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複明的消息很快就被白家的幾個重要人物知道了,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我眼睛失明的真正原因,也就隻當我的眼睛開始有些眼疾,現在才剛剛恢複,白蓮花倒是很開心,雖然白朗宇剛剛去世,但是孩子的心性和大人不同,心情恢複的很快。


    白家人今天還是很緊張,白朗宇的棺材放在靈堂內沒有下葬,白郎花幾人每天都守在靈堂內。


    白朗宇的棺材停了幾天了,都沒有下葬,據說是師傅算的日子,日子還沒到,所以一直拖著,不過即便如此,而且天氣也稍微有些熱,但是白家作為一個大家族,顯然有辦法讓屍體暫時不腐。


    白朗宇死後的第三天,幾天的守夜,白朗山等人都有些疲累了,就算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但是連續幾夜不睡也有些熬不住,如果再守下去估計身體就會直接垮了,第四天的晚上,我作為小輩代替了師傅給白朗宇守夜,白朗宇的妻子都去睡覺了,這幾天她們母子尤為辛苦,悲傷加上疲倦,早已經累垮了她們。


    我和白朗啟還有幾個白家的年輕人在這裏,白朗啟沉默不言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的給白朗宇添香,其餘的幾個人顯然和白朗宇的關係都不是很親近,過了一點就都去睡覺了,隻剩下我和白朗啟兩個人在這。


    白朗啟顯然不是健談的人,坐了半宿都沒有說一句話,我實在呆的無聊,就隻能先開口說道:“四叔,你怕嗎?”


    其實叫四叔顯然差了輩分,我師父和白家老太爺是朋友,也相當於和他同輩,那我應該還要比白朗啟大上一輩,不過我的年紀太小,也隻能跟著白蓮花一輩,勉強的叫白朗啟一聲四叔。


    白朗啟聽到我的話後,一愣,顯然是對我這個小屁孩的問題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迴答道:“怕,怎麽不怕,哪裏會有人不怕死呢,雖然死後還能變成鬼,還能留在這世上,但是沒有身體的靈魂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的直爽讓我有些驚訝,很多人麵對這個問題可能都會刻意的誇大,說自己不怕,然後雲雲一些大道理,我覺得那樣的人才最是虛偽,但是現在聽白朗啟的話,我倒是覺得這個人十分的真實。


    白朗啟笑了笑,然後說道:“你這個小孩子真是讓人驚訝,像個小大人一樣,本是還不小,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才剛剛會操縱一些簡單的蠱蟲,而你卻都能夠幫助你的師父做事了,真是不簡單。”


    我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白朗啟平時不說話,一說起話來還這麽讓人開心,不知不覺改變了對他的印象,我幹笑了兩下,然後又說道:“四叔,你說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對了,四叔,那天我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明明我們成功了啊,怎麽會。。。”


    這個疑問一直困惑著我,不過問師傅,師傅又不說,現在這個機會正好,我才問了出來,白朗啟聽到我的話,神色有些黯然,良久之後才說道:“那天我們迴到屋子裏,商量該如何引出背後的人,可是卻突然有人來通報,說我大哥不行了,我們匆忙的趕過去,可是到了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


    我有些奇怪,屍蟲都被取出了,他體內的陰晦之物也已經吐了出來,雖然被屍蟲侵入身體的時間較長,身體比較虛弱,但也不至於會死啊,真是奇怪。


    我們沒有再說話,而是獨自坐在那裏想著事情,我微閉著眼睛,暗自凝神,幾年的打坐功底讓我練就了坐在那裏便能恢複體力的功夫,而白朗啟顯然沒有這樣的本是,淩晨三四點的時候,他便困得有不行了,腦袋時不時的垂下來。


    而我也是微微的有了些睡意,就在我們最困倦的時候,我突然感覺遠處似乎有人在注視著我們,我一驚,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向遠處,我的眼睛現在不比以前,就算是黑夜看東也要比別人清晰一些,朦朧中似乎有個黑影在靈堂的門前飛快的掠過。


    我一驚,看向旁邊的白朗啟,他的腦袋還在不斷地磕著頭,看他實在疲倦,就沒忍心叫醒他,自己一個人追了出去,順著黑影的方向跑去,跑了不遠,果然又看見了那個人影,黑影似乎感覺到了我在追他,竟然停下了身子。


    我也趕忙停下了身子,與那黑影保持了一段距離,黑影轉過了身子,他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腦袋上還包著一塊黑布,全身都被籠罩的嚴嚴實實的,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似乎要將我吞掉一樣,我有些緊張,咽了就口吐沫,向後退了兩步,隻聽對麵的人說道:“你是白澤的後人?”


    我一驚,白澤不就是白家剛剛死去的老太爺嗎,而且聽對麵那人的聲音,語氣中明顯有著殺意,難道他就是躲在暗中的人,想到這,我搖了搖頭,然後鄭重的說道:“我不是白家的人,你又是誰?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麽?”


    聽到我的話,那黑影冷笑了兩聲,然後說道:“嗬嗬,小娃娃,既然不是白家的人就躲遠點,要是敢管我的事,哼!”


    黑影冷哼了一聲,我隻覺得一道銀光朝我射來,趕忙快速的後退了幾步,卻看見地上早已經插上了一把寒光閃閃匕首,而再抬頭,哪裏還有那神秘人的身影。


    看著那把飛刀,我有些心有餘悸,剛剛那飛刀來勢兇猛,但似乎並不是想殺我,不然我還真的不一定能躲得過,上前,想要將飛刀拔出來帶迴去,可是那飛刀已經紮進了磚石路上,費了好大力氣才拔出來,可見那人的力量之大。


    打量了一下那把飛刀,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打造很是粗糙,應該是普通的工匠做的,迴去之後,白朗啟的頭已經完全的垂了下來,似乎已經睡著了,也就沒有打擾他,幫著他給白朗宇添了添香,又在長明燈裏倒上一些油,然後便迴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想要明早將這件事情告訴白家人。


    早上五點多鍾,白郎花就已經起床來換白朗啟,看到我還在這裏有些驚訝,眼睛裏有一抹異色閃過,因為就是白家的後人都不會守一夜,而我這個外姓小孩子卻在這裏陪了白朗啟一夜,著實有些難得。


    白郎花對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睡覺的白朗啟,眼睛裏出現了一絲心疼的神色,白朗啟最小,是他們的小弟,平時她也是很喜歡這個小弟的,白郎花上前拍了拍白朗啟:“小四,去屋裏睡會兒吧。”


    可是白郎花的手剛一碰到白朗啟,白朗啟的身子就向旁邊倒去,白郎花一驚,趕忙將白朗啟扶住,又是拍了他幾下,同時說道:“小四,你怎麽了,快醒醒啊。”


    可是白朗啟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暗道不妙,也快速的來到了白朗啟的身邊,將手按在了白朗啟的額頭上,驚叫一聲:“又是祖屍蟲。”


    聽到我的話,白郎花大驚,而我更是吃驚,難道昨天的那個人在我的眼皮底下給白朗啟下了屍蟲?可是這怎麽可能,我的感覺靈敏的很,一隻攜帶著那麽強屍氣的屍蟲在我麵前出現,我怎麽可能發現不了,難道?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我們的話語早就驚動了其餘的人,白朗山第一個跑了過來,看到白朗啟這個樣子,晃著白朗啟的身子,大聲的叫道:“四弟,你怎麽啦,快醒醒啊。”


    “先帶他進屋,他也中了屍蟲!快去叫我師傅來。”我對著白朗啟說道,而白蓮花已經跑出去叫我的師傅了,白朗山將白朗啟抱到了屋子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頓時被砸的四分五裂,白朗山走到了外麵,然後對著大門的方向大聲的喊道:“到底是誰在害我白家,有本事出來,躲在暗中算什麽本事。你個烏龜王八蛋,龜兒子。”


    白朗山在外麵放聲大罵,很快全寨子的人都聽見了,幾個有名望的老人更是直接趕了過來,知道白朗啟又出事之後,都是義憤填膺。


    師傅來到了白朗啟的房間裏,我將昨晚的事情和他們講述了一遍,同時將那把飛刀遞給他們,幾人都非常的吃驚,然後幾個人輪流查看那把飛刀,不過這飛刀普通的很,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卻皺著眉頭,然後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害白家的應該是兩個人,我昨天在靈堂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屍蟲的氣息,肯定是我追出去之後才有人下的屍蟲。”


    聽到我的話後,師傅點了點頭,就在那麽一瞬間,我似乎看見師傅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冷笑,不過卻一閃而逝,讓我有些奇怪,師傅緊接著對白蓮花說道:“還是上次的幾樣東西,快點準備好。”


    白郎花此刻雖然也很著急,但是卻並沒有亂了方寸,趕忙讓人準備好了東西,師傅還是按照上次的步驟做了一遍,好在這次並沒有出現問題,屍蟲被順利取出,由於時間段短,白朗啟的身體沒有受到什麽太大的傷害。


    我微微的放下了心,要不然白朗啟在我的眼皮底下被害死,我的心裏也不會好過的,畢竟晚上我們還聊得好好地,而且通過談話,我也是蠻喜歡這個人的。


    可是讓人意外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天的下午,白朗啟就突然氣絕身亡了,著實震驚了我。讓我有些弄不懂,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而且以師傅的實力,怎麽可能連續失手兩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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