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生覺得,這個叫袁紅玉的女修肯定是腦子撞了,否則怎麽能問出這種事情?


    如果連兩位築基期修士的身邊都不安全,還有哪裏是安全的的?


    袁紅玉卻無奈道:“他們是陳家的百年供奉,忠心耿耿,隻會保護陳管事,我隻是順帶。”


    “不應該啊,你不是他們少爺……”柳長生疑惑道,但又反應過來止住了話匣。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還是不要戳人傷疤。


    “沒關係,我不介意的,至少我敢作敢當。”袁紅玉似有委屈,又楚楚可憐地看了他一眼:


    “但區區一個女人,又怎麽比得過整個商隊。”


    這眼神也太勾人了。


    柳長生不做發言,繼續聽她說。


    “這支商隊背後是臨宮城陳家,陳家最近過得不太好,下血本收購物資,就等著迴臨宮城大賺一筆。你別看商隊規模龐大,其實象獸馱的都不是貴重材料,所有貴重物資都在陳管事身上,事關陳家的百年興衰,這些供奉和護衛隻會全力保他平安。”


    “而權盛的實力我是知道的,你能包括他在內連斬三人,實力無疑遠勝於他,這就是我來找你做交易的原因。”


    原來如此,看來自己早就被她給注意到了……


    柳長生再次看向營地外,深邃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麽存在正窺視著他。


    隻是境界太低,無法感應驗證。


    “你們這麽緊張,想來是已經確定了餘骸的級別?”柳長生麵帶疑惑。


    如丹藥法術以及妖獸那般,修真者也給餘骸分了大致的階位,不過同階的餘骸可比妖獸恐怖太多。


    “姚供奉說,應該隻是一階餘骸,但是數量不確定,肯定不止一具。”


    難怪商隊如臨大敵,一具一階餘骸就可以壓製幾十名配合默契的練氣修士,數量多起來,築基期修士也極為頭疼,難怪始終不敢妄動。


    巴巴說了半天,見他還是不肯表態,袁紅玉心中暗自羞惱,但又無可奈何,隻能把身子貼過去,哀歎道:“隻要道友願意答應護佑我平安渡過今夜,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柳長生頓時感覺一陣溫香玉軟貼了過來。


    此地位置並不起眼,暫時還沒人發現他們的位置。


    但柳長生身為千年老妖,怎可能被這點美色誘……


    “別亂摸!”他一動不動,隻幹巴巴道:“我不需要靈石或者丹藥,你有功法或者殺伐之術嗎?”


    袁紅玉頓時說不出話來,不是說散修又窮又好色嗎?


    她其實都早已準備好二十枚中品靈石了,沒想到竟無用武之地。


    等等,難道他打上陳管事的主意了?


    她越想越驚疑,遲疑半天才迴過神來接話:“功法的話……我手上隻有兩本偏陰屬性的功法,都可以練到築基,術法倒是有不少,你有什麽具體的要求嗎?”


    “嗯,有劍法嗎?至少能用到築基的劍法。”


    袁紅玉想了想,說道:“有,我有一本白露劍典,共有七重境界,前三重為練氣,中三重築基,最後一重據說到金丹期才可施展。”


    金丹期劍典!


    柳長生大喜過望,當即拍板,獲得了前三重劍典的修習法門。


    “隻要讓我平安到達臨宮城,不管你有沒有出手,我都會在那時把剩下的四重劍典給你。”


    交易達成,袁紅玉看著也輕鬆不少,轉身準備離去。


    頭頂的法球忽然大放紫電。


    “糟了,姚供奉的紫電珠發動了,是餘骸進犯!”袁紅玉大驚失色。


    “走,先匯合。”


    柳長生已顧不得曖昧,直接進入保鏢狀態,一把拉過袁紅玉的胳膊,直奔營地中央。


    營地中央被護衛們壘土堆高,此刻陳管事站在土堆上,神色極為凝重。


    他抬手一揮,隻見營地下方,地勢較低的那頭,護衛們設置的警戒法陣便全部亮起。


    法陣發出燦爛的靈光,照亮了這片區域。


    於是所有人都可以看見,不知何時下方竟被濃霧籠罩。


    從幽深的霧氣中,出現了四團難以形容的怪物,環繞四方將他們包圍。


    它們高有四丈,長約八丈,形似臃腫不堪的肉球,背後拖著一對腐敗的翅膀,身上滿是腐爛的膿包和潰瘍的傷口,流下黑紫色的黏液,下半身探出無數瘡痍腫脹的觸手,其上掛滿鋒利倒鉤,警戒法陣觸之則瞬間潰散。


    在場練氣修士無不麵色蒼白,頭皮發麻。


    從烏衣鎮出來的那十幾位沒見過世麵,更是雙腿戰戰,直欲作嘔。


    陳管事收迴陰沉的目光,側過臉問道:“兩位供奉,敢問可有勝算?”


    一位老者迴道:“四具一階餘骸,隻能拖到天明等它們衰弱了再做打算。”


    說話的這位老者插道簪,著八卦道袍,又撫了撫羊角須道:“或者你們陳家不介意的話,老夫可以引爆紫電珠,頂階陽剛型法器,足以炸爛這些遺害了。”


    另一位道姑立刻反駁:“不行,紫電珠是長老力排眾議讓我們帶出來的,必須完整地帶迴去。況且現在路途才過三分之一,誰知道後麵還有沒有餘骸,絕不能沒了紫電珠。”


    “非也,餘骸的靈智就和野獸差不多,領地意識很強,若是擊退這波餘骸,這方圓五百裏就暫時安全了。”


    “不行,反正我堅決不同意引爆紫電珠。”


    見他們爭執不下,陳管事便定下結論:“那就暫時不急於引爆紫電珠,先勞煩兩位出手,在場所有護衛都交由二位調度。”


    ……


    二人才到營地中央,便看見那些護衛集體掠過天際,朝餘骸的區域不要錢似的潑灑雷電火球法術,目標直指其中一具餘骸。


    隻是看起來成效並不明顯,僅僅能做到延緩它的蠕動。


    甚至有個護衛因沒有拉開距離,被觸手直接刺穿胸膛。


    在同僚的驚唿中,他的身體幾乎是一瞬間塌軟,皮膚蒼老如樹皮般醜陋,骨血轉化成餘骸膿包內的紫黑色液體,一點點扭曲、收縮,最後變成形似蟬蛻的空殼。


    這下護衛修士們的攻擊更加保守了。


    土堆上的兩位築基修士也沒閑著,那位道袍老者雙手如穿花蝴蝶,法印不斷變化,上方圍繞紫電珠流轉的雷光也越來越亮,看起來正在凝聚毀滅性的一擊。


    另一位道姑則從腰間摘下一張口袋,朝營地下方一拋。


    口袋迎風暴漲,袋口靈光閃爍,而後蹦出五個身披漆黑戰鎧、關節分明的持刀戰士。


    這是傀儡戰士?看那升騰的威壓,竟是築基期傀儡?


    雖說同階傀儡要好幾隻才能正麵抵抗修士的血肉之軀,但市場的傀儡價格始終居高不下。


    隻見五隻傀儡戰士直接迎上一具餘骸。


    那惡心的觸手漫天飛舞,卻被傀儡們以靈巧的身法躲開,然而傀儡們手中的戰刀也僅是給餘骸滿目瘡痍的表皮再添數道傷口,將這具怪物拖在原地。


    道姑又從儲物袋招出一柄木劍,咬破食指,將血液抹在劍鋒之上。


    隨即單手捏印,嘴裏念念有詞。


    那柄木劍霎時間被白色火焰裹住,朝第三具餘骸激射而去。


    那白色火焰似乎極為不凡,木劍裹上火焰,劍光連閃之下,直接斬斷了七成的觸手,那些斷口處噴出大量惡臭液體,將地麵染上黑毒。


    然而那具餘骸滿是褶皺的臉上發出無聲的嚎叫,觸手如瘋魔般不斷揮舞,從斷口處竟慢慢又生出了新的觸手。


    老者艱難分心,提醒道:“其他地方都會複原,隻能斬本體肉球!”


    但道姑劍光逞威後,也明顯有點後勁不足,木劍上的白色火焰黯淡不少,隻能將其召迴,一言不發地開始調息。


    那些烏衣鎮來的修士呢?


    柳長生還來不及四下張望,便看到陳管家陰沉的臉:“劉道友,現在不是糾結乘客和護衛職責的時候了,請速去營地邊界組建防衛圈。”


    袁紅玉乖巧地站迴兩位築基修士身後,而柳長生則被陳管家銳利的目光驅趕到戰場前方。


    到了那裏,隻見那幾頭象獸都瑟瑟發抖移動不能,而烏衣鎮那十幾名修士則聚在一起,正隔著老遠對最後一具餘骸不停扔出殺伐術法。


    隻是不客氣的說,這群烏合之眾方才便見識了護衛慘死的恐怖過程,哪來的鬥誌?


    見柳長生過來,不停施展火球術的嚴禮傑大喜過望。


    方才還在想這替死鬼哪去了,是不是突然死在了哪個地方,害他白廢口舌洗腦。


    “快來快來,老夫靈力都快耗盡了,趕緊補上空缺,別讓那恐怖的東西移動!”


    柳長生替過嚴禮傑的位置,傻傻的站那一動不動。


    嚴禮傑急地眼睛都紅了:“用法術砸它啊!你不會法術嗎?火球術你總會吧?”


    柳長生望著他,傻傻地搖頭。


    嚴禮傑幾乎被氣暈過去。


    連最基礎的火球術都不會嗎?他這是騙了個什麽憨憨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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