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南幹脆連公司也不去了,叫西蒙把著急處理的東西直接送到家裏來。


    他知道這不是個長遠之策,可是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想讓應晴離開他的視線,他害怕他出去一趟再迴來,人就沒了。


    處理完手裏的事兒,徐靖南站起身動了動脊椎,走出了書房。


    應晴窩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遙控器,電視上的人雖然在動,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她的眼神一片空洞,也不知道在看哪兒。


    徐靖南一走過去,應晴就立刻警覺的坐直了身體,戒備的看著他。


    徐靖南覺得自己也夠賤,被她嫌棄著嫌棄著,竟然也就習慣了,上去就摟著她,“晴晴,是不是太悶了,帶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應晴沒說話。


    徐靖南把身體靠在她身上,悶聲道,“還是算了,別出去了,萬一你跑丟了我找誰要去。”


    應晴垂下眼簾,沉默的看著某處。


    徐靖南自言自語道,“最近天太冷了,我給你買了條圍……”


    然而他話還沒說話,就被應晴寒聲打斷了,“我不需要。”


    徐靖南皺起眉,表情冷了下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應晴漠然道,“我反正也出不去,你給我買那些有什麽用?”她慢慢抬起眼直視著他,冰冷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而且,我,不,要,你,的,東,西。”


    徐靖南麵孔一僵,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他卡著應晴的雙頰,狠聲道,“你說的對!沒有我的允許你出不去!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


    應晴憤恨的瞪著他,“為什麽,不能,放過我。”


    我放過你,誰他媽放過我。


    徐靖南無限悲涼的想。


    如果能放得開,誰他媽願意死皮賴臉的硬把人留在身邊,弄的對方累,自己更累。


    他為了她,丟盡了徐家的臉,弄得現在連家都不敢迴了。估計a市圈子裏已經傳開了吧,他徐靖南也有這麽一天,莫名其妙地罷婚,還跟家裏鬧開了。


    他徐靖南也他媽有今天。


    他為了這個應晴已經混成這德行了,應晴不能對他說不。


    徐靖南心裏突然就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憤怒。


    他長這麽大沒跟誰低過頭,可是對應晴,他已經是百般討好了,她卻始終不願意正眼看他一眼。


    他究竟圖的什麽,應晴怎麽就能這麽對他。


    徐靖南抱著她的手,突然就不老實起來,慢慢滑到她腰側,企圖伸進她衣服裏。


    應晴對他時刻都提放著,此時更是如遭電擊,身子一下子彈了起來,使勁推了他一把,同時叫道,“別碰我!”


    徐靖南被推了個踉蹌,差點兒從沙發上摔下去。


    他穩住身形,麵上盡是難堪之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瞪著應晴。


    應晴退到沙發的角落,驚惶的看著他。


    徐靖南幾次身體想要有所行動,卻一次次壓抑住了。


    終於,他臉上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傷心。


    他轉過身,從茶幾上摸出煙點了一根兒,手微微顫抖著,把煙塞進嘴裏。


    兩個人都沒說話。


    應晴低著頭坐著,徐靖南就低著頭抽著煙。


    良久,徐靖南才沙啞著說,“晴晴,我這人耐心不行,我是稀罕你,但是你別讓我等太久。再有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別不把我當人吧。”


    應晴身子顫了顫,輕輕抱住手臂,把身體縮了起來。


    徐靖南把煙頭掐滅了,站起身走向應晴。


    他就站在應晴麵前,望著應晴留給他的後腦勺,眼睛不由一陣酸澀,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晴晴……”聲音裏帶著祈求。


    應晴一動不動。


    他蹲下身,用力地將她擁進了懷裏,將頭埋在了她的長發裏。冰冰涼涼的發絲貼著他的臉,卻讓他眼眶泛熱。多麽想,讓這個人重新屬於自己……


    “徐靖南,放過我吧,我們都好過……”應晴無力地抬臉說道。她也快被徐靖南給逼瘋了,這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比她剛認識他的時候,還要讓她害怕。是的,她怕他。


    徐靖南抓住她抬臉的一瞬間,用嘴唇封住了她的。


    下一秒,不顧她的掙紮,他將她抵在了牆上。


    “徐靖南,不要……”應晴根本敵不過他的力道,不管怎麽掙紮,都始終被他掌握在手心的感覺,讓她慢慢崩潰起來,她的聲音慢慢哽咽了起來。


    “說!你還離不離開我!你離得開我嗎!”徐靖南的聲音裏也全是哽咽。


    徐靖南見應晴漸漸不支,把人連拖帶抱的弄到了沙發上。


    “徐靖南,夠……了,徐靖南……”


    應晴此時半身騰空,頭朝下,身體被彎成了扭曲的形狀,痛苦的承受著徐靖南的怒意與不甘。


    她已經記不清徐靖南強行按著她進行了多久,她隻知道她整個身體都麻了,神智也趨於混沌。她一身大汗,臉上也全是淚水,能罵的髒話她也已經罵盡了,她表現的越是憤怒,徐靖南的動作就越大,慢慢地,應晴也就隻能斷斷續續地哀求了,“徐靖南……求你……徐靖南……”


    她真的受不了了,這樣的折磨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徐靖南發泄式的交融不隻讓她疼痛,還讓她憤怒、心寒。


    徐靖南就像一頭憤怒的野獸,非得將對手撕成碎片才能安撫他的躁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靖南才停下了仿佛沒有止境的掠奪,將渾身濕透的應晴摔在了沙發上,轉身進了臥室,並砰的一聲甩上了臥室的門。


    應晴那時候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虛軟著四肢無力的癱在沙發上。


    客廳太冷了,她身上還沒穿衣服,她想起來洗個澡,可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徐靖南進了臥室之後一頭倒在了床上,乏的一動不想動。


    他瞪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月亮,不禁有些後悔剛剛自己的衝動。


    他知道自己今天又做錯了,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他沒辦法再聽到她說讓他們分開的話,她沒說出這樣的話,他都想狠狠地製裁她,讓她知道她怎麽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徐靖南翻了個身,呈大字狀躺在床上,發現這張床還真大,左右都夠不到邊沿,夠不到任何東西。


    他就那麽瞪著眼睛躺著,時間靜靜的流逝,屋子裏一點聲音都沒有,倦意悄悄上來,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到了半夜,他被凍醒了,滿床劃拉暖和的東西的時候,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經半夜三點多了,應晴呢?


    他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甩了甩腦袋,才想起應晴居然還沒進房間,難道去睡客房了?


    徐靖南起身下床,剛一走到客廳,就見應晴赤裸著身子窩在沙發裏,瘦弱的身體縮成了一團,正瑟瑟發抖,看上去那麽可憐。


    徐靖南感覺心髒被擰了一下,趕緊上去,“晴晴……”


    手指一碰到她的肩膀,才發現她的身體燙的嚇人。


    徐靖南一把把人抱了起來。


    “怎麽樣?”徐靖南圍著床沿,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應晴。


    家庭醫生陳濤推了推眼鏡,“問題不大,受寒了發燒了,等吊瓶打完了把針給她拔了,這些藥按照說明吃,如果明天還沒退燒,再打電話給我。”


    徐靖南點了點頭,專注的看著應晴。


    此時的應晴,身體被厚被蓋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張小臉,雙頰微微泛紅,看上去比平時還要脆弱,仿佛臉上就寫著了輕拿輕放。


    陳濤走後,徐靖南坐在床沿,看著點滴瓶發呆。


    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眼前的小女人脆弱的好像漸漸變得透明了。


    徐靖南心裏滿是懊悔,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脫掉鞋翻身上了床,輕輕掀開被子,把應晴滾燙的身體抱在了懷裏,閉上了眼睛。


    應晴一直昏迷到當天晚上才醒過來,輸了兩瓶液下去後,溫度稍稍降了下來。


    她輕輕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眼前有微弱的亮光。


    徐靖南正坐在她旁邊,輕輕敲著筆記本的鍵盤,一見她醒來,立刻放下電腦,高興道,“晴晴,你醒了。”


    應晴迷茫的看了他一眼。


    “你渴嗎,餓嗎?你發燒了,昏睡了一天了。”


    應晴一句話沒說,就那麽怔怔地將視線轉到了頭頂的米色天花板上,一動不動。


    徐靖南也沒有生氣,他快速跳下床,倒了杯水,然後一手托起了她的頭,準備給她把水喂進去。


    突然!應晴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她狠狠地打掉了徐靖南伸過去的手,“啪”得一聲,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的響亮。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應晴的聲音仿佛從喉嚨裏擠出來似的,幹澀得不像樣子,她說:“滾!”


    徐靖南的臉色像是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他呆呆地僵立在原地,手裏還拿著杯子。


    “滾!”應晴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大吼出聲,眼睛看都沒看他一眼。


    徐靖南臉上的血色一點點退了下去,沒有什麽比應晴的拒絕與無視還要來的令他傷心了。


    應晴的頭吃力地朝窗外轉了過去,是十足的拒絕的姿態。


    徐靖南慢慢把杯子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滿臉的痛苦,他的聲音幾乎是嘶啞的,“……我把杯子放在這了……你記得喝……”


    然後他打開房門慢慢走了出去。


    應晴在被子裏把自己的身體慢慢縮了起來。


    徐靖南並不放心把應晴一個人留在屋子裏。一個小時之後,他又重新敲響了房門。


    當時應晴已經睡了,徐靖南在敲了幾下沒有得到迴應後,還是打開了房門。


    一見到應晴憔悴的睡顏,徐靖南就心疼壞了。


    他將手裏剛煮好的粥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然後他輕輕推了推應晴,語氣小心翼翼的,“晴晴,醒一醒,喝點熱粥吧,不然一會涼了……”


    應晴吃力地睜開眼睛,見到徐靖南的第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你想做什麽?”她的眼中滿是防備與敵意。


    “……我剛煮了粥……你喝一口吧。”徐靖南指了指櫃子上的碗,澀聲道。


    “不用了。”應晴瞥都沒瞥桌上的碗一眼。


    徐靖南沒有迴答上前一步探手向她的額頭摸去。


    應晴想躲閃,奈何一點力氣都沒有,於是隻能幹瞪著一雙眼睛仇視地看著他,“……徐靖南。”她的嗓子已經嘶啞,但是仍然用力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把他的名字說了出來。


    徐靖南的一隻大手不由分說地覆上了應晴的額頭。


    幸好沒有再發燒。他心裏舒了口氣。


    頂著應晴憤怒的眼神,他把她的被角掖了掖,低聲道:“那我先出去了……一會再來……”


    應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到了早上終於退了熱,漸漸清醒過來。


    徐靖南見她醒過來很是高興,問她感覺怎麽樣,餓不餓。


    應晴看了眼窗外,從幹啞的喉嚨裏吐出幾個字,“不,關,你,的,事。”


    徐靖南的臉上露出了受傷的表情,他清了清喉嚨,整理了一下表情說道:“前天的事是我的不對……晴晴,對不起……”


    應晴把頭扭向一邊,什麽都沒說。


    徐靖南看著應晴的樣子,一下子迷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堅冰一樣的應晴相處對話,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能輕易刺傷他。


    他漸漸看到了應晴跟他劃出的溝壑。


    這道溝壑橫在他們之間,他能想象自己無論多麽努力,也無法將其填平。未來那麽長,隻要一想到某一天也許他會一腳踩空,他就憂慮的連覺都睡不好。


    徐靖南的工作似乎真的很忙,慢慢的一個禮拜他會出去兩到三天。剩下的時候,他會一直守在應晴身邊,將她抱在懷裏,訴說他對她的感情。


    這一天徐靖南出門了,別墅裏隻剩下了應晴。她正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時候,門鈴響了。


    門一開她就愣住了,門口站著的是fiona。名模不愧是名模,明明年紀已經就要接近五十歲了,整張臉依然保持得精致秀美,身材高挑,無論是妝容還是穿著,都可以看得出這是個極為講究的人。然而她雖然美麗優雅,氣質卻冰冷嚴肅,上吊的眉角給人以強烈的距離感,盡管是個女人,卻比男人更有氣勢。


    fiona瞟了應晴一眼,微微蹙眉開口道:“你怎麽在這?靖南呢?”她的語氣頗為傲然,仿佛天生習慣了頤指氣使。


    應晴木登登的點了點頭。


    fiona從他身邊擦過,大大方方的進了房,理所當然的往沙發上一座,“給我倒杯水。”


    應晴點了點頭,“好的。”她一直打心眼裏畏懼著眼前的女人,盡管她沒有做錯什麽。


    她看都沒看應晴一眼,掏出手機來,撥通了電話。


    “徐靖南,我在你家。”說完直接掛上了電話。


    應晴無措的看著還敞開的門,猶豫要不要關上。


    fiona隨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間,最終目光終於落到了應晴身上,淡道,“水?”


    fiona不愧是應晴見過的氣勢最為強大的女人,舉手投足間仿佛都充滿了威嚇力,隻說一個字就能讓人心驚膽戰。


    她不自覺的挪動了腳,去給她倒了杯水。


    fiona喝了口水,衝應晴點點頭,“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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