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如山的翁澤多吉,總算不堪其擾,在蓮姐的嘴遁之下開了口。


    他不耐煩地轉過頭,用半張臉對著蓮姐:“誰讓你來擾我清修的?”


    蓮姐:“我……”


    翁澤多吉:“貧僧沒錢!”


    “我是來……”


    “寶貝也沒有!貧僧就那幾個寶貝,前不久金剛缽還被張玄機那個老不死的給搶了!你要的話找他拿去!”


    “我不要錢,也不要寶貝,我……”


    “難不成你是來看槿雲的?阿彌陀佛,良心發現!”


    翁澤多吉和蓮姐一見麵,兩人就喋喋不休吵個不停。


    這反而說明兩人關係要好,完全不見外。


    我想象中的翁澤多吉,是那種坐在蒲團上沉默寡言的老和尚,他慈悲為懷、菩薩心腸,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翁澤多吉就是個囉嗦的話癆,而且脾氣還不太好,就差直接爆粗口了。


    後來我悟了,翁澤多吉就應該是這樣的,否則他怎麽能和我師父做朋友呢?


    真可謂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翁澤多吉和蓮姐吵了幾句,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我們這些外人身上。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我們了,隻不過他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哼,他們是誰?”翁澤多吉哼了一聲,有些排斥外人出現在他的清修之地。


    蓮姐狡黠一笑,把我推了出去:“這位是張玄機的徒弟陳安。”


    我一個踉蹌,差點撞到翁澤多吉。


    “什麽?!”


    在場發出尖叫的人不隻有翁澤多吉,李鵬和夏蟬也都目瞪口呆。


    “閻哥,你是陳安?你怎麽會是陳安呢……我靠!怎麽會呢!”李鵬滿臉不敢相信,忍不住左右踱步。


    夏蟬先是驚訝,隨後突然臉紅了,她感覺自己快要社死了。


    因為之前在我們的麵前,她不止一次和我們討論過“陳安”的話題,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陳安”的欣賞。


    如今得知,自己在背地裏議論的人,其實一直就在眼前,就在身邊,夏蟬感覺自己完全可以換一顆星球生活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說我什麽壞話,否則現在可真就無顏以對了。


    “閻封,你真的是陳安嗎?”夏蟬抿著嘴問,她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我迴頭幽幽地看了蓮姐一眼。


    蓮姐啊蓮姐,我隱瞞身份那麽久,您怎麽說戳穿就戳穿了啊?


    蓮姐笑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再隱瞞身份也沒有意義了,你剛才連口天通都用出來了,該不會認為班德加布會幫你隱藏身份吧?離開懸崖竹林之時,大家都會知道真相,還不如早點說出真相呢。”


    話說的也沒錯,而且李鵬和夏蟬也算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如今又在翁澤多吉麵前,想要隱瞞身份更是難上加難。


    於是我也幹脆不隱瞞了,迴頭對二人說道:“我就是陳安,不好意思,之前一直隱瞞真實身份。”


    說著,我直接拔掉腦袋上的發簪,很快就恢複了真實容貌。


    “你真的是陳安!”李鵬和夏蟬再度吃驚。


    二人圍著我打量,像是在打量一個稀有動物,就差上手捏我的臉,確認我的真假了。


    “閻哥……不,安哥,你騙我們這麽久,良心不會痛嗎?”李鵬故意笑道。


    我嘿嘿一笑:“之前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們應該能理解。”


    “自然是能理解的!”夏蟬眼裏有小星星,她捂著嘴說道:“隻可惜劉信簡不在此地,要是讓他知道你就是陳安,恐怕要羞愧到咬舌自盡了,嘻嘻嘻!”


    夏蟬從始至終可都是我的小迷妹,劉信簡最初還嘲諷過“陳安”,如今我公布身份,夏蟬甚至有點想要帶著我的身份迴去打劉信簡的臉。


    如今身份公開了也好,不需要藏著掖著,而且有信任的夥伴幫忙,我的壓力會小許多。


    李鵬打量著我的真實長相,忍不住評頭論足:“安哥,你的真實長相和傳聞中差不多,比閻封的身份要帥氣不少,皮膚也白……”


    本來還跟著傻樂驕傲的付青鸞,聽到李鵬這麽說,突然生出一絲危機感。


    她擋在我身前,對李鵬說道:“看看就得了,別得寸進尺。”


    李鵬兩眼一瞪:“青鸞,你……你這是把我當情敵了?”


    “日防夜防,同性難防。”


    我幹咳兩聲:“小付,就算你不相信李鵬,也至少要相信我吧?”


    付青鸞迴頭看了我一眼,身體卻未曾移動。


    得,她還真不相信我!


    我不由得鬱悶了,難道我看起來不是那種鋼鐵一般的男子嗎?


    我是宇宙第一直男好吧?


    幾個年輕人嘰嘰喳喳的功夫,翁澤多吉終於迴過神來,他打量著我,自言自語道:


    “這小子,張玄機的徒弟?”


    聽到翁澤多吉喊我,我趕緊轉過身,正經地迴答:“晚輩陳安,見過翁澤多吉前輩。晚輩這次來得突然,沒有提前打招唿,也沒帶什麽禮物,還請前輩海涵。”


    “禮物就免了吧,”翁澤多吉慈祥地笑道,“你要不就地抹脖子自盡,比那些禮物什麽來得更實在點。”


    我嚇得後退兩步:“前、前輩,何至於此啊?”


    “你說呢?貧僧被你師父害得還不夠慘嗎?你們師徒欠貧僧的,死十次都不夠還!”翁澤多吉吹胡子瞪眼,那叫一個氣啊。


    仔細一想也有道理,師父自己生了個女兒不管,丟在這裏讓翁澤多吉一個和尚當奶爸。


    這奶爸一做就是二十年啊!


    這樣也就算了,師父前不久來找翁澤多吉前輩“借”金剛缽,人家不給,還打了人家一頓。


    換我是翁澤多吉,估計火氣比他還大。


    我自知虧欠,所以態度也十分好:“前輩別生氣,我這不是專程替師父認錯道歉來了嘛,您要是不解氣,迴頭我帶著師父過來,您老人家大嘴巴子抽他也行!”


    翁澤多吉眼睛一亮:“那你什麽時候把你師父帶來?”


    蓮姐雙手環抱胸前,故意道:“對,你把他帶過來,我跟多吉一起大嘴巴抽死他。”


    我圖窮匕見,尷尬地撓了撓頭:


    “我師父在龍虎山上用了金剛缽,已經被金身封印,現在和龍虎山融為一體,挪動不了一點,要是前輩想親自抽我師父的話,還請前輩把解除封印的方法告訴晚輩,待晚輩解除了師父的封印,再帶師父過來,前輩想怎麽抽我師父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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