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你怎麽能這麽對待你的病人呀?你忘記了師父平日裏是怎麽教導的嗎?”朔瑾繼續頭頭是道的說著。


    “你還真好意思說,哪有像你這樣糟蹋自己的病者,你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此話一出,蘇寧清氣的將那剛拿起來的碗,又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嚇得朔瑾顫抖了一下,整個人也跟著變得乖巧了一些。


    “對了,阿清,我發現了一個不錯的緩解骨生花毒性的方法。”


    忽然,朔瑾轉變了一下話題,故作神秘的跟蘇寧清說著。


    “什麽?快說!如何尋得?”


    一聽到緩解毒性,蘇寧清立馬來了興致,她焦急的問著。隻要能緩解朔瑾的疼痛,蘇寧清自是願意全力以赴,隻是她還是太單純了……


    “其實也不麻煩。”朔瑾賣關子的說著,臉上洋溢著春心蕩漾的笑容。


    “到底是什麽,快說!”蘇寧清不明所以,繼續追問。


    “那你可願……”


    “我願意!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你快說吧。”


    朔瑾話還沒說完,蘇寧清就接了下去,情急之下連矜持都不顧了。她也不知這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


    “是不是很難尋?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的。”蘇寧清補充著。


    朔瑾微微低著頭,一言不發,努力假裝嚴肅,心裏則是早就樂開了花。見朔瑾仍是不說,蘇寧清還以為他是不放心自己呢,立馬做出了一係列承諾。


    “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有危險……”


    “不,不,不麻煩。”朔瑾急忙反駁,要再不打斷蘇寧清,還不知道她會說些什麽呢。“就是昨天晚上你用的那個呀。”


    “昨晚?昨晚有什麽啊?”


    蘇寧清一臉疑惑,絞盡腦汁的迴想著,想著沿路是否接觸過什麽奇怪的東西。可仍想不明白。


    “誒呀,別想多了,沒那麽複雜的。”


    朔瑾說著,挑了一下眉毛。蘇寧清仍是不解,幾番下來,她都開始有些著急了。


    朔瑾嘖嘖兩聲,開始更為形象的暗示。他噘著嘴,給蘇寧清做著提示,隨後又做出了羞澀的表情。


    蘇寧清反應雖然慢了一些,但也不傻,她立馬明白了朔瑾說的是什麽。昨日情急之下,讓朔瑾占了便宜,這件事情她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沒想到今天他還把這個舊賬給翻出來了,那蘇寧清可是要好好的算一算這個賬了。


    “好啊,你竟然還敢提這件事情,我看你現在真的是沒什麽事了,你別假裝什麽病人了,這藥你也別喝了。”


    說著,蘇寧清生氣的擼起了袖子,朝朔瑾走去,朔瑾見情況不妙立馬躲閃,在床上縮成一團。可是這床上無外乎就那麽大點地兒,他躲也躲也躲不到哪裏去,很快就被蘇寧清擒住了。


    相比之下朔瑾的身手要更好一些,他躲到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地方,讓蘇寧清不好支撐。果真蘇寧清一個不小心,險些整個人撲在朔瑾的身上。


    彼時,朔瑾就躺在床上,而蘇寧清的雙手則支在了朔瑾的兩側,身子差點壓在朔瑾身上。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彼此的心跳聽起來都是那麽的清楚,蘇寧清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動都不敢動的。而朔瑾依舊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怎麽,阿清怕不是還想再用一次吧?”朔瑾沒個正形的說著。


    朔瑾吧唧了幾下嘴,一臉享受以及期待:“不過這次的應該算是升級版的吧。”


    “滾!”蘇寧清生氣的罵了一句,拍了朔瑾一下,從床上下來了。


    “誒呀,幹嘛那麽兇,疼啊。”


    “既然醒了,那還有一筆賬,咱們要好好的算一算了。”此刻蘇寧清是一點也不想心疼朔瑾了。


    “你瞞我瞞了這麽久,你說該怎麽罰吧?”


    說著蘇寧清生氣的往桌子旁一坐,盡顯王者風範,她的眼睛故意看著窗外裝出心不在焉的樣子,但是卻又不時的想瞟向朔瑾的方向。朔瑾眼疾手快,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桌子前。


    “讓我想想。”朔瑾故作猶豫片刻。“不如就罰我把這碗藥喝了吧。”


    說完,朔瑾乖得像個孩子,將湯藥一飲而盡,那樣子倒是比喝酒看起來還要豪邁。


    “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蘇寧清猛拍一下桌子。


    “那,姑娘很想怎麽罰?”


    “叫我師姐。”


    “好嘞,我的好師姐。”


    “還有。”蘇寧清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問了出來。“你為什麽一直不願意告訴我你的身份?”


    說到這裏,朔瑾收起了自己的皮笑臉,惆悵,再次顯現出來,他的嘴角抽搐了許久,才說出了那句話:“當然是害怕你有事了。”


    擔心阿清的安危,僅此而已。


    說完,朔瑾滿眼深情的看著蘇寧清,一點也不像剛才那個放蕩不羈的少年,神情也立馬滄桑了起來。


    僅一句話,一個眼神,使得現場的氛圍再次壓抑起來。


    “借口,別再說了,轉過頭去不許看。”


    蘇寧清實在受不了了,再被這麽看下去,她可能又要哭了,想想就覺得好丟人,所以她就打斷了朔瑾。


    不過,片刻後,對朔瑾的牽掛,讓蘇寧清又繼續問了下去。


    “所以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難道就真的那麽危險嗎?”


    “其實也沒什麽的,隻是,多一個人知道真相就會多一份危險。”朔瑾輕描淡寫的說著。


    說著,朔瑾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悠悠的說著自己的緣由,他的苦楚。不僅是怕蘇寧清會不自在,同樣也是怕自己瞧著蘇寧清擔心的模樣會難過。


    “王府,好歹也算是皇室的地盤,沒有人敢在那裏隨意鬧事,要有事情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鬧。而江湖則很不一樣,江湖上沒什麽原則,而且江湖上的人要拚起命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到這裏,朔瑾不禁唏噓了一聲,這些年朔瑾能坐上今日的位置,受的傷,一點也不比蘇寧清在天牢裏受的少。


    “所以你這是在替我做決定嗎?阿逸,你有問過我到底想要什麽嗎?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麽不堪嗎?”


    聽到朔瑾的那些話之後,蘇寧清是又生氣又難過的,更多的是一絲心疼。說著,蘇寧清她緩緩的走到了朔瑾的身邊,滿眼深情地望著他,手,輕輕地拂過他的臉頰。


    麵對蘇寧清那一連串的質問他更是無從答起,千言萬語都被壓迴了肚子裏,他隻是結結巴巴的說著。


    “我,我。”


    “所以,其實北冥琛說的,有些確實是真的,你們真的是孿生兄弟,而且在你出生時也確實被人陷害險些喪命?”


    朔瑾不語,隻是點了點頭。


    “你,都記起了年少時的事情了嗎?”蘇寧清鬥膽問了一句,因為當朔瑾掉進藥王穀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朔瑾再次點頭。


    “可以給我講講嗎?”蘇寧清認真的問著,問完之後,她又有些後悔,怕引得朔瑾難過。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


    朔瑾沒說什麽,隻是繞著屋子周邊又走了一圈,檢查了一下門窗是否關嚴了,茲事體大,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他還是要再檢查一下,確保四下無人才敢說這些話。


    “坐吧,說來話長。”


    朔瑾盡可能用簡短的語言,從頭跟蘇寧清講述了自己的經曆。


    蘇寧清沒有打斷朔瑾,一直認真的聽著。父輩之間的矛盾,朔瑾不是很清楚,其實至今朔瑾也沒有搞明白母妃當年被陷害的全部真相,也不知給自己下藥之人與皇後有怎樣的勾當。


    但是對朔瑾而言,一切的改變,還要從血狼宗血洗幻清閣那日說起。(詳細劇情大致在160.161章啦。)


    而後,朔瑾便在藥王穀度過的最無憂無慮的幾年。


    接著朔瑾恢複記憶,殺母之仇,屠門之仇,如此樁樁件件皆是血海深仇,還有那個生死未卜的孿生哥哥,朔瑾又怎能將這些拋之腦後,自己去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呢。


    所以,朔瑾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離開藥王穀,縱然是放不下蘇寧清,可朔瑾也要迴去,他隻願到時候自己與阿清還有時間,他還有機會可以攜佳人之手,與子偕老。


    “所以說當年是你的母親,嵐妃娘娘故意把你從懸崖上推下去的?”


    蘇寧清最驚訝的還是這件事情,記得在她小的時候,跟著爹爹上山采藥,經常會路過那裏,每每抬頭望向天空,她都覺得一望無際,看不見懸崖的頂端,那高度可想而知,想必要是站在懸崖上的人,僅是往下看一眼,就會嚇得毛骨悚然吧。


    而朔瑾的母親,竟然親手,把自己的孩子從那個地方推了下來!


    “當時不知,如今看來母親應該是故意的。”


    朔瑾點了點頭,解釋著。而後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顯擺的說著。


    “這也正是我們幻清閣的過人之處,母親之所以那麽做,也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她確信我從懸崖上摔下去之後,定會安然無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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