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變大之後,那陣法便無法再困住他。


    隻向前走了一步,大地便開始震顫。


    可梵淵不躲不避,仍穩若泰山般擋在他麵前。


    “……師父,我來了!”


    楚墨三兩下將身旁惡妖擊飛,隨即來到對方身邊。


    朱厭現在變得這麽強,梵淵恐怕沒法獨自對付他。


    自己必須來幫忙!


    “……”與他相視一眼後,梵淵便再度持劍迎了上去。


    師徒間的默契,便是心照不宣。


    隻一個眼神,勝過萬千言語。


    同一時間,楚墨也拎槍跟了上去。


    與他同心協力,一起對付這隻巨猿。


    “吼——”


    朱厭眯眼看著他們,被絨毛覆蓋的臉上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找死!”


    無比壯碩的體型,加上妖力加持,他的實力確實比之前強了不少。


    楚墨與梵淵合力,竟一時拿他沒辦法。


    “站住!”


    見這家夥仍要往皇宮裏走,楚墨知道,必須得攔住他!


    要是讓他又吸食到皇宮裏那麽多人的惡念……


    那就真完蛋了!


    “嗬!”


    見楚墨擋在自己眼前,朱厭冷哼一聲,抬起手指。


    一股濃鬱的妖力,瞬間將楚墨包住。


    隨即,他又將手掌一握。


    “呃……”


    楚墨緊鎖眉頭,忍住不發出聲音。


    經過剛才那一戰,體力難免被消耗了些。


    朱厭的實力,也的確在他之上。


    就連梵淵都不能輕易打敗這家夥,他又能有多少勝算呢?


    就在這時,眼前驟然掠過一道耀眼的白光。


    那是梵淵的劍氣,其中蘊含著強大的靈力。


    不得已,朱厭隻能先放開他。


    “咳……”


    落到地上後,楚墨蹲下身,捂住胸口。


    體內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亂竄,朱厭的妖氣似乎也在其中。


    他不明白自己這奇怪的體質到底是怎麽迴事……


    總之,一直有種還沒能使出全部力量的感覺。


    “……”


    視線從受傷的青年身上收迴,梵淵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天幕中的雷電,也翻騰得更加猛烈。


    一股強大的氣壓,由上而下,籠罩在朱厭頭頂。


    其實梵淵和楚墨一樣,都已受了傷。


    隻是外表看不出來罷了。


    “……咦?”


    感受到上頭的波濤洶湧,楚墨不禁抬頭。


    然後便親眼見到了,梵淵化為龍形的那一刻。


    那道飄然若仙的身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體型完全不輸朱厭的銀色巨龍。


    比他先前在山裏見到的,大了很多倍。


    原來,這才是梵淵龍形真正的大小?


    正感歎著,就見那條銀龍快速盤旋至朱厭周身,然後用力收緊身體。


    “——吼!!”


    巨猿發出憤怒的咆哮,試圖掙開束縛。


    然而卻是徒勞。


    龍身緊緊捆住他,鋒利的鱗片化作一道道利刃,狠狠刺進他體內。


    朱厭的咆哮立馬變成了痛苦的嚎叫!


    “……”銀龍緩緩抬起尾巴,雙目仿若凍結的寒霜。


    下一秒,那條尖銳而冰冷的尾巴,刺穿了巨猿的身體。


    “……”巨猿的軀體搖搖欲墜,滿眼皆是不敢相信。


    他原以為梵淵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沒有多少力氣再攔著自己。


    可沒想到……


    這家夥變迴龍形後,竟比之前還要強悍?


    “師父!”


    楚墨的聲音裏含著幾分喜悅。


    看著朱厭被重傷後,體型逐漸迴到原來的大小。


    而梵淵也終於鬆開了他。


    再度變迴人形,迴到楚墨身邊。


    “誒?師父,你這……”


    楚墨盯著他眉間紅蓮看了幾眼。


    沒看錯的話,這印記的顏色是變了?


    原本不是紅色麽,這會兒怎麽像是被染黑了?


    邊緣仿佛被黑線勾勒,逐漸向內蔓延,隻有中間還保持著原來的色彩。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梵淵將臉轉開,不再和他對視。


    “身體……可還好。”


    “好著呢,沒事兒!”


    楚墨下意識迴答。


    這會兒確實沒感覺有什麽不舒服。


    剛才受的傷,似乎已經不痛了。


    就是有一點點累。


    “你們……”


    恢複正常猿猴大小的朱厭坐在地上,咬牙切齒瞪著他們。


    “怎麽,現在總算服輸了吧?”


    楚墨抱臂上前,開始奚落。


    “再硬氣下試試?”


    “……”


    朱厭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轉,似乎看懂了什麽。


    “我們明明同為妖族,你居然幫一個外族?”


    無論如何,也不甘心。


    他已經意識到,麵前這隻貓妖,才是最大的突破口。


    “若我真死了……妖族便再也翻不了身!”


    他惡狠狠道。


    “你也是妖,難道不為自己想想?”


    “……”


    聞言,楚墨還真沉默了一瞬。


    朱厭頓時笑了。


    “妖本就不是生來便邪惡!都是因為吸收太多世間惡念,尤其是那些凡人!”


    他斬釘截鐵道。


    “人若沒有惡念,世間哪來惡妖?都是這些凡人咎由自取!”


    他自然不是真心想說這些。


    隻是想通過這些話,來策反楚墨罷了。


    “你倒是很會詭辯。”


    可出乎意料的,楚墨並沒有動搖絲毫。


    “我剛才沉默,隻是在想你打算耍什麽花樣?”


    他心誌堅定,怎麽會被人洗腦呢?


    這一點,梵淵也十分清楚。


    從未懷疑過,楚墨會因此動搖。


    “……你覺得本王在耍花樣?”


    朱厭當場表演了一遍笑容消失術。


    “真是執迷不悟!”


    看楚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被誆騙了的可憐人。


    楚墨沒搭理他。


    “師父,是收了,還是直接殺了?”


    梵淵波瀾不驚凝視著他,薄唇輕啟。


    “你來動手。”


    他想把誅殺妖王的功勞,讓給楚墨。


    這意思不要太明顯。


    “?”


    這種關頭上,楚墨倒也不打算繼續跟他推諉。


    免得給了朱厭機會。


    提起手中長槍,就打算給這隻猴子最後一擊。


    刹那間,朱厭眼中精光乍現。


    妖王的法器長刀,無聲無息地從一旁飛來。


    楚墨剛轉頭,眼前便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梵淵直接來到他身旁,手中的劍擊飛了那柄長刀。


    另一隻空著的手,則無比自然地攬上他的腰。


    帶著他後退了兩步。


    緊接著,他們耳邊傳來一道嘶啞的鳥鳴聲。


    當那隻怪鳥從眼前掠過之後,朱厭便消失了。


    這隻怪鳥的速度,比他們想象的快很多。


    竟然能在瞬息之間,把朱厭帶走。


    望著那道已經飛到天邊的鳥影,楚墨快速和身旁的梵淵對視一眼。


    而後,一同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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