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亂通過自己的手段,成功的解開了他們身上的束縛,這些家丁自然也能迴應趙平亂以最為誠摯的熱情。


    這種熱情是發自於內心的,同樣的,也來自於自身身份屬性上的模糊。


    就算他們真的歡唿了,由於自身著裝上的迷惑性,某些死忠舊時家主的存在,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


    還想要事後告密不成?


    先不說能不能出去這處校場,你們這幫鐵走狗,能夠認識爺爺我是誰嗎?


    現在,有四個爺的分身站立於場中,同樣也在歡唿雀躍。


    你把你爺爺給我找出來呀!


    優良的製度就是如此,能夠最大程度的激發人性之中的最本真成分。


    利用這樣的情緒屬性,合理的對其進行誘導,便能將能夠團結過來的力量全都團結過來。


    不可否認的是,在這些一同歡唿的人裏麵,不免會有一些死忠家主的狗腿子。


    對於這樣的人,也許是家主的同族之人,也許是之前受了家主的大恩,又或者是家大業大的牽連不開。


    反正,趙平亂有一千種方法招攏人心,其他人也有一萬種方法招攏人心。


    一如之前在篩選勳貴的過程之中,就算殺了275人,可依舊還有17人的奸細隊伍依舊混於服軟勳貴之中


    但是,隻要能夠保證一支隊伍大部分的人能夠誠心投靠過來,那麽對於這支隊伍的驅使便已經能夠做到基本的如臂指使了。


    隻要經由基本的戰陣操練,便能將其中一些頑固分子給基本圈定出來。


    到時候,上了戰場,甚至隻是在行軍的過程之中,都能再次對這些頑固分子進行清算。


    軍法森嚴,想要頑固不化,暗中拖軍隊後腿,先過了斬首鋼刀這一關再說。


    將這五千兵丁分化瓦解得差不多了,散出去的數百勳貴子弟也陸陸續續的返迴了小校場。


    迴去的時候是匹馬單騎,迴來的時候卻是連綿的車隊。


    貴婦奴仆滿車滿載,器物吃食更是滿車滿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幫勳貴是要就地搬遷,前往其他地方開源起家呢。


    對於這些舉家遷徙而來的勳貴子弟,趙平亂除了貴婦、女仆不要以外,其他的東西可謂是來者不拒。


    雷厲風行的清點完畢,原本三百多人的勳貴子弟,現在竟然擴充到將近兩千人。


    親兵、教習占了一千五百人,還有拉壯丁用來管理後勤的體壯奴仆三四百人。


    這一共兩千餘人的隊伍,甚至已經能夠單獨組成一營兵馬了。


    再加上之前的六千人,八千餘人的軍伍,再加上一些專業的後勤仆從軍隊,其實已經有了萬人大軍的氣勢。


    這樣一支兵員精良的萬人大軍,隻要整訓合格,不管拉到哪裏去,都是一支不可忽視的中軍主力。


    萬事俱備,什麽都不用說了,直接開訓吧。


    經過個人武藝的逐層篩選,最終挑選出精通馬術騎射的重騎兩千人,精通個人戰陣武藝的殺手隊兩千人,其餘的四千餘歪瓜裂棗,全部充入火槍、火炮營。


    都是有功夫底子在身的武夫,想要在7天之內讓他們熟悉基本的軍伍合擊之術,並不是什麽難事。


    殺手隊五人一組的簡化鴛鴦陣,其實在趙平亂精良裝備的加持之下,共同構成一整片軍陣,相較於重裝步兵的盾陣,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火槍、火炮的排槍排炮,有了充足彈藥的支撐,別說7天了,一天之內就能讓這幫本就會打銃的精銳家丁習練個七七八八。


    至於馬隊的衝鋒陣型,如牆而動,迂迴射擊,斜向穿刺,本來就是優先挑選的馬術精銳,彼此配合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別說7天了,在校場之中僅僅隻是整訓了五天,這幫精銳家丁便已經有模有樣了。


    繼續強化了兩天,趙平亂便直接請旨開拔出征了。


    等這一天等了足足七天,等得心力交瘁,生怕趙平亂中途放棄,周延儒、徐允禎等人,此時可謂是喜上眉梢。


    幾乎沒有絲毫從中作亂的意思,直接大開中門放行,甚至為了讓趙平亂送死得更加明確一點,甚至還慫恿崇禎給趙平亂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出征送別儀式。


    那可真是出城十裏相送,君臣依依惜別之情,可謂是感天動地。


    一幫同樣出城送行的勳貴家眷,更是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淚眼朦朧,大有一種“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的既視感。


    “趙愛卿,此去薊州,路途遙遠,山川為阻,唯有驛路急報,方知軍伍之事。


    朕早已賜予尚方劍,凡薊州之兵事,趙愛卿事事可自斷。


    若遇險絕不可決斷之事,大可飛書急報,凡京師之大小臣工,皆為愛卿之智囊,斷不敢藏私分毫。


    建奴蠻夷,不通教化,不知禮儀,屠戮我遼東漢民無數,斷不可起招降之心,當殺盡殺,切不可心慈手軟,放虎歸山。


    九邊苦寒之地,趙愛卿當珍重身體,國難危傾,皆在愛卿一人之身,斷不可因小廢大。


    精忠報國之情,愛卿自有之。


    陷陣苦戰之誌,愛卿亦有之。


    此番北上遠征,朕便不再囑托分毫……”


    送到最後,崇禎似乎送出了真感情,又或者是想到了自己十五年的皇帝生涯,每遇邊事,便是功虧一簣。


    現如今,趙平亂領著八千壯丁營出征,又不是使用得順手的中興軍,崇禎自然是忐忑不安,心中憂慮不絕。


    對於這種絮絮叨叨的囑托,趙平亂並未迴應什麽,隻是最終躬身抱拳一次,便直接縱馬而去。


    說再多的廢話,也抵不上飛馬快報一次九邊大捷。


    軍人,當以縱橫沙場為己任,又何必在此哭哭啼啼,傷感於生離死別?


    隨著趙平亂的瀟灑離去,其餘正在與家眷老小依依惜別的勳貴子弟也紛紛上馬揚鞭,催促著隊伍向著薊州所在的方向快步馳援而去。


    車轔轔,馬蕭蕭,一路塵埃逆流北上。


    旌旗蔽空於歸途之外,雄渾不可言,默默然,是肅殺軍威。


    縱使千不願,萬徘徊,百般計謀,一顆苦心,事到如今,站在這裏的,皆是為國征戰的雄才,為國成仁的壯士。


    英雄千般模樣,能為國而死者,不論因由,皆為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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