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形勢不妙,但金尋雁還是用極快的速度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可笑,你的人偷了你的東西,與我何幹?”她還是極力狡辯著。


    “爺您明鑒啊,唐秋娘本就是她的人,供詞又豈能作數?”


    盡管失算,但她也確實因此沒有碰與耳環有關的東西。隻要她咬死不認,單憑這點又豈能入她罪?


    高向菀看著她閃爍的眼神便猜出了她的心思。


    “你說的對,單憑我的人一份口供確實不足為證。”


    她看著金尋雁,冷酷地勾了勾唇:“但,若是加上你的人的供詞,可就不一樣了?”


    “我的人?”金尋雁臉色一變,驚慌看著高向菀:“你這話什麽意思?”


    “把人帶上來。”高向菀高聲道。


    緊接著便有侍衛將一個人押了上來。


    金尋雁一看來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片驚慌。


    “青荷?”


    “沒錯,就是你的貼身侍婢青荷。她的供詞你總不能不認吧?”


    高向菀當然知道單憑唐秋娘這點供詞是不足以讓她伏罪。


    所以早在昨日,她就借著要排查所有陪主子出席周歲宴的貼身侍婢為由將青荷單獨扣押起來盤問。


    不得不說,對於拷問這一塊,還是得交給陳良這種行伍之人才更有效率。


    有了唐秋娘的一份供詞雖然不足以定金尋雁的罪,但足以讓她有權利和底氣對金尋雁身邊的人動刑了。


    起初青荷還能咬牙不鬆口,可一到了陳良手中,不到一個時辰她就老老實實交代了。


    畢竟這青荷也是後來才跟在金尋雁身邊的,不是娘家帶來的人,麵對酷刑之下的威逼利誘不能死忠於她也是不足為奇的。


    更何況,她身後也還有自己的家人,總不至於為了表忠心而罔顧家人的性命。


    坦白從寬已經是她唯一的生路了。


    “秋娘知道的不過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而青荷可是熟知整個過程的人,想來她的供詞會更令人信服。”


    高向菀說完看向青荷,“把你昨晚交代的原原本本地在爺和福晉麵前再複述一遍。”


    青荷臉色青白,驚顫地抬眼看向了金尋雁。


    “青荷,平日我對你不薄,你怎能叛主?”金尋雁看著青荷厲聲道,企圖做最後的威脅。


    青荷被她的眼神嚇得習慣性地縮了縮身子。


    高向菀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都已經畫押招供了,你這個時候攔著不讓說還有用?”


    金尋雁聞言隻覺身上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空了,整個人虛晃了一下,若非旁邊的蘇格格扶了她一下,恐怕都得跌倒了。


    但這次,顯然就連蘇格格都對她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一直陰沉著臉默不作聲的弘曆沉冷問道:“下毒謀害小格格的真的是金氏?”


    青荷知道弘曆是在問自己,雖然驚顫但還是連忙跪向了弘曆的方向,應道:“迴主子爺的話……”


    她最後再看了一眼金尋雁,才低聲應道:“下毒謀害小格格的……確實是我家格格。”


    “青荷……”


    金尋雁還想要製止青荷說下去,猛地就接收到一道如利劍一般的寒芒,她顫顫地看著一臉駭意的弘曆,頓時不敢出聲了。


    “繼續說下去。”弘曆一臉厲色。


    “格格本來是想用其他毒藥的,後來是……是因為知道了側福晉要在外麵金鋪去熔鑄一個禮物送小格格當賀禮,又從唐秋娘那裏盤問得知她有一對鑽石耳環,所以最後就改用了用金剛石粉末之毒用在小格格身上……”


    “你這個毒婦……”


    福晉尖叫著跳起來衝到金尋雁麵前一個耳光抽了過去,直接將她扇得踉蹌了一步。


    “我女兒跟你有什麽仇,你要對她下這樣的毒手?”福晉指著金尋雁怒罵,激動得胸口都不停地起伏著。


    “福晉,息怒,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對啊,一切都還有四阿哥在做主呢,您可別氣壞了身子。”


    秦嬤嬤和成夏趕緊上前一邊勸一邊將人拉了迴去。


    弘曆冷冽地撇了一眼金尋雁,隨後示意青荷繼續說下去。


    “本來……格格是打算在花月的水中下瀉藥讓其腹瀉,從而製造讓她在宴席中途離場的證明,讓人以為下毒之人就是無法證明去向的花月,以此來誣陷高側福晉的。”青荷說道:


    “可沒想到宴席中途,高側福晉竟然自己離場了,所以格格才臨時改了計劃,讓我們的人借用福晉的名義將高側福晉引到小格格的廂房去,想著這樣被捉現行,再加上唐秋娘偷走的那個耳環就足以將罪行定死在高側福晉身上了。”


    隻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演變成了讓高向菀親自去查此事了。


    “經手下毒的人是誰?”弘曆寒聲問道。


    “是……紅葉。”


    “紅葉?”弘曆皺眉。


    不止是他,其餘眾人也是一臉驚愕。


    “你別胡說。”


    青荷都還未張嘴,黃格格就一臉震驚又憤怒地跳了出來,“你休要血口噴人……爺,妾身發誓,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


    她急切地跟弘曆解釋著。


    黃格格之所以如此激動,是因為紅葉正是她的貼身侍婢。


    “此事確實與黃格格無關,是我家格格讓紅葉去做的。”青荷補充道。


    “什麽?這,這這麽可能?”黃格格一臉懵地僵在了原地。


    她的人怎麽可能讓金尋雁給使喚去了,而且還是做這種不要命的事情?


    “紅葉與侍衛私通曾被我家格格撞破,格格便是以此要挾她的。”青荷繼續說道:


    “至於為什麽要選紅葉,是因為她可以陪您去小殿中換裝,而您與蘇格格換裝的廂房就在小格格廂房的旁邊,是最有機會下手的人。”


    聽了這話,黃格格整個人都呆住了。


    “怪不得你這麽熱情地來幫我籌備周歲宴的事情,原來……是為了熟悉我的布局安排,好供你對我女兒下毒手?”福晉悲憤地瞪著金尋雁。


    她當時隻以為金尋雁是為了討好她,卻不想竟然是藏著一顆這麽歹毒的心。


    “梔柔啊,都是額娘不好……是額娘引狼入室啊……”福晉忍不住撲在了靈柩前懊悔痛哭。


    若是她沒有讓金尋雁接近海棠閣,那自己的女兒就不會無辜被害了。


    秦嬤嬤和成夏見狀,隻能又上前勸慰著了。


    而此刻的金尋雁已經是一臉死灰了。


    “可……為什麽要選我的人?”黃格格依然無法理解。


    明明與金尋雁為伍的蘇格格也在自己旁邊的廂房啊。


    她為什麽不用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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