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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奴一邊組織眾人操習兵馬,一邊開始著人尋找去到幽冥之巔的時空斷壁,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然讓他找到了去往十方的時空斷壁,隻是去往幽冥之巔的尚無頭緒。


    與自家老爹溝通過後,他方知,這一切的陰謀都與十方脫離不開關係,怒到極點的他直接將一半以上的人馬派去了十方,故而尋找與幽冥之巔相關聯的時空斷壁就落下了腳步。


    夜修一度以為兒子要取紫陌醉而代之,直到他將人派往十方卻自己留在大荒之後方才了解,這小子是打算給醉丫頭當開路石。


    他又是心慰又是心憐,做父母的,沒一人不希望子女能過得更好一些,如果自家兒子取醉丫頭而代之,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偏偏那個傻兒子抵死為紫陌醉效力,就連在十方建立的勢力都是按之前醉丫頭取的名字紮下根的。


    紫陌醉昏昏沉沉中是被琴聲給吵醒的,待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位盲先生在撫琴,強支撐起身體靠臥在床頭問:“琴聲五韻,你又想勸我些什麽?”


    追星怔愣的幾秒,很快反應過來輕笑道:“姑娘好耳力,在下並不想勸姑娘什麽,隻是覺得人之初心有三大苦,其一愛而不得,其二愛之所失,其三兩者兼俱。”


    紫陌醉冷著一張俏臉兒暗恨神力尚未恢複,若此時神力如初,她便可自毀神魂,與朝月銘塵同生共死,何苦要與這人糾纏?


    “愛而不得隻怪你無能,愛之所失怪你明知求而不得偏強求,兩者兼俱者是腦神經不正常,先生可願放我走?”


    她現在不求同生共死,隻求能在他身死的地方結束生命,以求能離他近一些。


    追星暗淡的眸光忽然一亮,轉瞬間又是灰暗,“我若說不願放你走呢?你的人生不該如此,無論是兩者中的哪一個,你都牽扯上了,想要全身而退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下定決心要為摯友擋去這一煞,故而說話尤為刁鑽,平日裏他若遇上這樣真性情的女子倒可放她一馬,可今日不行,他肩負著整個幽冥的生死存亡,若單憑一己好惡來判定是否有罪,那等著主子的就是天翻地覆。


    紫陌醉嗤笑一聲抿唇未再說話,這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有所一問不過想試探他的身份,果然是幽冥之巔了不得的大人物,不過想要困住她?嗬嗬。


    追星是個掌握人心的棋聖,單憑隻字片語足以讓他深入對方的內心,故而大為震驚,這姑娘是一心求死!


    原本他還以為是她挾舊恩以求主子庇護,此刻方才明白,這裏麵有不少的誤解。


    他是沒打算讓她走出這個偏殿,可她卻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死,她若死了北冥王那邊就無法交待,更無法為主子爭取到平定內亂的時間,而他還沒做好準備,給他三天時間,隻要三天就夠。


    長指撥琴,腦海中開始天人交戰,該如何讓她此時打消自絕的念頭,將她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紫陌醉一雙紅眸染著淡淡的諷刺,這人是個權術高手,極擅掌控人心,單憑這三言兩語就瞧出了端倪,隻可惜,性子還不夠沉穩,聽這琴聲便知他的心亂了。


    琴音太過激烈,不一會兒,琴弦“咚”的一聲斷了,追星愣愣的坐在圓凳之上半晌方才迴神,“姑娘安心在此地安歇,星定護你周全,逝者如斯,活著的人終要麵對現實,若你心之所係知你了無生念又該何等不安?你又怎麽對得起他的以命相護?”


    他知道此時不是開口的好時機,兩人都是心思極深之人,誰先開口誰就輸了,可他別無選擇,他能阻攔別人殺人,可阻攔不了一心求死之人,除了軟語相慰別無他法。


    紫陌醉悶聲不語,雙眼空洞的望著床帳,她還欠缺一個交待,否則一清醒時便會自我了斷了,辰汐被慘虐而死,這個仇她不替他報了便惘來世上走一遭。


    追星見她不言不語心裏愈加著急,同樣空洞的眼睛對準她的方向不惜用激將法道:“姑娘何不聽我一勸?這般顧影自憐是為了博取主上的同情嗎?這樣利用一個對你用情至深的男人恐怕不妥吧?”


    沉默良久的紫陌醉終於出聲,“演技還差一點兒,你的心亂了。”


    追星心頭大震,他這般冷靜自持竟然都能被她給看穿,她是有多精明?既然是這樣,他就更不能留她了。


    彼此的心思都已經知曉,索性也不再裝模作樣,沉下臉龐冷聲道:“你該知道主上對你一片深情,你既決心赴死,不如臨死之前幫主上一個忙,隻當還了他對你的一番情義,姑娘若肯成全,星定不會讓你死得太痛苦。”


    紫陌醉冷睨了他一眼,似譏似嘲的道:“迴去問問你那個主子,想我怎麽死?派了你這麽一個說客過來讓我聽憑你們的擺布,到底是誰給他的底氣?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告訴他,我若不死,終有一日取他性命。”


    銘塵、晨曦和辰汐的大仇都沒報,她若就這麽赴死有何顏麵談情?罪魁禍首現在還都逍遙法外,天不報,地不清,那由她來清算。


    追星被她給繞糊塗了,明明見她生無可戀,可這句句又都透露出強烈的求生之意,到底她的哪一麵是真的?


    “主上對姑娘情根深種,就算不能迴應你也不至於心存恨意吧?還欲對主上不利,到底是誰忘恩負義?姑娘,做人要厚道。”心頭一股怒火無處宣泄,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怒吼出聲。


    若非有護體神功傷不了她,他早就出手控製住她了,何苦還要浪費這些力氣好言相勸?


    從她被帶迴來,第一手消息就報到了他這裏,可以說幽冥之巔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否則他也不可能在主子不在的三千年裏,還能幫他守住這個位置。


    紫陌醉默默調息期望讓沉寂的靈海能有些動靜,可惜半絲反應都沒有,深吸了口氣道:“我與晴黯之間的恩怨自有他來和我交待,你一個狗頭軍師還不配說三道四,滾出去。”


    她也不清楚那個護體神功是什麽東西,清醒之後她斷斷續續的有一些記憶,好像有個人閉了她的靈海,然後身體表麵就有一層無形無狀的護體罡氣,隻要有人意圖傷害她就會冒出來,反彈力度極為強大,這也是她此時還能安然躺在這裏的一個重要原因。


    鬼狩一開始就沒打算留她性命,後來也是被護體罡氣弄得沒辦法才將她用鎖魂籠給罩起來帶迴了幽冥。


    做兩天真正的凡人,她不知道那個老道說的兩天是具體的數字還是指一段時間,如果隻是兩天,那今天已經是第二天,再過幾個時辰她的修為就能恢複,可如果是指一段,那她還要等多久才能去報血仇?


    追星被嗆得差點背過氣去,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強硬,如今已是階下囚,骨頭還這麽硬,看來她也是知道這些人拿她無可奈何,才敢如此囂張,憤怒的一甩袍袖轉身出了偏殿。


    臨行前氣惱不已的吩咐內侍,“餓上她三天,不準給她請醫師,本相倒要看看她能強硬到幾時。”


    三天的時間他就能弄出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人出來,到時她就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將她交給北冥王,生死全憑天命,再將李代桃僵將假冒的死士送還給主子,隻要撐到清剿過後,他便再無顧忌,屆時就算主子要殺了他,他也甘心赴死。


    轉眼間就過了七日,夜瀾殤日日聽著丞相府傳來的訊息卻整日心緒不寧。


    剛剛議完事擬定下清剿北冥王的策略他便迴了寢殿,提起禦筆批閱折子時,上好的青石筆杆竟然無故斷裂,這讓心裏本就不安寧他更加煩躁起來。


    迴想起當日臨走前追星的話,怎麽想怎麽覺得透露了太多信息,可想要抓住時又什麽都沒有。


    心煩意亂的男人一揮手將案幾上的折子掃了滿地,嚇得一殿的內侍唿啦啦跪了一地請罪。


    心緒不寧的他匆匆出了寢殿,大步流星的往追星的偏殿而去,一路之上他想了很多,越想越是後怕。


    以他對追星多年的了解,那句話能分解出三個意思,第一,他可能會對醉兒動情,將他從之前的情殤之中給拉出來,第二,他的雙目失明多年,也許醉兒能將他的眼睛治好,第三,他要利用醉兒去給自己爭取清剿叛亂的時間,將她交給北冥王以報浣雀被罰之仇,真相大白之時自己勢必不會饒他,他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這三種可能除了第二個其它兩個他都無法接受,他若動情,覬覦兄弟的女人就是不義,他若陽奉陰違就是不忠,與叛賊無異,所以此時他的心很亂。


    不過一會兒功夫便來到了偏殿,香煙嫋嫋中傳來陣陣悅耳的琴聲,隻是這琴聲較往日的悲傷又多了些其它的東西,似恨似怨,很亂。


    門口的侍衛見主子到來慌忙跪倒行禮,不卑不亢的道:“主上,丞相大人在左邊門的趣雅亭撫琴,請隨屬下來。”


    夜瀾殤雙拳緊握,沉聲道:“本主不找你們丞相,今天丞相帶迴來的姑娘呢?本主要見她。”


    他現在一時一刻都不想等,隻想看看那個丫頭是不是還好好的,如果追星真的敢擅作主張,多年的兄弟情就此也算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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