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菀手腕越用力,他便越逼近。


    男人的唇瓣滑到了散出清香的頸,再到鎖骨,生生摧毀她所有的理智。


    她的聲音在抖,垂下的睫毛不安的顫動:“你,你做什麽。”


    “小菀,別說話。”低潤的嗓音自喉結滑出,他焚身的欲火今天再也忍不了,像是必須要尋到一絲出口,一路攻城略地,卻是極致溫柔。


    喬菀的頭皮幾度都在發麻狀態,清晰的感覺到不斷向外湧出的急流。


    她慌了,亦亂了。更是恨死了自己身體的反應。閉上眼,聲音急切又慌張:“黎,黎子謙,你瘋了嗎?”


    喬菀心中一驚,隨之而來的癱軟感已讓她無力抗拒。


    黎子謙口中輕喚著:“你逃不掉了”


    右手從牆上移下來,扣住了她腰肢淺淺用力,兩人在空中旋轉了幾圈,重重地跌在大床上。


    和上次的不同,難道黎子謙忘了這次他們都是清醒的嗎?對這方麵經驗趨近於零的喬菀此刻是真的不曉得該怎麽應對。


    燈光散落,她看到黎子謙充血的雙眼,害怕得猛顫身子,眉頭蹙成了疙瘩,嘴裏一個勁的喚著:“黎子謙,你到底怎麽了?”她的心好慌亂。


    身上肆無忌憚的男人,就是這段時間以來給予過她無數次溫柔的那個人。


    他今天突然如此,喬菀整個大腦都空白了。一直自問他們現在的關係算什麽。


    喬菀雙手的指尖幾乎都要嵌進他手臂的肌理中,不論是推,還是掐,身上的男人像是絲毫沒有感覺般繼續著。


    黎子謙一邊輕柔的吻著她,一邊褪去自己的襯衫。


    為了讓這一切進行的自然些,他關掉了床頭櫃的燈。整個房間暗下來,唿吸聲變得清晰和急促。


    黎子謙的大手撫上了喬菀的臉頰,她的無措和嬌羞讓他深深迷戀上。


    低沉的嗓音有些許嘶啞,他將唇移到她耳邊,輕柔地說:“小菀,不用緊張,也別害怕。”


    喬菀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唇,忍不住喊了出來,秀眉扭成一團“好疼。”


    身上的男人有一瞬間停了下來,上次他的動作太過粗糙是因為他並沒料到喬菀那次是第一次。


    “弄疼你了嗎?對不起,我錯了。”在榻上,他是第一次這麽害怕弄疼個女人。


    黎子謙在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絕不能讓別的男人再碰她。


    她生平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中如此瘋狂,當他們精疲力竭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


    黎明的第一道光線從窗戶裏透進來,一絲不掛的她讓被子緊緊包裹,連帶鼻子以下的位置都被深深埋起來。


    黎子謙靠在床簷上低頭看著她,唇角掠起了笑,輕輕在她額頭烙下一個吻:“好好睡一覺,今天我會幫你辭職。”


    喬菀聞言,一把拉下被子,忘記了此刻的尷尬,激動道:“為什麽要辭職?”如果辭職,她就更加沒機會去查線索。


    屍鑒中心離付景年的那個局子太近,一方麵,黎子謙也是想好好保護喬菀,另一方麵,他是沒有信心。


    深眸有些怒氣,甚至嚴苛,一字一頓:“怕我養不起你嗎?別去了,聽話。”


    黎子謙的話,太有力量。喬菀抿了抿唇,凝上他眼底的深邃:“為什麽這樣?你愛上我了?”比起他那句我養你,她更想知道的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突來一問,竟讓他啞口無言。


    黎子謙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彎彎曾經那句,不可以和別的女人說我愛你。


    宛如驚雷劃過耳際!忽然大亮的天幕照透了他臉上的難色。


    ……


    早晨,喬菀無視黎子謙要她辭職的話。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連頭都沒有再迴。


    黎子謙似乎也忘了幾分鍾前強硬地口氣,目光分散,沒有焦距。


    門重重關上的一刻,他沒有追出去,隻是打電話給管家讓她一定要讓喬菀吃完早餐再離開,隨後,又撥通了其中一個保鏢的電話,要他在門口接人。


    走近屍鑒中心後喬菀請了假,然後從後門溜了出來。


    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喬菀一步步走在離白沙小區最近的那條小路上。


    雙腿酸疼得厲害,眼皮也好幾次差點睜不開。


    和黎子謙的纏綿已過去了6小時,她忘不了他當時的表情,那場最後不了了之的沉默。


    之前的三年,他們沒有一絲糾纏。


    他是個內斂的人,喬菀知道黎子謙絕不是因為缺女人才和她上了床。


    她能強烈的感覺得到黎子謙對她的溫柔並不來源於這份荒唐的契約關係。


    可他卻始終不願意說出一個態度,喬菀的心像是跌到了低穀。


    她不想去承認,自己可能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因為她沒有勇氣去承認。


    這樣不好,她深刻的知道!


    付景年那天在墓園說的最後一句話,隻有短短不到十個字,從此相逢是路人。


    可很奇怪,與其說她聽到的時候是難過,不如說成是拔火罐的過程,先是疼,然後是莫名的輕鬆感。


    這幾年,她的犧牲都是因為付景年,如果不是不想讓他受傷,她大可以不用卷入其中。


    可一切都如黎子謙所說的,氣味變了。而且從一開始她就做錯了,很多責任並不需要讓女人來背,偏偏性格如此,總是站在別人的立場去想,卻每每遺忘了自己。


    手機鈴聲驚擾了她的沉思,她掏出手機,接到了春花的電話。


    “菀啊,我到了,你在哪?”


    她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春花,春花想知道的事,她一直沒說,即便是一頭霧水,春花還是願意兩肋插刀。


    喬菀四處張望了一番,看到被一身正裝裹成粽子的春花後,快步迎上去。


    今天,喬菀想去陸葉薰住的地方找找線索。


    在墓園的時候,兩人已經有過照麵,她出麵實在不方便,隻有靠春花幫忙。


    春花的工作雖然沒幹長過,但是換過的卻是不少。


    什麽保險,推銷,服務員,清潔工…一般基層的工作範疇和內容她都略知一二。


    春花手裏拿著準備好的資料,在喬菀麵前晃了晃,爽朗地笑道:“假名片,假上崗證,還有這些表格和資料全齊了。


    有錢就是好使,你知道麽,剛去電腦刻字的店裏我說要整個假上崗證,那老板的小眼珠轉得,狗眼看人低!


    結果我把你給我***在他桌上一甩,立馬成了個孫子樣。我的人生中總算有次大快人心的記憶。”


    喬菀的雙眸裏蘊滿感激,她淺淺勾唇,手落在春花肩上拍了拍,一絲恭敬之氣竄出齒間:“春花,謝謝你。”


    春花一掌還迴去,輕輕打在喬菀胸膛,認真道:“謝啥,雖然我不知道你為啥要這麽幹,不過在我春花眼裏,一輩子就認你這麽一個姐妹。就算你叫我去死,我也肯定分分鍾的點頭。”


    “傻妞!”喬菀忍不住被她逗樂,莞爾一笑。


    春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嗬嗬,菀啊,我想過了,上次是丟臉丟到家,屁股穿孔不說,還整成了青麵獸。害我跑得氣都喘不勻了還得顧著擦臉。這次我一定要好好得表現一下。在你家白吃白喝多不好意思?”


    喬菀勾著唇角白她一眼,抿了抿唇,在之前的二十幾年,她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個不折不扣的女間|諜。


    製造低|俗的靈異事件偷登記本。


    雇人冒充工作人員登堂入室拍攝隱私。


    之後,興許還有數不清的關卡等著她這個弱女子勇闖。想到這,喬菀忍不住深鎖眉頭。


    她將春花扯到一處角落,從包裏掏出針孔攝像機按在春花的袖扣上,表情轉得嚴謹,沉聲道:“一會記得多在她家裏走動,盡量多拍些細節。記得借廁所,然後把毛巾牙刷通通拍下來,如果梳子上有頭發,也記得拿過來。”


    春花不明白了:“牙刷,毛巾有什麽好拍的,還要頭發,這是什麽特殊的癖好?”


    喬菀不多做解釋,繼續道:“總之你記得就好,還有別讓人發現,要是被人看出了端倪,你什麽也別管,記得隻顧著自己跑,我會在你對麵的樓道上等你。”


    春花越聽越糊塗,擰了擰眉:“菀啊,本來是個忽悠人的事兒,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了要上刀山下油鍋的感覺?聽著讓人瘮的慌。”


    喬菀揉揉她的臉:“我是說萬一嘛,什麽事沒個萬一?隻是假設而已,放輕鬆。”


    春花一甩手,睨她一眼:“行了,我又不是真傻。萬一情況不妙,我一百四的體重跑起來能比劉翔還快呢。瞎操心!隻要不讓我再去墓園這種地方扮鬼,扮雞扮狗扮豬,扮啥我都願意。”


    ……


    白沙小區,在嵐城的郊區。


    這個小區的房子不管是租還是賣,價格在所有嵐城的樓盤都極低的。


    喬菀想不通,既然是從國外來的,怎麽會住在這種地方?陸葉薰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


    a區4樓是連排式的房子。陸葉薰在警察局的登記資料上寫著402室。


    四樓正數第二和倒數第二的陽台窗戶都開著。


    這一片的治安不算太好,而且沒安防盜窗,所以喬菀斷定402室裏現在有人。


    “春花,我就在這撞樓等你。你小心點!一定要想辦法進屋。”


    春花重重點點頭:“行了,我死皮賴臉起來,天下無敵好麽!保證完成任務,這次我要是再搞砸,我就去死了我。”


    喬菀揪揪春花盤在腦後的發髻,唇角掠過光影,又重複了句:“一定注意安全。”


    從剛才開始,喬菀的眼皮就跳得厲害,總感覺似乎會有什麽事發生。


    渾然不知事情險惡的春花輕咳一聲昂頭挺胸步上了白沙小區a座4樓。


    就在春花敲門的同一時間,喬菀的身後不知不覺地多了一道黑影。


    一塊手帕毫無預兆地蒙在了喬菀的鼻尖,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三聲敲門聲過後,a座4樓的門打開一條小縫。


    春花尚未見到人影,一隻大手伸出來突然一把將她拽進屋子。


    速度相當之快,春花進門那刻,頭上很快被套上了黑布套。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捂住她的嘴,無數拳點落在她圓滾滾的肚子上,最後一絲刺痛感鑽進了春花的手臂,她的身軀便緩緩滑在地上……


    十五分鍾後


    白沙小區的門口,兩道身影交匯。


    兩人皆帶著口罩和鴨舌帽,隻不過一人是拖著大型行李箱,另外一人是穿了身清潔工的製服推著個堆滿紙屑的推車。


    目光短暫交匯又很快分散,相繼從白沙小區走出來。


    ……


    夜裏,十點


    沁涼的水從喬菀和春花的頭頂澆下來,兩個姑娘驀地驚醒。


    陰暗潮濕的空間,濕氣毫不留情地鑽進兩個姑娘的骨血裏,隱約間還能聽到外頭狗叫聲。


    喬菀和春花的眼睛被蒙上了厚實的黑色布條,手腳讓繩子綁在了鐵凳上,眼前漆黑一片身子還動彈不得,這絕對是場深刻的恐懼。


    “哎呀媽呀,咋這麽黑?”春花冷不禁雜著哭腔喊出來。


    喬菀一聽,著急道:“春花,是你嗎?”


    “菀啊,不是我還能有誰?這哪啊?咋黑成這德行,是下陰曹地府了嗎?”春花身上的疼痛在醒來後一波波傳來,她還記得那頓毒打,一頭霧水下心裏就更慌了。


    吱嘎一聲


    一道身影從藤椅上立起,微弱的夜風從不大不小窗戶洞裏透進來,吹動著牆上的燭火。


    火紅的光竄進屋子主人的眼底,墨色的瞳仁染上嗜血的光圈。釘鞋打在水泥地上,每一聲扣在地麵的腳步聲都顯得特別厚重。


    一字一頓,不疾不徐:“沒錯,你們就踩在陰曹地府的門口。要死還是要活,全在我一念之間。”


    機械式的聲音忽然穿進喬菀和春花的耳膜,那種辯不出表情的音色有些顆粒感,像是喉嚨裏的聲帶被覆上一層密密麻麻的毛邊。


    春花嚇得忍不住大叫出來:“鬼啊。”汗毛一瞬間全豎起,眼淚像塌陷的河堤般奔湧而出沾染在黑布上。


    喬菀的一顆心砰砰直跳,咬了咬唇強行讓自己鎮定,循著春花的聲音瞥過頭:“別緊張春花,這聲音應該是用變聲器處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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