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佳寶走了沒多久,我便趕去警局,我去的時候還早,警局都還沒有幾個人,不過李德海早到了,看到我後,簡單寒暄幾句,便將我帶到關著昨天砍人的嫌疑犯的審訊室。 ?


    李德海對著裏麵努了努嘴巴,跟著又衝著我搖了搖頭,我就知道裏麵坐著的人,實在是叫他頭疼。


    我於是表示很理解的衝他笑笑,跟著便輕輕推門進到屋子裏麵。


    裏麵坐著的人,帶著一副眼鏡,高高瘦瘦,顯得文質彬彬的,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本以為他會是那種滿臉橫肉,一副兇悍模樣的人。


    見我坐在他對麵,他賊兮兮的看了我一眼,跟著很快又把頭低下。


    我見他有些拘謹,連忙說:“你別誤會,我不是警察,沒有審問你的意思,隻想和你簡單聊幾句。”


    他快偷瞄了我一眼,小聲嘀咕道:“聊什麽?”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就是耳語,我於是也很自然的把說話聲音放的很低,小聲迴複說:“你的形象氣質,和你做出來的事,非常的不相符,我想知道為什麽。”


    “沒有什麽為什麽,殺幾個人而已。”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眨都沒眨一下,表情也十分自然,好像殺人是他的職業一樣。


    這樣一來,我越覺得奇怪了,似笑非笑的問他說:“聽你的口氣,殺人好似像做遊戲一般。你可真有本事,尋常人殺個動物,也要做一番思想掙紮,你殺了人,卻毫無感覺。”


    他依舊是頭也不抬的說:“地球上的人太多了,死幾個人也不妨事的。”


    我冷哼道:“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


    他把頭埋得很低,也不說話。


    我突然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就義正言辭道:“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按理說有些話不是我這個身份該同你說的,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殺了人,是要被判死刑的,殺人償命而已,本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我突然想起之前曾聽到的一起殺人案,嫌疑人之所以殺人,是因為自己的母親被當地的惡霸侮辱,他一時激動而殺人,當然也是被判了刑的,可本來也是要判死刑,結果全村的人都跑去警局給他求情,後來就改判了無期。”


    “村民們覺得這個判罰還是有點重,就繼續鬧,最後判了十五年有期。”


    “不過你這件事的結局和我說的剛好就相反,那個人殺人,算是為民除害,何況又是自己的母親被侮辱,符合人之常情,所以村民才會替他求情,而你殺人卻是為了取樂,所以你不但會被判死刑,死後還會遭人唾罵。”


    聽了我的話,那個人的嘴角極不明顯的抽動了一下,我就知道自己說進他的心裏去了,我於是趁機又說:“但是我不知道別人怎麽看這件事,我反正是不信的,哪有人殺人是為了取樂呢?那不是神經病麽?要真是神經病,這事反倒好辦了,沒準還能無罪釋放。”


    說到這,我故意揚起聲調問他:“對了,你不是神經病吧?用不用我幫你鑒定一下?”


    他卻說:“不用,我不是神經病。”


    我笑笑說:“不不不,依我看,你就是神經病,很多人殺人都是一時衝動,衝動過後,人就清醒了,而清醒過後就是後悔,懊惱自己不應該殺人,不管是出於什麽動機,殺人都是不對的。”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知道神經病能被減刑甚至免刑,裝也要裝成神經病的,你卻寧肯去死,遭人唾罵也悶不吭聲,還說自己不是神經病?”


    這個人聽我說完,小聲嘀咕道:“精神病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殺人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還簡單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就問他說:“你在嘀咕些什麽呢?”


    他就又什麽都不說了,把頭埋得死死的,生怕看見我一樣。


    我正想再問他話,李德海突然進到裏麵,表情嚴肅的對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出來一下。


    我於是輕輕起身走了出去,李德海把我領導一個無人的角落裏,四處看了看,確保附近沒有人後,小聲對我說:“田鑫,我之前讓張揚和宋飛搜集這個犯人的信息,他們倆忙乎了一小天,終於有結果了。”


    我忙問他說:“什麽結果?”


    李德海小聲說:“你可能想不到,他們倆查到了你原來所在的研究所。”


    我一驚,忙說:“睿康?”


    李德海點了點頭,接著說:“在你們那的病人檔案室找到了關於這個犯人的信息,他叫楊磊,是個重度抑鬱症患者。”


    聽到這句話,我的大腦裏一下子湧出很多信息,我先想到的就是楊磊的狀態,我和他聊天時,他雖然話不多,但並不是抑鬱症的病狀,而且重度抑鬱症的人,往往都有自殺傾向,很少有傷害別人的。


    我接著又想,楊磊是睿康曾經的病人,這件事一定不是巧合,或許就有某種貓膩,但具體是什麽,一時又想不通。


    這時我突然靈光一現,我想起之前和孫澤凱偷偷跑來睿康想救夢筠時,孫澤凱曾告訴我,他聽影子公司的莫子萱說做人格裂變最好的實驗品,就是有自閉症或者有抑鬱症的人。


    這麽說來,難道這個叫楊磊的人莫非是影子公司的實驗品?影子公司也對他進行了人格裂變的實驗?可影子公司要他去殺人,目的又何在呢?


    再往深了想,黑熊之所以處心積慮的混入到睿康,很有可能是為了從檔案室裏找到更多的實驗品,如果真是這樣,他到底要做一個什麽樣的實驗呢?實驗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但不管怎麽說,影子公司的實驗項目一定是極其邪惡的,但是最近,他們就已經直接或間接的殺害了好幾個人,如果真讓他們得逞,豈不是要死更多的人?


    想到這,我實在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不自禁的說了句:“他媽的!”


    李德海被我搞的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麽了田鑫?”


    我這才緩過神來,忙說:“啊,沒,沒什麽。既然楊磊是個病人,您打算怎麽處置他?”


    李德海皺著眉頭說:“有精神疾病,不是殺人的借口,咱們國家的法律雖然在這方麵還沒有特別明確的規定,但我覺得要對他嚴懲,殺一儆百,不然以後那些稍稍有點精神類疾病的人,就會更加肆無忌憚,精神病這個標簽反倒成了他們的保護傘了。”


    我心理並不是很讚同他的看法,認為這樣做隻是治標不治根,我不當然不好掘他的麵子,就附和著笑笑,李德海隨即又悻悻的說:“這個楊磊也實在可惡,好似瘋狗一般,見人就砍,其中一個被他砍死的年輕人,年齡也就同你差不多大,本來有大好的前途的,就這麽死了。”


    李德海正說著,不由自主的就把牙齒咬得哢哢作響,他隨即又說:“那個死了的人,也是有父有母,沒準還有一個對他日思夜想的女朋友,肯定還有一群好哥們,這下好了,那些熟悉他的人,再也沒有機會見他了。”


    聽他這樣說,我心裏也一陣感慨,沒有什麽比奪取一個人的生命更加罪惡的事了,可不知怎地,李德海嘴裏說的罵的都是楊磊,我卻滿腦子想的都是影子公司,認為他們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我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但這個城市原本是很正常的,正是由於他們的出現,才變得烏煙瘴氣,似乎時刻都被陰影籠罩著。


    想著想著我便徑自歎了口氣,李德海這時突然又說:“對了田鑫,我還有一件事,想同你說說。”


    我輕聲道:“李處長您盡管講。”


    李德海壓低聲音道:“張揚說他和宋飛在檔案室翻看楊磊的檔案時,不小心碰掉一份放在低架上的文件,他撿起來有意無意就瞥了一眼,現上檔案正麵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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