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向菀在弘曆懷裏暗暗咬了咬唇,忽略著心頭的那股酸澀,故作輕鬆道: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個不開心的,孩子的事情我們也隨緣吧。”


    “好,都聽你的。”弘曆低頭吻上她的額頭,嘴上應著,心裏卻已經在盤算了起來。


    但凡她想要的,他怎麽可能不給她。


    況且他也很期待自己與她有屬於他們自己的骨肉。


    下午,弘曆就喚來了陳太醫。


    書房內,陳太醫都還未來得及給弘曆道喜,就被他那一臉的陰沉給震得不敢開口了。


    這都雙喜臨門了,這位爺怎麽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自己又沒診斷錯誤,福晉和那位富察格格身體也康健,他這神色是為何?


    陳太醫實在想不到自己到底哪裏出錯了,正垂首沉思,案前就傳來了聲音。


    “你先前給菀兒診脈可有發現什麽不妥之處?”


    陳太醫驀地抬頭,感情這位主為的不是有喜的那兩位,而是梨花院的那位。


    又是高格格。


    果然一碰上高格格的事情,這位爺就變得陰晴不定了。


    “四爺指的是哪方麵?”他試探性地問道。


    “我留在她那裏的時間遠比其他院中的時間要多要長,為什麽……”


    弘曆緩了緩神,看著陳太醫:“為什麽她反倒沒懷上?”


    “……”陳太醫怔了一下,隨後便頷首答道:“迴四爺,這女子受孕……也是受幾率的影響的,有時候或許……”


    “少給我說這些虛的,我在別人院中呆的時間從不會超半個時辰,同她每次都是一整夜都……”


    弘曆驀地收住了嘴,自覺話說多了,他臉上不免有些發燙:


    “總之說幾率,那她也是占大幾率,你別給我扯這些沒用的理由,我要聽些實際性的原因。”


    陳太醫一直低頭聽著,也算是將他的意思聽了個八九成。


    就是說高格格受寵幸的時間遠比其他人的都多,但卻沒能懷上孩子,這位爺是懷疑她身體出問題了。


    陳太醫認真迴想了一下,說道:“要說也是奇怪,明明之前我有給高格格體寒之症下了一劑固本的藥,按理說,服藥之後隻要慢慢調理身體是不會太差的。”


    陳太醫皺眉:“可不知道為何,最近給格格把脈卻覺得她的身子更為涼性了些……下官猜測,這應該是導致格格至今未能受孕的主要原因。”


    一聽這話,弘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為何不早說?”


    陳太醫臉色微僵。那會兒高向菀又是深度昏迷又是眼睛看不見的,這就已經夠他忙活的了,哪裏還敢將這些旁的問題挑出來處理?


    但麵對著弘曆的怒怨,他還是識趣地趕緊認錯:“是下官的失責,還請四爺降罪。”


    “罷了。”弘曆擺了擺手,這個時候他才懶得追究這些。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你就趕緊想辦法給她治好便是。”


    “這……”陳太醫麵露難色地低下了頭。


    “又怎麽了?”弘曆臉色又是一沉。


    “四爺容稟,下官看著格格如今的脈象卻像是之前根本就沒有服用那副固本的藥,再加上身體連翻受傷,元氣大傷。”


    陳太醫抬頭小心地看了一下弘曆的神色,怯怯道:“如今……格格的身子骨怕是……有些難養迴來了。”


    “你說什麽?”弘曆倏然起身,緊緊盯著陳太醫,怒道:


    “什麽叫做難養迴來?還有,你這個太醫是怎麽當的,連病人有沒有用藥都不知道的嗎?”


    “四爺息怒。”陳太醫也是一臉無辜和不解:“……當時下官明明與格格確認過,她說有喝藥的呀。”


    聞言,弘曆的臉色微微頓住:“你的意思是說她自己不想喝所以故意隱瞞的,怎麽可能?”


    她有什麽理由要殘害自己的身體?


    “具體是怎麽迴事,下官也不太清楚。”


    弘曆再度坐迴了椅子上,糟心地捏了捏眉心,“先不管這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她的身子調理好。”


    不然,且不說懷不懷孕一事,長久下去她的身子骨也會垮的。


    “是,那下官待會就去給格格詳細診脈。”


    弘曆眸色一頓,吩咐道:“此事先別讓她知道,你就說是給之前的傷勢做複診。”


    眼下她正是心思敏感,容易胡思亂想的時候,他不想徒增她的煩惱,更不舍看到她傷心。


    ……


    當陳太醫出現在梨花院的時候,高向菀一臉驚訝。


    “陳太醫,我好像沒病吧?”


    “格格別誤會。”陳太醫拱手道:


    “您後腦和眼睛的傷勢雖然已治愈,但為確保不再有其他的後遺症,還是做個複診比較穩妥。”


    原來太醫的職業素養這麽高的嗎?


    “陳太醫真是盡心盡責,那就勞你費心了。”高向菀不疑有他地伸手出來給他把脈。


    沒一會,她就瞧見給自己診脈的陳太醫眉頭深鎖,一會兒沉眸,一會兒暗自歎息的,高向菀看得是心頭一陣拔涼。


    “陳太醫,這……該不會還真又有什麽後遺症了吧?”她膽戰心驚地看著陳太醫。


    上一次是瞎,下一遭該不會是聾吧?


    陳太醫一愣,連忙道:“不是不是……呃……不過為了預防有這方麵演變的傾向或者惡化,我還是給格格開一些凝神固體的藥吧,格格每日服用便是了。”


    高向菀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這話……怎麽聽起來不太像是受外傷的措辭?


    倒有點像是得了什麽會擴散的癌症似的。


    高向菀狐疑地審視著陳太醫,卻見他眼神躲閃,她一顆心驟然往下一沉。


    “陳太醫,你老實告訴我。”高向菀咽了咽口水,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我是不是……得什麽絕症了?”


    “……”陳太醫差點原地一個趔趄。


    “還真是啊?”高向菀驚恐看著他。


    “不不,格格多慮了,您身體好好的,怎麽會有什麽絕症呢。”陳太醫也是有苦難言。


    他隻是順口找個借口給她開一些調理身體的藥而已。


    可他是個太醫,本就不善撒謊。


    這會兒瞞著因由給她看病就已經夠不自在的了,被她這一問,他就更不知道該怎麽瞎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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