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安這邊,正用馬鞭抽著嚴祿芝白溜溜的屁股。


    “好你個敗家鱉孫,你老子貪來的銀錢都被你這般揮霍……”


    就在這時。


    一根繩索飛來纏住他的腳踝。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另一端猛地拉緊。


    謝安整個人就被拖了過去。


    其他衙役見狀,立刻上前將他壓住,還用汗巾子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站在圈外的林嬌看到這兒,無奈地捂了捂眼睛:“…………”


    無語!


    還以為這位謝大人有多厲害,原來就是個玩嘴的!


    嚴祿芝狼狽地提上褲子,見謝安被抓起來,立刻露出得意的嘴臉:“誅我九族?哼!我先找個掌刀師傅給你這個雜碎淨了身!”


    “斬盡你的子孫,看你還敢不敢在本公子麵前叫囂!”


    他哼笑著,視線重新落在林嬌身上。


    這麽一鬧騰,嚴祿芝也不屑百姓如何看他。


    他現在隻想好好折磨折磨這賤人,她不是愛犯賤麽!能讓楊銀山和這雜碎輪番護著,等到了床上,讓她嚐嚐,誰才是真男人!


    娘的,小賤人!


    嚴祿芝思索一番後,露出邪惡的笑容:“把那賤人綁了,放本公子床上!”


    他剛剛說完,巷口便傳來一陣銅鑼開道的聲音。


    所有人紛紛迴頭。


    隻見,數百名穿著盔甲的士兵護送一頂印有官家字樣的馬車走來,整齊的腳步聲震如雷鳴,不禁讓人望而生畏。


    眾人迴避讓路,無人再敢喧嘩。


    馬車來到近前,緩緩停下。


    片刻後,一隻如玉瑩白的手撩起轎簾,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永昌律法,當街施暴者,無問原由,杖責百下!欺辱婦女孩童者,鞭刑五百!”


    “當朝官員之親者,庶民也,無手令擅自調遣,指派官吏等,論如律,主謀可貶入軍中為奴!”


    “授命官吏無不查看調令,擅自出兵,目無軍法,助紂為虐者一律罷黜!”


    清冷的聲音穿透車廂,擲地有聲。


    男人頓了頓,又道:“若三罪並有者,暫壓入大牢,待後審問!”


    莊嚴肅穆的嗓音稍稍落下,一張紺藍色的轎簾大開大合,仿佛將地獄與人間劈開,一分為二。


    隨後,林嬌看到一道身影從陰暗的車廂裏現身,立於轎門前,金色的陽光鍍在那人輪廓上,猶如身披戰甲,冷然絕殺。


    然後男人的兩道視線望向了她!


    四目相對的一刹那間。


    林嬌心髒猛地狂跳,眼尾悄悄地發酸泛紅。


    她蹙了蹙眉頭。


    自己這是怎麽了?


    身體的反應為何這般大?


    來這裏這麽久了,其實她身上還保留著原身的一些習慣,比如作息,比如飲食,還有關於原身刻到骨子裏的那些情緒。


    包括,她看見嚴祿芝時的第一眼,胸膛裏就充斥著仇恨與憤怒。


    可是!


    原身與這位公子又有何淵源?


    林嬌咬了咬牙,一對玲瓏眸重新看向男人。


    另一邊,嚴祿芝似醉非醉,從轎子上踉蹌地跳下來,指著男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怒罵道:“你又是哪根蔥啊?”


    蕭慎徽聞聲,將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目光肅殺。


    刀光劍影間,隻瞧見他身後的護衛立刻飛起一腳,將嚴祿芝踹出老遠。


    他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從嘴角處湧出。


    因為劇痛,嚴祿芝額頭青筋暴起,雙眼突出,指著蕭慎徽幾人,咬牙切齒道:“你們…………”


    沒說完,就被剛才的護衛彎腰拎起發髻:“睜開狗眼好好看看,靖國公在此,爾等也敢放肆!”


    眾人聞言,紛紛跪到一片,齊聲喊道:“參見國公大人。”


    “平身。”


    蕭慎徽看向剛才那個護衛,又道:“孔青,按本王剛才說的辦,鬧事者,依法收監無一例外!”


    “是,王爺!”


    孔青嗓門洪亮,招唿道:“兄弟們,來活了!”


    蕭慎徽手下的那些士兵如洪水浪濤,轉眼便將嚴祿芝帶來的人連捆帶綁的全部拿下。


    孔青逛蕩到謝安的身邊,蹲下身,朝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屬下參見謝大人,謝大人朝安啊。”


    謝安嘴裏塞著汗巾,瞪大一雙眼睛用力望著他,一直嗚嗚嗚個不停。


    孔青後知後覺,抬手扯掉他嘴裏的汗巾。


    謝安呸了幾口,罵罵咧咧道:“你丫的嘴貧個鳥!”


    “論嘴貧,屬下哪比得過謝大人啊,您說是不!”孔青不以為然,抽出匕首,劃開他手腳上的繩子。


    謝安抬腿踹了孔青一腳。


    …


    而嚴祿芝此時醉意似乎徹底醒了,頂著一張醜惡的臉,不停磕頭求饒道:“小人眼拙,小人真該死,不知王爺駕臨……”


    “可是王爺,小人是冤枉的啊……您看看小人現在這張臉,全因那個賤人下毒所害!對了,她還是個妖女,會蠱惑人心。”


    “小人的兄弟與這位仁兄亦都是被她迷惑,心神俱亂而不辨是非,王爺,此女如今就這般大膽,若以後羽翼豐滿,必定會禍國殃民,此乃是我永昌一大禍害!求王爺為小人做主啊!”


    說罷,嚴祿芝以額觸地。


    大有一種不為他做主,便長跪不起的架勢。


    謝安聞言,拿舌尖頂了頂左腮:“你這鳥人挺會顛倒黑白啊!是不是小爺兒剛才揍你揍得輕啊!”


    嚴祿芝仰麵,已然是淚眼婆娑:“哎呀,仁兄為何還不明白,你如今正著了那妖女的道呢!”


    謝安二話不說就要衝上前,下一瞬,就被蕭慎徽叫住:“小侯爺,不必衝動,本王倒是覺得,他說的在理!”


    身後的林嬌皺起眉頭,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收緊。


    若不是此時場麵對她不利,林嬌真想給嚴祿芝鼓掌,短短幾句就給她扣上‘禍國殃民’這頂大帽子。


    上一世中,他就是靠著這種能言善辯的本事,再借太子這股東風,才得以扶搖直上。


    嚴祿芝見蕭慎徽當真了,唇角隱隱勾起,又是拜了幾拜:“多謝王爺如此信任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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