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湘:【是郭阿姨偷偷從爸的手機裏拷貝出來交給我的。】


    她口裏的郭阿姨正是鬱國慶的現任妻子。


    在得知姐弟倆的遭遇之後,郭女士便聯係了鬱湘,鬱湘從她口中得知,原來這些年他們姐弟的生活費都是郭女士給的,目標是每人每月一千塊,誰知道鬱國慶竟從中克扣了半數不止。


    郭女士當初得知鬱湘患癌症的消息後,給她準備了十萬塊錢做醫療費,很顯然,這筆錢沒有送到鬱湘的手裏。


    郭女士壓根兒就不知道鬱國慶從鬱楚這裏拿了三百多萬,而且家裏超市的盈利每個月還要被鬱國慶取走一半。


    直到上個月,郭女士才知道鬱國慶竟不知在何時染上了賭博的惡習,這兩年從鬱楚那裏得到的錢、以及利用鬱湘的身份借的高利貸全部輸在賭桌上了,如今郭女士正在向法院提出訴訟,決定和鬱國慶離婚。


    鬱湘:【郭阿姨找到我的時候哭了很久,她說她娘家還算富裕,一直想照顧我們姐弟的,但是沒想到爸從中作梗,瞞著她做了很多錯事。拷貝錄音的事就當是她最後的補償,她希望我們倆以後都要好好生活。】


    鬱湘:【[捂臉]郭阿姨還想給我錢讓我治病,我勸了好久才勸動她把這錢留著照顧小弟,把他好好撫養成人。】


    看著她發來的消息,鬱楚心裏五味雜陳。


    他從未想過,改變他和姐姐命運的人,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鬱楚反複播放了那段錄音,直到情緒徹底麻木之後才將它轉發給沐蓉,沐蓉聽完發了一連串的句號,最後總結道:【你這爹,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馬上把這段錄音發出去。】


    自此,鬱國慶的謊言被徹底攻破,當初在網上極力潑鬱楚髒水的那幾個營銷號也收到了梁絮白的律師函,要求他們為抹黑鬱楚聲譽一事公開道歉,同時梁氏也追加了他們的責任,讓這些營銷號給予鬱楚精神賠償。


    梁絮白和梁氏擺明了是在為鬱楚撐腰,同時殺雞儆猴,讓營銷號們從此不敢輕易在網上帶節奏。


    今晚是平安夜,奚曉曉和伍祁特意將別墅上下裝飾了一番,頗有幾分節日的氣氛。


    鬱楚對過節沒什麽概念,尤其是這種西方的節日,他幾乎從未沒放在心上,吃過晚飯便躺進懶人沙發裏看電影。


    眼下正是胎動活躍時,他把雙手覆蓋在肚皮上,感受著女兒的拳打腳踢。


    不知為何,鬱楚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個小家夥以後……服從管教嗎?


    就算是個女兒,可到底是梁絮白的骨肉,有一半兒他的基因。


    思及此,鬱楚莫名頭疼。


    但轉念一想,孩子還有一半基因是他鬱楚的,如果從小溫柔教導,大概率能養成一個良好的性格。


    就在他操心未來之事時,梁絮白打了一通電話進來:“楚楚,你到花園來一趟,我好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鬱楚蹙眉:“大晚上的,花園裏鬧鬼了?”


    “你下來看看就知道了。”梁絮白故意賣關子,很快又補充了一句,“你肚子沉,慢點走。外邊兒冷,多穿點衣服。”


    鬱楚雖然疑惑,卻還是照辦了。


    他起身找來一件長款羽絨服套在身上,然後換一雙暖融融的鞋子走出別墅,沿走廊前往花園。


    今晚的溫度似乎比前幾日更低,花園裏的燈光分外明亮,混著皎月的光澤,愈顯清寒。


    鬱楚站在花園入口處不再向前,因為入目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儼然是大雪過後的靜態景象。


    夜風拂過,空氣中裹挾著新雪的氣息,異常凜冽。


    往前一步是茫茫雪海,往後一步則是幹冷寂靜的尋常夜色。


    那一刻,鬱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裏還是置身於現實之中,甚至連自己的眼睛都不願相信了。


    雪夜寂靜如斯,他踩著寸尺深的積雪緩步前行,指腹刮過葉片上的新雪,湊近了仿佛可以清晰看見雪花的形狀。


    除了這場雪之外,偌大的花園還被暖黃色的星星燈裝點明亮,就連院裏那棵巨大的丹桂也披上了新衣,上麵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飾品,如夢似幻,美不勝收。


    鬱楚舉目四望,忽然有種深陷童話世界的錯覺。


    “梁絮白?”他唿喚著梁絮白的名字,但是並未得到迴應,不由拔高了音調,“梁絮白你在哪兒?”


    梁絮白依然沒有迴答,但是身後卻傳來了腳步聲,混著積雪的音調,沙沙入耳。


    鬱楚循聲迴頭,一個身材高大的聖誕老人正扛著禮物袋疾步往這邊走來,火紅的聖誕衣與四周的皚皚白雪相得益彰。


    “你好,我是聖誕老人,剛剛聽見了你的聲音,特地從空中下來請問你有什麽願望嗎?”聖誕老人說話時白胡須一抖一抖,模樣甚是滑稽。


    他的眉骨高挺,眉宇英俊,說話時帶著燦爛的笑。


    鬱楚很明顯知道這身皮下究竟是誰,忍俊不禁:“我的願望是想要梁絮白立刻出現在我麵前。”


    聖誕老人一頓,說道:“這個很好實現,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別的願望?”


    鬱楚假意思索,旋即含笑開口:“希望肚子裏的女兒健康出生,以及我所愛之人皆平安喜樂。”


    聖誕老人點了點頭:“你的願望都會實現的,未來你將擁有一個漂亮聰慧、健康機敏的女兒,有一個疼愛你的家庭,以及將你奉做掌中珍寶的老公,而你也會平安喜樂,一生無憂。”


    鬱楚歪著腦袋看向他,眼神澄澈單純:“所以我老公在哪裏呀?”


    梁絮白被這一句“我老公”喊得心癢難耐,立刻扯掉胡子,連肩上的口袋也仍在一旁了,展開雙臂將鬱楚擁入懷中,說道:“你老公在這兒呢。”


    鬱楚站在茫茫雪地裏,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他被男人堅實溫暖的懷抱包裹著,擋住了雪夜裏的所有嚴寒。


    兩顆心隔著厚厚的衣物震顫著,靜靜感受彼此的律動頻率。


    少頃,鬱楚推開男人,雙手虛虛地搭在他的肩上,抬頭時,眸光裏仿佛盛滿了星河的倒影:“這院子裏的雪是怎麽迴事?”


    梁絮白正色道:“我連夜從東北運過來的。”


    鬱楚打了他一拳:“你怎麽不說是你唿風喚雨請來神仙臨時做法下的一場雪?”


    “腦子笨,沒想到這一層。”梁絮白嘿嘿笑了一聲,“我尋思著渝城冬天不下雪,而你又很想看雪,就買了一個造雪機迴來,吹了大半天才吹出這一片,好在沒有讓人失望。”


    冬天沒有雪,便缺少了意境。


    聖誕節沒有雪,就不會有聖誕老人出現。


    而如今,他的聖誕老人製造了一場皓皓白雪,踏著滿地銀白向他走來,對他說著祝福的話,願他平安喜樂,願他一生無憂。


    兩人無聲對視,就在梁絮白心猿意馬準備親鬱楚時,猛然想起被扔在雪地裏的口袋,遂彎腰拾起,扯開繩索從裏麵掏出十幾個紅本本:“這是我給葡萄置辦的房產,她還沒出生,所以房產證上隻能寫你的名字。”


    “對了,還有這個”他又從口袋裏摸出幾串鑰匙,“這是餐廳的鑰匙,我新盤的店,位置都頂好,生意還不錯,以後交給你保管了。”


    鬱楚凝眸看他,語氣非常平靜:“為什麽要送我這些東西?”


    梁絮白笑道:“也不是全部送給你的,咱女兒也有份。”


    大抵是覺得這個理由連自己都糊弄不過去,梁絮白索性坦白,“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你始終不肯收我送給你的東西,這要是傳出去,別人得怎麽評價我?肯定要說我摳門兒鐵公雞!我可不想背這個鍋。”


    當初鬱楚還在拍攝《荊棘之夜》的時候,梁絮白就給他送過豪車和手表,但那個時候鬱楚看都沒看一眼。


    若再不送點什麽,梁絮白可真就過意不去了。


    鬱楚輕輕歎了口氣,接過這隻口袋:“以後不許再自作主張亂花錢了。”


    梁絮白憨厚一笑:“行,以後銀行卡由你來保管,每個月給我十萬塊零花錢就夠了。”


    鬱楚瞥了他一眼:“我不要你的銀行卡,也不查你的手機,你是獨立的個體,可以行使任何權利,沒有人能夠幹涉你的自由。”


    聞言,梁絮白低頭親了他一口:“我老婆真好。”


    鬱楚耳根驟然發燙,越過他往迴走。


    “慢點慢點,我來扶你,這雪挺滑的。”


    “要不我抱你迴屋吧,可別摔著了。”


    “哎你打我幹嘛呀……”


    過完聖誕節,梁絮白又開始忙碌起來,待元旦假期結束他便要出國與技術顧問交接。


    平安夜的那場人造雪疏解了鬱楚的心結,他的情緒日漸好轉,很快便恢複至正常狀態。


    二十八號那天,梁宥臣和文辭來清月灣做客,給他們倆帶了份大禮。


    這是一份協議書,上麵所述為鬱楚和鬱國慶斷絕來往的協議。


    這份協議是梁老爺子擬定的,以他的名義,讓孫兒婿和鬱國慶斷絕往來。


    法律斷不了親情關係,隻能斷絕來往,這是鬱楚姐弟倆目前唯一能夠擺脫鬱國慶的方法。


    鬱國慶並非善類,自然不願意輕易放棄鬱楚這棵搖錢樹,而且他正在和現任老婆打離婚官司,以後有八成概率要淨身出戶。


    為了讓下半輩子生活有保障,他從梁老爺子這裏敲了一筆錢,老爺子為了讓鬱楚和鬱湘擺脫他,便答應了。


    當然,鬱國慶也有把柄握在老爺子手裏,如若他翻臉違背協議,必然要利用這個把柄將他送入局子,讓他吃上國糧。


    鬱楚盯著鬱國慶在協議書右下方簽的字和按的手印,問道:“他犯了什麽事?”


    梁宥臣搖頭:“不清楚。既然在賭博,肯定與金錢脫不了幹係,或偷或搶或騙,都是有可能的。”


    鬱楚將這份協議交給了梁絮白,後續便不再過問此事。


    不多時,文辭將話題岔開:“小白,聽說你這兒前幾天下雪了,怎麽做到的?”


    梁絮白笑道:“我買的造雪機,吹了幾個小時才有效果。”


    文辭雙眼一亮:“給我們演示一遍?”


    於是梁絮白從庫房搬出造雪機,然後帶著幾人來到花園,為他們演示了人工造雪。


    元旦假期,梁絮白陪鬱楚去隔壁縣級市玩了兩天,那裏下了雪,景致正好,比人造雪更加壯觀。


    他們預定了山頂一家四星級酒店的觀景房,足不出戶便可欣賞整座山的雪景。


    到了三十三周時,鬱楚雙腿浮腫的現象越來越嚴重,即便坐著也需要把雙腿平放,促進靜脈血流,從而緩解水腫的情況。


    梁絮白每晚給他按摩雙腿之際都忍不住歎息:“過幾天我就要出國了,我不在家,你該怎麽啊。”


    鬱楚忍不住反駁:“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梁絮白:“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的腿不舒服,沒人替你按摩緩解。”


    鬱楚思索幾秒,說道:“沒關係,我會注意的。”


    “嗯,我盡量趕在初八之前迴國,給你熬臘八粥吃。”梁絮白笑得諂媚,按摩手法也變得曖昧。


    鬱楚反應過來了,接連踢了他好幾腳:“梁絮白,你別太過分!”


    梁絮白不再逗弄,摁住他的腳腕重新按摩:“好了好了不要亂動,我開玩笑的。”


    五號清晨,梁絮白出發前往加州。


    伍祁作為助理理應陪老板出國,但是他現如今的主要任務是保護鬱楚的安全,所以梁絮白又從公司另外安排了一位總監隨行,如有必要,對方還能替他擋擋酒,實屬一舉兩得。


    送行至安檢口時,鬱楚緩緩停下腳步。梁絮白迴頭,對上了一雙盈盈含情的眼睛,心頭頓時水波蕩漾,難以平息。


    他朝偽裝得非常嚴實的青年靠近,輕聲調侃道:“楚楚,你滿眼都是挽留,讓我怎麽舍得離去啊。”


    鬱楚一頓,旋即嗔怒:“誰挽留你了?我盼著你早點進去呢,我站久了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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