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兩孩子的班級不是這棟,是那邊那棟,已經有不少家長上去了,我們也趕緊過去吧。”周俊芳邊說著邊朝不遠處的一棟教學樓走去。


    “老秦還沒過來呢,不等他一起嗎?”周英看了看後麵跟熟人說話的妹夫說。


    “他知道地方,不管他,一個大男人迷不了路,即使不知道,鼻子下麵還有嘴呢,不會張口問呢?”周俊芳一臉的緊張不安,那裏還有心思去管丈夫如何了。


    “你也不用著急,我算過時間的,沒那麽快開始,我們已經提前了半個多小時了,耽誤不了。”周英安慰著橫衝直撞的妹妹。


    “我那是著急啊,我是緊張啊。”周俊芳捂著從出門就開始猛跳的胸口,不禁歎了聲氣,“我是擔心我家那不靠譜的丫頭,這剛上去的成績,別再給我弄個直線落地,再跑到吊車尾。”


    “不會的,那那麽容易下去?”周英看到她這樣不由笑道。


    “怎麽不會?你看她整天咋咋唿唿,大大咧咧的,像個靠譜穩定的人嗎?她要是像玉兒一樣,我也不會擔心了。”周英說,“你說我這人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這之前吧,成績倒數的時候我還沒什麽,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事沒有,反倒現在,這丫頭成績上去了,我反倒吃不好睡不香了,聽說今天看成績開家長會,我幾乎一宿都沒睡,不是擔心這個,就是擔心那個,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今天是程玉和秦雪學校看成績的日子,同時也是開家長的日子,往常開家長會,不管姐兩成績如何,秦文軍,周俊芳,周英三人也都會來,隻是那時的心情跟現在明顯是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隻是走一趟程序罷了,而且每次來都恨不得隱形,盡量縮小存在感,希望不被別的家長和老師們注意到,作為一個倒數的學生家長,被別的家長搭話,詢問孩子的成績,那意味著比較,意味著優越感,至於被老師注意,往往是點名批評孩子成績太爛,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人的家長都會注視著你,那異樣的目光,讓你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雖說開家會的過程不好受,但開之前是心知肚明的事,開之前也是該幹嘛幹嘛,不存在提心吊膽忐忑不安,畢竟日子還是要過,孩子就沒那個天分,你還能逼死她不成?


    “我看像。”周英跟她開玩笑。


    “大姐。”周俊芳不滿,“我這都緊張成這樣了,你還嘲笑我。”


    “我說你這不瞎擔心嗎?”周英說,“秦雪那孩子早上走的時候,那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成績是她考的,難道你比她還清楚不成?”


    “她能擔心什麽?隻要有吃有喝有玩的,天塌下來她都不會擔心,更不用說成績好壞了?”周俊芳嗤了聲。


    “能吃能喝是福,心裏不裝事也是福。”一道略帶嘲諷的聲音從姐兩身後傳來。


    兩人轉身看到,身後站著的不是別人,同樣是來給女兒開家長會的程玉小姑。


    程玉小姑看著周英這個前嫂子,態度極其的輕蔑和看不上眼,當然,經過離婚一事後,更是又多了幾分仇恨。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女人竟然敢跟她哥離婚,她雖然知道自己哥不靠譜,又在外找了個女人,但是她不會把責任怪到自己人身上,隻會怪到外人身上去。


    當初大哥找了個鄉下女人,家裏人已經很反對了,沒想到還是沒上過學的,一家人對她的意見就更大了,隻是當時大哥願意,他們也不好說什麽。


    誰知這女人嫁過來之後,生了一個女兒之後,就再也不能生了,不能生也就罷了,居然還從外麵領了個野種迴來養,這領養的跟程家的骨肉能一樣嗎?


    除此之外,為了這兩個孩子,更是把家給掏空了不說,她還要鬧著離婚?鬧著離婚,無非就是想搶老程家的房子罷了,一套房子幾十萬,沒想到這個沒上過學的女人竟然隱藏著這麽大的禍心。


    提起房子,她就氣的要吐血,老程家就她跟他哥兩個孩子,拆遷房兩套,這裏頭自然是要有她一套的,她憑什麽要走一套,她要走的本該是屬於她的那套,拆遷房的分配問題,老頭老太太之前可是說過的,他哥一套,她一套,兩老為了孫子,把自己的那套給了這女人不說,後麵那一套也給賣了,賣的錢又分了一半,給那個懷個野種的新嫂子,剩下的一半錢,大哥握在了手裏,而把沒地方住的兩老送到了自己家裏住,自己爹媽那個性格,自然是不討人喜歡的,跟都住在一塊的公公婆婆沒少吵架,找事。


    因為這個,丈夫更是沒少跟她生氣,若不是有兩孩子了,估計也會鬧著跟她離婚的。


    她這日子過的是水深火熱的,而這所有一切的源頭都是周英引起的,若不是她,她也不會過這樣的日子,所以看到這周英,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說話自然好聽不到哪裏去。


    “嫂子,怎麽?不認識我了?你跟我哥離婚還沒幾天呢,就把我們老程家的人都忘了?”


    “你有什麽事嗎?”


    自打離婚之後,老程家的人,周英是一個都不想見,這一家子人,沒一個是善茬,眼前這女人更是從來沒拿她當嫂子看過,之前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她忍著她的傲慢無禮,可現在婚都離了,跟他們老程家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自然是無需再忍了。


    這可是學校,程玉小姑就是心裏有再多的火氣,也不能在這裏使出來的,既然碰到了,就這麽放她走,也太便宜她了,不奚落她一番,出出心裏的氣,她非把自己給憋死不可。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也沒什麽事,這不是碰到了過來說句話嘛,沒看到你,我都忘了程玉也是在這所學校讀書的,程玉應該還在念初二吧?對了,還有你們家的那個秦雪,也在這個學校,現在應該讀初三了吧?”


    “初二?”


    周俊芳愣了下,然後嗤笑了聲,這女人竟然還以為程玉在讀初二?剛才說話的時候,她可沒錯過這女人眼中的怨毒,是以也沒告訴她的義務,再加上沒頭沒尾地關注起秦雪和程玉,她倒想看看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就說了,“是讀初三了。”


    程玉小姑就等她這句話呢,忙接道,“我們家方雨也讀初三,這過完年沒幾個月就要中考了,我聽他們老師說了,說是考個高中還是沒問題的,本來開家長會,我是不來的,那孩子很懂事,我對她放心的很,學習上從來不讓我操心,我隻要等著送她去上高中就行了,可是他們老師不願意,非讓家長來,說是對孩子也是一種鼓勵,說我家方雨這次的成績很有可能考進年級前百名……”


    周圍不停的有家長路過,聽到她說年級前百名,很多家長都不由羨慕地看著她,有的身邊跟著孩子,家長還會數落孩子,“你看看人家孩子多爭氣,年級前百名,再看看你,你能給我考出前兩百名我就謝天謝地了……”


    程玉小姑,一臉的榮光和驕傲,看向周俊芳和周英的目光,別提多神氣了,誇完自己女兒的成績是多麽多麽好之後,話鋒一轉,就又說,“這孩子是個什麽樣,其實從生下來就注定了的,做父母的對他們就是有再多的希望也沒用,強扭的瓜不甜,程玉和秦雪那兩孩子,天生不是吃學習這碗飯的。”


    周俊芳就知道這女人拿兩孩子說事,果然如此,冷哼了聲,“你怎麽就知道我們家孩子不是吃學習這碗飯的?”


    程玉小姑一副你別逗我的表情,“你們跟我這兒還裝什麽?我又不是不知道那兩丫頭的成績,程玉和秦雪成績一向都是倒著數的,能不能畢業都是一迴事呢,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要攬那個瓷器活。”


    見她說話越發刻薄,周俊芳就抱著胸說,“我幹嘛跟你裝,我吃飽了撐的?再說,我們家孩子能不能畢業跟你有什麽關係?要你來這兒說三道四。”


    程玉小姑輕蔑地冷笑了聲,“我要是你們,我就不會來開家長會,開不開又有什麽區別,來了不夠丟人顯眼的……”


    “你說誰丟人顯眼?”周俊芳火了。


    “媽你在這兒幹什麽呢?”方雨從旁邊走過來說。


    程玉小姑看著周俊芳和周英兩人說,“我再跟有些人說,有什麽樣的父母就有什麽樣的孩子,老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生下來會打洞,像那些沒什麽文化的人,生下來的孩子能有什麽出息,成績不好也怪不了誰。”


    程玉小姑在嘲諷的時候,周俊芳和周英兩人都是一臉的冷笑和怒火。


    程玉小姑不知道程玉和秦雪的成績,方雨可是知道的,聽到自己媽在炫耀自己的成績同時還嘲諷程玉和秦雪成績差,臉羞愧的頓時就紅了,“媽,你說這些幹嘛,趕緊走吧。”邊說著邊拉著人走。


    周俊芳在後麵說,“你說誰沒文化?你給我站住說清楚。”


    周英說,“行了。”


    周俊芳氣唿唿地說,“你聽聽她剛才那話,說我們家孩子沒出息,還說我們沒文化?你聽了就不生氣?”


    周英說,“她說有什麽用?我們家的孩子有沒出息,我們自己知道,跟這種人有什麽可吵的,自以為是的人,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周俊芳想了下說,“大姐說的對,跟這種人吵丟份,等會兒開家長會的時候得知程玉的成績,看她還能不能笑的出來,這個死女人,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去他媽的。”氣得的破口大罵。


    周英相比著她,就淡定多了,對這一家子人已經懶得理了,就像閨女說的,跟他們計較,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阿姨,你們是來開家長會的吧?”


    周英和周俊芳正在找程玉和秦雪所在的教室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梁家叔侄。


    “是啊,程玉和秦雪呢?”周英問。


    “程玉被老師叫去了,秦雪在班上呢,我領你們過去。”梁午朝一邊的樓道走去,“家長會還要一會兒呢,這外麵天冷,你們其實不用來這麽早的。”


    外麵氣溫的確不高,陰天不說,天上還飄著雪花,這已經是進入冬天以來的第二場雪了,周英和周俊芳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都還凍得鼻尖通紅,不停地搓著手。


    梁午忙把手上提著的兩杯熱奶茶,打開來給兩人。


    “不用了。”周英說,“你們自己喝。”


    “買的多。”梁軒給他們看了下手上還提著的兩杯。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兩孩子特意給我們買的呢?”周俊芳看著梁午狀似無意地說。


    梁午衝她溫和地笑了笑,卻是沒說話。


    兩人喝了幾口熱奶茶,雙手捂了會兒了杯子,身上的寒意頓時驅散了不少。


    周英看向梁午和梁軒的目光是越發柔和起來,覺得這兩孩子真是好,懂禮貌不說,還熱心體貼。


    這若是被認識梁午的人聽到,估計能崩潰的罵娘,熱心體貼那是從來跟他沾不上邊的好嗎?他若是熱心體貼,那他們個個就都是活**了。


    梁午領著周英和周俊芳在班上找到了秦雪。


    “你們坐這裏吧,我和梁軒站會兒。”梁午將自己和梁軒的位置收拾了下說。


    周英和周俊芳倒也沒推辭,就在秦雪後麵坐了下來,班裏也有不少的家長,看到梁午和梁軒領著兩人進來,都不由自主地看了過來,其中就有楊曉倩的父母,跟其他的家長同樣的心思,在看到梁午和梁軒時,就覺得這兩長的特別出眾的孩子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可見他們領過來的兩個女人卻很普通,就有點鬧不明白了,於是就問自己的女兒。


    “那是那兩高個孩子的家長?”


    楊曉倩心裏很不是滋味地哼了聲,“她們若是能生出那樣的孩子就好了,不是,班上別的同學的家長。”


    楊曉倩的父母聽了,對那兩女人頓時失去了興趣,沒再關注了。


    “你們家長會來嗎?”周俊芳問梁午和梁軒。


    “他們不來,有什麽事,在電話裏就跟老師說了。”梁午說。


    “也是,大老遠的跑過來,待不兩個小時,又要再跑迴去,是挺劃不來的。”周英說。


    秦雪在跟兩位太後說話的時候,林鵬湊到了梁午的身邊笑嘻嘻地說,“我說好端端的,你為什麽要跑出去買奶茶,原來是給丈母娘買的。”


    梁午白了他一眼沒反駁。


    林鵬一副無比佩服的樣子,“午爺,不服不行,沒想到你老已經打到對方的內部去了,就這手段,程玉那還不手到擒來啊。”


    “什麽手段?說什麽呢你?”梁午斜了他一眼,不無笑罵道,“把爺看成什麽人了?爺大好青年一枚,在你嘴裏,爺就就成了陰險齷蹉的小人了。”


    “還大好青年?”林鵬不屑地嗤了聲,“麵對人家家長,再裝也掩蓋不了你大尾巴狼的本性,看看你笑的那個獻媚樣,想不知道都難。”


    梁午摸了把臉,問一旁侄子。“這麽明顯?”


    梁軒木著臉,“不明顯,再戴個帽子就可以扮狼外婆了。”


    梁午氣得給了侄子一巴掌。


    再說程玉小姑,還沒奚落夠周英和周俊芳姐兩,就被女兒強行拉走很是不滿,“你拉我幹什麽?你沒看到我把那兩人糟踐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嗎。”


    方雨苦笑了聲,說,“讓你來是開家長會的,不是來跟人吵架的,當著那麽多的同學家長,你不嫌丟人啊。”


    程玉小姑哼了聲,“丟人的是她們,又不是我?就他們那孩子的爛成績,居然還有臉來學校開家長會,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一家子強盜,我一看到她們,就氣的不行,若不是她們,咱家也不會天天鬧的跟菜市場似的。”


    方雨說,“你怎麽能把責任全推到他們身上呢?是大舅有錯在先,在外找女人不說,還把人娶進了家門,弄成這樣,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程玉小姑說,“我不管,我就知道,若不是她奪走一套房子,事情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方雨歎了聲氣,“你情緒不好,我看這家長會你也不要參加了,你先迴去吧,迴頭我會跟我老師說的。”


    “我這來都來了,我幹嘛要迴去?”程玉小姑說,“我不迴去,等拿到你的成績,我要拿到他們麵前,好好奚落一番不可。”


    方雨心裏苦澀不已,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可見自己媽執意不走,她也是沒辦法。


    家長會,是在大禮堂召開的,初三年級的家長都在。


    一開始先是學校領導講話,接著就是講這次的考試成績了,公布了年級前百名的同學名字,提出表揚。


    公布的時候,是從後麵開始公布的,程玉小姑聽到女兒考了年級97名,頓時高興的不行,能進年級一百的,那就意味著上高中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高興的同時,她也在尋找著周英和周俊芳的身影,想看看他們聽到自己女兒的成績是一種什麽樣的嘴臉,除了羨慕之外,估計也沒有別的了。


    她這是太把自己當迴事了,殊不知周英和周俊芳根本就沒關注她家女兒,聽一耳朵就過去了,現在問她們方雨考了多少名,估計他們也不知道,除了自己女兒的名字,她們現在沒心思關注別人。


    “秦雪,四十八名……”


    聽到女兒名字的周俊芳激動地不由叫出了聲,“姐,他剛剛念的是不是秦雪,四十八名那個?”


    叫的聲音有點大,很多的家長都看了過來,當然大多都是羨慕的目光,年級四十八名,那就意味著,班級裏能排上前五名的成績了,能不羨慕才怪。


    台上的老師也聽到了她的不可思議聲,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疑惑,那老師又念了一遍,“秦雪,四十八名……”


    這次不止周俊芳和周英聽到了,連程玉小姑也聽到了。


    她聽完直接就愣哪兒了,她女兒也才考九十七名,那秦雪怎麽能考四十八名呢?那可是倒數的學生呢,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可看周圍都是家長,她也沒好意思質問女兒,但是,她心裏卻有種預感,預感還有更大的驚訝等著她,因為她想起來,在外麵的時候,嘲笑他們的時候,那兩人看她的目光好像不是羞愧,自卑,而是一種譏笑,看戲的態度。


    名單念到最後,老師停了下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幹咳了聲,這才念道,“第一名,程玉,全年級最高分……”


    “程玉?”程玉的小姑臉色煞白,她再也顧忌不到其他了,忙問自己女兒,“那個第一名的程玉,就是你大舅家的那個?”


    方雨點了點頭。


    程玉小姑一臉懵的狀態,“這怎麽可能,她不是初二嗎?”


    方雨微低下了頭,“她迴來沒讀初二,讀的初三。”


    程玉小姑不無責怪道,“你怎麽不跟我說?”


    方雨說,“你又沒問。”


    程玉小姑瞪了女兒一眼,“我沒問,你就不會說嗎?這到底怎麽迴事?那孩子的腦子跟個榆木疙瘩似的,怎麽能考第一?這些你為什麽不說,害的我在那兩人麵前丟人都不知道,那兩人當時不知道在心裏怎麽笑我呢?”


    方雨心說,又不是我讓你去奚落人家的,你自己心裏不忿,能怪誰。


    當然了,同在一個學校,程玉的成績她自然是一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告訴他們,心裏也是存了私心的,一方麵是不甘,不忿,另一方麵自己媽若是知道程玉的成績,肯定會天天拿自己跟程玉比,逼著自己超過程玉,這是她最不想的,她現在的成績已經是盡最大能力了,她就這麽大的本事,可顯然她那喜歡攀比炫耀的媽是不會相信的。


    家長會結束,從大禮堂走出去的時候,剛好在門口碰到了程玉小姑,周俊芳這張不饒人的嘴,自然不會放過她的。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下來會打洞,這話一點不假,像我們家的孩子,隻要用點心,那成績立馬上去,這叫天賦,有些人學死了都未必追得上,咱家玉兒第一,咱都沒說什麽,一個連五十名都沒進的人居然在我們麵前囂張個沒完,真不知道她那來的勇氣和自信,我要是她,我羞的會一頭撞死。”


    程玉小姑麵對周俊芳的譏諷,沒說什麽,低著頭,忙從門邊灰溜溜地走了。


    “真是太過癮了。”看到她那樣,周俊芳不由說。


    程玉做為初三年級第一名,獎勵了一千大洋,秦雪這個冷不丁闖入了前五十名的人,也得了不大不小的獎勵,至於梁午和梁軒的成績跟上次差不多,梁午年級第三,梁軒年級第八,再加上孫強這個年級第十,他們二班這次又有四個進到了年級前十。


    開會的時候,領導還表揚了他們,做為二班的班主任,老馬無疑最高興的,全程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其他的班主任看到他的得意樣,都恨不得脫下鞋扇他,簡直太氣人了,他們帶了這麽多年的畢業班,竟然沒幹過一個沒什麽經驗的毛頭小子,你說可氣不可氣。


    當然最可氣的要數吳霞了,看到程玉考個年級第一,她悔的腸子都青了,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若是當時她把程玉要到他們班上,那現在笑成花的就是她了,那還輪得到姓馬的,程玉還是先找的她,她愣是沒看出來,還把人奚落了一頓給轟走了,所以這一切都怪自己眼瞎,沒有姓馬的那個伯樂眼。


    當是想想這事也不能怪她,一個成績爛到倒數的學生,看起來人也不夠機靈,呆頭呆腦的,初二一年還沒上,昏迷一年,任誰都不會想到她會考個年紀第一,她隻能把這一切歸結為命,她命裏不該有。


    開完家長會,學校也正式放假了,程玉和秦雪背著書包,跟著周英和小姨小姨夫一起出了校門。


    他們學校有錢人還是不少的,學校門口停了不少來開家長會的車,開完順便接自家孩子一起迴家。


    一時間,學校門口熱鬧的跟菜市場似的,02年電腦都還沒怎麽普及,汽車就更沒有了,家庭達不到小康的買不起私家車。


    所以那些有車的學生,別提多神氣了,感覺自己高人一等,攀比心重的更是比較誰家的車好誰家的車壞。


    當然了,程玉和秦雪是沒這種煩惱的,因為兩家都沒有車,就不存在車好車壞的問題。


    車對於程玉來說不是買不起,也不是不喜歡,沒人會不喜歡車這種東西,但是,即使買了也沒法開,家裏人沒人會開,就連秦文軍都不會。


    有車真的能方便很多,要跟小姨和小姨夫說一下,讓他們去學個本先,至於她要是也能學個本就好了,這樣的話,去京都的時候,就可以自己開著車去了,也不用再去蹭梁午的車了,隻是她年齡掛不住,沒法考,也不知道梁午那貨是怎麽弄到的駕照,要是她也能弄一個就好了。


    正說到梁午的時候,那人就出現了,車子停在路邊,招唿他們上車,“快上來,我送你們。”


    程玉他們說不用,這人堅持要送他們,擋不住他的熱情幾人便上了車。


    車子寬敞,四個人坐在後麵倒也不是很擁擠,程玉坐在最左邊的車門處,無意間往旁邊看的時候,正對上一雙怨毒和輕蔑的眼睛。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坐在一輛寶馬後座上的楊曉倩,車上還有她的父母。


    程玉收迴了視線。


    坐在她旁邊的秦雪顯然也看到了,衝著窗外不由哼了聲。


    程玉小聲對秦雪說,“看我那眼神跟看殺父仇人似的,你說她是不是有病?真搞不懂這些人的腦子裏是怎麽想的,我要是真殺了她什麽人倒也好了,明明我什麽都沒幹,真不爽。”


    秦雪沒好氣地瞅她一眼,“你還用做什麽嗎?大哥,你的存在就是對她最大的威脅,因為有了你,她班裏才女的帽子已經沒了,而且這次考試,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她連前百名都沒進,能高興了才怪,還有因為有了你,梁午連正眼看她一眼都沒有,她可是不止一次向梁午傳情呢,都沒見梁午搭理過她,她不恨你才怪。”


    程玉明白了,“其實,說到底,這怨恨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梁午?”


    秦雪白了她一眼,“你以為呢,能恨之入骨的,也隻有是情敵了。”


    程玉不由感概了聲,“禍水啊。”


    秦雪湊到她耳邊,不無淫蕩地說,“還是個貌美如花的禍水,不下嘴會很虧的。”


    程玉瞪了她一眼,“老祖宗的警示,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有毒,我還不想被毒死。”


    秦雪看了眼前麵專心開車的梁午,不由嗬嗬笑了起來,“不過沒關係,老祖宗還有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前麵的梁午若是知道秦雪私下裏是如此慫恿程玉的,估計會對她感激萬分,盡管隻是純粹的因為貪戀美色的睡,他也是舉雙手讚成的,他不管是因為什麽,到嘴的肥肉不吃那才是傻子,身體的交流難道就不是交流了,隻要是交流他都來者不拒,並且他還相信都有助於感情的培養,即便是打架吵架在有些時候也是一種感情的培養方式。


    “色心不改。”程玉把頭扭向窗外,懶得搭理她。


    車子過了一個紅綠燈,前麵開車的梁午突然問程玉,“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去京都?”


    程玉說,“越快越好吧,小逸動手術,也不是一天兩天,動完還要做康複訓練,至少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吧,這段時間,總不能一直住在酒店,我想早點去,在醫院附近租套房子,住起來比較方便些,隻是不知道那裏好不好租。”


    周俊芳也說,“這麽長時間都住在酒店裏,的確不是個事,隻是在京都那個大地方租房子肯定不會像咱們小縣城這麽好租了,而且租起來肯定也不會便宜了。”


    秦文軍說,“再貴也沒有住酒店貴啊,租個房子你還能自己開火,住在酒店裏,你能嗎?即使有的能,那也沒有在外麵住著方便啊。”


    秦雪說,“老爸說的太對了,這樣以來,等小逸弟弟動手術那天我們過去也有地方住了,也不用去住酒店了。”


    這次去京都,秦雪不跟著去,程玉和周英帶著小逸先去,小逸動手術的時候,小姨和小姨夫都要去,到時秦雪會跟著他們一起去,過年程玉他們肯定是不能迴來了,小姨一家就打算陪著他們在京都過年。


    等後排的討論告一段落之後,梁午才找到機會開口,“房子的事,倒是好解決,上次去見的姚軍你們還記得吧?”


    秦雪說,“記得啊,怎麽能不記得?不是他給小逸找的醫生嗎?”


    梁午說,“他家親戚在那家醫院工作,我聽他說過他那親戚在那邊有套房子,也就是偶爾工作的晚了,不想往家趕了,才會去住一下,平常幾乎都是空著,我跟他說說,把房子借過來,住半年,很近,就在醫院旁邊。”


    周英周俊芳他們都覺得很好。


    程玉也覺得挺好的,就說,“不用借,我們租。”


    周英也忙說,“對,要給錢,哪能白住?要是白住,那我們可不敢住。”


    梁午說,“那好吧,迴頭我給他說下,我看我們不如明天就出發吧,去到準備個兩三天,就到了小逸入院的時候了。”


    程玉詢問了周英,見她沒什麽意見就答應了下來。


    車子停在了雲上小區的門口,小姨和小姨夫秦雪都下了車,周英讓他們到家裏吃晚飯,晚上就住在了家裏了,家裏房間很多,除了秦雪選一間房之外,程玉也讓小姨選了一間,方便他們來家裏的時候太晚了可以住下來。


    就在大家都下了車的時候,程玉的電話響了,是花店的錢老板打來的,讓她趕緊過去一趟。


    雖然電話裏沒說太多,但是程玉大概猜出了是因為什麽事,就跟周英他們說,她有事要出去一趟,讓他們先迴去。


    “什麽事啊?”周英見她接了電話就要出去,不無擔心地問。


    “電話裏沒說,我過去看看,想來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們先迴去,我很快就迴來。”程玉邊說著邊上了梁午的車,讓他送她過去,秦雪也跟著進來,“我在家沒事,我跟你一塊去溜溜。”


    梁午把車停在了市場旁邊的停車場內,程玉和秦雪下車的時候,梁午和梁軒也跟著下來,“我們也沒什麽事,跟過去看看。”


    程玉看著這一個兩個不知道什麽事,就都要跟去,頓時滿頭的黑線,真的都閑成這樣了?


    秦雪一路上都在琢磨錢老板找程玉的目的,都下車了,她才想到,“玉兒,你說錢老板叫你過去,該不會是姓郭的母老虎找上門找你麻煩的吧?”


    梁午和梁軒都看著程玉,等著她的答案。


    程玉說,“她就是想找,也待找得到我頭上才行啊,一花不是我的,二不是我讓她買的,就是找我麻煩她也要個由頭不是?”


    至於說她震傷那蘭草,除了她知道,沒人知道,就是在場的梁午和梁軒這兩個修行者有這本事能看出來,可當時,她是背對著他們動的手,他們也是看不到的,沒人能給她作證,那人是沒辦法找到她頭上的,就是現在,她估計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正如程玉所想,那天梁午是沒看到她動手,但是,他之所以跟來,就是不相信,程玉就是為了讓她買下,才去競的價,或者說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因為,若是那蘭草就開出了稀世奇花,那程玉的行為就相當於幫了她了。


    程玉不可能這麽做的,因為她是一個睚疵必報的人,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放過他們,看看自己就知道了,他不過是過火了些,就把自己揍成了豬頭,好在他的身體恢複的快,否則的話,他今天都要頂著個豬頭臉去學校了。


    他們跟著,也是想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到了花店,果然看到了郭少軍和他爸媽。


    郭少軍的媽媽看向她的目光,簡直想吃了她,至於郭少軍看向她的眼神就複雜多了,在看到後麵跟著的梁家叔侄的時候,更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話說當天郭少軍媽媽買完花後,看到程玉把魏老的蘭草救活,雖然把那看做是運氣,但心裏還是有了不好的陰影,也開始琢磨是不是中了什麽道。


    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至於那丫頭使計,讓她多花了好幾百萬買花的事,當時付完錢她就琢磨過來了,不過,雖說多花了幾百萬,但若是真開出了稀世奇花,她也是賺了。


    那花骨朵很快就要開了,一兩天的樣子,郭少軍媽媽因為心裏不踏實,幾乎天天守在家裏,等著花開。


    隻是後來,她沒等到花開,而是等到了蘭草枯萎,就像是沒了根般,生命力很快就流失殆盡,她把蘭草從盆子裏撥出來,根在呢,並沒斷。


    望著短短時間內,就不行了的蘭草,郭少軍媽媽一屁股做倒在了地上,認為是程玉做了手腳。


    郭少軍說,“不可能的,當時大家都在呢,她要動手腳的話,我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郭少軍媽媽說,“不是她還能有誰?她設了套,專一等著我去跳呢,讓我花四五百萬,卻買迴了盆死花。”


    郭少軍無奈地說,“當時我拉著你不讓你買,是你非要買的。”


    郭少軍媽媽說,“我那知道,她會在花上動手腳,四五百萬呢,要是被你爸知道了這事,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不幸的是,很少待在家裏吃飯的郭少軍爸迴了家,因為他從旁人嘴裏聽到自己夫人花了四五百買花的事,就趕緊迴來了。


    迴到家,看到居然是盆死花,那個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爭吵的過程中又聽到了程玉的名字,郭少軍的爸爸知道事情不簡單,等逼問出來是怎麽迴事之後,頓時大發雷霆。


    “我說過那丫頭後麵有人,招惹不得,你不聽,還去招惹,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這個家都敗幹淨心裏才痛快?四五百萬,你倒是大方,你知道現在的公司已經舉步維艱了嗎?你還在跟一個小丫頭鬥,你這麽大的歲數的人了,卻連一個小丫頭都不如,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這樣的日子,還不如離婚,各過各的。”


    麵對丈夫的指責和痛斥,郭少軍媽媽無言以對,好半餉才說,“公司舉步維艱,是有人針對我們嗎?”


    郭少軍爸爸怒吼,“事事不順,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麽?這都是你惹出來的。”


    郭少軍媽媽還在說,“我不相信那丫頭有這麽大的本事,我調查過她,她沒什麽背景的。”


    郭少軍爸爸懶得搭理她,“你不是說那丫頭能救活快死的蘭草嗎?明天去找她,我跟你們一起去。”


    郭少軍媽媽經丈夫提醒,突然想了起來,“對,去找那丫頭,我要讓丫頭把我的花救活,否則,我不會放過她的。”


    郭少軍爸爸看她這樣,氣的直接上了樓,連晚飯都沒吃。


    第二天,一家三口帶著蘭草就來到了錢老板的店裏。


    錢老板看到那花也是大吃一驚,不相信,一兩天的功夫會成那樣,但是絕計不承認是自己的花有問題。


    郭少軍媽媽就是再氣也知道這賣出去的花,是找不迴後賬的。


    於是,就把責任推到程玉身上,說是程玉搗的鬼,錢老板頭搖的更厲害了,“她沒機會的,再說,眼下連原因都看不出來,她又要怎麽動手?”


    “那你把她叫來,她不是能救活花嗎?讓她把這花救活。”郭少軍媽媽說。


    錢老板雖然很看不慣她,但還是把程玉叫來了,不是為了郭少軍媽媽,而是因為他一直很看好這盆蘭草,不想看著這盆蘭草就這樣沒了。


    程玉來了後,看到那盆蘭草,自然沒什麽意外的,她動的手腳,她再清楚不過,不過麵上還是要裝著很驚訝的樣子,“這是那盆蘭草嗎?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少裝蒜,要不是你動了手腳,它會成這樣?你要是不把它救活,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門。”郭少軍媽媽氣急敗壞地說。


    “這跟玉兒有什麽關係,你自己不會養,弄成這樣,憑什麽要我們給你救活啊?你是誰啊?你也太把自己當迴事了。”秦雪說。


    “這位夫人的口氣可不是一般的大,不想程玉走出這個房間,是憑你,還是憑你們郭家?以我看,那個都不行。”梁午冷冷地說。


    “你……”


    郭少軍媽媽剛要開口就被郭少軍爸爸給打斷了,“你給我閉嘴。”


    郭少軍媽媽都被吼傻了,結婚這麽多年,她還沒被丈夫這麽吼過,尤其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打從一進來,郭少軍爸爸的視線就放在了梁午梁軒身上,這個時候忙站起來問,“這位是……”


    梁午說,“你甭管我是誰,你們叫人來,我們也來了,隻是沒想到會是這種場麵,程玉,我看我們也沒必要留下來了。”


    “等等。”郭少軍的爸爸忙叫住,對梁午的態度很是忌憚,“她若是能救活這盆花,能不能幫幫忙,我們不會虧待她的。”


    “你說呢?”梁午看向程玉。


    程玉說,“我又不是神仙,說救活就救活。”


    郭少軍的爸爸說。“我聽他們說,魏老的那盆蘭草就是你救活的。”


    程玉說,“不過是一時的運氣罷了。”


    郭少軍爸爸說。“那你隻管拿迴去,救不活也沒關係。”


    程玉掃了郭少軍媽媽一眼。“就你們這樣的動不動就威脅人的,我是不想再跟你們打交道了,不如這樣吧,這盆花我買下來。”


    郭少軍媽媽說。“可以啊,你拿過來四百萬我就給你。”


    程玉不由嗤笑了聲。“你這花都死了,你還要四百萬,是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腦子有病?”


    郭少軍媽媽說。“那你出多少?”


    程玉晃了下手指頭。


    “一百萬?”郭少軍媽媽說。


    “一萬。”程玉糾正。


    “這不可能。”郭少軍媽媽說。“我就是砸了,我也不會一萬塊賣給你的。”


    梁午不緊不慢地說,“看來你們郭家還是錢太多了才會拿一萬塊錢砸著玩。”


    郭少軍爸爸說,“別說賣了,送給你好了。”


    程玉說,“那可不行,不要錢的東西我可不要,我怕以後說不清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空間之天價神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梧並收藏重生空間之天價神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