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希翼的皇後,蘇培盛委婉道:“皇上正在處理公務,尚且抽不到時間見娘娘。”


    “皇上讓奴才給您帶話,說……”蘇培盛覬了她一眼,才又道:


    “說朝堂之事無需後宮之人插手,讓您……別忘了本分。”


    皇後蹲跪著的身子登時一歪,嚇得方玲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喲,娘娘,您可得注意身子。”蘇培盛也虛扶了一下。


    在方玲的攙扶下皇後站了起來,仍不死心地將希望寄托在蘇培盛身上:


    “勞煩公公再幫本宮求求情,本宮隻是想見皇上一麵。”


    蘇培盛一臉無奈:“娘娘,皇上如今還在氣頭上呢,您要是這會兒進去也未必能是好事。”


    聞言,皇後眸色一顫,良久才沉沉地道了句:“多謝公公提醒。”


    “那蘇公公可知本宮的父親因何事被刑部帶走了?”她又問。


    蘇培盛看了她一眼,隻含糊道:“能讓皇上動怒的,便也不是小事了。”


    皇後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看來弘曆是來真的。


    “那皇上可有說會作何處置?”


    “……娘娘還是暫且先迴去吧。”


    蘇培盛都不敢多言,看來父親這迴是真的處境堪憂了。


    當皇後渾渾噩噩迴到景仁宮的時候,富昌正翹首跂踵地在等著。


    一看見她踏進宮門,他便快步迎了上去。


    “如何了?”


    皇後神色灰敗地搖了搖頭。


    富昌一看她這情況,頓時懵了,“這……搖頭是什麽意思?皇上不肯放人?”


    “……皇上不肯見。”皇後艱澀開口。


    富昌:“……”


    皇上連皇後都不肯見。可見此事非同小可啊。


    “連你都沒有辦法了,那該如何是好。”富昌急得團團轉,嘀喃道:


    “父親一被帶走,母親就被嚇得暈過去了。”


    “妹妹,你可要想想辦法啊,咱們可不能讓父親有事的。”富昌著急道:


    “若是父親出事了,那母親恐怕就……”


    皇後聽了這話,心中一陣難受,她母親本就身體不好,若是父兄相繼出事,那她如何承受得住?


    “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皇後心中煩悶極了。


    “無論如何,無論付出怎麽樣的代價,隻要能救迴父親,我都願意的。”


    富昌的話讓皇後心頭一顫,她不由抬眸看向了富昌。


    無論什麽代價?


    兄長尚且如此孝義,自己如何還有臉躲避責任?


    這事可是因自己而起啊。


    送走了富昌,皇後一個人獨自坐在了屋中靜思良久。


    左思右想之下,她還是不甘心就這樣向弘曆屈服。


    於是,她便派人去請隆科多。


    朝堂上的事情,她不好插手,隻能求助隆科多,希望他能搭把手幫自己的父親渡過難關。


    “娘娘,去請隆中堂的人迴報說,隆中堂這兩日得了重病,出不了門。”太監稟報道。


    皇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什麽重病?分明就是故意避著她不見。


    看來弘曆是連她救助的門路都堵死了。


    皇後氣得一把將桌麵的茶杯掃落在地,一陣刺耳的響聲,一旁的太監嚇得趕緊把頭縮得更低。


    皇後心有不甘地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眼中已經平複了情緒。


    “來人,速去替本宮傳四阿哥進宮。”


    “是。”太監應聲而去。


    小半個時辰,又匆匆迴來了。


    “娘娘,四阿哥說……”太監小心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沒空。”


    “什麽?”皇後站起來,臉上神色一度難堪至極。


    她一個皇後竟然都請不動他一個皇子了?


    也對,他都敢做這樣的事情的,怎麽還能指望他會對自己有什麽尊卑之禮?


    可恨的是便是他如今這樣對她,她也無法將人狀告到雍正那裏。


    雙拳緊握努力平複了情緒,皇後咬牙切齒道:“好,很好。”


    他無非就是想要她親自上門罷了。


    皇後沒有擺駕,是私底下去的,再加上到弘曆府上的時候已經是接近黃昏,所以就更不引人注意了。


    她堂堂一個皇後坐在正堂良久,卻連個奉茶的人都沒有。


    半晌之後,弘曆才姍姍而來。


    “皇後竟然親自登門造訪,還真是稀客啊。”弘曆自顧坐下,看都沒看皇後一眼:


    “找我有事?”


    “我父親的事情是你做的?”既然大家已經撕破了臉,皇後也沒有再兜圈子。


    “我不是說了,皇後有興致的話,我們可以慢慢玩的?”


    皇後唇角扯出了一抹譏笑,“從前看著你還挺恭順的,沒想到啊,竟然是一頭猛虎。”


    “以前不與你計較,那是我根本不屑與你一般見識,可這次……”


    弘曆看著她的目光冰寒透徹,“你動了不該動的人,是你自尋死路。”


    他的話讓皇後瞬間噎住。


    自己之前對他做的,他竟然不屑一顧,甚至覺得自己連成為他的對手都不配?


    而自己身為他的嫡母,命竟然還不如他的一個侍妾矜貴?


    不知道是氣憤還是羞惱,皇後滿臉張紅,捏著帕子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想她這輩子在雍正麵前都不曾這般狼狽過,如今卻被弘曆當著麵如此羞辱。


    皇後心中的怒火都快要破腔而出了,然而眼下的處境,她卻仿佛咽喉被人死死捏住了一般。


    她連發作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咬著牙將火氣往肚子裏咽。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了我父親?”


    “是我之前說得不夠清楚嗎?”弘曆冷冷地凝著她。


    皇後臉上抽搐了兩下,捏著帕子的手又緊了緊。


    來的一路她已經做了一番衡量。


    自己答應了弘曆的要求,尚且還有命在。


    而父親若經此遭,估計就難保命了,還有母親,還有兄長乃至整個烏拉那拉家族……


    若是母族被她連累了,那她還有什麽臉當這個中宮皇後?


    沒事的,隻要三阿哥還在就還有奪位的機會,而她也就不算輸。


    這般想著,皇後便深深凝了一口氣,“好,本宮答應你的要求,去皇上麵前自首並自請幽禁。”


    她緊緊看著弘曆:“但你不能再動我的父親和烏拉那拉一族。”


    橫豎隻要是自首了就免不了要遭到甚至比幽禁更嚴重的後果,她主動坦白還自請幽禁興許還能博得皇上的一絲憐憫。


    “還有。”弘曆忽然開口。


    “你還要如何?”皇後怒憤地瞪著弘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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