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肉盾擋在隊形最前麵的坤甸蘇丹國土兵率先迎接槍林彈雨的洗禮。


    隻兩三輪射擊,坤甸蘇丹國的土兵就土崩瓦解,作鳥獸散。


    就算他們身後地位比他們更高的爪窪土兵朝他們開火,脅迫他們繼續前進也無濟於事。


    麵對荷印軍隊聲勢浩大的攻擊,梁耀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十分輕鬆的表情,絲毫沒有將荷印軍隊視作勁敵。


    在一旁觀戰的港督文鹹也對梁耀的鎮定自若,以及西部旅的表現表示差異。


    文鹹不是軍旅出生,但他對軍事也非完全外行。


    他敏銳的察覺到,西部旅的射擊速度非常快,甚至要比剛剛換裝1851型米涅步槍的英軍射速還要快。


    望著如同秋天被收割的麥子一樣成片倒下的荷印軍隊,坤甸蘇丹國土兵士兵,想來西部旅裝備的這種奇怪的步槍準頭也不會低。


    文鹹設想如果是自己指揮荷印軍隊,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隻是很遺憾,他的答案並不樂觀。


    或許他不會像安特生一樣輕敵,但要是和西部旅進行對射,也會處於下風。


    在絕對先進的科技麵前,高明的戰術與策略也很難彌補技術上的劣勢。


    “德萊賽針發槍?”


    文鹹望著站崗所裝備的槍械,注意到這些士兵裝備的槍械似乎是普軍所裝備的德萊賽針發槍。


    “是的,加利福尼亞步兵團裝備的是德萊賽針發槍。”


    梁耀淡淡地說道。


    他沒有欺騙文鹹,加利福尼亞步兵團裝備的確實是普軍現役的德萊賽針發槍。


    但也僅僅隻是加利福尼亞步兵團裝備普軍現役的德萊賽針發槍罷了。


    其餘的步兵團,無論是長槍還是短槍,裝備的都是加利福尼亞自產的槍械。


    隨著沃爾特m1851型步槍日漸成熟,梁耀已經在考慮也給加利福尼亞步兵團換裝沃爾特m1851型步槍來減輕後勤壓力。


    更何況,這些德萊賽針發槍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隻能打紙殼彈,不能打金屬彈藥。


    梁耀也不可能為了手頭上的三千支德萊賽針發槍專門研製並開辟一條生產線生產可供德萊賽針發槍使用的金屬彈藥。


    加州的槍械工程師已經吃透了德萊賽針發槍的技術,德萊賽針發槍作為梁耀購買的一種過渡性輕武器,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據我所知,普軍的德萊賽針發槍可是非賣品。”文鹹若有所思地說道。


    “隻要出價夠高,沒有什麽是非賣品。”梁耀說道。


    說話間,荷印軍隊在西部旅的攻擊下已經瀕臨崩潰。


    在前方充當肉盾的坤甸蘇丹國土兵潰散之後,荷印軍隊中的爪窪土兵不得不提前充當肉盾。


    這一次,輪到爪窪土兵潰散,最後方的歐洲士兵充當督戰隊的角色。


    顯然,這一招現在也不好使了。


    爪窪土兵們也清楚繼續向前衝是死,逃跑還能僥幸撿迴一條命,也不願意繼續給白人老爺們當肉盾。


    轉眼間,荷印軍隊的線列隊形中隻剩下了歐洲白人士兵。


    這些白人士兵象征性地朝塹壕的方向稀稀落落地放了一陣排槍之後便撤退了。


    這時候騎兵連出擊追擊荷印軍隊的殘兵,以擴大戰果。


    可惜的是梁耀的手裏也就一個騎兵連,所取得的戰果也比較有限。


    此戰,西部旅斃傷了420名坤甸蘇丹國的土兵,260名荷印軍隊爪窪土兵,以及87名荷印軍隊的白人士兵。


    俘虜了340名坤甸蘇丹國的土兵和爪窪土兵,以及41名荷印軍隊的白人士兵。


    這樣的傷亡對荷印軍隊而言還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但也是不小的傷亡了。


    梁耀相信經過這個教訓,安特生接下來隻要重武器和支援部隊沒有到位,也不會組織起太大的攻勢。


    梁耀現在的目的就是吸引並拖住安特生這支荷印軍隊在婆羅洲島的主力,等埃爾維斯軍隊返迴坤甸之後,讓埃爾維斯乘船偷襲肯達旺岸。


    當然,坤甸蘇丹國方麵也可以繼續施壓利誘。


    隻要能將坤甸蘇丹國給拉攏過來,對這支荷印軍隊的後勤是個不小的打擊。


    荷印軍隊潰敗之後,西部旅乘勢輕而易舉地收複了作為誘餌放棄的塹壕。


    經此一敗,安特生也意識到了也意識到了,自己輸給梁耀,丟了坤甸絕非偶然,而是梁耀的西部旅真的有兩把刷子。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接二連三地輸給梁耀畢竟是事實。


    首戰失利的安特生也漸漸冷靜清醒了下來,不再貿然對坤甸城發起攻擊,而是決定就地等待荷印當局的支援。


    “接下來您有什麽打算呢?一鼓作氣,擊潰坤甸城外的荷印軍隊?”


    文鹹現在有點期待梁耀的下一步行動。


    “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個古希臘的寓言故事。”


    戰事結束之後,梁耀折返迴坤甸城住所。


    這座深陷荷印軍隊包圍的城市,依舊保持著平靜。


    人們照常生活,三發蘇丹國的土兵正監視著帶著鐐銬的荷印軍隊戰俘平整城區街道的路麵。


    很快,新的俘虜在完成登記之後就被戴上鐐銬送了過來,成為了這些老俘虜的工友。


    這些鐐銬倒不是梁耀鑄造的,而是荷印當局為當地土人和華人準備的,儲備還很充裕。


    隻是他們沒想到自己也有帶上這些鐐銬的一天。


    老俘虜見有新工友的到來,臉上的表情變得逐漸嚴峻。


    荷印軍隊剛剛包圍坤甸城的時候他們還有點興奮,認為自己的俘虜生涯很快就會結束。


    現在看來,除非戰爭徹底結束,或者梁耀和荷印當局進行交換俘虜,否則他們很難重獲自由。


    或許連交換俘虜都是奢望,似乎到目前為止,荷印當局還沒有俘虜過哪怕是一名梁耀西部旅的士兵。


    想到這裏,連俘虜中的高級軍官都感到十分地沮喪。


    “什麽寓言故事?願聞其詳。”文鹹笑眯眯地說道。


    梁耀緩緩說道:“從前有個從前,有個放羊娃。


    某一個,這個放羊娃覺得十分無聊,就想了個捉弄大家尋開心的主意。


    他向著山下正在種田的農夫們大聲喊:狼來了!狼來了!救命啊!


    農夫們聽到喊聲急忙拿著鋤頭和鐮刀往山上跑,他們邊跑邊喊:不要怕,孩子,我們來幫你打惡狼!


    農夫們氣喘籲籲地趕到山上一看,連狼的影子也沒有!放羊娃嘲笑這些上當的農夫,農夫們知道自己被戲耍了之後生氣地走了。


    第二天,放羊娃故伎重演,善良的農夫們又衝上來幫他打狼,可還是沒有見到狼的影子。


    放羊娃嘲笑著農夫們又上當了。


    大夥兒對放羊娃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謊十分生氣,從此再也不相信他的話了。


    過了幾天,狼真的來了,放羊娃害怕極了,拚命地向農夫們喊:狼來了!狼來了!快救命呀!狼真的來了!


    但是這一次,沒有人願意再相信這個撒謊成性的放羊娃。”


    文鹹點點頭:“我有聽說過這則希臘寓言,中國也有類似的曆史典故。”


    “哦?您還知道中國的曆史典故?”梁耀好奇地問道。


    “我對中國的曆史文化非常感興趣。”文鹹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典故叫做烽火戲諸侯,在香港的時候,我聽當地的吟遊詩人,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說書人講述過這個曆史典故。”


    文鹹的腦子還挺好使,梁耀以狼來了的寓言作為典故,他已經想到接下來梁耀要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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