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能理解白子惠,她這段時間過得確實不好,先是家人的逼迫,後來是陸老爺子的故去,最重要的是白子惠認為是自己的錯,如果她認為這是她的錯,我也難逃其咎,我在這裏麵的角色不光彩,如果不是我搞出來反擊,陸老爺子也不會進醫院,可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沒意義了。


    宋修德那邊虎視眈眈,找準了機會,給了白子惠我出軌的證據,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白子惠最傷心難過的時候,她受到的打擊是成倍的。


    我不想解釋,因為不能解釋,說什麽呢,痛哭流涕的承認錯誤,拜托,白子惠這個樣子,眼裏麵已經沒有了我。


    我承認現在是特殊狀況,可我也知道,造成現在這樣全怪我,我一次次的傷到白子惠,讓她變得麻木。


    白子惠笑了笑,說道:“董寧,你不用太過介意,接下來,我會投入到工作之中,你想在這裏住多久都可以,畢竟我們不是戀愛關係,還是朋友,有的時候更像是親人,幸好,你不是那種幹涉我的親人。”


    笑容很正常,跟普通人一樣,完全看不出來白子惠此時此刻特別悲傷,除了她紅紅的眼睛萎靡的精神之外。


    我說:“你決定了?”


    白子惠點點頭,說道:“決定了,想通了,我們的關係將會變得更自由,這是好事,所以,我們都要灑脫一點。”


    這樣平靜的談分開,一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我們現在不像是說感情問題,更像是談判,雙方友好親切的會晤,不過對我而言,談的確實傷心事。


    我這時發現,我永遠的失去了白子惠,雖然我還能得到她的身體,但是再也得不到她的心了,她的平靜代表著她的決心,她坐在那裏很有力量,這種力量叫做強硬,白子惠身上散發著的氣息強大,親人的離開沒有擊垮她,而是讓她脫胎換骨,真是因為一件事,整個人大改變。


    我沉默不語,必須說這是我最煎熬的幾分鍾。


    白子惠不著急,她看著我,神色如常。


    我說:“抱歉,是我不好。”


    白子惠搖搖頭,說道:“沒有,你很好,我沒有說反話,除了你比較花心一點,其他都很好,把我照顧的很好,愛我愛的很好,讓我體會到了從未體會到的感情,不過,我現在才發覺我最愛的還是工作,之前有些迷失,現在察覺也不晚。”


    我說:“陸家的事你打算怎麽做?”


    白子惠說道:“陸家的事與我沒有任何關秀,我既然下定決心斷絕關係,那就斷絕關係了,其他的我不想理會,他們怪我就怪我吧,我隻想好好的工作,僅此而已。”


    這個態度還不錯,白子惠沒有陷入那種情緒之中,很好,我之前一直擔心她因為陸老爺子的死意誌消沉,現在看來,反而很有心氣。


    “我想明白了,我是白子惠,我為自己而活,陸家隻是我的枷鎖,從一開始我便不是很想接手,現在正好給我這個機會。”


    是的,陸家的事太亂,白子惠遠離是最好的,沾上那幫人,不死也要褪層皮。


    我說道:“我...”


    白子惠說道:“還是有點舍不得,對嗎?”


    說對了,我是舍不得,真是舍不得,離開實非我願,可是白子惠這個狀態,我尊重她的選擇。


    白子惠輕笑一聲,說道:“又不是見不到了,隻是我們的關係不那麽確定罷了,以後還會麻煩你的。”


    我說:“你我之間,談什麽麻煩不麻煩。”


    又沉默了,我和白子惠對視,不言不語。


    我知道白子惠會跟她說的一樣,可是我就是放不下。


    一點點的變化都讓我無法接受。


    白子惠說話了。


    “我餓了,咱們吃點東西吧。”


    我看著白子惠,說道:“這算是最後的晚餐嗎?”


    白子惠說道:“如果你以後打算不見我,那麽就算是。”


    我現在好無語,白子惠的態度實在是讓我想象不到,這樣的她有一點點可怕,其實我覺得她鬧一鬧還好,起碼說明她還在乎我,一般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這樣,鬧一鬧,要不然就是完全的斷個關係,讓我滾蛋,可是,白子惠沒有,她說我們以後還是朋友,還會見麵,還會坐下來聊一聊,甚至於興致來了還會上床,這種變化讓我覺得她把我當成了一個工具。


    是的,我沒說錯,就是一個工具,白子惠她不再付出感情了,不知道是累的關係,還是被傷到了的關係,總之,她變得很絕情。


    工作之後累了,想要吃點東西,找我出來,喝點酒,緩解一下壓力,有了需要,拿我來解決一下,這些的前提都是有需要,感覺我像是個仆人,要討主人歡心,不過,我這個仆人做的有點,還可以爬上主人的床。


    這點讓我覺得可怕。


    我苦笑一下,說道:“怎麽會呢,我還是想要見你的,打算吃點什麽?”


    白子惠笑笑,說道:“吃你做的菜!”


    這個笑容真是好看啊!


    可惜,是我搞砸了。


    雖然這不是最後的晚餐,可我當成最後的晚餐來做,我和白子惠出了門,去了超市,買了不少東西,又去了海鮮市場。


    迴來後,我做飯,白子惠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我知道白子惠在看著我,她的目光隨著我移動而遊移。


    我知道,白子惠還是愛我的,可是因為某種原因她看開了,不會像之前那麽緊緊的抓著我,白子惠的重心又迴到工作上,變成之前的那個白子惠,專注並且強大,這樣對她來說是極好的,可是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幸事,可我又能說什麽呢,隻能尊重她的選擇。


    用了將近兩個多小時,飯做好了,擺了滿滿一桌,肯定是吃不下的,肯定是要浪費的,可還是想要這樣準備。


    白子惠坐下來,因為做的偏西式,準備的是紅酒,白子惠吃了牛肉,嚐了意麵,又挖了一勺海鮮燴飯,她笑了笑,說道:“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我說:“你要喜歡吃,我多給你做著吃。”


    白子惠笑笑,沒說話,這是無聲的拒絕。


    都已經說了,白子惠變了,她沒有變得絕對,卻變得讓人難以把握,按照她的想法,她想要我來,我才能來,一切要以她的意誌為轉移,說白了,就是隻講需求,不玩感情。


    我跟白子惠吃完了飯,白子惠看著剩的菜,說道:“咱們出去走走?”


    我點點頭,說道:“好!”


    隨後,白子惠找來了盒子,竟然有一次性的餐盒,不過看起來挺高級的樣子,她把剩菜裝了進去,我們剛才吃的是從邊上吃的,食物很多,裝了好幾個盒子,白子惠分成幾個袋子,每個袋子裏麵分量都挺足的。


    “走吧!”


    白子惠笑笑對我說。


    我點點頭,我有點猜出來白子惠想要做什麽了。


    下樓,上車,我們往市中心走,來到了步行街,人很多,繁華,喧囂,走著走著,走著走著,遇到了路邊坐著的流浪漢,不用於乞丐,流浪漢沒有乞討,隻是靜坐著,白子惠把裝食物的袋子給了他。


    一些感謝的話說出口,不過我覺得白子惠並不在乎這個,她更看重的是大口大口吃東西的樣子。


    我們走了不少地方,把飯菜都送了出去,敢情白子惠這是出來送溫暖來了,可是我的心裏沒有暖,隻有冷。


    送完了溫暖,我們迴家,進了屋,我感覺很別扭,全身上下不舒服,因為我感覺白子惠把我看穿了,扒了我身上的皮,她的目光給我壓力,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爛人。


    我有離開這裏的衝動。


    白子惠大概看了出來,她笑眯眯的看著,柔聲說道:“是不是這樣的我給了你壓力,今天不早了,就在這睡吧。”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好吧。


    一切如常,到了時間,上床睡覺,跟之前好像沒什麽區別。


    關了燈,房間裏暗下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沒多久,一具火熱的身子撲了過來,沒有言語,一切就那樣順其自然發生,不過似乎比平時要刺激的多,白子惠她放飛了自我,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結束,耗費了不少體力,氣喘籲籲,望著天花板享受餘韻,沒想到幾分鍾之後,白子惠翻身趴在了我身上,在我耳邊輕輕說。


    “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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