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穿著一件圓領的灰粉色衛衣,穿了兩天了,又生病,又去醫院打針吃藥,被汗浸濕了幾遍,她自覺得現在的自己,又醜又臭,周錦生手支在桌麵上,臉與她的臉離得這樣的近。


    她的眼睛有些紅,許是剛剛喝的酒的作用,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周錦生,周錦生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他鬆開手,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的褲子弄髒了,我得去換下!”,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下一刻,他卻走不了了,程真的雙腿突然盤到了他的腰上。


    周錦生嚇了一跳,程真這動作太大膽,兩個人現在的姿勢太曖昧。


    “程真,你這是?”周錦生有些手足無措,他想推開程真,手剛向前一伸,程真卻順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借著他的力,程真坐了起來,這樣子,像是她整個人扒在他的懷裏一樣。


    他的紅酒杯歪倒在旁邊的盤子上,正一滴一滴地向著桌麵上滴著,再向著地麵流下去,一滴一滴……


    天啊,這時竟然這樣的靜,連這酒滴下來的聲音,都那樣的清晰,空氣中都是這紅酒的香氣,清冽的酒香,催著人的神經。


    “先生……”程真一手捏著周錦生的手腕,另一隻手摟住周錦生的脖子,她歪著頭看著周錦生:“我有點難過,怎麽也想不到,我現在的身邊,竟然隻有你了!”


    周錦生愣了下,程真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悲傷,好像剛剛還不是這個樣子,他本來要扯開程真的,但看她這個樣子,他又有些不忍心了。


    隨後,他看到了程真的眼淚,一滴一滴,輕輕地滑下來,她沒有哭出聲,但這樣,無聲的滴淚,卻更讓人心疼。


    “程真……”周錦生本來垂在身側的手,此時向上,摟住程真的腰身,她此時真瘦啊,全部的身體都掛在他的身上,也沒有多重一樣。


    “你別哭了,都是我的不好!”周錦生說道,程真抓著他的那隻手鬆開了,他得了自由,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伸過來抹著她的眼淚。


    但是,抹著抹著,卻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程真低下頭頭去,他歪了下頭,卻發現,她在發抖,他以為她哭得發抖,正心疼著,但卻聽到了一聲輕笑,像是憋了許久,再憋不住了一樣。


    周錦生捏了程真的雙肩,讓她離自己遠一點了,讓自己看到了程真的整個臉龐,“你!”他不滿地叫道:“你這是做什麽?”


    原來,他看到程真竟然在笑,笑得花枝亂顫的感覺。


    這時,周錦生才意識到,自己被程真耍了,她根本就是在演戲,演出的傷感,給他看的,現在,她不演了,讓他像個傻子一樣。


    周錦生用力地將程真放到桌子上坐下,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就要走,程真卻手扶著桌麵,笑得不可抑製一樣:“周錦生,不是你想知道嗎?a組織教了我些什麽嗎?這就是a組織教我的啊,如何與男人打交道,利用他一切可利用的,情感也是之一……”


    周錦生倒退兩步,看著程真,“程真,你最好不要這樣……”他轉身走開,走到樓上去了。


    程真一直坐在餐桌上,坐在那裏笑,笑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她真的覺得好好笑。


    她怎麽也想不通,怎麽到最後的最後,她竟然和周錦生混到了一起。


    笑夠了,周錦生也沒有下來,他那樣驕傲的人,讓程真擺了一道,一定感覺很沒麵子的。


    程真沒有感覺哪裏不對,她慢慢地下了桌子,站在地麵上,看到餐桌的上下,一片的狼籍,她慢慢地彎下身子,將那些掉到地麵的東西撿起來,有些摔壞的,直接拿過垃圾筒,扔到了裏麵。


    換了幾個垃圾袋,才將那些東西收拾妥當了。


    隨後,她去廚房裏拿出來清掃的工具,她以前也在這裏做過事,對廚房裏的東西擺放,都是熟悉的。


    無聊之至,她蹲在那裏,收拾著一切。


    周錦生要下樓時,站在樓梯那裏,就看到了這一幕,他換上了一身新的衣服,白色的毛衣,米色的休閑褲,走下來兩步,就看到程真在那裏收拾。


    剛剛還氣得他臉色發紫的女孩子,現在,蹲在那裏,卻縮成了很小的一團。


    他正要走過去,自己的電話突然地響了,他從褲兜裏拿出電話,接電話時候,看到,程真也正起身,在找著什麽,他好像聽到了電話響。


    “喂!”周錦生問。


    “先生,您在哪裏?”阿森的聲音。


    “在家啊!”周錦生說道。


    “您不要動,更不要出門,我們馬上就到!”阿森說道。


    “你們到?你們來做什麽?”周錦生有些不滿。


    “我們截到了一份密報,裏麵說,有人要對您動手,所以,我們得過去,保護你!”阿森說道。


    “不會吧,大過年的,誰這麽不想我好啊!”周錦生都有些要笑了:“又是a組織?他們這是操縱不了我,要毀了我嗎?”


    周錦生這樣說時,他轉了個身,卻看到程真原來也在通電話,聽不到她在說什麽,好像她也沒有說什麽,隻是一直在聽對方說。


    “好的!”周錦生聽到程真,最後說的兩個字。


    “好,你們來了,就在外麵吧,不要進來,程真在這裏,我不想她緊張!”周錦生說道。


    “好的,先生,我們會找地方藏好的!”阿森說道。


    周錦生掛了電話,見程真已經站起來了,正瞪眼睛望著自己,周錦生倒是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


    “你收拾得倒快!這麽快,這餐廳就幹淨如初了!”周錦生說道,隨即他又說:“我給你找了兩件周錦色的衣服,放到了二樓的公衛裏,你也去洗洗換上吧,不然,看你自己身上,都是酒漬菜漬的!”


    程真早就受不了自己的這一身了,虧得自己剛剛還美美地穿著這一身對周錦生做出挑逗的舉動,自己都要被自己逗笑了,怎麽敢的啊!


    “好啊,那謝謝你了,我去換!”程真說完了,就向著樓梯走過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聞到了好聞的香水味,這個周錦生,就是很講究的男人。


    程真走到二樓的公共衛生間,果然,浴室櫃上,放著一套衣服,內衣都齊全。


    雖然碼數不太對,但勉強也能穿,總比自己身上這套要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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