,想聽聽裏麵的動靜,再想想如何能幫到鳳容,卻不給他拖後腿。


    不成想,她並沒有想象中打鬥的聲音。


    清晰的談話聲從屋內傳來。


    “殿下,赫連一族的罪證,蔣大人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


    “還有赫連皇後當年給您……母妃下藥,後又謀害皇嗣的事,人證也已尋到。”


    鳳容抬了抬眼皮,問,“可有走漏風聲?”


    千竲搖頭,“並未。”


    “孤如今已經暴露,你務必把那人保護好。”鳳容眼底一片冷戾,拳頭也在漸漸收緊,“此次孤要將赫連一族,一網打盡,不留一個活口。”


    “是,各位大人早已準備完畢,任憑殿下差遣。”千竲恭敬的說,“他們……正日日夜夜盼著殿下重迴東宮。”


    鳳容負手而立,望著窗欞透射進來的陽光,幽幽笑了,“快了。”


    他母妃的仇。


    他的仇。


    他會讓赫連若體會到什麽是殺人誅心。


    什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千竲忽的問,“殿下,屬下有一事不解。”


    鳳容瞥了他一眼,“說。”


    “以殿下的武功,昨日分明能完全避開那隻箭,可殿下為何……”千竲疑惑,“殿下是喜歡上休休姑娘了麽?”


    “沈休休對孤來說,是個有趣的玩物。”鳳容殘忍的勾唇,“孤要讓她對孤,死心塌地。然後永遠的將她圈養在孤的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普通人的心髒皆於左側。”


    “或許休休姑娘會困惑那箭正中殿下的心髒,而殿下卻活了下來。但她料不到的是,並不是殿下的命硬,而是殿下的心,生來便於右側。”


    千竲拱手,“殿下高明。”


    門外,沈休休隻覺得天旋地轉,她的身子搖晃一瞬,右手扶住了牆。


    殿下。


    東宮。


    他不是鳳歸辭。


    那麽剩下的一位……男主,前太子鳳容。


    她撿的小七,怎麽會是……鳳容?


    沈休休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他還騙她。


    想要囚禁她。


    說鳳容是白眼狼,沈休休都覺得他侮辱了白眼狼這個詞。


    “可若是有朝一日,姑娘發現殿下您騙了她,那該如何?”千竲問。


    “沈休休有權利選擇麽?”鳳容抬手,將那道微弱的光,緊緊攥在掌心,“她逃不掉的。”


    “殿下,既如此,你萬萬不能陷進去。”千竲言。


    “為何?”鳳容皺眉。


    “若屬下是姑娘……”千竲頓了頓,說,“當我失去了一切,被從頭至尾欺騙自己的人當做金絲雀囚禁一輩子。那時,或許我也就隻剩一具皮囊,不過行屍走肉罷了。”


    “那也是她活該!”鳳容抿唇,“她撿了孤,憑什麽隨意丟棄?”“這就是招惹孤的下場。”


    合著人家姑娘當初就不該救你唄。


    千竲在心底暗自腹誹。


    他一想到自己主子給沈休休定的未來,就覺得人姑娘是真的慘,撿什麽不好,非撿了一隻狼迴家。


    這下好了吧。


    芭比q了。


    聞心而言,休休姑娘對殿下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


    自己雖窮,卻因為殿下的一句穿不習慣,立刻去買了布料,親自給他做衣裳。不僅處處維護著他,甚至還能為他冒生命危險去摘月靈花。


    多少年了。


    殿下的身邊,除了像他們一樣的死士,從未有人像休休姑娘這般,以一片難能可貴的赤誠之心,對待殿下。


    思及此,千竲說,“殿下,您要不同姑娘說實話,以後你們好好過?”


    他是殿下的人。


    沈休休是個好姑娘,他也能看出殿下對姑娘有意。


    殿下的身邊若是有休休姑娘陪著,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孤為何要拉下臉同她解釋?”鳳容冷哼,“沈休休到底不過是個寵物罷了。”


    千竲幹笑,“隻要殿下不後悔便好。”


    然而靜默不過一會兒,他忍不住又道,“那休休姑娘的心,被殿下傷的千瘡百孔,大概率也不會在殿下那兒了。”


    “殿下您要是再動了情,那你們倆,不就純純虐人呢嗎?”


    “你很懂?”鳳容的神色異常冷漠,眸底一片肅殺,“她不喜歡我,喜歡誰?南穆嗎?”


    千竲忙搖了搖頭。


    鳳容的麵色陰鬱,他冷冷看著千竲,“是孤最近的脾氣太好,許久沒殺人,才讓你覺得……”


    千竲哆嗦了一下,這才猛地清醒過來。


    他剛剛說了什麽?


    自己不要命了吧?


    千竲惶恐,連忙跪地請罪,“卑職失言,還望殿下恕罪!”


    鳳容側眸,涼涼看他一眼,“再有下一次,孤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謝殿下饒命!”千竲滿腦子的將功補過,“殿下,太子側妃的位分,休休姑娘賤籍出身,怕是不夠格。屬下倒是有一主意……”


    聞言,鳳容抬眸。


    “殿下不如先娶了姑娘,生米煮成熟飯。待迴東宮,若有大臣有異議,您便說您與休休姑娘早已成親。”


    “在您最為落難之時,是她悉心照料,一個側妃之位,想必也不會有人阻攔於您。”


    鳳容驀地陰了臉,“滾出去!”


    千竲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


    但他還是連滾帶爬的溜了。


    在千竲就要開門之前,鳳容忽然又道,“孤不會。”


    他說,“孤才不會愛上她。”


    沈休休深吸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心口處卻一抽一抽的疼。


    她的心漸漸冷去,失魂落魄的離開。


    是自己可笑了。


    沈休休抬頭望天。茫然又無助。


    *


    **


    鳳容這一整日都未見沈休休。


    他起身又坐下,煩躁的放下書卷,眼睛不自覺朝門口瞥去。


    都什麽時辰了。


    還不迴來?


    難不成又和南穆出去,喝的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鳳容握了握拳,又鬆開。


    “千竲。”鳳容突然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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