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張揚謊稱自己見到了初戀女友,想起了好多傷心往事,所以才心情低落。


    如果撒謊的能力是有等級之分的,我肯定是最低級別的,因為我的謊言大多拙劣,本身又不善於編造更多謊言來圓謊,所以迴去的路上,我盡量避免同張揚談及今天的事,免得破綻百出。


    迴到家以後,我一開始想,不如把這事同李沉宇說說,一起想辦法來解決。


    可我轉念一想,如果李沉宇知道以後,沉不住氣去找李兆基理論,我反而等於把自己推向火坑。


    但我心裏清楚,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遠不足以對抗段淩天的,想到這,我不禁苦笑幾聲,之前還想要把他拉入自己的陣營,卻沒想到,沒過多久,我們倆就對立了。


    經曆諸多變故後,我突然變得有些相信宿命了,隻覺得人世間看守聚散無常,隻怕都是有因果根由的。


    我很快又想到一個人,就是同樣是化學藥劑專家的淩霄,李兆基不足為懼,如果淩霄肯幫忙,相當於我們兩個人合力對於段淩天一個人,勝算還是比較大的。


    不過我並沒有急著去聯係淩霄,而是在大腦裏將有些厲害關係又想的仔細些,以免一步走錯全盤皆輸。


    晚一點的時候,婉茹來到我家,我陪著她一起聽了她的那張光盤,聽著那些靈動的音樂,我的心情也好了些,婉茹走後,我便打電話約了淩霄,和他約見在一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見麵。


    之所以選擇這麽一個地方,因為我覺得自己家先是不安全的,保不齊誰偷偷在我家裝了一個竊聽器之類的東西,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其他的明麵上的店麵也不安全,萬一被段淩天現我和淩霄會麵,他肯定會聯想出很多事,估計就會想到我是在找人對付他。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地下停車場最安全,那裏烏漆墨黑的,很難被人現。


    第二天一早,我草草的吃了口飯,就到事先約定好的地方去等淩霄。


    我趕到那時,淩霄早已經到了。


    那次出事以後,我也一直沒有同淩霄見麵,之前都是通過電話,此時再見到他,便有一種好久不見的感覺。


    淩霄見到我後,笑了笑說:“田鑫,好久不見了。”


    我見他把我想說的話說了,便跟著笑了起來。


    同他寒暄幾句後,我便將今天生的事同淩霄講了。淩霄聽後,皺起了眉頭說:“段淩天怎麽會臣服於李兆基呢,這不科學啊?”


    我聽後無奈的調侃道:“科學的光芒也是有限度的,很多角落都是它照不到的。”


    淩霄跟著又說:“不過單純是為了錢的話,倒是有可能的,因為段淩天是個學癡,好多時候,為了研一種新的藥劑,不惜花大價錢去買化學試劑,這也是後來我們失足的原因。”


    “他口袋裏的錢,很少有充盈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顯得很寒酸。”


    我聽後忙問他:“你知不知道段淩天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同李兆基有來往的?”


    淩霄想了想後說:“應該也就是最近的事,不過我倒是知道李兆基一早就和影子公司的人有來往,之前給李沉宇修改記憶,就是他找影子公司的人做的。”


    我追問道:“淩霄,關於李兆基,你還知道什麽,多同我講講?”


    淩霄卻搖搖頭說:“關於李兆基,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其他方麵的事,我知道的可能還沒有你多。”


    我徑自思忖了一會說:“如果段淩天和李兆基的關係隻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那倒好辦了……”


    淩霄立刻會意我話裏的意思,挑明道:“你的意思是想用錢來收買段淩天?”


    我迴複說:“倒是可以采用這個辦法,隻可惜我沒有那麽多資金,起碼同李兆基可差的遠去了。”


    淩霄說:“那倒是。”


    我於是歎了口氣說:“所以即便知道這可能是個辦法,咱們也實行不了,還是想點實際的吧。”


    淩霄說:“你想對於段淩天?”


    我點點頭道:“不然呢?”


    淩霄顯得有些為難:“對付他,實在是有些困難……”


    他話說到一半又收起來,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一般,小心翼翼的問我道:“田鑫,那個李沉宇,對你很重要麽?”


    我猜出他想表達的意思,就壓低聲音說:“像是我親弟弟一般。”


    淩霄卻說:“可畢竟不是你的親弟弟。”


    我對淩霄的迴答有些失望,陰著臉說:“不管怎麽說,這個弟弟,我是保定了,不然我會內疚死。”


    淩霄見我態度堅決,便徑自歎了口氣說:“哎,田鑫,我知道你是重情義的人,我隻是覺得,你想對付段淩天,實在是有些冒險,他……”


    沒等他說完,我便搶話道:“他能怎麽樣呢?有三頭六臂?是神仙?還是鬼魅?他不也是個人麽?”


    淩霄麵露愧色:“那倒是,那你有什麽計劃麽?”


    我聽後搖搖頭說:“計劃暫時還沒有,我也正想找你商量這事,因為你對段淩天的了解,肯定比我要多,所以沒準你能想出什麽好主意來。”


    淩霄卻一臉的為難:“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段淩天固然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但他也不是普通人,真要想對付這種人,就要定好計劃,又不能完全按計劃的來。”


    “就像下棋一樣,你可以有自己的布局,但具體每步怎麽走,還要看對方走的是什麽棋。”


    我其實當然知道淩霄說的是對的,可心裏卻萌生一種沮喪的感覺,如果但是連淩霄都這麽難對付,想撼動諾大個影子公司,豈不是笑談?


    想到這,我突然又迴想起昨天見段淩天時他所說的話,他說知道我在暗中對付影子公司,現在想來,這更像是一種諷諷刺和挖苦,你田鑫有何本事,竟然敢和影子公司叫囂?


    這樣想來,我就越覺得沮喪。


    淩霄並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他見我情緒低落,以為我是怪他在幫我這件事上顯得不夠積極,連忙解釋道:“田鑫,你是個夠意思的人,悠悠昨天也同我說,我躲起來的這段時間,你沒少去李德海那做工作,幫我說好話。”


    “所以關於段淩天的事,我其實也是願意幫你的,隻不過他這個人實在是有些危險,咱們眼下還是應該計劃周全……”


    聽到淩霄的話,我的心理舒服一下,忙笑笑說:“你說的對,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我迴去再好好想想,咱倆保持電話聯係。”


    同淩霄分開前,我囑托他道:“淩霄,這件事最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對李悠悠不要不說,悠悠雖然是個熱心腸,知道了肯定也願意幫我,但她也是個心理藏不住事的人。”


    淩霄聽後說:“我明白。”


    我淩霄分開後,我沒有急著離開地下車庫,而是在裏麵又轉了轉。


    地下車庫的燈光很幽暗,偶爾有一道亮光從遠處射過來,便是有車開進來了。


    我的周邊並排停了一排又一排的車,這些車被車主們分奉為珍寶,可此時停在這裏,卻隻是一個個冷冰冰的機器。


    我看著眼前的這些車,腦子中突然萌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我們這些自詡為高級動物的人類,同這些車實在是相像。


    我們也像它們一樣,服務於某個人,或某個組織,平時跑在外麵,一個個光鮮亮麗,可此時躲在這麽一個角落裏,卻都隻是一部冷冰冰的機器。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人們好像越來越不像人了,快節奏的社會,把人們打磨的越來越像是一部機器,我們都太講究效率,做什麽事都計算成本,同人交往也要看這個人值不值得。


    就連為人們津津樂道的愛情,也都變了質,很多人談戀愛也都省去了很多浪漫的細枝末節,隻看另一半的條件十分相當,如果相當,兩人便好像達到了某種默契,很快就從手拉著手直接通向了床。


    我越想越覺得可笑,影子公司的計劃還沒有得逞,我們已經先把自己變成機器了。


    我在地下車庫裏麵轉了一會,既感到有趣,又感到無趣,很快就隻剩下無趣了,我便徹底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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