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帶你去個刺激點的地方。


    林軼正有些後悔。


    還是算了。


    萬一太刺激了她被嚇哭了怎麽辦。


    林軼正打消了這個念頭,尋思這遊樂園左右也不大,要不就每個都玩一下。


    結果就是林軼正每到一個地方,歸洛就跟上。


    林軼正玩什麽,她就玩什麽。


    林軼正覺得自己像一個帶孩子的家長,陪著非要來遊樂園的孩子來玩,區別在於,自己還得幫她決定要玩什麽。


    林軼正秉承著要讓她把整個園區玩個遍的想法,在經曆了什麽旋轉木馬,碰碰車之類的項目後,林軼正發現她不管玩什麽都沒什麽表情,當然她肯定沒有不開心,但也絕對沒表現出什麽想象中的興奮情緒。


    算了算,最後還剩下跳樓機和摩天輪沒玩。跳樓機應該是這個園區內最刺激的一個項目了,太小的小朋友不能玩,坐在上麵的大多數是些年輕人。


    林軼正或許是怕跳樓機這種項目她可能會怕,罕見地問了問歸洛的意見,“跳樓機,摩天輪。玩哪個?”


    這是道選擇題,比起之前直接問她玩什麽好做決定得多。


    歸洛想了幾秒,答道:“跳樓機。”


    得。看來是不怕。


    林軼正去買了票,兩人坐在相鄰的兩個位置。


    歸洛之前從來沒玩過跳樓機,選它無非是因為好奇,想試一試。


    這個園區的跳樓機不算太高,但它的速度很快,所以刺激程度是比較可以的。


    林軼正側頭看了看歸洛,確認她的安全設施已經裝好後,問道:“你玩過這個嗎?”


    歸洛搖了搖頭。


    林軼正或許是想緩解她的緊張,故意笑道:“你等會可別哭。”


    歸洛很不屑,不信玩個跳樓機還能把自己玩哭了,嘴角一揚道:“那不可能。”


    如果有人一直注意跳樓機的狀況,就會詭異地發現,有一男一女,在跳樓機的極速下降和上升中麵無表情地隨著機器移動,與周圍或恐懼、或尖叫、或大哭的其他人形成了鮮明對比。讓人不禁想問,你倆這麽心如止水的來這圖啥?別人是買個開心,你倆跟來散步似的,這合適嗎?


    歸洛其實是沒想到這速度居然這麽快,強烈的失重感讓她感覺有點暈,還有點難受,但她從小就是這樣,一旦緊張或是害怕就會更加地麵無表情,隻有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了衣角。


    這段時間比想象中更加漫長,中途林軼正還側頭看了看她,見她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以為是這個對她來說沒什麽有趣的,心想合著今天玩了半天她也沒表現出什麽特別開心的情緒,也不知道來這是有效還是無效。


    項目結束後,歸洛慢慢地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偷偷擦了擦手心的汗,又微微頓了頓,確認自己已經不再眩暈的情況下才站了起來。


    林軼正沒注意到她的異常,邊走邊笑著問她:“怎麽樣?是不是快哭了?”


    歸洛抬眼看他,臉色有些蒼白,勉強彎了彎嘴角道:“林軼正,我們不去坐摩天輪了。”


    林軼正這才發現她有點不太對勁,她的臉白得過分,連帶著嘴唇也沒什麽血色。他這才覺得有些慌了,問道:“你感覺怎麽樣?難受嗎?”


    歸洛微微搖了搖頭,“沒事兒。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軼正此刻也顧不得什麽了,上前扶起她的手臂,說道:“你慢點。去前麵坐會兒。”


    前麵不遠處就有休息用的長椅,林軼正讓她坐好,自己跑去旁邊買了瓶水,將瓶蓋擰開遞給她,“你喝點水。”


    歸洛依言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臉色依舊蒼白。


    林軼正坐到她旁邊,見她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靠近她,小聲說道:“你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


    歸洛搖搖頭,睜開眼睛看他,“沒事的,你別擔心。”


    林軼正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有些後悔為什麽不跳過跳樓機直接選摩天輪,也不會害她這麽難受。


    歸洛怕他心裏不是滋味,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唿吸,解釋道:“是我自己好奇要玩的,可能第一次玩,沒太適應。多玩幾次應該就好了。”


    林軼正抬眼,“你還想多玩幾次?”


    歸洛有點懵,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對啊。一迴生二迴熟嘛。”


    林軼正語氣漸冷,“不行。這項目以後禁止你玩。”


    ……


    哼。真霸道。


    歸洛默默地吐槽道。


    但她不敢反駁,不敢在這時候再去作死。


    休息了十來分鍾,歸洛慢慢恢複了些血色,臉色不再蒼白如紙,頭也不暈了,算是恢複了正常。


    林軼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鬼知道他剛才滿腦子都在想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跟人家女孩來遊樂園玩結果還把她弄得身體不舒服,可真能耐。


    歸洛見他剛剛滿臉寫著緊張和擔心,這會也沒見臉色多好,故意湊過去,討好似的說道:“這事兒是我對自己期待太高了,我以為這沒什麽的,沒想到……反正這是我的問題,你別自責。”


    她又把錯歸到自己身上了。


    林軼正不知道她從哪學的這個臭毛病,不想讓別人不舒服,那就隻能委屈自己。但他不想讓她這樣。


    如果別的女孩發生這種事,有誰會覺得自己坐完跳樓機不舒服是自己的錯嗎?不會。


    那為什麽別的女孩可以不用道歉,她要道歉啊?


    他林軼正從軍訓時看到現在的女孩,怎麽就不能跟其他女孩一樣,任性一點,不講理一點,非得這麽懂事啊?


    她不配嗎?


    她配。


    林軼正知道,她比誰都配。


    歸洛的臉離他很近,帶著些討好的眼神和笑。


    林軼正的聲音很溫柔,他不想讓她覺得這是自己的錯,“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覺得抱歉。”


    林軼正覺得之前自己似乎對她說過類似的話,繼續認真地說道:“歸洛,在我麵前,我希望你開心就笑,不開心就哭,你不需要討好我。”


    歸洛怔怔地看著他,幾秒後,她笑了。


    林軼正覺得這是他從沒看過的一種笑。那跟她以往的笑都不太一樣,是一種完全卸下任何防備,光看著就足以感染人心的笑。


    “我知道。”


    歸洛很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沒有在討好你。這是我對待朋友的方式。”


    朋友?


    朋友……也行。


    林軼正笑了笑,學著她的樣子說道:“既然是朋友,那你以後等著,我來討好你。”


    “行。我等著。”


    歸洛覺得直到此刻,她和林軼正才算是真正地成為了可以交心的朋友。盡管在她自己的心裏,這個期限要早得多。


    最後兩人沒有再去坐摩天輪,林軼正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歸洛的請求,將她帶出了公園,一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決定找個地方吃飯。


    公園附近吃飯的地方很多,林軼正一看覺得這地兒也方便,就決定先吃了再迴去。


    兩人去的是一家家常菜館,坐的是靠門口的兩人桌。剛剛在遊樂場裏幾乎都是林軼正請歸洛玩的,所以吃飯時歸洛怎麽也不可能再讓他請,自告奮勇地點了幾個菜,跟老板交代完畢後就迴到桌邊重新坐下。


    這家店不大,桌子也擺得比較緊湊,歸洛是特意尋的這張門口的桌子,空間稍大一些,不至於委屈她同桌那雙大長腿。


    歸洛低頭看了看表,才十一點半,店裏的人還不太多。


    林軼正一坐下就仰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像是有些困。


    歸洛也不叫他,手肘撐頭,隔著桌子觀察起他來。


    林軼正坐在她的正對麵,這個角度能看清他一根一根的長睫毛,眼尾處略微向下耷著,如果睜開眼睛,歸洛仰視他時,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雙眼皮,而當平視他時,雙眼皮就看不見了。


    怎麽會有人的眼睛長得這麽好看呢?


    歸洛邊看邊感慨道。


    林軼正不止眼睛長得好看,他哪都好看。他的五官放在一起,就像是一種最美妙的組合,說不上哪裏好看,但就是好看。


    歸洛正沉浸在林軼正的美貌中,一道驚異的叫聲卻是突然響起:“正哥?正哥!是正哥吧?”


    歸洛迴了神,調整視線望向聲音的源頭。


    隻見一個穿虎頭t恤,緊身牛仔褲的男生正一臉驚異地看向林軼正,後麵還跟了個染了紅毛的男生和穿了件機車服的男生。


    林軼正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看向三人。


    虎頭男那叫一個激動啊,一個箭步上前,說道:“正哥!真的是你!我差點沒認出來!”


    林軼正就差把???寫在臉上了,因為他確實沒認出來這是誰。


    那人或許是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尷尬,明顯又不想錯過這個和林軼正相認的機會,迫不及待地做起了自我介紹,“哥,我是徐文彬,明達中學的,初中那會跟你和樹哥,燁哥還見過呢。還記得嗎?”


    林軼正茫然地看著他,心想初中那會兒我見的人多了去了,真不一定每個人都記得。但現在這情況他要是說不記得這人不知道又要多扯多少事,多說多少話,於是點點頭道:“記得。”


    那人這就來了興趣了,隨手拖了個椅子坐到林軼正旁邊,從褲兜裏掏了包煙出來,遞給林軼正一根。


    林軼正沒抬手,說道:“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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