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真是個好奇寶寶,這都大半夜了,我剛累得氣喘籲籲的從她那邊挪開,她還喘著粗氣。


    此刻,我們已經躺在柳青自己的臥室,這裏柔軟的地毯鋪滿了地麵,仿佛踩在雲朵上一般。牆壁上掛著華麗的壁毯,上麵繡著精美的圖案,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房間的一角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歐式床鋪,潔白的床單如同雪花般純淨,上麵還點綴著金色的絲線,閃耀著迷人的光芒。


    柳青那亞麻色的頭發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她的眼神滿是不耐煩,催促著我:“喂,武騾子,武廿無,別裝死,你再給我說說白天那個故事。到底你的老丈人,也就是那個安國棟怎麽躲開的打擊呢?”


    我剛折騰了好久,現在氣兒都沒喘勻,就被催著說著裏麵的門道,可我感覺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啊,還有什麽好說的呢?我伸手從床頭櫃拿了一瓶水,咕嘟嘟喝幹了一瓶水,才皺著眉拍了拍柳青那挺翹的臀部,問:“有什麽不清楚的?”


    “你給我說說安國棟為什麽不會被抓吧。我就真的挺好奇的,你給我說說唄。”柳青說到這裏也不抱怨自己的腰疼了,反而是好奇的盯著我,等我講故事。她的目光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璀璨。


    我一看,既然白天的那個故事已經勾起了柳青的興趣,知道這件事,注定是不能敷衍了事了,於是我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你看啊,安國棟的公司原本是個遊艇的生產和製造一體的公司,還是個跨國企業。如果拆開了,他首先開了一個大會表示自己將推出一個激勵計劃。也就是自己會把公司交給員工,隻要你在公司一天就會享受盈利的分成。”


    柳青一聽,就大叫道:“他這不是把公司送給員工了嗎?”


    “這不是把股份送給員工,而是把股市的一部分收益當成了員工的工資。級別越高,分成越多。所以高管的工資隻占10%,股市收益占85%,各種補貼占5%。”我遞給柳青一瓶水,讓她喝一口定定神才繼續解釋,“所以啊,這個公司一開始就非常貼合股市的需求。”


    柳青眨眨眼琢磨了一下,感覺這個辦法挺好,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於是說,“這不是挺好嗎?調動員工積極性。”


    “調動個什麽積極性啊,股市和奢侈工業品就是兩碼事。股市要的是高營收高迴報率,而遊艇,豪車這類的東西從本質上講是一種前瞻性的商品。它需要不斷地砸錢研發。”我隨即攤攤手,苦笑道,“就這工資分成,所有高管都是人精一看就知道老板是什麽意思了。就是炒股唄,就是吹唄。隻要公司天下無敵,老板是大聖人,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掙錢唄,還搞個屁的研發啊。”


    柳青聽到這裏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她揉了揉自己被折騰的已經有些散亂的金色頭發,小聲嘀咕著:“可是...可是...拉梅爾公司不就是造遊艇的嗎?他們不造遊艇誰造啊?”


    “所以安國棟,安大聖人基於龍國血統,就把產業鏈搬迴咱們龍國來了。這也就是安娜迴國上學的原因。”我撇了撇嘴,繼續解釋:“可是我和安娜搞對象那陣吧,安國棟就變成了一個以設計為主,吃產業鏈的飯的企業,那時候也還挺正常,挺好。”


    柳青想了想也是,可搖了搖頭說:“可安國棟的拉梅爾隻是個生產遊艇和豪車的企業啊。他的市場範圍應該很小吧。”


    “對啊,所以他就推出這個....”我拿起我一直形影不離的平板電腦,“星光島3.0平板電腦,鉭基鉿鎢合金外殼激光燒結工藝。牛氣吧?”


    柳青一聽“鉭基鉿鎢合金”這個名字,忽然想到,我們廬州方麵軍的飛機升級後的金屬蒙皮就是用那東西做的,於是咽了口唾沫,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我手裏的那個平板,“這玩意不賠錢嗎?一個平板電腦才值幾個錢?”


    “八萬三千六呢,還隻接受預定。並且隻接受會員推薦製,也就是有拉梅爾的遊艇限購一百台,有拉梅爾的車限購十台。”我無奈的擺擺手,笑著繼續說道,“一般人他還不賣。”


    柳青揉著自己的腦袋仔細琢磨著,小心翼翼的說:“拉梅爾的車末世前都說挺貴的,據說幾百萬買個入門車。它產量能有多大?”


    “最大年產量輛,這都是吃全球供應的極限。不過拉梅爾經營了30年,你算算一共多少輛車?”我笑著點了點柳青的小腦瓜。


    柳青眨眨眼心裏就有了數字,於是皺了皺眉說道:“一年一萬,30年就是30萬輛。如果每輛車的車主限購十台平板電腦,那就是300萬部平板電腦?那隻說平板電腦就是250億的收入?”


    “這是奢侈品,但這個數字的波動很大。也就是理論上能有三百萬部,但投放到市場的一般都是饑餓狀態。”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隨後仔細解釋,“其實安國棟的策略就是讓上層人手裏的拉梅爾平板購買份額多得嚇人,而愛麵子的中產階級根本得不到。所以呢,這個拉梅爾就成了一種高保值率產品。一般平板幾千買的二手貨幾百賣出去。可拉梅爾平板拿出去就能約到妹子,所以二手市場出現了瘋狂搶購。也就是十萬八千八,二手拉梅爾帶迴家。”


    柳青不解的問:“二手也該分成色吧,什麽二手拉梅爾都十萬八千八嗎?”


    “不分成色,因為拉梅爾終身質保,你拿到店裏人家就給你換新的。”我笑著看向腦子已經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柳青,小聲在她耳邊解釋,“人家就是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人們仰望拉梅爾還能勉強夠得到。末世前很多中產,進入拉梅爾的門店以舊換新之前都會忍不住發朋友圈呢。”


    “所以,”柳青眨巴著眼睛,似乎有點明白了,“安國棟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讓拉梅爾的產品成為身份的象征,然後通過這種方式來維持公司的高利潤和高市值,對嗎?可他不是解散了工廠嗎?工人也是以股票分成,那不是就不喜歡研發新東西了嗎?畢竟研究新的就有風險。”


    我輕輕抱住柳青的肩膀,不無感慨的說:“所以一開始,安國棟以安全穩定為由,告訴別人自己隻選用最穩定的技術。這句話一說,再結合他每年30億起步的公關費用。營造出的氛圍就是——新技術的先進手機隻是給有錢人試錯的小白鼠。屬於劣幣驅逐良幣了。”


    我刮了一下柳青的鼻子,在看到舉起小拳頭要砸我的時候,我才解釋道:“他也研發,就是用過氣的一代機子。而且隨時給你換新機,你再先進的電子設備,也不如新的吧。”


    柳青的拳頭停在半空,隨後鬆開,有些不解的撓著頭,低低念叨著:“這策略是挺厲害的,可科技產品日新月異的。他總這樣早晚也就露餡了吧。”


    我笑著刮了一下柳青的鼻子,繼續解釋我那位老丈人的策略:“所以他玩了一把科技產品,就倒手把拉梅爾平板電腦的業務賣給別人了。”


    正在喝水的柳青“噗”的一聲,把水直接噴了出來,隨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所以他買了幾年圈了幾百億就倒手就賣了?誰有那麽多現金啊。”


    “要股票,要別人的小公司,然後轉移利潤。讓高官當當法人,給高官另一種分成就是法人分成。他自己則是握著加密貨幣,當資金流。”我歎了口氣,仰望著天花板:“末世前誰不知道金融賺錢啊。”


    柳青不懂金融,但是金融和實體之間玩得這麽溜的也著實是驚到她了,她感覺自己腦袋有點疼了:“於是催促道,然後呢?然後他怎麽又把你白天說的那個倒貼的項目變成了一個坑人的項目了?而且你也說了你老丈人解散了不少工廠,研發團隊也是股票分成結構研發積極性很低,那他遊艇不就過時了嗎?我記得有錢人都是追求高品質的啊。他怎麽又變得這麽短視了?”


    “有錢人才幾個?一個個比猴還精,你做一輩子奢侈品,掙到得錢,也沒金融市場掙得多。”我沒辦法隻能忍著腰酸背痛繼續講解,“人家直接不賣了,遊艇購買隻接受貸款,今天白天說的宋長歌那件事,就是給你貼息。但是簽合同的都是員工為法人的皮包公司。這些公司和拉梅爾簽了代理經銷合同。所以安國棟,斷了錢的支持那些小公司就倒閉,負責人抓起來也就結案了。想抓安國棟的人多了。可是證據呢?”


    最後我疲憊的從床上爬起來,扶著自己又酸又麻的腰,苦笑道:“你就想吧,資本家不養閑人。他們哪會平白無故的,你不幹活他還每月給你塊啊。”


    柳青看著已經圍上浴巾的我笑著擺擺手示意快去洗澡。


    窗外,夜幕低垂,一輪彎月靜靜地掛在深藍色的天幕上,灑下淡淡的銀光。遠處,幾顆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竊竊私語。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夜晚特有的涼意,也帶來了遠處樹林中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我剛洗完澡走出來,就看到房間裏隻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為這個溫馨的空間增添了幾分寧靜。她的目光從窗外收了迴來,對我笑了笑:“傻子快睡吧,明天你還要接你老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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