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何進死後,淩天嗣匯集十萬大軍圍攻洛陽,想要誅殺十常侍為何進報仇。可這些士卒本為朝廷所有,豈能為淩天嗣個人私用?十常侍“求”了一道聖旨,在城門前一宣,淩天嗣反成了欽犯,帶著手下各顯神通,突出重圍,也不知躲到了哪裏,再也沒了音信。


    自恃勢大的十常侍由此更加驕狂,四處羅織罪名,陷害何進以前的手下,用的都是“求”聖旨的辦法,真是一招鮮吃遍天,使得許多忠臣名仕慘遭滅門。時任中軍校尉袁紹,對此忿忿不平,四處發勤王密旨,竟引來了西涼太守董卓。董卓與袁紹裏應外合,打了十常侍個措手不及,十常侍及手下宦官盡遭誅戮。董卓則趁機兵進洛陽,把持朝政,挾天子,令諸侯,自封相國。


    董卓大權在握後,獨斷專行,藐視皇權。自己更是放浪形骸,夜夜笙歌,**後宮,使得百官無不對之忿忿,隻是懼其勢大,敢怒不敢言。越發驕橫的董卓,在謀士李儒的建議下,廢了少帝,改立陳留王劉協為帝,既漢獻帝,這也直接引發了袁紹的不滿。中軍校尉袁紹,本就對董卓進京後忽略自己的功勞而感到不滿,借廢帝一事大做文章,不惜拔刀相向,後來百官勸諫,才免得當場慘死,趁夜逃離洛陽,投了北海而去。


    又是一年的新年,劫後重生的小沛,此時歡鬧異常。在美奐的煙花中,猶如涅槃的鳳凰,展翅迎接新的生命。經過這半年的經營,沛城變了個樣,一掃當初蕭索淒涼的景象。以前大片的空地,現在都有在建的房屋,木架搭得四處都是,各種設施也漸趨完備。除夕之夜,小小的沛城街頭被人群擠得水泄不通,他們慶幸自己迴到了家園,也慶幸家鄉有了新的希望。


    沛城議事廳上,忙碌了一年的眾人也在共迎新春。高高坐在堂上的白且,舉起酒杯,意氣風發的對大家說道:“來!又是一年除夕,這是大家夥兒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大年,咱也不說什麽官話套話!我白子階在這兒給大家拜年了!”


    “我們也給軍團長拜年了!”眾人異口同聲,哈哈大笑著歡飲此杯,場麵雖是喧囂,卻一片其樂融融。我放下酒鍾,掃了一眼在場諸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天選者,也都是從東萊跟我們出來的。他們經曆了各種戰亂,吃了無盡的苦頭,如今就像一家人集結在這小城裏,實屬不易。看看在座的還有蔡氏父女和嫂子陳氏,他們也是在困難時期幫了我們一把,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心裏不由十分感慨。


    瞧著蔡文姬看白且時含情脈脈的眼神,再瞅瞅蔡邕對乘龍快婿滿意的表情,我不由戲謔道:“子階,你與嫂嫂相識七年了,分分合合,卻一直紅線影牽,不曾斷過。如今大家齊聚一堂,也終於過上了幾天安穩日子,趁這年慶佳節,你們是不是也該商量商量婚事了呀?”此言一出,登時引來一片喝彩聲,就連老丈杆子也跟著起哄,羞得蔡琰滿臉紅暈,就差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其實啊,早在幾個月前,徐源就曾對大家說過。在這裏大家是可以結婚的,而且也能做些夫妻能做的事情。這一句隨口之言,立馬掀起了天選者中結婚的熱潮。許多相互傾慕已久的人紛紛搭夥過日子,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天選者不能生孩子,具體什麽原因,連徐源也不甚清楚。


    白且看大家興致如此之高,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子醜演卯來。但我心裏清楚的很,他是擔心沒有生育能力,卻讓蔡琰跟著委屈。這中間的複雜程度,著實讓人難解。作為玩家的天選者,自覺可能比npc檔次要高出一些,可是偏偏沒有生育力,在這方麵竟又感覺配不上npc。天選者之間倒也罷了,可像白且這一對兒,反倒無法解開心結。看著童無涯一家在酒宴上樂享天倫,相信許多天選者看在眼裏、羨在心裏,同時也覺得有點無奈。


    眼見白且又尷尬、又為難的樣子,我忽然靈機一動,起身走到白且身前低聲道:“子階,這事兒吧,我覺得你宴後該找蔡姑娘聊聊。如果是因為孩子的問題,能不能收養個戰場遺孤?咱們身陷在這個世界中,要說孤身度日,那也是扯淡,兩個人總好過自己一人,好歹也不寂寥,你說呢?”


    白且聞言,像小孩子一樣撥弄著手指,看樣子想了老半天,才終於下定決心說:“我現在就找她談談。”說著,起身走到蔡琰麵前,團團作揖道:“文姬,能否借一步說話?”


    蔡琰滿麵羞澀,扭頭瞧了一眼蔡邕,蔡邕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後堂。這一下眾人更來了興致,封準和魏西寒甚至還開了盤,大家嘻嘻哈哈,猜測這倆人會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鬧了約有半個小時,兩人才從後堂走了出來。白且滿臉興奮地道:“兄弟們!哥們兒要結婚啦!”眾人聞言無不歡喜,紛紛上去恭賀二人終成眷屬。一時間,酒興更濃,場麵更加混亂不已。


    白且趁大家把集火目標轉移到蔡氏父女身上,擠到我身前笑道:“你既然把我勸服了,那你和四妹的事兒,要不要一起辦了?”


    我迴頭看了一眼與其他人打鬧成一團的劉子安,不由會心的一笑道:“我們。。。再等等吧!”其實這事我曾與劉子安私下交流過,似乎兩人都想把這珍貴的經曆留到現實世界中。所以,保持這樣就好。


    “唉!既然你這麽想,我也不強求你們。不過,當時跟你談的學琴之事,你得趕緊決定。剛才文姬和我說,似乎蔡老爺子再過些日子就要迴京任職。你再不拜師,可悔之晚矣呀!”


    “什麽!?你老丈人趕這時候迴京?”


    “是啊,有問題嗎?”


    “你傻啊!忘了曆史上蔡邕是怎麽死的了嗎?如果讓他這一去,可就天人永隔了啊!”


    “啊?我還真沒注意,會發生什麽事嗎?”


    “嘖!我真服了你了。曆史上蔡邕視董卓為知音,董卓死後,唯有他伏屍痛苦,卻被司徒王允認作同黨,關進大牢,下令處死。”


    “我靠,這可怎麽辦?”


    “為今之計,你就跟他老人家說,你倆婚事,希望他務必在場。等你們辦完了事,我再去拜師,最大限度的將老爺子留在咱們身邊。等撐過這幾年,董卓死了,也許能讓老爺子免去這一劫。”


    “好吧!就聽你的。”


    蔡琰與白且的婚事,最後定在了三月十五。那日風和日麗,連天公都為之作美。沛城上下張燈結彩,鞭炮齊鳴,百姓紛紛湧上街頭,想要一睹這新娘子的無雙美豔。這一年下來,白且在當地的聲望極速提高,在百姓的心中,他就是沛城的守護神。一聽他要大婚,也自發的獻上很多賀禮,滿城歡騰。


    臨近午時,一隊十數人的送親隊伍吹吹打打,簇擁著一頂大紅花轎緩緩從東而來,白且走在隊伍最前方,身著喜服,胸前斜掛著一朵大紅花,顯得滿麵紅光。胯下一匹紅色高頭駿馬,這馬乃去年青龍所贈,大宛良種,渾身血紅,唯有四蹄毛色雪白,因此稱為“雪裏埋”。他腰背挺直,臉上堆笑著向眾人團團作揖。有道是:新婚勝似小登科,披紅戴花如狀元。此刻的白且,端得是風光無限。


    迎到府衙門口,遞蘋果、跨火盆,繁瑣禮儀盡數登場。來到議事廳內,作為知賓的魏西寒高唱三拜。既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這才將新娘送入洞房,新郎與眾痛飲,大宴賓朋。廳內院外,大擺酒宴百桌,流水席不斷上菜,凡沛城百姓,無需攜禮,來之道賀即可酒足飯飽而歸,熱鬧非凡。


    我與蔡邕同席,見他滿麵淚花,卻喜樂暢飲,可歎天下父母心。酒至半酣,我對稍有些醉意的蔡邕說道:“蔡大人,今日大喜,晚生敬您一杯。”


    “哦!好好!”蔡邕高興的舉鍾飲盡。“哎呀!歐陽公子,實不相瞞,當初我原打算將琰兒許配給你的,五年之約,實是漫長。但不想子階如此人才,也幸得昔日你勸住了我,才成就了這段佳緣呀!”


    “蔡大人您過獎了,令嬡慧眼識英,這也是您教導的好。來,我再敬您!”說完,兩鍾相碰,各自飲盡。


    看看他心情大好,我覺得時機已到,說道:“蔡大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答應。”


    “嗯!你說,隻要老夫辦得到的,一定答應!”


    “哦,嗬嗬,其實在下最近開始對音律頗感興趣,想。。。拜您為師。您看。。。”


    “這等小事,豈不簡單。”蔡邕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低歎一聲:“哎呦,不對,我已答應老友相薦,這幾日就要迴京任職。”


    “蔡大人。”我一邊抱著酒壇為他斟酒一邊道:“如今京城局勢混亂,您現在迴去,恐怕於身不利啊。令嬡剛剛大婚,您也不想這些做晚輩的整日裏擔驚受怕吧?”


    蔡邕濃眉微蹙,聞言正色道:“歐陽公子此言繆矣,朝廷授我官職,老夫自為漢朝甘效犬馬。現今皇帝年幼,社稷危傾,更需匹夫之力以匡正,豈能心懷個人安危,而廢國之大事?”


    我一聽,蔡老爺子這話說的正氣凜然,真是為了當官能豁出命去。“蔡大人,現下的漢室由董卓一手把握,朝廷百官與各地諸侯都對他的囂張跋扈恨之不已。大亂在即,在下隻希望您稍等等,等局勢穩定後再去上任。”


    蔡邕歪著頭笑道:“歐陽公子,為這一天我已等了五年。五年啊!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洛陽的家。曾經最讓人掛心的琰兒,如今也已出嫁,我蔡邕現在終於可以心無旁騖的迴到家鄉,為百姓做點事情了。”


    “蔡大人!”我不覺有些著急道:“蔡大人,董卓**宮闈,擅自廢帝,已惹起天下群雄忿恨,不日便將大亂!到時刀兵攻伐,難免會有傷亡。在下雖是晚輩,可這些年與您相識、相知也堪稱摯友,誠心不想您受傷害。若您還顧及我們這些晚輩的心思,在下鬥膽請求你,再在這裏逗留一年,隻一年!若這一年中,朝局安穩,沒有兵事,晚輩親自護送您去京師任職可好?”


    蔡邕見我神情真摯,態度迫切,還以為我收到了什麽消息。思慮再三,才勉強答應道:“好吧,既然歐陽公子這麽堅持,那老夫就在這裏再叨擾一年。不過有言在先,公子想跟老夫學習音律,絕非易事,我可是很嚴格的喲!”


    我聞言大喜,好歹將他給攔了下來,至於一年後再如何勸阻,到時再想辦法吧。於是端起酒鍾,雙手作揖喜道:“蔡大人!不,師傅,請容徒兒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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