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荊南臉上的表情依舊,一雙深邃的眸子含著笑。


    須臾,他問道,“我為什麽需要擋箭牌?”


    “裝傻!”顧然白了他一眼。“那位蘇小姐每次都針對我,難道不是因為你?”


    “那又怎麽樣?我有你了。”賀荊南一臉的無所謂。


    顧然卻心念一動,腦中卻不由自主的迴響著老夫人的話,賀荊南喜歡的是從前的顧然。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不是從前的顧然,會怎麽樣呢?


    賀荊南見她不吭聲,抬手又想揉她的頭。卻因為她頭上頂著的造型生生的止住了動作。


    身後,賀存希噗嗤一笑。


    “真是難得!”


    賀荊南挑了挑眉,看向他的身後,“那兩個尾巴甩掉了?”


    賀存希自嘲一笑,“習慣了,甩不甩有什麽關係?倒是哥你現在變了很多,竟然也會說情話了。”


    聞言,賀荊南的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顯然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吧,完全是脫口而出。


    顧然被賀存希這麽一提醒,也迴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


    恰好有幾個商界的人看見了賀荊南過來寒暄,顧然順勢逃過了這個話題。


    賀存希看著被幾個人圍在中間的賀荊南,喃喃笑道,“哥現在把傳承管得很好。”


    “那你呢?”顧然說道。


    雖然賀存希一直沒有明確表示,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以前是想要取代賀荊南的。


    “我?難道還不明顯嗎?奶奶和爸爸已經幫我做好了選擇。”歎了一口氣,賀存希又笑道,“況且,我還是比較喜歡木雕。”


    “你有話要跟我說?”要不然,他也不會執意要出來。


    賀存希迴頭看了一眼正在不遠處等著他的兩個人,“家裏說話不方便,我其實隻是想拜托你有機會迴去看看顧薇,我一下子失蹤了這麽久,她一定著急了。”


    顧然點了點頭,“我盡量。”


    “你變了很多。”賀存希見她淡淡的,不由說道。“比以前內斂了,也謹慎了。”


    顧然愣了一下,淡笑道,“你上次說過了。”


    “是嗎?”賀存希挑了挑眉,“我都不記得了。”


    說罷,他抬眼看向走迴宴會中央的蘇半夏,笑道,“這位蘇小姐看起來很厲害。”


    “為什麽這麽說?”顧然以為賀存希知道什麽。


    “感覺!”他還是那副淡淡的笑臉,解釋道,“了凡大師說的,佛相心生,心相目生。這位蘇小姐的眼神看起來很淩厲。”


    “是嗎?”既然提起了了凡大師,顧然又想起賀荊南提過的事情。順勢說道,“看來你真的很得了凡大師的真傳。”


    賀存希淺笑一聲,“沒有,隻是每年都陪媽去住一段時間,所以聽的多了。”


    “聽說,四年前佛緣寺失火?”


    “是!”賀存希點了點頭,“當時我也在佛緣寺,不過起火的是大雄寶殿。我們在廂房的香客倒是沒事,那次傷了很多人,就連我媽在早課的時候也被燒傷了。”


    “婆婆?”顧然還真是沒想到。“她沒事吧?”


    “當然沒事,要是有事她還敢去佛緣寺嗎?被掉下來的防火板擋在中間,逃過了一劫。”賀存希說著,還有些心有餘悸。


    “可是,好好的怎麽會著火呢?”


    “後來警方說是因為香客太多了,燒香造成的。”賀存希說罷,看向顧然,“怎麽突然對這事情這麽感興趣?”


    “哦,沒什麽。”顧然搖頭,“隻是前幾天聽小福提起,所以好奇。”


    “天災人禍,無可厚非。”賀存希喃喃道。


    “聊什麽呢?”賀荊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迴來。


    “沒什麽!”賀存希輕咳了一聲,“你們留著吧,我想迴去了。”


    賀荊南見狀點了點頭,看著他和他身後的兩個尾巴走了出去。


    “存希剛才是不是拜托你什麽事了?”


    “這你也知道?”不得不說,賀荊南這人心思太細密。


    “不要幫他!”賀荊南一上來就冷漠的告誡,“他的事情,你千萬別插手。”


    “為什麽?”顧然下意識的詢問道。


    “不為什麽,就是不能插手!記住我說的話。”


    顧然無語,每次都是這樣,說話說一半。


    有服務生經過,顧然拿了一杯紅酒過來抿了兩口,“我知道了。”


    賀荊南見狀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杯,“不準喝!”


    “獨裁!”顧然白了他一眼。


    “你不能喝紅酒你不知道嗎?我可不想等下帶著個酒鬼迴去!”


    “誰說我不能喝?我今晚就喝給你看看!”說完,顧然又想去拿,被賀荊南一把拽住。


    “你敢喝我等下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


    兩人一來一去的看似鬥嘴,殊不知在別人的眼裏卻是愛的互動。


    蘇半夏看了好一會兒,憤憤轉開頭看向許子騫,“你準備好了嗎?”


    許子騫的目光也落在賀荊南和顧然那邊,聞言他收迴目光,“當然。”


    說罷,他抬腳往前走了兩步。“謝謝各位今日來參加晚宴。”


    許子騫這一發言,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麵麵相覷,不知道他是唱的哪一出。


    按理說,許家和蘇家的關係,著實尷尬。


    一個女兒是許子騫的未婚妻,卻被另一個女兒害的消失了四年。而許子騫又將嫁給他的那個女兒親手送上了斷頭台。


    這中間的來龍去脈,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清楚,但也是略有耳聞。


    尤其是愛八卦的人,更是不願錯過這場好戲。


    然而,焦點中央的許子騫卻不說話了。他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子騫!”蘇半夏蹙了蹙眉,“你幹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一下怎麽措辭。”許子騫說完,不著痕跡的看了顧然一眼,才開口。


    “眾所周知,本草集團的前身便是中藥世家。當年中藥世家因為一些事情而敗落,我身為蘇家的半子,就接管了中藥世家。如今,我的身體漸漸衰敗,不日就要出國治療。本草集團群龍無首,所以我委托蘇半夏小姐接管本草集團一切事務……”


    圍觀的人頓時議論紛紛,大家都沒想到許子騫竟然會宣布這樣的事情。


    要知道,本草集團可是上市公司,市值一百多億,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也有人悄悄議論,許子騫是不是對蘇半夏舊情複燃,兩人結婚是早晚的事情。


    隻有顧然,驚愕的看著許子騫。


    他明明知道那個蘇半夏是假的,為什麽還會做這種決定?難道她被蘇半夏說服了?相信了她的話嗎?


    本來,中藥世家是外公和媽媽的全部心血。她是應該想辦法接管過來,發揚光大的。


    可是,在蘇忍冬被判刑之後,許子騫提出讓她讚管,她拒絕了。


    因為那時候,她突然明白了,其實公司在許子騫的手上,會比在自己的手上好。畢竟還有蘇國鋒,她不想再和蘇國鋒有任何瓜葛了。


    可是這不代表,蘇國鋒會放著這麽龐大的企業不去爭,所以一旦她接手,她就要再去麵對蘇國鋒的壓力。


    可誰知道,後麵又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尤其是,現在他要將這一切給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怎麽了?”賀荊南見顧然臉色難看,“舍不得本草集團?”


    “沒有!”顧然搖了搖頭,“我隻是有些意外。”


    “確實很令人意外,想不到許總是一個視金錢為糞土的男人。”賀荊南頗有深意的說道。


    顧然卻笑不出來,可她卻沒有權利去阻止。


    許子騫說完之後,蘇國鋒意氣風發的上前說了一陣。


    然後蘇半夏便一個接一個的和來到現場的人打招唿,走到賀荊南麵前的時候,她笑顏如花的示好,“賀總,我接手後,本草集團將還會開拓出中藥市場。我記得以前,傳承也和中藥世家合作過,希望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希望如此。”賀荊南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顧然隻覺得心裏很亂,便趁機走了出去。


    大廳外麵,是藥房。


    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經常帶著她在藥房裏辨認藥材。


    顧然還記得,藥房裏的櫃子很高很高,和屋頂一樣高。每一個格子裏都放著各種藥材,旁邊配置著可以升降的梯子,用來拿藥。


    可如今的藥房,很明顯已經荒廢了。


    再沒有濃鬱的藥香味,甚至連電梯都蒙了塵。


    媽媽對她的期待那麽高,就連名字都是藥名。半夏,半夏。


    可現在,媽媽留下來的東西,不管是中藥世家,還是邕城種植基地,她一樣都沒有保留下來,還有什麽臉麵叫做半夏?


    “在這裏幹什麽?”賀荊南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顧然脊背一僵,慌忙迴頭,“出來透透氣,看見這裏荒廢了就看看。”


    賀荊南看了一眼,“好像是個藥房。”


    “我看著也像,想來著中藥世家以前確實是很繁盛的。”


    “是吧!”賀荊南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高至屋頂的藥櫃上,“蘇家那時候的繁盛不僅僅是因為中藥,還有人的經營。”


    聞言,顧然驚訝的看著賀荊南,“你認識蘇家以前的人?”


    “啊!見過一兩次。蘇伯母人很好,醫術也好。”賀荊南不由的感觸。


    顧然突然鼻子就酸了,自從四年前媽媽去世後,她再也沒有聽人提起過她的任何事情。沒想到時隔四年,會在賀荊南的嘴裏聽到,而她卻不能附和一句。


    須臾,賀荊南牽住顧然的手,“迴家吧!”


    晚上,臨睡前,傭人又拿了補湯過來,賀荊南依舊是一個人默默的喝了。


    顧然見他喝的雲淡風輕的,便自己先去睡了。


    隻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尤其是蘇家那個廢棄的藥房,總在她的眼前縈繞,她躺了很久也沒睡著,隻能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位置微微塌陷下去,然後便是熟悉的薄荷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慣性,顧然聞著這熟悉的味道,反而開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中,耳邊的唿吸聲越來越急促。


    顧然睜開眼睛,看見賀荊南表情痛苦的捂著胃部。雖然他沒有說,但是他一向很能忍,現在這種情況相對於來說是很嚴重了。


    “賀荊南,你怎麽了?”所有的瞌睡蟲都被賀荊南這麽一出給嚇跑了。


    賀荊南咬了咬牙,“叫小福。”


    “小福!”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顧然便叫道,“打電話叫醫生。”


    小福循聲趕來,在外麵敲門,“少夫人,怎麽了?”


    “叫醫生!”顧然說道,“先生他病了!”


    事情緊急,小福沒想那麽多,便跑著去了。


    顧然忙起身換好衣服,又幫賀荊南蓋好被子。看他一向精彩的臉上全是汗,顧然心亂如麻。


    找了毛巾來幫他擦掉,看他還是很痛苦的樣子便問道,“是胃疼嗎?”


    賀荊南點了點頭,“應該是。”


    顧然氣的白了他一眼,“什麽是應該,哪裏疼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豈料,賀荊南卻笑了,笑的顧然莫名其妙的。


    因為小福去前廳走的這麽一糟,很快,整個賀家的人都被吵醒了。


    聽說是賀荊南半夜突然急病,就連老夫人都忙著趕了過來。


    家庭醫生也來了,幫賀荊南掛了吊瓶。“少爺本身胃就不太好,加上最近吃了太多性寒的東西才會來勢洶洶。”


    “性寒的東西?”老夫人蹙了蹙眉,“家裏的飯桌上很少有這種東西啊!是不是今晚出去喝了酒?”


    老夫人說罷,臉色有些不好看。本來因為之前那些新聞的事情,老夫人對蘇家的印象就不太好,不打算去的。


    “奶奶,荊南他今晚沒喝酒。”顧然說道。


    “那他還吃了什麽?怎麽會這樣?”說罷,老夫人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茶幾上的一個碗上。


    “那是什麽?”


    “那是……”顧然也有些沒反應過來。茶幾上什麽都沒有,隻有那麽一個碗。


    “是湯碗。”小福說道。“這是晚上先生喝湯的時候叫我拿來的。”


    “哪來的湯?”老夫人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了起來。還不等人迴答,她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潘慧賢身上。


    潘慧賢避無可避,隻好上前說道,“是我叫人燉的,是給他們補身子的。”


    聞言老夫人臉色更難看了,但是礙於現場人多,沒有說出來。


    “大家都迴去休息吧!顧然你照顧著荊南。”


    說完,她看了一眼潘慧賢,“你跟我來。”


    房間裏很快就隻剩下賀荊南和顧然了。顧然看他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才問道,“怎麽迴事?”


    “藥有問題。”


    想到賀荊南那天突然把藥攬去喝了,所以那天他就知道藥有問題了?


    “明知道藥有問題,你還喝?”顧然蹙眉看著賀荊南,他怎麽可以對自己這麽狠?


    “那藥是針對你的,我喝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隻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話畢,賀荊南的臉色漸漸冷漠。


    “可是你還不是出事了?”顧然突然有些生氣,也有些心寒。


    “隻是胃疼,不是大毛病。”說罷,賀荊南閉上了眼睛。“幸好不是你喝的!”


    賀荊南的意思,顧然怎麽會不懂。


    她本身就是學的中藥,而且剛才醫生也說了,那些藥性寒。


    女人長期喝了性寒的藥,沒懷孕的會變得不孕,而懷孕的會流產。


    而這些都是潘慧賢做的!顧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可眼前的一切卻讓她不得不相信。


    半晌,聽不到身邊的聲音。


    賀荊南睜開眼睛就看見顧然沉默不語的樣子,抬手一把攬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帶至身邊的位置躺好。


    “睡覺吧!”


    顧然看著他雕刻般的側臉,怪不得,他那麽冷漠。原來他和自己一樣,甚至比自己還要艱難。


    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親人陷害,而他則是明明知道,還要默默的承受著。


    心下一算,顧然低聲問道,“你怕嗎?”


    “不怕!”賀荊南還是閉著眼睛,淡淡的說道。“早就已經習慣了。”


    習慣,習慣被害嗎?


    顧然伸手抱住了賀荊南的腰,“以後我陪著你。”


    賀荊南低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那個毛茸茸的腦袋,心下一暖,“好!”


    ……


    祠堂裏,賀老夫人表情肅穆的看著案台上賀家曆代祖先的靈位,身後站著的是麵色沉靜的潘慧賢和剛從睡夢中被叫醒的賀承厚。


    “你們兩個跪下!”賀老夫人厲聲道。


    賀承厚雖心有不滿,但是還是跪了下來。“媽,半夜三更的你這是要幹什麽?”


    “你問問你媳婦,到底做了什麽!”


    聞言,賀承厚側首看向潘慧賢,“怎麽迴事?”


    潘慧賢抿了抿唇道,“之前媽一心想抱個重孫,還說顧然太瘦了。我就安排廚房每天燉了補湯過去,不知道怎麽迴事,現在荊南把湯喝了,還引起了胃病。”


    潘慧賢說的很鎮定,仿佛就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賀承厚一直都是一個很直接的人,見潘慧賢這麽說,他便點頭道,“這肯定是哪裏出了紕漏,明天交容嫂查一下。”


    賀老夫人被他氣得不行,這個兒子哪裏都好,就是沒有什麽心機,喜怒形於色!還好現在她也不指望他了。


    “我累了,你們倆在這跪著,明早再說!”說完,賀老夫人就要出去。


    容嫂卻攔在了門口,“老夫人都是我的疏忽,前兩天我上火了就去抓了一些下火的藥,誰知道跟少奶奶的藥放錯了。都是我的疏忽,您就罰我吧!”


    “容嫂!你在賀家也有二十多年了,什麽時候有過這種疏忽,你不用說了。”賀老夫人根本不信她說的話。


    容嫂見狀直接跪下了,“真的是我犯的錯,我願意跪在祠堂外麵等。”


    “隨你吧!”賀老夫人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由護理攙扶著迴了房間。


    翌日早上醒來,顧然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整個將賀荊南熊抱在懷裏。一條腿還大喇喇的壓在他的身上。


    那畫麵……想起來都覺得很囧。


    顧然小心翼翼的剛想挪開,賀荊南已經睜開了眼睛,“早。”


    顧然尷尬的笑了笑,“你好點了嗎?”


    “好了!”賀荊南翻身起床,一點昨晚大病的樣子都沒有。


    賀老夫人因為昨晚的事情,幾乎沒睡,一早上也起來了。


    顧然和賀荊南到前廳的時候,發現她老人家已經坐在了餐桌前,而餐桌上也隻有她。


    顧然上前問候了一聲,然後靠著賀荊南坐了下來。


    今早的早餐是很軟糯的小米粥,配很好消化的小菜,看起來是特意為賀荊南準備的。


    顧然猶疑著想問其他人呢?豈料還沒開頭,老夫人已經直接說了。


    “今天沒有什麽事的話,你們就先不要出去了,你爸媽他們在祠堂,等下你們也去。”


    想不到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麽大,顧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沒一會兒,二叔一家和小叔一家都來了。


    “你們怎麽來了?”顯然,老夫人並不想讓大兒子的繼承人形象,被破壞掉。


    “媽,今天是周末啊,按規矩要聚餐的。本來該輪到二嫂那邊,但是您在老宅,我們也隻好來這邊了。”


    楊婉柔看了一圈,沒看到賀承厚和潘慧賢,不由疑惑,“大哥大嫂呢?”


    “沒事,今天就不聚了,你們先迴去吧!”


    祠堂門外,容嫂還跪在那裏,一夜的煎熬讓她一貫一絲不苟的妝容有了些疲憊的神態。


    一門之隔,祠堂裏分別跪著,賀承厚,潘慧賢還有賀存希。


    看見賀存希,老夫人歎了口氣,“你們都起來吧!”


    話剛說完,原本已經被老夫人叫走的楊婉柔突然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了。她上前一步,驚唿道,“大嫂,這是怎麽迴事?”


    潘慧賢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


    楊婉柔也不生氣,一向趾高氣揚的潘慧賢跪在這裏,就是她最好的消火良藥。


    二嬸也跟了過來,念了聲佛,上前道,“媽,這是怎麽迴事?”


    “行了,你們都去前廳吧,我有事和你們大嫂說。”


    祠堂裏,很快就隻剩下了潘慧賢和老夫人兩人。


    潘慧賢跪了一夜,不過整個人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老夫人經過一晚上的消化倒是沒那麽生氣了。


    “我不信這次的事情,你不知道。”老夫人開門見山。


    潘慧賢依舊不語,但是神色有了些鬆動。


    “我知道,這些年你在賀家受了很多委屈,當年你剛嫁進來就讓你做了兩個孩子的媽,但是這些年賀家對你也很好啊。”


    潘慧賢依舊不語。


    “當年顧然的名聲那麽不好,你設計讓荊南娶了她,我都沒有怪過你。但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聞言,潘慧賢終於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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