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墨陽接著說道:“其他人不知道,阿浪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看不出來。但是老楊肯定也想到了一些,這幾天教我射擊的時候明顯要暴躁了許多。隻不過不太願意說話,也沒想好怎麽說罷了!”


    龍少清沉默了一會兒,直到燒過的煙灰掉落在了身上,才開口道:“這老楊啊,你別看他平常話少,但是隊裏就數他最機靈。當初,他可是全地堡數一數二的神槍手!擔任過數屆獵人集訓的教官,不知道調教出了多少好手。”


    步墨陽有些奇怪:“老楊這麽強,為什麽會到793層來?”


    龍少清笑了笑:“你說的沒錯,他是因為違反了律法,被撤職了!”


    “他為了給被魔怪殺死的妻子報仇。一個人溜出了地堡,追蹤魔怪。連裝備都沒有多帶,在荒野中埋伏了三十二天。就靠著一把沒有的光學瞄準鏡的老式步槍,將那魔怪的族人全數擊殺。”


    “之後,因為低溫,雙腿被凍傷。可是老楊不願意安上機械肢體,隻能截肢、整形,身高也就一米五了。”


    “傷勢痊愈後,他又幾次三番私自出地堡,職位一降再降。最後才來到這一層,如果不是這些年安穩了許多,明年又該退休了。要不然,還得往下擼。”


    步墨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雖然說違反了律法,不過說起來,老楊還真的是條漢子!


    荒野中,氣溫極低,冒著被截肢甚至被凍死的危機,埋伏一個月,隻為了給亡妻報仇。這不是漢子是什麽?


    看著窗外的景色,步墨陽有些疑惑。


    他本以為,龍卷的意思是要帶著自己去跟獵人小隊碰麵,但是現在看起來又不太像。


    這好像是去城中電梯的路啊。


    所謂的城中電梯,其實就是城中的一根銀色的圓柱樣建築。連通這虛擬的天空地麵,縱穿整個地堡。通過這電梯,便可以到此區的任一一層去——當然,需要權限。


    依照以前步墨陽的權限,隻能夠在793層和1001層墳塚之間往返,其他的層數從未去過。


    不過也僅限於此區,如果要是跨區甚至跨域,據說還要用其他的交通方式。隻不過步墨陽還從未接觸過罷了。


    ……


    銀柱之上打開了一扇小門,一輛鏽跡斑斑的小破車搖晃著駛入。


    龍卷鬆開了方向盤,將手裏的煙按滅在了煙灰缸裏,煙杆丟迴了手套箱。身子好像是鬆開了弦,略微放鬆了下來。


    步墨陽對龍少清的這個反應微微有些奇怪:“怎麽了?你原本以為這一路會有人阻撓嗎?”


    窗外,四周都是銀白色的牆壁,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電梯倉。


    “他們不會的!”龍少清搖了搖頭:“這些天,我每天都要往返四五趟。前幾次可能還會查查,現在,估計都懶得查了。”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為了帶自己出門,還得提前做這麽久的準備?


    步墨陽有些好奇:


    “清姐,我們這究竟是要去哪?”


    龍少清神秘一笑:“第三層,星辰殿!”


    步墨陽愣了愣,隨手掐滅了煙頭,不解道:“星辰殿?我老是聽你們說星辰殿,這星辰殿究竟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我從來沒在外界聽說過這名字?”


    “廢話,你在認識我們之前,聽說過肅清組和獵人嗎?”龍卷推了推眼鏡,解釋道:“星辰殿,是殿名。殿中的官署,你應該聽說過。”


    “司天監!”


    “也叫欽天監。在搬入地堡之前,負責的便是觀測星辰,製定曆法。在之後,他們便是研究星辰,研究神祗。試圖從神靈留下的隻言片語中,找尋我東域的神靈。”


    “在星辰殿中,有無數的神靈之語和神靈留下的典籍。有神靈降世時,記錄下的神貌。當然啊,這說的是主殿。也就是a1區的星辰殿。我們e3區的隻是分殿,典籍的數量會少上許多,而且也不是原本。”


    “星辰殿,是所有能力者的聖地。所有能力者都希望自己能夠去往星辰殿,了解自己所繼承的神靈,進一步獲得神靈的青睞從而增強自己的能力。”


    “曆史上,在星辰殿中,將自己的低能力變成異能力,將異能力變成大能力。甚至變成超能力、絕對能力……這種情況都曾出現過。”


    “對了,召星儀式同樣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現在,無論是我們肅清組還是獵人小隊,都是星辰殿所管轄。說是這麽說,其實有些獵人小隊的地位比星辰殿還要高一些。就算是稍弱的獵人小隊,跟星辰殿也幾乎是處於平級。”


    步墨陽點了點頭,看向了龍卷:“所以,起初你就是擔心西派的人,會阻撓我們去往星辰殿?”


    “沒錯!其實我是不大想讓你去的,但是我叔叔非要見你一麵。”


    “你叔叔?他在星辰殿?”


    “龍定域,我父親是定字輩,按邦、國、疆、域取名,他排行老四。你跟我一起叫叔叔,或者叫監副叫大人,都行!他是個書呆子,好相處得很!”龍少清一臉的無所謂。


    但步墨陽聽著,卻是暗暗抽了口涼氣。


    雖然說星辰殿他不怎麽了解,但是司天監還是有所耳聞的。


    司天監的老大叫監正。


    那這監副,豈不是就是監正的副手?e3區星辰殿的管理者?


    這龍家,或是說藍鳥家族,還真不簡單!


    想著,步墨陽似笑非笑般地看向了龍少清:“清姐,你挑選這個時候,應該不隻是讓我去見見監副大人這麽簡單吧!”


    “小弟弟你覺得姐姐是什麽意思呢?”龍卷沒有直接迴答,也是笑著和看向了步墨陽。


    “如果,我們最後一種猜想是真的。那這d498號魔怪就是一次博弈,一場上方用人命進行的博弈。找星辰殿,其實就是在向棋手釋放的一種信息。”


    “如果星辰殿,證明了我是神之子。就將所有的壓力都攬到了我身上,西派便不會再向其他人出手。當然,這隻是最差的可能。我估計星辰殿是會將這件事給壓下來,加大雖西派的壓力,爭奪這棋盤上的主動權。從現在他們派出獵人小隊的舉措來看,這應該才是他們的最終舉措。”


    “如果星辰殿證明我不是神之子,那更好。這場鬧劇就會徹底結束,到時候西派再隨便找幾個頂鍋的出來攬下罪責。”


    “不管結果如何,d498號的案子都該結束了。”


    龍少清有些歉然地看向了步墨陽:“小弟弟,你放心,姐姐肯定會保護好你的!”


    “沒事!”步墨陽無所謂地笑了笑:“既然走上這條路了,我就做好了這些打算。不過,真的想向我出手,他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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