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雷的死,好像一顆巨石般砸到了我的頭上,讓我茫然不知所措,我怎麽也不會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顯然是一場謀殺,而幕後的兇手,既是一個手段極高的人,又是一個十分兇殘的人。


    王小雷的死對崔寧造成的打擊也很大,讓原本活潑好說的她陡然間安靜下來。


    王小雷死後沒多久,警察便來了,做了一番調查後,也判斷不出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第二天上午,所裏就王小雷的死,還特意的召開了一次會。我原以為王小雷的死會引起上層的重視,大家會不遺餘力的去調查王小雷的死因,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淩所長卻在會上說,他很早以前就發現王小雷有自殺的傾向。


    淩所長的話固然難以讓我信服,不過很快,他便讓宣傳部的另外兩個人,劉偉和施政來發表自己的看法。


    他們倆也一致讚同淩所長的說法,王小雷一直以來就被各種壓力所困擾,首當其衝的就是房貸的壓力。


    他曾在辦公室裏屢次三番的說自己想自殺,還和劉偉探討過關於自殺的方法,采用哪個痛苦最小?


    劉偉以為他隻是在說笑,就說割脈痛苦最小,但是很血腥,王小雷就說,割脈太慢了,割腕還要等太久,有沒有快一點的,劉偉就開玩笑說跳樓最快,一下就死了。


    兩個人為此討論得津津有味,劉偉認為王小雷隻是在抱怨,說出來就好了,沒想到今天他竟然真的就跳樓自殺了,他為此還深感自責。


    聽完他們倆的描述,我再一次感覺到迷茫,王小雷或許真的是自殺,可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呢?我們剛約定好要談論一個很重要的事,他就出事了,這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叫人懷疑。


    散會以後,我在從會議室往外走的時候,同陳科長打了一個照麵,她此時也表情凝重,看到我後,擠出一絲微笑,但我能看得出,這微笑裏夾雜了很多內容。


    迴到辦公室後,我立刻給陳科長打去了電話,想約她出來談一些事情,但卻被陳科長拒絕了,她說現在是非常時期,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撂下電話後,陳科長的那句“現在是非常時期,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在我心中久久的縈繞,看來對於這件事,她和我的直覺是一樣。


    這事並沒有那麽簡單!


    很快,我的思緒就又迴到了集體自殺這件事。我總感覺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奇怪的事,都和集體自殺有關,它就像是一把解開謎題的公式,把它研究明白了,謎題自然就被解開。


    我所認識的人中,知道集體自殺這件事的人並不多,但除了當事人張一菲,其他人所了解的細節還沒有我多。而張一菲似乎除了痛苦的記憶外,也給不了我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那麽我還能去諮詢誰呢?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汪叔,他之前曾在我家和我爸談起過這件事,或許他對26年前那次集體自殺的事件知道的會更多一些。


    汪叔現在已經榮升為警局局長,身份不同以往,也變得比之前更加忙碌,想見他一麵著實不容易,我們約了好幾次,終於還是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汪叔。


    汪叔乍一見到我,顯得很興奮,走到我身邊,輕輕抱了我一下,接著又關切的問起我的近況。


    我不想占用汪叔太多時間,所以同他簡單寒暄幾句後,我便直奔主題,徑直問起了關於26年前的那次集體自殺事件。


    汪叔很認真的聽完我的問題後,並沒有急於迴答,而是對我講起了另外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也是發生在26年前,和那次集體自殺事件是在同一天。


    那時的汪叔才剛到警局,20出頭,幹勁十足。那天上午剛到警局,就接到有人報案,報案的人說,有幾個人相約在某賓館,打算集體自殺。


    汪叔接到報案,立刻和幾名同事一同前往那家賓館。賓館的老板一看到他們幾個警察,立刻便把他在客房裏發現的一張褐黃色破敗不堪的紙遞給汪叔看。


    汪叔接過字條,發現紙條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但其中一行字格外醒目“我們四人相約於此地,自願放棄生命……”


    汪叔連忙問賓館老板:“這張紙條發現多久了?”


    老板忙說:“他們剛走,我就進房來打掃,跟著就發現了這張紙。”


    汪叔自語道:“看來他們應該剛走沒多久。”


    汪叔跟著又問:“他們四個人都大概長什麽樣子,趕快給我描述一番?”


    老板於是便很詳細的把那四個人的樣貌同汪叔描述出來,汪叔一麵聽,一麵用筆把老板描述的大概樣子給畫了下來,並拿給老板看,老板忙說畫的很像。


    汪叔於是便和同事匆匆趕迴警局,把自己剛剛畫的畫像,大量的複印出來,並發動全警局的人去找這四個人的下落。


    警局的人從上午9點一直找到下午3點,也沒有發現這四個人的下落,很多人便猜測說這幾個人很可能已經死在某個角落裏。


    然而,就在大家準備放棄的時候,有人打來電話中,在臨近的村子裏,發現了四個行蹤詭秘的人,樣貌同汪叔畫的差不多。


    警局的人立刻便趕去電話中提到的村子裏去找那四個人的下落,果然就在一個廢棄的小茅屋裏找到了他們,可這四個人卻並沒有要自殺的意向,反而圍在一起打撲克牌,並且有說有笑。


    汪叔便詢問這幾個人那張賓館的紙條是怎麽迴事,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解釋說,之前他們確實約好了要一同自殺,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失敗者,年奔30,卻一事無成,整天無所事事,還被鄰裏鄉親瞧不起,最終萌生了自殺的念頭。


    可當他們在下決心要自殺的一霎那,又都下不了狠心,最後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全警局的人忙碌的一天,最後卻是一場鬧劇,實在是叫人哭笑不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總部打來了電話,說市區裏出事了,發生了特大集體自殺事件,死亡人數為37人。


    因為警局可用的人大部分都出警,去找這四個人,所以沒有足夠的人手來及時製止這場浩劫,最終導致悲劇的發生。


    汪叔講完這件事後,表情稍顯凝重,我在一旁冷笑幾聲後,輕聲說:“這幾個人可真夠無聊的,要不是因為他們,或許這個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汪叔聽後,先是笑了笑,跟著又輕輕搖了搖頭說:“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我聽後猛地怔住了,汪叔繼續說道:“我之所以給你講剛剛那個故事,並不是想抱怨說自己由於救錯了人,而間接的導致了一場悲劇。”


    我按捺住自己內心的興奮,小聲說道:“您的意思是說,這有可能是一場騙局,那四個人故意把你們拖延住,好讓那個悲劇發生?”


    汪叔微笑著點點頭:“你很聰明,像你父親。”


    我對這個答案感到無比震驚,一時間難以平複自己的激動的情緒,緩了好一會,才繼續問汪叔說:“後來呢,您又找到那四個人問話了麽?”


    汪叔有些無奈的笑笑說:“如果我當時就能想到這一點,或許這個集體自殺事件,也就不會成為懸案了。”


    聽到汪叔說出“懸案”這兩個字,我立馬意識到,我在他這能了解的信息,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離開汪叔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兩點,我於是匆匆趕迴單位,因為所裏每周四的下午兩點,都會在九樓的會議室開一次全體職工大會。


    自從王小雷出事後,淩所長要求所有員工沒有特殊的事,必須出席會議。


    我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幾分鍾,等我進到會議室時,大會已經開始了。


    我趕快找個座位坐下,大會一開始都是做一些工作總結,在我看來,這些話題都不痛不癢,我聽著幾乎就要睡著了。


    可大會進行到一半時,淩所長突然拿出一份文件,對著麥克,低聲說道:“大家知道我手裏拿的這個是什麽文件麽?”


    下麵交頭接耳,立刻沸成了一鍋粥。


    淩所長繼續說:“這時咱們單位人事科陳科長的病例檔案。”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炸在我耳旁,讓原本還有些困意的我,瞬間精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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