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陳太醫神色慌亂,支支吾吾的,高向菀心頭就更慌了。


    本來就還未從弘曆的雙喜臨門中恢複過來的心,一下子又遭到了重創。


    之後陳太醫再找了什麽借口說了什麽,她愣是一句都聽不進去了。


    整個腦袋一片空白,就連人是怎麽走的都不知道。


    之後更是一整日都處在渾噩中。


    晚上弘曆一進屋就看見她神色懨懨地躺在美人榻上,眼神低落迷茫,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他不由微微皺了眉,低聲問花月:“她怎麽了?”


    “奴婢也不知道,自從陳太醫來給格格複診之後,她就一直這樣神色恍惚的,問她也不說。”花月也是一臉擔心。


    “陳太醫?”弘曆一頓,可陳太醫迴稟他時明明說她的情況雖然嚴重了些,但還是可以慢慢調理迴來的。


    況且陳太醫也沒與她嚴明此事,那她這是為何?


    “奴婢也覺得奇怪,陳太醫明明一再言明格格身體安然,還給開了一些凝神固體的藥呢。”花月又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弘曆揮手道。


    “是。”花月躬身退了出去。


    弘曆走過去坐在高向菀身旁,抬手替她掖了掖身上的毯子,故意逗趣道:


    “是誰惹我的菀兒不高興了?”


    高向菀有些呆滯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弘曆臉上,忽然就有了一絲光亮,隨之眼神就從依戀到傷心最後演變成了哀戚。


    “你……這是怎麽了?”弘曆有些慌張地看著她。


    “爺。”高向菀忽然起身抱著他,帶著哭腔喊道:“我快要死了。”


    聞言,弘曆臉色一變,連忙將懷中的人扶正,看著她:“瞎說什麽呢?”


    “真的,今日陳太醫來跟我診脈了,神色凝重的,我問他我是不是得了絕症,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說話說話支支吾吾的,看來我是真的得絕症了。”


    “……”弘曆有些哭笑不得。


    高向菀沒有看他,繼續沉醉在自己的悲傷中。


    “唉,這樣也好,一想到我將不久於人世,我就覺得……你跟別人有孩子我也不怎麽難過了。”


    “不許胡說。”


    看著她一副人即將死的樣子,弘曆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無奈地歎口氣,他隻好實話相告:


    “你這不是得了什麽絕症,隻是……隻是身體偏涼寒了些而已。”


    “……啊?”


    沉溺在悲傷情緒中的高向菀思緒忽然被抽了迴來,她怔怔地看著弘曆,許久才道:


    “……身體偏涼寒?”


    “嗯。”弘曆憐惜地用指腹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陳太醫說你的身體偏寒了些所以才不易受孕,是我讓他瞞著給你的身體做檢查和調理的。”


    什麽鬼?


    高向菀氣得差點從美人榻上跳起來:“那你直說就是了,為什麽要瞞我?”


    “我這不是怕你傷心嗎。”弘曆也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生出這種荒謬的念頭。


    與其讓她誤會命不久矣,那他情願讓她知道實情了。


    高向菀忍不住瞪他一眼,“還傷心?我都快被你給嚇死了。”


    說完她趕緊用帕子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狼狽醜態收拾了一下。


    “是,是,都是我的不對。”弘曆噗嗤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瞧你那傻樣。”


    頓了頓,高向菀又抬眸看著弘曆:“我……真的是身體涼性所以懷不了孕?”


    弘曆避重就輕道:“太醫說可能有這方麵的原因,但也不是絕對的。”弘曆避重就輕道。


    雖然她嘴上說隨緣,但他能從她的神色中感受出來,她還是想要孩子的。


    忽然想起什麽,弘曆便伸手輕捏著她的下巴,問道:


    “你跟我說實話,之前陳太醫給你開的治療體寒之症的藥你是不是沒喝?”


    “治體寒之症的藥?”


    高向菀一臉懵然,“他何時給我開了過這樣的藥?”


    “你在禦龍山莊落水病倒那次他不是給你開藥了嗎?”


    高向菀怔了一下,仔細一迴想頓時眸色一頓,驚愕道:“你說的是那個黑不溜秋的苦藥?那不是退燒藥嗎?”


    “所以你還真是沒有喝了?”弘曆眯眼看著她。


    高向菀心虛地拉聳著腦袋,不敢吭聲了。


    弘曆臉色微冷:“你任性就算了,底下伺候的人也這般不懂事?”


    “不不,不是的。”


    高向菀想起當時自己差點被摁著灌藥的經曆,連忙為花月她們發聲:


    “她們可盡責了,是我假裝對藥過敏騙的她們隱瞞此事的。”


    “你真的是……”


    弘曆真是拿她沒辦法。心中氣她胡鬧吧,可看著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不敢對她說重話。


    見弘曆氣惱,高向菀連忙扯開話題:“所以陳太醫又給我開那個藥了?”


    想起那個藥的味道她都有些打顫。


    弘曆看出了她的心思,無奈又有些心疼地笑了笑:“應該是別的藥方吧。”


    陳太醫說她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隻能花更長一些的時間去調理了。


    所以不再是原來的那個藥案。


    但他不想與高向菀多透露,免得她傷神。


    弘曆握著她的手,深深地望著她,認真道:


    “答應我,不許再胡鬧了,就算藥再苦也忍耐一下,配合陳太醫好好調理身體好嗎。”


    “好。”高向菀乖順地點點頭。其實就算他不說,她也不敢作死了。


    ……


    後院兩個女人懷孕的消息傳入宮中,熹貴妃是欣喜不已。


    “恭喜娘娘。”成夏歡喜道賀:“看來四阿哥還是聽您的話的,明年您便能抱上嫡孫了。”


    熹貴妃笑容淡了幾分,歎道:“他哪裏是把本宮的話聽進去了啊,要不是我用高氏的命威脅他,他會做出這樣的妥協?”


    “不過,這結果也還算是令人滿意就是了。”熹貴妃一臉滿意地端起了茶盞,抿了一口,想了想她又笑道:


    “雙喜臨門,這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喜事,看來福晉去焚香祈福還是得菩薩眷顧的。”


    “娘娘說得是,這裏頭可少不得娘娘您的提點呢。”成夏說道:“既如願以償,那福晉那邊是不是得去還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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