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印象裏,一條巨大防線的交通樞紐,總是地處平原,道路阡陌四通八達,並且最好還應該是一座巨大的城市,還有便捷的高速公路,以及物流配送體係。但這是勢均力敵時才會出現的交通樞紐。


    可如果換個思路來看的話,無論是三國時代的劍閣和岐山的陳倉道,亦或是第二次世界的駝峰航線,以及胡誌明小道都是運輸難度極大,但卻起到了極其重要的運輸作用的通道。現在擺在我麵前的就是這樣的一條道路,長河防線的交通樞紐——鷹嘴崖。


    這個鷹嘴崖,更像是胡誌明小道,隻要你不管他,他可不光是運運物資,甚至可以在鷹嘴崖集結兵力,狠狠的在我們主力的後方咬上一口。


    現在的我站在鷹嘴崖前,望著這片橫亙在眼前的區域,心中滿是凝重。這鷹嘴崖,簡直就是大自然設下的一道天塹,給我們廬州軍的進攻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從高處俯瞰,鷹嘴崖完全被連綿起伏的山脈環繞,四周的山巒一座接著一座,像是無窮無盡的巨蟒蜿蜒盤踞。這些山峰陡峭險峻,平均海拔超過1500米,在陽光的映照下,山巔的積雪閃耀著寒光,仿佛是它們向我們示威的利刃。山穀縱橫交錯,如同一張巨大而雜亂的蛛網,地勢蜿蜒曲折得讓人暈頭轉向,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迷宮。


    走進山穀,更能深切感受到它的險峻。山穀寬窄不一,最窄的地方,僅僅能容一輛小型車輛勉強通過,兩側的懸崖峭壁就像兩堵高聳入雲的巨牆,坡度常常超過70度,幾乎是垂直而立。那堅硬的花崗岩崖壁,表麵光滑得連個落腳的地方都難找,徒手攀爬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無疑為安長河的防禦提供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天然壁壘。


    這裏的植被茂密得超乎想象,就跟胡誌明小道一樣,高大的喬木遮天蔽日,層層枝葉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塊巨大的綠色幕布,把整個山穀捂得嚴嚴實實。粗壯的鬆樹、堅韌的橡樹,還有那些相互纏繞的藤蔓植物,共同構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綠色屏障。叢林裏,各種各樣的灌木和雜草肆意生長,有些地方的雜草都能沒過人的頭頂。這些植被,對安長河的軍隊來說,是絕佳的隱蔽場所,可對我們廬州軍而言,卻極大地限製了視野和行動。每前進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陷入敵人的埋伏。


    再看看這山穀裏的路,簡直糟糕透頂。幾乎找不到一條完整的大路,全是些狹窄又崎嶇的山間小道。這些小道在山穀間蜿蜒曲折,有些路段僅僅是在岩石和泥土上勉強踩出的痕跡。長期的雨水衝刷和植被覆蓋,讓路麵泥濘濕滑,一腳踩下去,鞋子都能被陷住。車輛在這兒根本跑不起來,速度慢得像蝸牛爬,還動不動就會被樹枝、石塊擋住去路,甚至陷入泥坑動彈不得。騾馬倒是相對適應些,但運輸效率低得可憐。在那些陡峭的路段,騾馬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就可能失足滑落,看著都讓人心驚膽戰。


    這鷹嘴崖,處在長河防線的側後方,地理位置極其關鍵,是安長河軍隊連接各個防禦區域的重要節點。通過這裏的山穀小道,他們能迅速在不同防區之間調配兵力、運輸物資,實現戰略上的相互支援。這就好比是他們整個防禦體係的“血管”,源源不斷地為各個據點輸送著“血液”,讓他們的防線始終保持著活力。


    從軍事防禦角度來看,這地方對安長河的軍隊太有利了。我們要是進攻,就必須穿過這些狹窄的山穀通道。而在通道裏,他們能憑借懸崖峭壁上的防禦工事,對我們進行居高臨下的攻擊。我們的部隊在這狹窄的空間裏根本施展不開,進攻難度成倍增加。那些茂密的植被,又成了他們天然的偽裝,他們躲在暗處,隨時都可能對我們發動突襲,防不勝防。


    對安長河來說,雖然這地方運輸物資不容易,但他們利用山穀的隱蔽性,通過精心組織規劃,依靠騾馬和人力,采用夜間運輸、分散運輸這些手段,居然也能滿足軍隊的基本物資需求。運輸隊伍藏在這山林裏,很難被我們發現,就像胡誌明小道利用隱蔽的叢林避開美軍的偵察一樣。


    可對我們廬州軍來說,這地形簡直就是空襲的噩夢。山穀又窄,兩邊山峰又高,飛機在這兒飛行太危險了,稍微操作失誤就會撞上山峰。而且,這些茂密的植被也增加了空襲的難度,就算飛機發現了目標,投下的炸彈也很容易被樹木和山體擋住,根本沒法精準命中。


    盡管我們的部隊裝備了先進的f-15e、f-15ex以及j-16戰鬥機,還有b-1b“槍騎兵”轟炸機,甚至是我們引以為傲的kp係列超高速多功能無人戰機,但在這片狹窄的山穀中,這些空中優勢幾乎無法發揮。山穀的狹窄限製了我們的飛行操作,高聳的山峰和茂密的植被讓精準打擊變得異常困難。更不用說,安長河軍隊在山穀中布置了眾多的假目標和隱蔽防空設施,使得我們的空襲風險直線上升。


    然而,鷹嘴崖的挑戰遠不止於此。在我們深入山穀後,我們發現安長河軍隊已經利用山穀的特殊地形,他們將為數不多的先進的地對空導彈係統部署在了秘密洞穴之中。這些先進的防空係統諸如s-300,它不僅能封鎖整片山穀還能擠壓,我們最先進的隱形戰鬥機和轟炸機,在這些導彈係統麵前,我們空軍的行動區域都會被嚴重擠壓。


    更令人擔憂的是,山穀中的地形使得我們的電子戰設備難以發揮作用。山穀的特殊構造和植被的茂密,讓敵軍的通訊和指揮係統得以隱藏,而我們的電子偵察和幹擾設備卻難以穿透這片綠色屏障。


    此外,安長河軍隊還巧妙地利用了山穀中的水文條件。他們在山穀中布置了眾多的水壩和水道,一旦需要,他們可以迅速釋放洪水,切斷我們的進攻路線,甚至淹沒山穀中的重要通道。這使得我們的進攻計劃必須時刻考慮到可能的洪水威脅,增加了進攻的不確定性和風險。


    對於這種吊毛地方,作為末世前的老軍迷,我本能就想到撒橙劑或者丟燃燒彈,可現在頂著gpa常任理事國的名頭,很多事就不能做。先不說對方的s-300的事兒,就說敵方沒有防空都不能那麽幹。


    首先戰爭是政治的延伸,而經濟則是政治的基礎,我統治下的廬州和襄城是末世後唯二的工業區,我想要維持自己現在的霸權就需要一個規模巨大的外向型經濟。這樣我擴充軍事,以及穩固霸權的行為才是有收益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古代的農耕帝國的會因為窮兵黷武而亡國了。因為農耕是內向型經濟體係,他們擴張的消費大於收益。


    我這次的軍事行動如果無法有效區分軍事人員和平民,那麽一個濫殺無辜的名聲很容易影響我們的形象,雖然現在沒有替代我們龐大產能的區域,但是這真的不代表我可以輕鬆扼殺,一切其他地區在末世後再次工業化的苗頭。那麽我們就需要培養買辦,隻有買辦才是打斷一個國家脊梁的人。讓他們不僅僅是獲利,更應該有一種給我們當買辦有一種道德優越感,也就是給我們當狗,是一種親近文明,擁抱人類之光的道德優勢,這樣才能促進一個有利於我們的國際分工。


    再說了燕趙省本身在末世前就是被環保玩殘了的省份,現在統一它,隻是政治需求,統一以後還要養著這裏。所以我這真沒必要丟橙劑和燃燒彈。就燕趙省那工業基礎,就和他們大兵團對峙就可以直接拖垮他們的經濟,真不至於為了一道防線做那些丟人現眼的事。


    我是婦人之仁嗎?我想到這個想法就覺得有點可笑。首先打仗的目的就是搶劫,有人會認為一個拿著手槍的劫匪,優雅的整理餐巾然後告訴你,怎麽吃了你。那還是婦人之仁嗎?相反,你會覺得他是《沉默羔羊》裏麵的漢尼拔醫生。


    再說戰爭就是搶劫和國際法的事,gpa大會和國際法就在那裏擺著呢,1976年gpa通過了《禁止為軍事或任何其他敵對目的使用改變環境的技術的公約》,明確禁止使用化學武器和對環境造成嚴重破壞的軍事手段,使用橙劑就等於自甘墮落。


    還有個傻瓜王二狗都知道的《日內瓦公約》,在《日內瓦公約》附加議定書:這些國際人道法文件強調在戰爭中保護平民和非戰鬥人員,禁止使用不分皂白的武器,也就是無法區分軍事目標和民用目標的武器。燃燒彈在使用過程中容易失控,難以精確控製其影響範圍,可能會對平民和民用設施造成嚴重傷害,所以我要是用了燃燒彈,就是個認知低下的傻瓜都知道我是個壞人。


    仔細想想末世前的少兒動畫吧,為什麽很多成年人都會和屢戰屢敗的配角產生共情?還不是那句“勝利者製定規則”就可以概括了嗎?我現在是霸主,手裏還有核彈,我不當主角,自甘墮落當反派嗎?主角說話是嘴遁,而反派說話,就是逼逼賴賴,就是反派死於話多。再通俗點說,難道有人會認為我拿不下鷹嘴峽嗎?隻要我想轟炸,他的s-300就是個屁,我隻需要用四架察打一體無人機和一架電子偵查無人機,組成兩個這樣的小隊。一隊巡邏外圍,一隊檢查內圍。外圍六小時一輪換,內圍四小時一輪換。


    防空係統的雷達每天都要開機,檢查和調試設備,敢開機我就能發射反輻射導彈打瞎了他。至於劫持無人機,無人機在哪丟了,我就在方圓三十公裏傾瀉火箭彈,誰敢動我無人機,我就讓誰見上帝。不過真要是和這種天險大動肝火,那就像是一個老師和自己的學生扭打在一起,無論輸贏,都是輸了。


    要是打仗隻考慮消滅敵人,其實末世前的gpa常任理事國拚命對其他國家丟核彈就行了,還造個屁的坦克,飛機,航母,畢竟核彈之下皆螻蟻。可事實證明,核戰沒人敢打。這不是道德有多高尚,而是所有的統治階級的目的都是統治,而不是魚死網破。為什麽說統治階級就是為了統治?最直觀的例子就是資本家會在被統治的平民,窮的叮當響,已經被榨出最後一滴油的時候漲工資,確保消費的持續性。


    我正站在鷹嘴崖前,滿心都是對這處天險的考量,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還沒等我迴頭,就感覺有人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緊接著,薇兒那俏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嘿嘿,咬人的小狗。抓不到我吧。”我轉過頭,就看到她從另一邊冒出頭來,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戲謔,估計這是覺得我昨晚把她咬疼了。


    我被她那活潑的樣子弄得一怔,因為曾幾何時,在我隻有廬州一地的時候柳青就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可現在的柳青更像是我的太尉了。再想想她罵我是咬人的小狗和我們昨夜的溫存,隨後無奈地笑了笑,看著她這副古靈精怪的笑臉,心裏的壓力倒是舒緩了一些。她卻絲毫沒打算停下,繼續得意地說道:“怎麽了鷹嘴崖看傻了吧。要不要薇兒姐姐給你帶領特戰小隊幫你,占領水庫啊?”說著,她還故意挺了挺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這破地方要它幹嘛?我炸了別處逼著安長河他們必須走這條路就行了。現在戰線四處吃緊,他安長河就是個馬謖,別人都當道紮營,他就上山,他不死誰死?我占據幾個出口,直接把裏麵的人餓死在裏麵。人家胡誌明小道能借助雨林逃跑,他這就是絕地,完全就是找死。”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腦袋,隨後輕輕摟住她的細腰。


    我看著薇兒,認真地告訴她:“他安長河不是喜歡天險嗎?我就從兩翼開始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然後把安長河的三十萬大軍,就像是狼驅趕羊群一樣,全部趕進鷹嘴崖。這鷹嘴崖看著像他們的天然堡壘,可在我眼裏,它就是個坑。”我微微眯起眼睛,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作戰計劃的輪廓,“安長河以為憑借這裏的險要地勢就能阻擋我,卻不知這狹窄的山穀、茂密的植被和複雜的地形,一旦被我軍截斷退路,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他把自己唯一的一套s-300防空係統都扔在這裏了,其他防線就肯定沒有了好東西了,我們就在別處狠狠地炸。等他的三十萬大軍都進了這鷹嘴崖,我們就徹底封死各個出口,到時候,他們在這絕地裏好好反省一下。”


    薇兒穿著一套水洗白的牛仔服,那衣服的顏色有些泛白,卻恰到好處地凸顯出一種隨性與灑脫。修身的牛仔上衣緊緊裹著她的上身,勾勒出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透著一絲性感。下身的牛仔褲同樣貼合她的雙腿,將她的腿部線條修飾得更加筆直修長,褲腳處有些毛邊,增添了幾分不羈的味道。她腳蹬一雙黑色短靴,靴麵上還鑲嵌著幾顆銀色的鉚釘,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彰顯著她的個性。


    她靠近我,冷哼一聲說,“我看你就是害怕全球和平聯盟,還有那些婆婆媽媽的國際法。”


    我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故意把搭在她腰上的手往下了一點。薇兒察覺到我的動作,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反抗。我看著她,解釋道:“國際法就是臉麵,你看我拾掇得幹幹淨淨的,長得又帥,把手搭在你屁屁上,你都美滋滋的。要是我胡子不刮邋裏邋遢的,恐怕我當你舔狗都沒有機會吧。”


    薇兒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你的意思是,尊重國際法就像是男人買洗麵奶和麵膜,看起來娘娘腔,但是打扮的漂亮了就有可能得到女人投懷送抱?”


    我被她這個奇特的比喻逗樂了,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腦袋裏都裝著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不過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咱們現在是霸主,就得有霸主的樣子。遵守國際法,就是在維護咱們的形象,讓別人看著覺得咱們是有規矩、有底線的。這樣,那些其他勢力才會心甘情願地跟咱們合作,或者說,才會更忌憚咱們。就像你看到一個人,打扮得幹淨整潔、氣質不凡,自然而然就會對他多幾分好感和尊重;要是看到一個邋裏邋遢、張嘴就一口爛牙味的野蠻人,肯定就不想跟他打交道,反正吧,這就是降低統治成本的一種最有效的方式。”


    薇兒聽了撅著小嘴,碎碎念著:“真不愧是資深老渣男,搞政治和騙小姑娘似的去小旅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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