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我緩緩唿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了雙眼。


    就在睜開雙眼的瞬間,我明顯感覺四周的畫麵變得比以前更加清晰了。


    同時,我也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似乎一直盯著我,當我轉頭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是穀覓妘。


    此時的她正依偎在車椅上,翹著白皙而修長的玉腿,眼色迷離地看著我。


    “那個,妘姐,我臉上有花?”


    穀覓妘抿嘴一笑,微微頷首:“有。”


    我笑了笑,穀覓妘的話我可不敢接,誰知道她下一句會說什麽。


    “才這麽短的時間,你好像又有了一些變化呢。”


    穀覓妘這麽一說,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將雙手慢慢抬起,平放在自己的胸前,微微捏了捏拳頭。


    雖然我知道自己多少有了一些變化,但具體變化如何,我一時還手不清楚。不過,這一本《遊龍八卦掌》就好似一把鑰匙,讓我打開了另外一個世界的門。


    說起來,這森羅眼當真是妙用無窮,人家龍虎山千百年來都無法破解的問題,竟然在森羅咒印的微微轉動之下,輕輕鬆鬆就破解了。


    眼下,我已經完全習得遊龍八卦掌,隻不過由於自身能力的問題,目前似乎隻能用一招。


    “我們到啦。”


    於小軒將車子停在了一個停車場,這時候,我們四周已經停了許多量汽車。當然,能來塗山的基本都是背景深厚的名門望族,像“背後有鬼”這樣的小出版社還是極少的。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也是一個休息的地方,這裏宛如商場中心的商業街一般,到處都是商店和休閑場所。


    下了車,於小軒就帶著我們去找餘芳。


    雖然來了塗山,我並沒有第一時間聯係若初,眼下,我更為關心的是餘芳。


    隻是我們找了一圈都沒有見到餘芳,我一下子就慌了。


    最後,於小軒見到了熟人,就是昨天晚上喝酒輸的道士。


    這個道士的年紀跟我差不多,盡管昨天晚上輸得很慘,但他見到於小軒仍舊顯得十分親熱,而且還跟身邊的人介紹,在介紹說明的時候,更是直接將自己昨天晚上輸得差點將內褲都掏出來的事情都說了。


    我看得出來,這道士是個實在人。


    哦,對了,他叫文易雷。


    通過文易雷,我們才知道,在我們來之前,餘芳就跟著繁漪的貼身侍女,塗山紫菱去了紅樓。


    紅樓是塗山天女的閨閣,別說是外人,就是塗山大部分人都無法踏足。


    雖然說餘芳在紅樓,有塗山繁漪在,她的安全肯定能夠得到保障,但我還是不放心,所以決定去一趟紅樓。


    紅樓對於所有男性來說,是絕對的禁地。


    但,並不包括我。


    之前在離開塗山的時候,繁漪就跟我說過,她特意給我留了一道門。


    那道門並不在正道上,而是在紅樓的後方,算是後門。


    這個後門,隻有繁漪一個人知道,是她當年為了偷偷溜出去特意鑿開的。


    在抵達這後門之前,我還不明白“鑿開”是什麽意思,等穿過山林,抵達這所謂後門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後門原來是一個山洞。


    此時我們所處的位置就是紅樓所在山峰的背麵,這背麵本是平整而光滑的懸崖峭壁,就算是蜘蛛俠來了,也上不去。


    另外,繁漪跟我說過,紅樓被一個結界籠罩,這個結界的牢固度,即便是大羅金仙的全力轟擊都無法動搖,隻有塗山天女的和她身邊的近侍才能進入。


    我還問繁漪,既然別人無法進去,那我要通過什麽樣的方法。


    那一瞬間,我發現繁漪那深邃眼眸之中竟泛起了絲絲漣漪,絕美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別樣的羞澀。


    話說,我到現在不明白她那表情的意思。


    此時,我和穀覓妘就站在山洞口。


    我嚐試著拿起石頭,朝著洞裏丟了過去,結果石頭在半道上被一堵無形的牆壁擋了下來。


    走上前,我伸手輕輕地放在了無形牆壁上,隨後伸手輕輕用力一推,接著就如同推開了一扇門。


    我上前走了兩步,但身後的穀覓妘卻是無法進入,被擋在了無形牆壁外。


    我轉過身,剛要說話,穀覓妘就用軟軟的口吻說:“去吧,我就在這裏等你。”


    “嗯,好,我很快就下來。”


    轉身過,我忙加快了腳步。


    這個山洞是螺旋向上的,有著許許多多的階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在螺旋岩石道路上狂奔。


    約莫十來分鍾左右,我腳下的岩石道路終於平坦了。


    此時此刻,呈現在我麵前的,是一道長長的甬道。


    甬道的盡頭有十分微弱的光芒,而我也深怕驚動別人,特意放慢了腳步,緩緩前行。


    在快要出甬道口的時候,我聽到了聲音。


    聽聲音似乎前麵有好幾個人,其中有兩人我極其熟悉,一個是若初,一個是餘芳。


    此外,似乎還有其他的女性,一開始還有些遠,聽得不仔細,待我接近了,才發現甬道出口竟然被一幅很大書法帖遮擋。


    跑了這麽久,我也有些累了鵝,幹脆就坐了下來,仔細聽著外麵幾個人所說的話。


    “雲蘭,你勾結外敵,意圖刺殺天女,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多說的!?”這聲音是塗山紫菱的,從聲音聽起來,她顯然帶著怒意。


    “哼,你這扣下來的高帽,我可不敢戴!”那個叫雲蘭的女人還顯得很硬氣。


    不過,鑒於無圖無真相,我開了森羅眼,用森羅眼直接穿過書法貼,看清了眼前畫麵。


    甬道外麵,是一個裝飾得十分古樸的殿宇,殿宇顯得十分空曠,人在這裏說話,甚至還有迴音。


    我所處的位置是在大殿左手邊的牆壁上,眼下我距離地麵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


    大殿上,繁漪淡然而坐,她那精致到毫無瑕疵的麵容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任誰都猜不透她現在的心思。


    在她的左右手兩邊,則是站著兩個人,若初和餘芳。


    看到她們的站姿,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若初和繁漪關係好,那還說得過去,畢竟她們都是狐仙,可是餘芳頂多也隻是一個賓客而已,她怎麽會站在繁漪的右手邊呢?看上去,似乎跟繁漪有著很深的關係?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叫雲蘭的女人冷冷一哼:“紫菱,你身為天女的近侍,理應好好服侍天女,規勸言行。而你看看,現在成什麽樣子!站在我麵前的,竟然有三個天女!!”


    雲蘭最後一句話是吼出來的,雖然她吼的對象不是我,雖然她並沒有用上任何形式的能量攻擊,但是她的話卻讓我蒙了,整個人都蒙了!


    什麽叫三個天女?


    雲蘭身前隻有繁漪、若初和餘芳,難道說,她們都是天女!?


    這時候,雲蘭站了起來,目光犀利:“整個塗山都知道,天女自出生那一刻,老族長就為她起了閨名,那閨名天女一直用了數百上千年,又為何在幾年前突然改成了繁漪?還有,她又將妖魂化為若初,將地魂化為餘芳,使得三魂不齊,堂堂塗山天女,豈能如此兒戲!?”


    愣了、呆了、傻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若初、餘芳和繁漪竟然是統一個人!!


    我想不通,也不明白,她們為什麽要這樣!?


    那雲蘭盡管雙手被一種泛著銀色光芒的繩索束縛,仍舊挺直胸膛,直直瞪視繁漪:“天女,你莫要忘了,你已是有夫家的人,雖然九重天上那位暫時無暇分身,但他終究是會來的。而你在出嫁之前的唯一要做的,就是完成女嬌所遺留的使命,複活大禹!”


    “愚蠢,愚蠢至極!”


    塗山紫菱霍然怒喝,隻見她身形閃爍,瞬間閃現於雲蘭麵前,一個巴掌便將雲蘭扇得飛了起來,重重撞到旁邊的厚重石柱上。


    “雲蘭,師尊在五百年前就說你蕙質蘭心,有得天獨厚的資質,可是在我看來,你就是一頭驢!蠢驢!”


    塗山紫菱顯然也是氣憤到了極點,她再一次閃現於雲蘭身前,指著她的鼻子罵:“你可知道小姐為了複活大禹做了多少犧牲!?你以為小姐願意將三魂分離?你以為小姐所做的一切都跟你一樣,都在意氣用事!?”


    塗山紫菱轉頭看向繁漪,繁漪沒有說話,若初和餘芳也同樣沒有開口。


    三人這樣的舉措,仿佛默許了塗山紫菱現在的做法。


    得到首肯的塗山紫菱轉身目光冰冷地看著雲蘭,冷冷地說:“你可還記得之前禹王生辰,祭祀大典的時候,有一個凡人男子上了祭台?”


    “記得,那個男人叫夏雨,我調查得很清楚,他與若初和餘芳都有私情。”


    塗山紫菱冷冷地說:“那你可知道,他們為何有私情?你以為,憑天女的身份、地位、氣質與容貌,會看得上一介凡人?”


    “這……”


    雲蘭遲疑了,而我的指甲卻已經刺入自己的手心肉裏,疼!


    疼的不僅是手,而是心!


    但我仍舊強忍著,咬著牙關,死死地咬著!


    我在等若初的反應,我在看餘芳的表情,我也在看繁漪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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