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灣看著眼前宛如把自己當作珍寶,沉默又溫柔的江愈,腦海中又晃過從前那般戲弄他的便太,便狠下了決心,斬斷這段變得極其複雜,不再單純的感情。


    他害怕。


    他害怕,也不想江愈突然有一瞬變成便太。


    他隻想要那個純粹的“江愈”。


    所以,即使現在寧灣還喜歡江愈,他也要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斷了這段關係。


    “不行,寶寶。我不信。我親你,你都有反應的。你還喜歡我。”


    江愈淺灰色的眸中滿是心碎的銀光,他死死地盯著寧灣的黑亮的眸,試圖從中探出寧灣的真心。


    “如果我喜歡上其他人,你也要插進來?”


    寧灣閉上眼睛,強撐起脆弱的心髒,說著決絕的話。


    “嗯。一點點喜歡都行。如果你真的完全喜歡上別人,那我就……”


    江愈極為幹脆地點了點頭,淺灰色的眸中閃著癡迷的光,他輕輕嗅了嗅寧灣身上的香氣,卻在下一秒嗅到了別的狗的味道,截斷了後頭要說的話。


    “是他?真的是溫以言嗎?他親你嗎?”


    江愈僵住了,舌尖被自己咬破,滲出了腥鹹的血,勉強抑製住快要衝破腦子的妒意。


    看到寧灣紅腫著唇的照片,遠沒有嗅到老婆身上雜狗的味道可怕又令人厭惡。


    真的好想殺了他。


    “對。就是他。”


    寧灣沒聽清江愈之後那句話,隻敏銳地察覺到江愈因為這個開始晃神,隻猶豫了片刻,便狠下心來將計就計,故意開口分散江愈的注意力。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江愈一直執著於溫以言。


    如果他真的把好心收留自己的溫以言當情敵的話,那自己不就是罪人了?


    所以,寧灣幹脆想試一試趁此能不能跑出門外,救溫以言。


    而江愈果然走了神。


    寧灣趁機扭開了門把手,跑了出去,卻撞入了一個人的懷裏。


    “小灣?什麽是我?”


    溫以言溫柔地將寧灣扶了起來,琥珀色的眸帶著照常的暖意看向他,而後意味深長地望向江愈,笑著問道。


    “隊長?”


    寧灣有些驚愕地抬起頭來,看到了完好無損的溫以言,心裏懸著的心放了下去。


    但他又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的地方,可來不及細想,劍拔弩張的局麵一觸即發。


    “寧灣,過來。‘’


    江愈站在昏暗的門內,看著與他一門之隔,站在門外狀似親昵的兩人,心中的妒火和酸意快要溢了出來。


    寧灣看著江愈,又看向身旁的隊長,決定幹脆將計就計,徹底斷了江愈和他的關係。


    江愈的愛太偏激了,就算那天不是溫以言,說不定也會是其他人。


    寧灣又不是傻子,他看得出來江愈表麵上說著不介意,心裏實際狠地牙癢癢,剛剛他看溫以言的眼神,簡直就像是要把他千刀萬剮一般。


    所以,先斬斷兩人的關係。一切都會慢慢淡下來。


    畢竟,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寧灣牙齒都打著顫,死死地用手扣住自己的衣角,看著屋內黯淡地像是快要死掉的江愈,冷硬地說道:‘’我現在喜歡隊長,隻喜歡隊長一個人。你也知道,我是個很專一的人,隻會喜歡一個人。所以,放棄吧,江愈。”


    “我不信,溫以言不值得你喜歡。”


    江愈踏出了門外,一把拉過了寧灣,卻又被送了一個“甜蜜”的巴掌。


    “這樣信了嗎?”


    寧灣清淺如羽毛般的吻落在了溫以言的側臉,卻又化作一根利刃插進了江愈的心髒,把它攪和地稀巴爛。


    溫以言也有些錯愕,琥珀色的眸靜靜地盯著寧灣,頂了頂舌尖感受著側臉這個清淺卻滾燙的吻。


    江愈的神色驟縮,瞬間又變得冷漠黯淡,淺灰色的眸像是封上了一層堅冰,他靜靜地盯了寧灣一會,便徹底地走了。


    寧灣看著江愈一瞬間變得冷酷決絕的高大背影,心裏泛著密密麻麻的痛,豆大的眼淚從眼尾滑下,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明明是他想要的結果,


    但真的到來的時候,他為什麽這麽難過呢?


    “小灣,怎麽了?別哭。有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說。”


    溫以言憐惜地看著眼前掉珍珠的淚人,心裏泛著快意和一絲幾不可察的內疚。


    他剛想用指腹幫寧灣擦去眼角的淚,沒想到下一秒卻被寧灣躲了開來。


    “隊長,對不起。剛剛利用了你。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你這間房間,可以再借我一個晚上嗎?‘’


    寧灣稍顯歉意地和溫以言說著話,但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像是一株快要枯萎的花朵。


    他本來想走掉,但他又怕江愈不信,幹脆就決定再待一晚,做足了戲碼。


    “沒事,當然可以。”


    溫以言僵了一僵,又恢複了本來的溫柔,輕聲說道。


    難過的寧灣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裏,淚流著流著就睡了過去。


    誰知,第二天醒來,他發覺了不對勁。


    這個房間內,出現了第二道唿吸聲。


    而後自己居然被人從身後環住,溫熱頓時充斥著整個背脊。


    “老婆,醒了?”


    江愈熟悉的嗓音,伴著輕柔的吻又落在了寧灣的耳畔。


    “江愈,你怎麽又在這?”


    寧灣愕然地望向那雙淺灰色的眸,聲音有些發顫,懷疑自己在做夢。


    “我是房子的主人了,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江愈將寧灣死死地摟在懷裏,聞著熟悉又甜膩的香味,語帶瘋狂地說道。


    “你胡說什麽?我們分手了,我…又有喜歡的人了。你這樣是不對的。”


    寧灣莫名察覺到江愈哪裏變得不太一樣了,但仍舊像昨天那般強硬地說道。


    “老婆,我不管那些。我隻愛你。所以,如果你真的完全喜歡上另一個人,不愛我了。我就會瘋掉,然後徹底控製不住我自己。”


    江愈又憐愛地親了親寧灣哭的紅腫的眼皮,淺灰色的眸中全是偏執和癡迷。


    ‘’最後我就會把你關起來。‘’


    江愈將與寧灣十指交纏的雙手舉了起來。


    而上麵,有一雙手銬。


    第77章 籠子(一)


    手銬在投進的陽光照射下,發出了銀色的光芒。


    射入了寧灣的眼中。


    他看著扣在兩人手腕上的銀銬,恍然中覺得宛若兩枚放大的結婚戒指一般,將自己死死地鎖在了江愈的身邊,寸步都不能離開,彷佛就這樣過一輩子一般。


    “你...要把我關起來?關在這裏?”


    寧灣垂下眼睛,感受著身後的炙熱體溫,輕聲問道。


    他心跳的有些快,撲通撲通,負荷不住地撲騰著。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恐懼還是其他什麽。


    “嗯,這樣寶寶你就會是我一個人的了。”


    江愈肯定了寧灣的說法,解答了他的疑問,低沉的話語聽不出什麽起伏的情緒,卻有一種別樣的偏執和冷靜的癲狂。


    “放...”


    寧灣腦子一熱,剛想開口,讓江愈放了自己。


    但下一秒,隨著江愈又一個落在他脖頸後炙熱又親昵的吻,寧灣敏感的身體禁不住地一個戰栗,話也被堵在了嘴裏,他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被子,卻被被子下一個方塊狀的硬形觸感給膈了一下。


    那是他的手機。


    寧灣咬住下唇,強製讓自己鎮定下來。


    但他撲閃的卷翹睫毛卻不經意地暴露了他的緊張。


    “怎麽了,還是怕我嗎?沒關係...”


    江愈自然察覺到了寧灣的僵硬,於是他擁地更緊了。


    但懷中的溫軟依舊如往日般那麽的香甜,


    卻又彷佛離他很遠,遠到觸碰不了寧灣真正的柔軟內心。


    他知道自己中了溫以言的計,太急了。


    他已經仔細地、一寸一寸地觀察過了老婆的身體。


    老婆還沒有和溫以言做,


    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隻要他再精進一下技術。


    接吻比不過溫以言,做、愛總會比過他的。


    而溫以言自然也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江愈斂下眼中的複雜神色,平靜地同寧灣說著話,企圖拉近兩人的距離。


    誰知道下一秒,一個溫熱的吻居然主動送到了江愈的唇邊。


    那是寧灣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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