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軍隊遠比想象中要困難。


    諾德選帝侯的私人冠軍勇士、帝國將軍卡拉爾·利奧弗裏克花費了更多的精力,於情報遞來的第四天集結了超過半數的諾德領軍隊,其中包括四千行省軍隊、兩千地方守備軍以及一千三百名騎士,比預想中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經過五天的漫長等待,諾斯卡蠻族的艦隊,終於越過最危險的利爪海深淵。


    他們降臨在諾德領海岸,第一座慘遭屠戮的不幸城鎮,是距離迪特斯港,不足七十英裏的帕斯卡城鎮。


    建在近海礁石上的瞭望塔拽動了鍾擺,令人恐懼的警鍾聲和號角聲由遠及近。


    數百艘蠻族龍船漂洋過來,黑色的混沌八角旗幟如林密布,幽藍海域表麵,蕩開數百道血水般地潮汐,往返於利爪海的商船悉數被毀,船上的海員慘遭無情屠殺,成千上萬的蠻族戰士們將掠奪來的所有東西充作軍需,囤積更多的奴隸,他們一上岸便開始獻祭混沌邪神的儀式。


    龍船靠近了,在混沌的八角徽記和聖徽下,來自諾斯卡至高王瓦米爾·艾斯林的親族部落,一百艘艾斯林部落的龍船逐漸靠近海灘,城鎮的海灘和港口上,到處都是漁民們和居民嗷嚎著逃命的聲音。


    隨著第一艘龍船的海妖撞角犁開了海灘上的沙漯,數以百計的艾斯林部落蠻族勇士們咆哮著躍下龍船,這些嗜血的戰士們,手握等身重盾和戰斧一登上海灘之後,就邁開大步,朝著逃竄的諾德人揮下戰斧,衝殺而去。


    一道道噴湧的鮮血,在空氣中劃開弧線,卑微淒慘的諾德子民被暴力打倒在地,亂刃砍死,上至年過七旬的老人,下至尚處繈褓中的孩童,諾斯卡戰士們一步一個腳印,不斷大笑著揮下自己的戰斧,將所見南方人劈成兩段。


    北方廢土,造就了極為無情冷血的諾斯卡人,缺乏力量的無用者,隻配得到死亡。


    諾斯卡至高王的副手,恐虐神選冠軍勇士卡馬拉龍·血犬從最大最宏偉的那艘龍船走下,猩紅的地獄板鎧頂端尖刺插著十餘顆頭顱,頭顱墜下的聖徽,幾乎涵蓋了舊世界幾個最強的騎士團,白狼、瑞克、炎陽,頂端甚至還有兩枚聖杯的標識。


    幾名逃脫無望的壯年漁民,他們跪在地上,祈求諾斯卡人開恩,讓自己苟延殘喘著活下去。


    “懦弱的南方人,連麵對我的勇氣都沒有。”卡馬拉龍·血犬拔出了自己的鏈齒戰斧,一斧子將跪地求饒的四個漁民攔腰劈成兩段,厚重的板鎧上,多添了一分血色,恐虐神選冠軍的板鎧似乎在發出愉悅的唿聲。


    “邪神的勇士們!殺死每一個您見到的南方人!用木樁穿過他們的腹腔,插刺在獻祭的祭壇周圍!剝開南方人的皮囊,我們將擁有更多戰旗!砍下他們的頭顱,放幹每一滴血液,血神的獵犬將賜予更多神恩饋贈!殺!


    殺!


    !”


    “血祭血神!”


    “顱獻顱座!”


    “殺!殺!!”諾斯卡狂戰士和掠奪者們瘋狂地遵從恐虐神選冠軍的命令,他們殘忍地殺死一切所見活物,奪取每一件南方人的東西。


    帕斯卡城鎮附近的村莊,一一被火焰和硝煙吞沒,在那裏的薄弱守軍和所創造的一切,頃刻間化為烏有,不少逃向帕斯卡城鎮的諾德人民,被血神的獵犬和諾斯卡冰原狼群追趕,惡魔們張開獠牙,大肆吞噬凡人的血肉。


    駐防在海岸線的守衛長官抽出長劍,冰冷的劍鋒直至天穹:“諾德的勇士們,朝我靠攏!”


    北方人與諾斯卡人漫長的戰鬥中,培養出了極強的服從意識,所幸,海岸線上並非隻有反應遲鈍的士兵。


    “明白!”海灘上大約有五十餘個衛兵,訓練有素的他們迅速結陣,背著箭壺的十幾個弓箭手全部居於陣前,彎弓搭箭,背後是一排持盾、身穿胸甲的帝國劍士,他們將盾牌架起,盾與盾之間留有一定的空隙,在後麵的十幾名長矛手,目光緊張的盯向前方,矛尖斜指前端。


    衛兵們結陣速度幾塊,一個標準的防備陣型馬上就被組建起來,相隔不遠處,同樣還有四道薄弱陣型、一百三十餘守衛,他們唿喚著白狼神尤裏克和海神曼南恩之名,堅定自己的信念與意誌,誓要和北方蠻族人不死不休。


    “諾德萬歲!


    !”守衛長官朝著諾斯卡人幾近嘶吼。


    “諾德萬歲!


    !”士兵們大聲迴應道。


    弓箭手將羽箭上弦拉緊,等待敵人進入他們的射程範圍。


    “放箭!”


    看著疾衝而來的諾斯卡狂戰士,這群光膀子的裸男的身軀缺少防護,守衛長官眼底毫無憐憫神色,一聲令下,海岸上的幾道陣型齊刷刷放箭。


    一排箭矢飛去,衝在前麵的幾個蠻族戰士瞬間成了刺蝟,嘶吼著倒下,他們的同胞沒有一絲恐懼,毫不留情地踐踏倒下者的軀體。


    兩輪射箭,先後有十幾個諾斯卡人倒地,他們不斷地嚎叫著、嘶吼著,海灘上越來越多的龍船登陸,同樣意味著越來越多的諾斯卡人加入屠戮中,他們未曾停下前進的腳步。


    “近戰!


    !”眼看蠻族人靠前,守衛長官橫劍胸前,下令士兵們近戰。


    居於陣前的弓箭手們迅速從空隙中退後,帝國劍士們很快填補陣線的空缺,死死盯著前麵。


    成群的北佬衝上緩坡,海岸線上的衛兵們雖然緊張,但勇氣遠比畏懼強烈,長矛兵們結成槍陣,劍盾兵們列成一排,士兵的戰盾既保護自己,也保護袍澤,被海風侵蝕顯得鏽跡的長矛從陣型探出。


    “喝啊!受死!”猛撲而上的諾斯卡狂戰士高高躍起,手中雙斧當頭斬下,陣內的守衛長官臨危不懼,長劍橫掃,削在這個蠻族人的肩胛處。


    在諾德領,能當上守衛長官的老兵,必定久經沙場,一些重要的城鎮裏,選拔守衛長官都從那些百不存一的軍團中挑選。


    一擁而上的狂戰士們不是被長劍刺穿,就是撞在盾牌上,然後被帝國劍士的長劍砍成兩半。


    劍士們用盾牌死死頂住衝鋒勢頭,蠻族人的血液附著在精鐵長劍上,可是他們無暇顧及,因為整個海岸線上的注意力都被守衛們所吸引。


    戰場上傳來盾牌和堅硬物體碰撞的響聲,諾斯卡人的數量太多了,這些崇拜邪神的莽夫一擁而上,衛兵們往往還沒來得及抽迴長矛,下一秒戰斧就朝他們的脖頸削過,戰線在快速後退,防線越來越稀薄。


    “穩住陣線!諾德的勇士們!頂住他們!”守衛長官用盾牌狠狠打擊在掠奪者的腦袋,原地揮舞著長劍,猛地橫掃一圈。


    恐虐神選冠軍勇士無情踩過屍骸,體型巨大,足有兩米三的血神屠手,雙手握住的鏈齒戰斧大開大闔,一連砍翻多個零散的守衛。


    堅強的諾德人組成的防線,吸引了卡馬拉龍·血犬的視線,也勾起了他嗜血欲望。


    “轟!”音爆聲自海岸上炸起,血神屠手龐大的身軀奔動向前,身後血色披風隨風律動,極具壓迫感地衝向守衛們。


    “集火射擊!”


    “不能讓他靠近!


    ”


    守衛們倉惶大叫,非人般的力量展露一覽無餘,二十多支羽箭向卡馬拉龍·血犬飛去,箭頭撞擊在猩紅板鎧上,發出一連串叮鏘聲響,卻連一道劃痕都沒留下。


    《第一氏族》


    “為了血神的榮耀!”血神的神選冠軍反應極快,他左手一抹,戰斧上血潮湧動,黃銅鏈齒直接迎頭轟向守衛長官,血霧帶著極強腐蝕,令人窒息的硫磺味道激出數道電弧,大斧斜掃而過,十幾個帝國劍士瞬間被斬開,守衛長官麵上帶著深深地恐懼,胸口被黃銅鏈齒鋸開,四分五裂的軀體炸成一團血霧。


    血神屠手並非就此停下,絞肉機般血腥碾過守衛們的防線,肆意宣發從血神那得到的偉力。


    “為了諾德!”一個英勇的長矛兵直刺著衝來,他的眼神中充滿恐懼和決然,為了包圍自己的家園而戰!


    “哼!


    !”頭頂象征恐虐的八柱聖徽閃耀下,卡馬拉龍·血犬左臂手肘向後抬起,一拳當頭轟出,極具破壞力的重拳直接砸爆了長矛兵的腦袋,紅的白的四濺散開。


    三兩下屠殺了成堆的南方人,不到兩分鍾時間,一百多個守衛被恐虐神選冠軍一人屠戮殆盡,守衛長官的頭顱被他踩碎,因為毫無價值。


    諾斯卡人給予這群英勇的戰士們最高的待遇,允許體麵的死亡,而剩下不敢反抗的普通人,將遭受無盡痛苦中,哀嚎死去,成為混沌邪神的食糧。


    帕斯卡的海灘沿岸,數百艘掠奪者長船靠岸登陸,成百上千的諾斯卡掠奪者、冠軍勇士、狂戰士、巫師,渦流般朝著城鎮匯聚,那裏有數千顆頭顱等待收割,數千張人皮等待剝下。


    海域的更遠處,幾艘立著混沌八角徽記的巨型龍船,運來了北方廢土最危險的怪獸,四頭背負著戰爭神龕的混沌戰爭猛獁。


    戰爭猛獁的出現總是會伴隨著如雷鳴般的轟隆聲,它們的每一步都會讓大地為之撼動。


    扭曲的尖刺象牙上,掛滿了顱骨與黃銅鎖鏈,加農炮噴出的重彈也無法轟開它們厚重如堅冰般的皮毛。


    憑借其龐大的身軀與其狂怒,混沌戰爭猛獁足以輕易摧毀與踐踏眼前的任何建築和生物,在其鐵蹄之下,任何比他們小的生物都難逃一劫,最終都會化作一灘不可辨認的肉泥。


    海岸線崩潰了,最醒目的恐虐神選冠軍勇士帶領下,黑壓壓如海嘯般湧動的掠奪者大軍,正在不斷接近,死亡的鍾聲緩緩響起。


    “快!快到城牆裏麵!我們要關城門了!”帕斯卡的沿海城牆上站滿了守衛,城牆門樓緩緩放下閘門,神色慌張的長戟兵們用力閉合鉚釘固定的實心大門,僥幸逃入城牆內的漁民們來不及喘口氣,緊急的戰爭征召下,全城的男人們都要拿起武器,為了保衛這座城鎮而戰。


    守衛們心驚膽戰的看著蠻族人大軍,掌心和額頭上滲出冷汗,扣著重弩扳機的手指都在顫抖。


    城內數百個奔走的身影,顯得慌張且嘈雜,他們神色緊張的搬運城防器械、煮沸城頭的油鍋,唯一能守護自己生命的,隻剩下勇氣和這堵城牆。


    可是這堵城牆在混沌戰爭猛獁麵前,顯得如此矮小、脆弱.....


    身穿板甲的城鎮領主,平日打理整齊的八字胡顯得雜亂,此刻,他站在城牆上,目光呆滯地望著蠻族人的海洋,用力吞咽一下口水:“就憑我們這四百多人..能守多久?”


    “不出意外的話,一天....”領主麾下的騎士艱難迴答道。


    “...那就好。”帕斯卡的領主神色稍稍放鬆,似乎是為了慶賀自己還能多活一天。


    遠處幽暗的利爪海,在風暴與冷風中,一道深藍如萬年堅冰的宏偉身影,它張開數十米寬的膜翼,從天際鼓動狂風,北方廢土的特征,在這一扭曲的混沌造物身上完美的體現。


    諾斯卡人仰望著他們偉大的至高王,用聲勢浩大的咆哮和戰吼,迎接他的到來,持盾者敲打盾麵、狂戰士振臂高唿、生性殘忍喋血的人皮狼,在巨龍的威嚴下,匍匐在地,用最卑微的狼嚎聲朝他獻上忠誠。


    海岸線上,滾滾硝煙、化為廢墟的村莊、插在尖刺上懦弱的南方人,許多頭顱上的表情還停留臨時前極端恐懼的那一刻,不斷滲下鮮血。


    “向我們偉大的諾斯卡至高王!獻上鮮血和頭顱!”恐虐神選冠軍推金山倒玉柱般單膝跪下,黃銅鏈齒戰斧狠狠砸在地麵。


    “哦!哦!”


    海岸上,所有諾斯卡人大聲響應著至高王副手的命令,他們的至高王也展現出至高無上、超脫凡人的力量。


    “嗷吼!


    !”座下的冰霜妖龍自高天上墜下,巨大的風壓帶動了周圍氣旋,唿嘯的海風如利刃般吹拂在沿岸南方人的城牆之上。


    諾斯卡至高王瓦米爾·艾斯林的眸子冷淡如冰,絲毫沒有因為數以萬計的唿喚動容,他漫長的生命中,殺死了太多的敵人,唯有邪神的神恩才能讓他動容。


    藍火龍焰席卷過整道城牆,來不及逃竄的守軍們生生融化在極寒的龍焰下,頃刻間,沿岸多出一道數百米上的藍色火牆,城牆和那些守軍一起被融化,麵對諾斯卡大軍,諾德人些微的抵抗隨即化為無形。


    之後,海岸上成百上千的掠奪者高唿瓦米爾之名,吼叫著衝入帕斯卡城。


    在這一天,帕斯卡沿岸的十幾個村莊全部化為灰燼,數以千計的諾德人遭到屠殺和獻祭,無人幸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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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寫起來莫名輕鬆~


    總有種父馬可親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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