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氣還是不順,想到自己當時的無助,毒品緩緩注入身體那一刹那的感覺,茫然,幾近絕望,薇兒那久未出現的臉漸漸清晰,瞳孔渙散,僵直,讓人心悸。


    我無法忘懷,誠然衛弘文是主犯,衛家老三是幫兇,不過,陸明浩也脫不了幹係,他看似在這件事情作用微乎其微,卻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如果他沒有通知衛弘文,便也沒有後邊的事了。


    所以,我不可能原諒他,此時,虛情假意也做不到。


    陸明浩又打了過來,鈴聲響了好久,他既然還想被罵,那我奉陪,我接起來電話,說:“陸明浩,你個狗日的,你有完沒完。”


    陸明浩沒跟我對罵,他服軟了,聲音很謙卑,低聲下氣,這可不像陸公子的風格。


    “兄弟啊,這事我真不知情啊!我哪裏知道衛弘文是個瘋子,我現在都不跟他來往了,你要還生哥哥的氣,見麵的時候,你打我,你使勁打我。”


    不知道為什麽,聽陸明浩這麽說,心裏很怪異,因為他是個雙,還有被那啥的興趣,敬而遠之為妙。


    “抱歉,我不是你兄弟,高攀不起。”


    陸明浩苦苦哀求,說:“別這樣,妹夫,咱們是親戚,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


    這句話請對薇兒說吧。


    滴,掛斷。


    伸手攔了一輛車,報上地址,出租車發動,我手指滑動,把陸明浩添加到黑名單,此時,不想跟這種人糾纏。


    到了地方,柳笙已經等了一會了,她微微笑著,妝容無可挑剔,衣服是旗袍,不張揚的顏色,很素雅,頭發盤了起來,插了一根發簪,發簪上一塊很大的綠瑪瑙,很漂亮,跟旗袍顏色正配。


    “董先生,請。”


    柳笙前麵帶路,她穿的高跟鞋發出噠噠的聲響,身子卻是意外的筆直,隻看到胯部在扭動,左右左右。


    旗袍很合身,也很貼身,飽滿,看起來很滿足。


    我說:“柳小姐,身材真好。”


    柳笙抿嘴一笑,說:“謝謝董先生誇獎了,不過,董先生每次隻是說說,沒有親近我的意思呢。”


    什麽意思?


    還想讓我上上手?


    我笑了一下,說:“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柳笙別有風情的看了我一眼,似嗔似怨。


    曾茂才已經等了半天,屋裏依舊,點著香,沏著茶,桌上擺著四盤點心。


    “坐。”


    曾茂才指了指身邊,我坐下,柳笙轉身,依舊搖曳著走出去。


    “李國明這次真完了,原本打算在關山身上多做一些文章,讓他與李國明反目成仇,順便牽扯出一批人來,沒想到昨天晚上出了一件大事,郊區外有家精神病院。”


    說到這裏,曾茂才搖著頭笑了,似乎對那淫窩十分看不上。


    “裏麵有不法勾當,一些被搶來的女人,提供服務,享受的人有頭有臉,這個消息還沒傳開,但實際上李國明已經被控製了,加上關山酒吧販毒問題,他數罪在身,就算有人想要保他,也要掂量掂量,人救不出來,反而惹了一身腥。”


    “老弟,你大仇可報。”


    我放下茶杯,說:“謝謝曾哥,如果不是你,我這樣的人,一輩子也報不了仇。”


    曾茂才說:“別這麽說,你別妄自菲薄,你還年輕,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這時,柳笙走了進來,在她身後,還有三個人,身上穿著白色廚師服,推著推車。


    曾茂才說:“吃飯吧,邊吃邊聊。”


    吃的是廣式,生滾粥,蝦餃,叉燒包之類。


    曾茂才是個很懂享受的人,每一次找我談事總喜歡在飯桌上進行。


    柳笙指使人將東西擺放好,擺了滿滿一桌,感覺是有講究的,擺完之後,三人推著車出去,柳笙跟在後麵,曾茂才喊住柳笙,說:“坐下,一起吃吧。”


    柳笙抿嘴微微一笑,坐在了我的對麵。


    曾茂才先是介紹了幾樣少見的,我品嚐之後,覺得確實美味,不過心裏有事,莫名的覺得忐忑不安,吃也吃的不夠盡興。


    “兄弟,還有兩件事要跟你說,第一,之前你在東湖出事,受我的拖累,我心裏很不好受,這種情況還會發生,你的身上已經貼了我的標簽,這是哥哥對不住你的事情。”


    事已至此,我能說什麽?


    “所以我打算送你去培訓,時間不長,大概幾個月,具體時間可以咱們可以慢慢談,培訓的內容,增強你的身體素質,另外增強你的應變能力,我看了一下培訓內容,你要上的課很多,不過有好處,關鍵時刻能活下去。”


    對這個培訓,我有點心動,我曾恨過我自己,沒有能力,這一次學習機會,我不抗拒,隻不過有點麻煩。


    “曾哥,這事我能考慮考慮嗎?畢竟我還有工作。”


    曾茂才說:“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我希望你能離開白總的公司。”


    “啊!”


    這個要求,似乎有點過分。


    曾茂才說:“先別驚訝,聽我說,我承認白總是個很有個人魅力的人,也很有能力,跟著她做事,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但也有一些問題,陸家是白總無法迴避的,雖然她現在從陸家分出去了,但無法改變關係,陸家老爺子的打算是開枝散葉,幾個兒子不成器,一個外孫女倒是成器,陸家敗了怎麽辦,把外孫女分出去,留一脈香火,是一條後路。”


    “但這些子孫不能不管,陸家辛苦賺來的基業不能不管,白總還有的忙,這倒都好說,怕就怕陸老爺子百年之後,這些陸家子孫鬧起來怎麽辦,你應該也見過,這些不肖子孫都很相似,漠視白總的辛苦,認為一切都應該跟他們分享,尾大不掉,這對一心想發展的白總不是件好事,對公司也不是好事,所以我說,留在白總那裏,對你並不合適。”


    我想了想,說:“曾哥,我自認為還是挺了解白子惠的,她這個人有決斷,陸家的人不會是她的問題。”


    曾茂才笑笑,說:“兄弟,我承認你對白總的看法,可是你忽略了陸老爺子,他在白總心中的分量一定很重,如果老爺子臨去之前拜托白總照顧陸家人,白總會拒絕嗎?”


    以我對白子惠的了解,確實不會拒絕,並且陸老爺子也不像是會舍棄子孫的人,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平衡,給白子惠機會,其實也是在給陸家人一個機會。


    這樣的話,白子惠會很難,她要容忍那些陸家人的胡鬧,他們的威力我是知道的,可是在白子惠困難的時候離開她,我做不到。


    曾茂才說:“兄弟,你跟我說一句真心話,你對白總有沒有好感。”


    這不需要思考,我點了點頭。


    曾茂才說:“白總的外貌能力都上佳,跟兄弟你也是良配,可是你要想娶白總,你就必須離開她。”


    說實話,我倒沒有娶白子惠的想法,我們現在正曖昧著,關係要比其他人來的純粹,我被傷過一次,我覺得保持現在這個狀態也不錯。


    曾茂才說:“兄弟,你如果一直在白總手下,你們的事情她家裏肯定不會同意,不要想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事實上是兩個家庭,得不到她父母的祝福,你們會很難,這樣你們的關係容易出問題,一點點的矛盾都會被放大。”


    “另外一點,白總遇到困難的時候怎麽辦,你是男人,男人應該站出來,可是,你一直在白總手底下打工,能幫她多大的忙?不如你到我這裏來,我給你一份事業,如果白總需要的時候,你可以幫她,想想,那些陸家人,就是趴在白總身上飲血的蟲子,如果你有能力,何不除掉他們,讓白總省省心。”


    不得不承認,曾茂才的話讓我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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