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穎死後,溫兵和白月並沒有把沈斌想的有多壞,因為攀登珠峰,悲劇本來就是隨時可能會發生,他們在來這之前就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然而,溫兵和白月都以為悲劇到此已經結束了,卻沒成想,噩夢才剛剛開始。


    此後的沈斌經常神經兮兮,總說關穎並沒有死,而是偷偷的跟在他們後麵,隨時可能要殺死自己。


    溫兵看到沈斌的情況很糟糕,認為這場登山之旅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他們於是在6000米左右的時候準備下山。


    迴去的路上,沈斌表現的很正常,溫兵便想,之前沈斌之所以神經兮兮,或許是因為高山反應,外加他用關穎的命換來自己的命,心裏有愧,容易胡思亂想。現在海拔低了,他漸漸就恢複正常了。


    他們走著走著,溫兵突然腳底一滑,一下子滑出好幾米遠,好不容易站穩卻突然感覺到腳底有些空,他低頭朝下看了看,頓時給嚇得夠嗆,原來腳下是一條冰裂縫,他剛剛假如滑得再猛烈一點,整個人肯定就掉進冰裂縫裏了,而且這種冰裂縫,一旦不小心掉進去,基本就是死路一條,連救都沒得救。


    白月看到溫兵有危險,想跑過來拉他一把,忙被溫兵叫停,溫兵說他周邊的冰都很脆弱,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白月若是靠的太近,很有可能兩個人都掉進裂縫裏。


    溫兵讓白月和沈斌先往前趕,趕快離開這片區域,因為不知道冰裂縫波及的範圍有多大,等他出來後就立刻去追上他們。


    白月於是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溫兵費了好大的勁才從縫隙那逃了出來,頓時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的腿都被嚇軟了,他忙往前趕路,去追白月和沈斌。


    他走了好長一段路,也沒有看到白月和沈斌的影子,叫他們的名字還沒人應,溫兵以為他們也出了意外,當即心急如焚,加快腳步往前趕,又走了大概20多米,忽然見到前方蹲下一個人,不停的揮舞手裏的冰鎬。


    溫兵連忙跑過去。等他靠的以後,蹲著那個人突然猛地一迴頭,隻見他滿臉是血,麵目猙獰,十分嚇人。此人正是沈斌,他嘴裏不停的念著:“你想殺我,沒那麽容易,我先殺了你,先殺了你。”而白月就橫在他身前,已經血肉模糊。


    溫兵當即怒吼一聲,立刻將沈斌撲倒在地,兩個人廝打了起來,最終身材上占有優勢的溫兵取得最終勝利,用一個大冰塊,將沈斌的腦袋砸碎,而他自己也因為體力消耗過大,暈了過去。


    沒過多久,珠峰遭遇風暴,山上退下一波等山的人,他們在撤退的途中,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溫兵,溫兵就此獲救,可這件事卻對他的心理造成嚴重的傷害。


    聽完溫兵的故事,我想起了媽媽曾經和我說的一個生活常識,她說女人生完孩子在坐月子期間不小心生了病,就隻能在月子期間治,一旦出了月子,就很難治療,要想徹底根治,除非再坐一次月子。


    這兩者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溫兵所形成的比較扭曲的人生觀,是在人麵臨各種生死考驗的極限條件下形成的,而想要再次扶正他的人生觀,除非再次去到一個麵臨生死考驗的極限環境。


    再次攀登珠峰是別想了,準備工作至少也得半年,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準備,就算我有,溫兵現在的情況未必也能等到那時候。


    我苦苦在大腦內思索能利用的資源,突然就想起了楊旭這個人。楊旭是我一個高中同學,之所以會想起他,是因為他比較特殊的職業。戰地記者。


    我於是借口去衛生間,暫時離開了溫兵。我剛一走出房間,立刻就被外麵的人給圍住,幾個人輪番的問我問題,無非就是想知道裏麵的情況,我對他們笑著說:“好歹讓我上個廁所先,人有三急,等不了了。”


    我匆匆趕去廁所,實際上是去聯係楊旭,可我沒有他的手機號,隻有他的微信號,我心想,楊旭搞不好此時正在地球的另一端,我現在發信息,他今天半夜才有機會看,前提還得是他所在的地方有網絡,可我實在想不出好的辦法,就想先碰碰運氣。


    我於是找到他的微信號,給了發了句:“楊旭,我是你的高中老同學田鑫,看到了務必給我迴個信息。”


    發完信息後,我便開始往迴走,可剛走了幾步路,突然收到一個來信,我拿出手機一看,是楊旭發過來的:“老同學,有何貴幹?”


    我一看當時就樂了,立刻給他迴複道:“你現在還做戰地記者麽?”


    楊旭迴複道:“老子這輩子不想換第二個職業了。”


    隔著屏幕,我都能感覺到楊旭這句話裏所帶著的慢慢的情緒,不過他不是針對我,因為每一個戰地記者所受到的最大的壓力,其實都是來自於父母,這也符合人之常情,哪個父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整天生活在槍林彈雨裏?


    我於是又問:“你需不需要兩個臨時幫手,我是其中一個,另外再給你找一個?”


    楊旭迴到:“什麽情況?”


    我忙說:“等見麵了細聊,你現在在哪個國家呢?”


    楊旭迴複:“中國。”


    我迴道:“別鬧,我們的祖國啥時候發生戰爭了,我怎麽不知道?”


    楊旭說:“我特麽還不能休個假了?不過我馬上就要再次奔赴戰場了,你想去的話,明天來我這,下午二點的飛機,飛機票自費,你帶幾個人都行,不過醜話說在前麵,那可不是去旅遊了,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真出了事,後果自負,別說我沒提醒你。”


    我問道:“死亡率大概多少?”


    楊旭迴複:“一半一半。”


    我聽得直冒冷汗,不過年輕人就是有一股子衝勁,我越來越覺得為了溫兵,也為了我自己,這事必須得體驗一次。


    我於是說:“好,就這麽定了,我明天下午就到你那。”


    楊旭說:“明天下午一點鍾,我要是在我們市的桃仙機場看到你,你就等著三年後再來吧。”


    我迴複道:“明白!”


    我很快又再次坐到溫兵對麵。我剛一坐好,便問了溫兵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你可以信賴的人?”


    溫兵說:“如果我不信賴你,怎麽會給你講我去珠峰發生的事?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每次進來都會帶錄音筆,但是你比外麵那幾個膿包強多了,他們每次進來都好像去動物園看老虎,明明很想知道我想什麽,卻害怕靠近我。”


    我先是笑了笑,接著說:“我和人聊天沒有帶錄音筆的習慣。”


    溫兵說:“這是你們所裏的規矩,你不帶不怕領導批你麽?”


    我再次笑了笑,說道:“我和這個研究所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的真實身份是個高仿表店的老板。”


    溫兵顯得有些驚訝,接著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很厲害。”


    我微笑著說道:“過獎了,你想不想和我去一個地方?”


    溫兵說:“什麽地方?”


    我說:“一個神奇的地方,你在那裏可以看到很多你的同類。”


    溫兵說:“很多的富二代?”


    我搖了搖頭說:“很多的惡魔。”


    溫兵登時眼睛一亮,脫口道:“好!”


    說服了溫兵,我又去做邵帥的工作,不過我沒有說具體帶溫兵去哪,否則結果必然是被拒絕。可邵帥聽我說要帶溫兵走,第一反應也是拒絕:“兄弟,你有本事就在這裏施展,你把人帶走,出了事,我們全所的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對邵帥說:“多了我也不想和你說,溫兵隻有走出這裏,才有希望,你若是不同意,我就立刻走人;你如果同意,我保證幫你漂漂亮亮的完成這個任務,到時候功勞全是你的,我一分都不會搶。”


    邵帥猶豫片刻後說:“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問問我們領導的意見。”


    我沒有留在研究所裏等,而是選擇了迴到自己的店裏,同時我還告訴邵帥,下午四點之前我得不到你的結果,你就別再找我,因為我要出去給自己放個假。


    雖然我很想去試試,但是留在所裏等結果,無異於告訴人家你想做,而甩頭走人效果可就大不一樣。


    下午三點左右,邵帥給我打來了電話:“喂,兄弟,我們領導說可以讓你試試,不過你需要簽一份安全協議,要不你就這麽把人帶走,我們誰的心裏都沒底。”


    我在電話裏說:“邵帥,那我也要說明一點,我是在幫你們所裏做事,而且我完全是看同學情分,要不然你們收100萬,就給我2萬,我肯定不幹,所以我帶溫兵期間一切花銷,你們所裏要給我報銷,不過你放心,我會做個賬目明細,不會花沒數的錢。”


    邵帥忙說:“兄弟,錢是小事,你快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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