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事情說開,你是不是就打算往後就這麽跟我發展表麵友誼,聊天都不敢敞開聊?”這時候,即便神經大條如韓斯啟,也敏銳察覺到氣氛的變化,閉緊嘴不吭一聲。“幹嘛把我說得這麽弱?”徐懷硯梗著脖子不承認:“你在小看誰?”“那你還上我家不?”“怎麽不”“我說的是有我爹媽爺奶在的那個家。”真是個一招致命的問題。徐懷硯麵無表情地想,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小子還有這麽賊的時候?蘭樂不逼他,舉著酒轉身朝韓斯啟道:“他今天肯定是把道謝的話說不出來了,那不如我替他說,我們能及時找到小徐,避免一場悲劇的發生,你功不可沒,謝了!”突然正式起來還讓他不太適應,韓斯啟撓撓腦袋,跟他碰了一杯:“沒事啊,我也沒出什麽力,雖然徐懷硯這人有時候是真的煩,但怎麽也跟我認識了這麽多年吧,樓下喂隻流浪貓還有感情呢,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呸!什麽見死不救,我就是形容一下事情的緊急程度,沒別的意思。”“你終於承認你對我有感情了?”徐懷硯又開始插科打諢。韓斯啟:“……說你煩你還秀起來了是嗎?!”“明明是你自己說的。”蘭樂推了他一下:“你別給我扯開話題啊。”徐懷硯立刻安靜如雞。“我爹媽都說我弟活該。”蘭樂坦然道:“當然,我也是這麽想的,事情既然他做得出來,就該承擔後果,所以,這事他們不會插手,全交給法律,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讓蘭欽在裏麵吃夠苦頭,漲漲記性。還有,你別擔心,就算他出來也不會迴q大,家裏已經安排了送他出國,短時間都不會迴來了。”徐懷硯沉默著聽完,也不知道說什麽合適,就哦了一聲,眼睛眨也不眨盯著杯子裏的酒不放。蘭樂說:“這事是我們對不起你,你又沒做錯什麽,該內疚,該自責的怎麽也輪不到你。”徐懷硯還是沒說話。內疚嗎?說實話還真沒有,他是受害者,這個立場他還是拎得清,就是不自在,不舒服,膈應,因為加害者還有另一個身份:他好兄弟的弟弟。蘭樂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怕他難做,怕他們十幾年的感情就這麽吹了,那值得嗎?他覺得不值得。“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蘭樂繼續道:“怎麽說咱們倆也十多年交情,你什麽脾氣性格我清楚,所以我就想跟你說,真的,別,我清楚你的性子,你也該清楚我的,有時候我這個人是渾了點,可我又不傻,不至於誰對誰錯都能攪渾,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是這樣,我爹媽也一樣,錯在蘭欽,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你有丁點的錯。”“蘭欽幹的這個真不是什麽人事,我都被嚇得不輕,更別說你了,他沒機會跟你當麵道歉,我覺得你短時間也不可能想再看見他,所以他的歉還是我來道,不過我先說清楚,重點不在於我代替他,而是跟你道歉,對不起。”“我想跟你做一輩子好兄弟,這話我對你說過吧?那我現在補充一點,這句話有效期長達一百年,假如咱倆有幸一百年後還活著,那就自動續約,再延一百年。”“你直接說兩百年不就好了?”徐懷硯抽了下鼻子,煽情的話他是真的講不出來,即便滿腔的情緒快要噴薄而出,他也還是隻能紅著眼睛笑罵他:“誰那麽命長能活到一百二?又不是老妖怪。”蘭樂也笑,對他舉杯:“所以,好兄弟?”“隻要你別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咱倆永遠是好兄弟!”“誰想你了,說了無數遍我直男好吧!”徐懷硯咕咚咕咚幹完一杯,心想,這話沒有信服力,他曾經也這麽斬釘截鐵說過一模一樣的,最後還不是說彎就彎?人生漫漫,真的別隨便立g,否則最後臉疼的還是自己。喝完轉身又倒了一杯舉到韓斯啟麵前:“兒子,也跟爸爸碰一個?”韓斯啟磨著後槽牙:“老子是你救命恩人!”不情不願還是跟他碰了一杯,甜絲絲的雞尾酒下肚,帶不起白酒那樣刺激的灼燒,卻有另一番道不明的滋味。“其實我小時候騙你都是跟你開玩笑的,誰想得到學校教育那麽不全麵,我真以為你早知道了,沒想到你竟然一直懵到五年級,還搞那麽一出,驚天動地,等我反應過來是不是應該給你道個歉的時候,你已經轉走了。”韓斯啟當然知道他開玩笑逗自己,但是被一群女生圍在女廁所打的經曆真的是太奇葩了,生氣肯定有,甚至有時候他自己想起來都覺得真他媽又丟人又好笑,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都覺得好笑,別人豈不是更這麽想?然後他就更氣了。“那你大了見到我怎麽不道歉?還嘴那麽欠跑去告訴我女朋友。”“誰讓你揍我不挑時間。”徐懷硯也有很充分的理由:“我正傷春悲秋呢,你衝上來就給了我一拳頭,那我也氣啊。”“你傷春悲秋個鬼?”“是啊,就是鬼。”他說:“那天我媽祭日,不然你以為我吃飽了撐得跑迴去嗎?”祭日……韓斯啟懟他的話漫到喉嚨又給咽了下去,幹巴巴道:“哦。”行吧,理由充分且具有說服力,無法反駁。“不過,真的謝謝。”徐懷硯又給自己倒滿一杯,衝他抬手,口氣難得認真:“說你是我救命恩人,不誇張。”“你這麽客氣我還真他媽不適應。”韓斯啟撓著後腦勺:“你也救了仙仙,有來有往,應該的。”徐懷硯:“哦還有個事,你送我那個無人機還挺好玩兒,雖然道謝送這玩意兒確實傻逼了點。”老子信了你的邪!真是不能夠對他抱任何期望!吃飽了,菜就沒人動了,酒瓶子空得越來越多,徐懷硯不負眾望第一個倒下,趴在茶幾上一動不動爬不起來了。蘭樂和韓斯啟又杯子碰杯子解決完剩下的一箱子酒,醉意才終於上頭。東西和人都懶得收拾,也沒人收拾,飯菜在茶幾上擺了一夜,三個人也就那麽粗糙地睡了一夜。徐懷硯做夢了,夢見夢裏有個自己在問他,還是覺得有什麽變了嗎?他想了一下,咧開嘴笑著迴答他說:沒,什麽都沒變,這次算他看走眼,世界還是那麽美好,他想要留在身邊的,都還在。第二天清晨,難得看見太陽的冬天竟然有陽光奢侈地從外麵照進來,三個男孩兒頭頂都被陽光哄得暖洋洋。這個時間,距離醒來還很早。徐懷硯最後也沒能搬迴自己家,因為開車的是謝疏,一車的東西,連人帶貓直接被拉去了他家,美其名曰臨近期末,為了不掛科不補考,我得監督你複習。徐懷硯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不過考慮到冬天起床困難,謝疏家又離學校近,為了早上能多跟溫暖的小床擁抱一會兒,還是勉強同意了。結果證明美好的願望和現實總是相反的。有課的早上能多睡一會兒是實現了,但是因為有謝疏這個巨狗無比最後一次說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在,他睡覺的時間也在被大大往後推。徐懷硯氣得要死,頂著一身吻痕衝他撒氣:“什麽監督?什麽複習?我看你就是饞我的身子!”“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嗎?”謝疏這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禽獸還挺驕傲:“的確很饞,上嘴就停不下來。”“我要去睡客房。”徐懷硯很鄭重地宣布這個決定,謝疏眼也不眨就答應了。然後徐懷硯被按著叫哥哥的地點就從主臥轉移到了客房……他一掙紮,謝疏就掐著腰不讓他動,然後在他耳邊賣慘說:“開了葷就不能吃素,會餓死的,寶貝,難道你想餓死我?”跟他故作可憐的語氣不同,動作又兇又猛,把徐懷硯不停哀求的輕一點慢一點全當耳邊風。真是好狗一個人!作者有話要說: ohno!!!本來想存稿的不小心點了發表……第76章 作弊時間轉眼到了期末,大二學生們終於迎來了痛並快樂著的考試周。徐懷硯躲得過遊泳考試,別的就沒有那麽好運了,隻能老老實實上。各個小組的學期課題也陸續完成上交,任課老師單獨拎出一天的時間讓他們對自己的課題進行發表。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平時健康得跟吃了人參果一樣的謝疏在這個時候感冒了,嗓子疼,沒辦法上去做口述,一心隻想偷懶的小徐隻能無奈擔起這個重任,上台崩人設。那天之後,學校論壇就悄無聲息出現一篇匿名貼,附帶一個視頻鏈接,內容不是別的,正好就是徐懷硯上台講解課題那天的錄像。視頻中,一直被說草包的人站在台上條理清晰,思維明確地闡述著課題內容,舉手投足自信又從容,就是用意氣風發來形容也不為過。放視頻的人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徐懷硯有真才實學,也是踩過了高考這道獨木橋正大光明進來的。當然,對這些事,小徐一無所知,他正忙著準備殺千刀的高數考試,一門心思思考如何才能蒙混過這個殺千刀的科目,讓補考的曆史悲劇不再重演。“你當初說了的包我高數不掛,現在考試近在眼前,請問謝大才子,你的辦法呢!”“不是離考試還有三天嗎?不著急。”“大佬!是三天,不是三年!!”徐懷硯現在就跟熱鍋上的螞蟻沒兩樣,尤其看謝疏還一副萬事有我又屁事不做的架勢,簡直火冒三丈。“這三天你一個人睡客房去吧,再敢半夜摸進我被窩,頭都給你打飛!”分房睡?不可能。謝疏把人拉進懷裏抱著哄:“這麽不相信我?對你老公有信心一點,對你保證的事,我絕對不會食言。”“……老公個鬼啊!”徐懷硯簡直全身心都在抗拒這個稱唿。“你說呢?”謝疏狀似迷惑:“可是昨晚上你叫了很多聲,我以為你接受了。”徐懷硯真想掀開他的頭蓋骨,把那條專門發騷的神經抽出來擰巴擰巴喂狗。“你摸著良心說一遍,是我自願的?謝老板你真的,藏太深!要是早知道你是這種人,你就是跪著求我我也堅決不會往坑裏跳!”“真的?”“當然。”“哦那這個呢?”謝疏往他手心塞了個什麽,徐懷硯低頭一看,是他買的那款對戒,另一隻尺寸稍大的已經戴在了謝疏中指上。他明明已經收起來了,這人怎麽找到的?謝疏看他不動,主動拿起戒指幫他帶上:“好了寶貝,我答應你的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